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伦斯把他拉到父亲面前，笑容满面的介绍：“父亲，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尤尔根。”
弗兰克自然认识尤尔根，以前没少在一起开会，所以弗洛伦斯只介绍他的新身份。
弗兰克抬头看了尤尔根一眼，示意旁边的小沙发让他坐下。
尤尔根坐得很端正，就像是腓特烈在开会一样，弗洛伦斯坐到了父亲的身边。
弗兰克看看他，像医生问诊时那样问：“这样子有多久了？”
“报告……”尤尔根下意识以为自己是在汇报军情，马上回过神来，“我和弗洛伦斯小姐是在四年前相爱的，那时我们骑兵团和医学院合作演习……”
他花了十几分钟时间讲述自己在那次演习中因为抽签当伤员被送去战地医院，后来得到弗洛伦斯的细心包扎，在那期间友情渐渐变质。
弗兰克听完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好像是病人说完病情后只是个喝点热水就能好的小毛病。
尤尔根看到他没有反对，心中松了一口气。
弗兰克心中对尤尔根还是很满意的，他在韦森公爵的封臣中属于佼佼者，没有不良传闻，年纪和女儿相仿，既然女儿没问题自己也就没问题了。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感觉到女儿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力量大了点，转头过去问：“你准备好了吗？”
弗洛伦斯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低着头说：“我们原来打算去年就告诉你的，但他要去君士坦布尔，昨天才回来。”
弗兰克摇了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你今晚上的获奖感言。”
弗洛伦斯疑惑地看向父亲，一脑袋问号，问道：“什么获奖？”
弗兰克看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就说：“金榴莲奖啊，你不知道吗？”
弗洛伦斯茫然的问父亲：“我不是以医学院代表的身份参加典礼吗？”
弗兰克问她：“你不知道自己的《产妇与新生儿护理纪要》得了金榴莲数学奖？”
弗洛伦斯头上的问号的更多了：“我要得奖也是医学奖啊，怎么会是数学奖？”
弗兰克不知道消息传达哪里出了问题，就说：“这事千真万确，快点想想获奖感言，到时候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
381.第380章 颁奖典礼（上）
381.
2023-12-22
韦森科学学会前四届的金榴莲奖颁奖典礼都是在韦森堡大学的礼堂里举办的，与会者除了获奖者外就是学者，现在出门远行不便，人数不会很多，礼堂也够用。
1034年8月8日，推迟了大半个月举行的第五届金榴莲奖颁奖典礼因为赶上第一届万国博览会，普赛克为了扩大影响力和知名度邀请了很多来自各国的政要、商人，便把场地安排在了韦森堡城北面的一座足球场里。
弗兰克、弗洛伦斯和尤尔根早早吃了晚餐，换上礼服，坐着家里的马车来到了会场。
自从狄塞尔的研究领域从气枪转向内爆发动机并大获成功，韦森堡城里各种新式交通工具就多了起来。
弗兰克从小就羡慕有马车坐的老爷，所以现在即便是当上了医疗大臣，家里有腓特烈送的面包车，出行依旧坐马车。
一路上弗兰克好几次催促车夫快点，尤尔根有心说一开始开面包车就好了，但还是忍了下来。
足球场中间搭了一个舞台，前方摆放着一张张小圆桌，每张桌子周围可以坐三四位贵宾，更远处的观众席开放给普通民众。
舞台前方是乐队池，韦森家族新组建的使用新式乐器的交响乐乐队正在演奏舒缓的音乐。
