问题是，改造沼泽是需要好几年时间的，而国王陛下看起来想在这几年里用沼泽地收农场的钱，吃相有点难看。
大臣们是冤枉老路易了，他还没傻到为了这点钱得罪腓特烈，现在是要拉拢，自然是细节有的谈。
老路易早就研究过腓特烈是怎么开垦沼泽地的，心里决定了，沼泽地可以多给，在前几年也不用缴纳协助金，等作物成熟两年后再缴也不迟。
不过嘛，他当了这么多年领导，早已经习惯封臣们习惯性叫苦，然后自己拉扯两下再顺势给甜头，好显出自己的权威和大度。
但是腓特烈的想法不一样。
在他的长远规划里，低地地区是要吃下去的，至少是扶持一个可靠的盟友，所以多年前就开始在那里刷声望，去年更是真金白银砸下去，希望到时候当地人喜迎王师。
腓特烈一直以来的外交政策核心只有一个，跟自己做朋友就一起发财，上游地区合作组织、易北河公约组织、赫尔维蒂联邦、奥斯马加帝国的新城市以及莱茵联盟内的贵族都是如此。
有对比才能看得出差距，才能让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朋友。
最直观的对比，就是让人们亲身感受到，在同一片土地上，不同统治者会带来怎样的生活。
腓特烈对老路易说：“陛下，我愿意将我手上的农场全部交于王室，置换鹿港南面的两片三角洲平原。”
他对低地地区的地形比较熟悉，鹿港南边的三角洲地区有不少河流分割的平原，其中鹿港河对岸的那一块比较狭窄，约190平方公里，再往南到主河道之间的平原大很多，约450平方公里，合计约640平方公里。
不过那里都是只长着芦苇的沼泽地，每年都会被水淹，没人去开发。
如果要开垦那里，就必须修建高度超过2米的堤坝把两块平原都围起来不让洪水进去，总长度超过200公里，初步估计土方量超过300万立方米，相当于把半条韦森州卡罗莱娜运河土方量的泥土挖出来筑堤。
但这对腓特烈来说有不少好处，土地面积增加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可以把分散的土地集中起来，便于管理。
但这背后又涉及一个根本的政治问题：他腓特烈不是高卢王国的人，是莱茵联盟那边的，低地地区是高卢王国和莱茵联盟打了一仗才拿下的，腓特烈的父亲在那场战争中战死。
如果腓特烈得到了大片整齐划一的土地，不禁有人会想，他是不是要玩曲线吞并啊？
老路易从全局角度考虑，心中有了决定。
他对腓特烈说：“那些土地可以给你，你已经开垦好的农场我就不要了。”
那些农场他不是不想要，而是自己要脸，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是逼着腓特烈用不值钱的沼泽地换已经成熟的农场。
老路易继续说：“现在北海上有很多海盗，经常袭扰海岸线，我打算咬着北方海岸修建一条防线。”
“当然了，我不是说让你出钱，而是我们出钱请把工程包下来，材料费麻烦便宜点。”
腓特烈明白了，他说的防海盗是次要的，主要还是防御海峡对岸的盎格兰王国，搞不好还要在和莱茵联盟的边境上也修一道防线。
去过韦森堡城的人都不会对腓特烈手下人的工程能力有怀疑，老路易把修建防线的事情交给他谁都觉得有道理，韦森大公在土木工程领域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且这件事情算是军事任务，属于封臣的义务之一。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建一堵墙把海岸包起来并不现实。”
老路易笑着说：“并不需要如此，我计划只是在海边修建望用的碉堡，在关键道路上建要塞，在后方建屯兵军营。”
腓特烈点了点头，现在登陆战的规模不是很大，而且上岸很麻烦，需要很多时间，反登陆最关键的是及时预警和迟滞敌人，让后方有时间集结兵力对海滩发起反冲锋。
海盗来袭也是一个道理，只要有时间预警，当地领主就能集结兵力带人反击或者防御。
腓特烈答应下来，突然想到，用土木工程来换土地，和自己上辈子在工地干活买房有什么区别。
他同时提议修建沿海地区的路网，平时可以收过路费，战时加快调兵。
大方向上的事情很快就谈完了，老路易很慷慨的把鹿港北岸的一片土地给他，凑个整数700平方公里。
腓特烈临走前，老路易握着他的手说：“我的病就靠你了，等我痊愈之后就给你主持仪式。”
直到这时，腓特烈才发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俗话说越是强调什么就是越缺少什么，老路易一直在强调痊愈，难道是怕自己的病好不了？
这事他先不管了，新土地的建设需要启动资金，这笔钱还得筹集。
然后一个劲爆的消息在贵族间传开。
当天晚上，一个来勾引腓特烈的“女仆”问他：“大人，听说你要把那些农场卖了？”
腓特烈回答道：“是啊，你想买吗？”
“女仆”撒着娇说：“您可以送给我一座吗？”
腓特烈冷声说：“我最讨厌整天想着不劳而获的人。”
(本章完)
463.第462章 卖农场了
463.
在腓特烈狠狠地教育“女仆”的时候，尤金被老朋友们请到高卢军营外的随军商人那里喝酒。
腓特烈早已预料到这种事情，提前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尤金看了一圈，十几个人都是各家族的子弟，桌上有酒有肉。
年纪轻轻就光了头的法比安坐在尤金旁边，他的父亲是王室近卫军中统领一支火龙骑士中队的巴特斯伯爵，他自己是鹫马骑士，同时是和尤金能在军事上谈得来的朋友，两人都擅长防御作战。
年轻人们喝了两轮酒，听尤金说起自己在韦森公国投资工厂一年有多少收益听得心塞，法比安想起了那些烂在地里的郁金香，马上转向话题：“我听说韦森大公要把低地地区的农场卖了，你听说了吗？”
尤金见正题开始了，端起酒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说道：“你们听说过炸洋葱圈吗，就是把洋葱横着切开，分成一个个圆圈，裹上鸡蛋液和面糊放到热油里炸到金黄，再蘸着……哎……大家把剑收起来，切洋葱用不着这个。”
一阵玩笑之后，一盘热气腾腾的炸洋葱圈放在尤金面前。
随军商人的老板紧张地站在一旁，虽然自己做了几十年洋葱，但是这种做法还是第一次遇到，生怕做得不好惹得老爷们生气。
尤金看了一眼洋葱圈，还算满意地说：“做得不错，有红茄酱吗，这个可以蘸着红茄酱、奶酪酱或者酸奶酱吃。”
老板马上把他说的东西拿来了，尤金边吃边说：“好了，你们可以把剑收起来了。”
“试试炸洋葱圈吧，我在那边什么都好，就是很少能吃到洋葱，自己经常做来吃。”
坐在对面的比森特是王室近卫军的铁罐头军官，个子不高，脾气不小，没好气地说：“行了，以后这个就叫‘尤金圈’了，再不说正事我第一个揍。”
他们从小到大打架时尤金就没赢过，到现在还有威慑力。
尤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放下后说：“校长要卖农场是真的，我自己就预定了一座在海边有码头的，以后老了在那里度假也不错。”
比森特马上问：“多少钱？”
腓特烈的那些农场都是优质资产，粮食产量高，最重要的是当年已经缴了20年的税，现在还有十几年的免税期，中短期收益极为可观。
由此可见，出售的价格不会很低。
尤金摇着头说：“价钱不好说，校长卖给我的是内部价，肯定比你们的低。”
坐在尤金另一边的特奥看到有人向自己使眼色，于是问道：“你能不能帮个忙，你再买多点，加点价卖给我们。”
尤金的脸一下子黑了，扔下吃了一半的炸洋葱圈，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法比安马上起身拉住尤金说：“哎，别和特奥那小子一般见识。”
比森特也站起来过去拉着尤金，说道：“那个小子现在还没和女人睡过呢，小屁孩一个，懂个什么，总是在说笑话。”
坐在特奥另一边的洛朗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骂到：“怎么说话呢，韦森大公那时因为尤金能力出众信任他才给他内部价，你算个鸡蛋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谴责特奥。
尤金看见大家演得差不多了，自己也不演了，再演下去特奥真要挨打了，于是半推半就的坐回到椅子上。
他说道：“校长开垦那些农场可是投了不少钱的，亏本生意没人会做，本钱肯定是要收回来的。”
“所以那些农场基本上都是按市场价出售，别再打什么歪脑筋了。”
法比安起头向尤金敬了一轮酒，拿起一个炸洋葱圈蘸了奶酪酱吃起来，边吃边说：“你也知道，我们去年在郁金香上都亏惨了，可能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其他人纷纷点头。