腓特烈的桌子是在第一排中间，两边延伸出去是各国王室成员与今晚的获奖者，两波人的位置交替穿插。
弗洛伦斯被带到座位上的时候有点恍惚，右边是韦森公爵、普赛克大师和埃尔塔尔小姐，左边是来自加齐帝国的法提赫陛下，这时才确定自己等下要上去领奖。
腓特烈早就到了，看到尤尔根跟着弗洛伦斯一起来的，马上把他抓过去审问。
另一边，法提赫向弗洛伦斯点头致意。
今晚上法提赫只带着哈坎过来，刚才哈坎去和其他的获奖者聊天拉关系，回来后向领导汇报情况。
目前金榴莲奖有魔法、炼金、数学、物理、生物、医学六个奖项，除了第一届有大量补发之外，原则上每项每年只有一位获奖者，宁缺毋滥。
一个奖项的影响力不在于奖金的多少，而是由获奖成果的质量所决定的。
在普赛克的把关下，历年来的获奖成果都代表着该领域的重大突破，奖项质量短短几年就得到了业内人士的广泛认可，成为研究的风向标。
今年的六个奖项中有一半被韦森州的人夺得，哈坎就去和其他四位获奖者联络联络感情，过几天法提赫会去拜访他们。
两人说话间嘉宾与观众全部到齐，时间也到了，音乐也从舒缓变成了公司开年会常用的《Red Carpets》。
普赛克从座位上起来走上舞台，今晚她穿着一身红色丝绸金丝刺绣长袍，腰间扎着紫绸腰带，头戴紫金做的橄榄叶头冠。
普赛克走到台上开始讲话，向全体获奖人员表示热烈祝贺，向广大科研工作者致以崇高敬意和诚挚问候，向参加颁奖典礼的国内外来宾表示衷心感谢。
她的名声只流传于学术圈高层，特别是此前到远东地区转了很多年，回来后又在君士坦布尔冒充学生混吃混喝，江湖上几乎没了她的传说。随着腓特烈在短时间里崛起，她也开始受到各方重视。
普赛克在简短的欢迎致辞后把舞台交给了腓特烈。
腓特烈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双排扣空军军官礼服，戴着大檐帽，看起来很有精神。
腓特烈在讲话中指出，刚刚过去的一年，面对复杂严峻的国内外环境，韦森州经济发展取得了显著成就，这与科技战线取得累累硕果是分不开的。一批标志性的重大成果涌现并加速转化，使得民众创业蓬勃兴起，这片土地在创新中展现万物竞发、生机勃勃的景象。当前，新一轮科技和产业变革孕育兴起，韦森州经济结构深度调整将进入新阶段，必须把创新摆在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以扩大生产、提高收入为主线，深入实施以创新为驱动的发展战略，加快培育壮大以学者、专业技术人员、技术工人、农业技术员等为主的科研工作者群体，推动经济保持高速增长。
腓特烈强调，要全面提高科技创新能力，必须瞄准前沿、紧扣需求、前瞻部署，以推进重大项目、重大工程和重大基础设施建设为抓手，加强基础理论的研究和创新。建立长期稳定的共赢机制，鼓励以企业为主体、以市场为导向的联合创新，提高成果转化效率，使社会、企业、研究者共同从创新中受益。
腓特烈说，这里是包容的土地，既支持本地人才勇攀高峰，也支持外国人才来创业创新，为他们施展才华提供更大空间。并进一步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对侵权假冒行为保持常态高压严打。
在他结束了讲话之后，观众席上下个月要参加公职人员考试的考生有点慌，按时间估计今晚讲话的精神很可能会出现在申论题里。
接下来普赛克宣布颁奖仪式开始，首先颁发的是数学奖。
先上台的是作为颁奖嘉宾的法提赫，他今天穿着紫色的正式皇帝长袍，头上戴着红宝石点缀的火焰般的皇冠，用普岚语讲到：“朋友们都知道，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除了数学题。”
在全场的笑声中，他继续说道：“在我以往的认知里，数学的作用只是是算一算我的土地有多少，税收是不是增加了，军粮还厚吃多少天。”
“直到我在书店里看到了《产妇与新生儿护理纪要》，我发现我错了。”
“在我当上皇帝前，我的领地里最受尊敬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位接生婆，因为她接生五十次才会死一个大人或者小孩。”
“当时我找人调查过，领地里二十次分娩就要死一次人，一百个新生儿里有二十五个活不到一岁，只有不到六十个能活到十二岁。”
“即便是在皇宫里，我的父皇一共有十五个孩子，活到一岁的只有十个，其中有两个没能经历一个月圆月缺。”
“无数年来，人们都在寻找避免婴儿死亡的原因。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外婆按照传统方法脖子以下的地方泡在药水里一整天，为的是避免肚脐溃烂，但我的孪生兄弟在两个月后去世了。”
“我还听说过一个方法，新生的孩子和奶妈要住在火焰包围的房子里，四周的火一刻不能停，直到满月。”
“各种各样的方法有很多，但没人能够讲清楚，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世界上的孩子们和他们的母亲活得更久。”
“弗洛伦斯小姐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用了五年时间，走访了无数地方，积累了大量的资料，用数学的手段进行分析，通过简单易懂的表格和彩色绘图告诉大家答案：生病的孩子中，肺病占发病率的59.25%，患病儿死亡率为30%；各种感染的发病率的29%，患病儿死亡率接近80%；产妇死亡的最大原因是产褥感染，其次是大出血。”
“我们都知道，探索未知领域的时候，一个方向，一个目标是多么的宝贵。”
“或许我们至今未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弗洛伦斯小姐的成果给我们指明了最大的目标，让我们知道力量该集中到什么地方。”
“我花了不少力气抢到了为弗洛伦斯小姐颁奖的资格，因为我要以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她的成果跨越了国家，跨越了宗教，是全人类最为宝贵的财富！”
待翻译将法提赫的颁奖词全部翻译完毕，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持续了近五分钟。
弗洛伦斯上台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恍惚，就像是走在云端上，小心翼翼的，好像稍一用力就掉下去砸在床上，发现这是一场梦。
工作人员捧着一个托盘站在法提赫身后，上面放着一个半斤重的空心镀金银榴莲，一张一千弗罗林的韦森银行支票，还有一个日常可以别在胸前的金榴莲徽章。
弗洛伦斯从法提赫手中接过托盘的时候手有些发颤，面向台下时深呼吸了半分钟才用些许颤抖的声音说：“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请允许我稍微平静一下心情。”
几个深呼吸后，她说道：“今天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首先要感谢韦森公爵。”
“就像刚才法提赫陛下所说，在求知的海洋上航行目标最重要，否则任何风向的风都不是顺风。”
“韦森公爵就是海上的灯塔，十年前，是他指出了数学与医学相结合的道路……”
台下的腓特烈只是微微笑了笑，当初自己在接收灾民的营地里靠着这一思路震住了弗兰克和弗洛伦斯父女，严格来说这个奖应该是他的。
但真正把思路落实，将统计学与医学结合起来形成一门新的学科，并在实际工作中使用与完善还是由弗洛伦斯来完成的，她拿这个奖也是当之无愧。
(本章完)
382.第381章 颁奖典礼（下）
382.