高卢王国的贵族们早在12年前就开始在低地地区刮地皮，当地支持莱茵联盟的贵族土地和财富全部落到他们手里，中立贵族手上合适开垦的地方也被强行卖给他们。
8年前腓特烈过去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实施限购，弗朗索瓦丝有钱也只能买一个不大的农庄。
只是去年的郁金香事件后，那些从中参与投机的贵族手中没有流动资金了。
法比安继续对尤金说：“你能不能问问韦森大公，参考友谊债券，这笔钱先欠着，我们以后还。”
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这是他们的家族简单讨论后想出的办法。
尤金无奈地问他：“你们慢慢还钱和拿在手上一直有收益，两者有什么区别？”
法比安没话说了，确实是这个道理。
尤金继续说：“校长卖掉农场只是为了筹钱开发新领地，这需要一笔启动的现钱。”
“他也知道大家现在没金币了，所以想出个办法让我参谋参谋，你们也看看可不可以。”
“校长说，你们可以给最少30%的金币，剩下的70%可以用油画、雕塑之类的古董支付。”
“那些古董的价格也不玩那些虚的，会让盎格兰王国的科芬园拍卖行来鉴定估价，按估价的价格抵款。”
他说完之后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方案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家里那堆古董除了少部分有纪念意义，大多数都是用来炫耀和必要时卖掉应急。
不过这个方案中有个问题，特奥问了出来：“啊，那些古董还要让盎格兰那帮人来估价啊？”
尤金笑了笑后回答他：“有些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
其他人懂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盎格兰王国的科芬园拍卖行口碑一直不错，他们鉴定的价格基本上符合当下市场行情，腓特烈也是听银行那些人说了才知道的。
法比安低声对尤金说：“我个人觉得是没问题，但是能不能和韦森大公说一声，我家送去的古董种类和值多少钱要保密啊。”
尤金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向校长说明白的。”
法比安急忙说：“其实也不用那么明白。”
钱的问题解决了，尤金继续说：“校长在那边的农场面积都是在80到120公顷之间，有一百来座。”
这么大的农场相当于边长约900米到1100米的正方形，不时腓特烈不行搞大一些，而是人少好管理。
土地多了人也就多了，要是变成大村子甚至镇子会有不少麻烦，为了方便，他就把绝大部分土地分割开。
尤金说道：“这些农场有大有小，物产有多有少，但总体来说都是不错的。”
“按路易陛下和校长的意思，陛下挑选了一点，剩下的各家族按爵位从高地方开始挑选。”
“当然了，份额也是按爵位来分。”
这是当年瓜分低地地区战利品时的做法，其他人都没问题。
这桌人很快就散了，把消息带回去。
(本章完)
464.第463章 究竟有没有神
464.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接连下了三天，然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早晨。
小路易几天没睡好，开始下雨那天一支运粮食的车队刚好抵达，一直在担心雨水把粮食淋湿。
老路易睡得挺好，一觉醒来，弗洛伦斯告诉他体温只比正常偏高一点，眼看着就要痊愈了。
格林伯爵送早餐来的时候，老路易问她：“我记得那条天蓝苜蓿花没有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