2023-12-22
弗洛伦斯捧着托盘回到位置时喜极而泣，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中滴了下来。
接下来颁发炼金奖，获得者是韦森堡大学炼金学院院长弗里茨。
腓特烈又来到台上，开始了相对简短的颁奖词：“我从小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肉加热后会熟，问遍城堡无人能解答，这个问题至今没有答案。虽然我们不知道肉为什么会熟，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利用这一现象进行烹饪。”
“我对炼金术有着粗浅的研究，这是一门千变万化的学问，各种各样的物质组合在一起，会发生不同的变化。”
“原子论认为，世界上的物质都是由一个个原子组成的，不同的原子组合成种类繁多的分子，这些分子可以分解，也可以结合，有着千万的变化。”
“我做实验时不禁在想，这些变化的根本原理是什么呢？”
“我有个猜想，原子的表面是不是长着手，结合反应就是手拉手，分解反应是手松开了。这些手是不能空着的，它们松开后按着一定的原理又相互握在一起。”
“今年的金榴莲炼金奖将颁发给《炼金术中魔法元素的催化与钝化作用》的作者弗里茨阁下，他研究了不同的魔法元素在炼金反应中起到的作用，为改变炼金条件做出了理论指导。”
“我可以肯定，千年以后，我们都已经化作尘土，弗里茨阁下的成果依旧会出现在学生们的考试卷上。”
“就在刚才，我走上台的时候，一个想法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按照弗里茨阁下的理论，催化剂是不是影响了原子上面的手呢？”
在腓特烈讲话结束后弗里茨很快上台，他今天的穿着实验室的棉布白大褂和帽子，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两支黑色和红色墨水的钢笔以及一支铅笔，好像来这里不是领奖的，而是做实验。
这也算是韦森州的获奖者的传统了，要是弗洛伦斯知道今天要领奖，肯定把自己的护士服给穿来。
弗里茨从腓特烈的手中接过托盘后开始获奖感言：“刚才校长给我出了一道难题，这一大胆假设符合逻辑，但没经过谨慎的求证，我无法得出是否正确的结论。”
“千百年来，无数炼金师在寻找用廉价的材料制造黄金的方法，有了很多成果，除了黄金。”
“现在时代变了，我认为炼金师们不应该继续执着于黄金，因为有很多东西比黄金更有价值。”
今年弗里茨的成果属于过于先进不予展示，毕竟是能把合成氨反应压力降低到数个大气压内的技术，放腓特烈老家他估计能给诺贝尔发奖，所以公开的只有简短的综述。
弗里茨在台上侃侃而谈炼金师们该如何赚钱，在台下，他的老朋友，韦森州新任工业大臣蒙纳尔茨紧张的默默背诵自己的领奖感言。
奥美特在旁边打趣他：“又不是第一次得奖，不用这么紧张吧。”
蒙纳尔茨紧张的回答道：“我是第一次第二次得奖啊。”
他在前两年因为冶炼魔法金属的技术获得了炼金奖，同时因为成果过于先进不予展示，今年申报的新成果原以为可以又一次获得炼金奖，没想到最后关头炼金奖落到弗里茨的头上，他的成果在按普赛克建议临时摘录核心部分出来后得了魔法奖。
蒙纳尔茨对此没有异议，同时获得两个领域的金榴莲奖自然更好。
弗里茨下台后，普赛克登台担任魔法奖的颁奖人，她说道：“千百年来，无数魔法师投入到魔法元素和物质之间相互运动的研究中，取得了‘粘黏论’等一系列成果。”
“蒙纳尔茨阁下在《电系魔法与静电之关系》中通过对两者之间关系的研究提出了新的理论，魔法元素与物质元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并不是靠无形的浆糊来作为连接体，它们可以相互渗透，相互影响……”
腓特烈在台下有些分心，因为蒙纳尔茨的这一成果十分重要，为魔法能源下的高效率的电解法提供了理论依据，可以极大降低能耗。
别的不说，电解铝估摸着可以提上日程了。
现在的铝极为珍贵，炼制全靠魔法师大力出奇迹，先将含有氢氧化铝的红土尽可能提纯，接着在差不多1000摄氏度的温度下让氢氧化铝分解成氧化铝，然后和碳粉一起加热到2200℃以上，氧化铝和碳粉生成铝单质和一氧化碳。
这种方法的首要问题是有点费魔法师，这年头没有几个能耐得住两千多度的容器，全靠人力维持，而且杂质和其它产物阻碍反应，铝单质受热气化等原因使得效率极低。
今年莱茵联盟太子鲁道夫和高卢王国安东尼娅公主的婚礼上，小路易代表父王给新人送了一对铝杯，上面用不着镶嵌宝石。
腓特烈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上“电解铝”，现在这星球上除了他和普赛克没人认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