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居然能够封印人的声音,天啊,我从前一直以为,或许只有上帝能做成这件事情。”
埃尔德喃喃道:“有了这个留声机,恐怕音乐家们从今往后都会失业了吧?”
亚瑟回道:“你与其替音乐家操心,还不如多担心一下你的下次海训。”
埃尔德挑眉道:“亚瑟,话说回来,我知道你懂艺术,但我不知道的是,小子他妈的居然还会弹钢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东西?”
亚瑟瞥了眼坐在车窗边的红魔鬼。
阿加雷斯不知从哪淘换来了一套黑色得体的燕尾服,红魔鬼哼着小曲、两眼紧闭,手臂挥动的就像是一条鞭子,仿佛此时他不是坐在车窗上,而是站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
亚瑟叹了口气:“我如果说我是刚学的,你信吗?”
埃尔德满脸不信:“得了吧,亚瑟,如果你刚学就能弹到这种程度的话,那只能说明你的音乐天分高不可及。当初不列颠那首纪念维多利亚战役胜利的《威灵顿的胜利》,也不该花大钱跑去维也纳找贝多芬谱曲,而是应该直接去约克郡的乡下找你。”
亚瑟闻言,忍不住挑眉道:“那可不行。”
“为什么?”
亚瑟开口道:“因为弹钢琴可太要人命了。埃尔德,维多利亚战役我记得是1813年,我那时候3岁,一个三岁的孩子可干不成这种大生意。”
埃尔德撇了撇嘴:“干什么不都得付出点努力吗?不过呢,没当上音乐家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年纪轻轻就是苏格兰场的警司了,家住海德公园旁边的小独栋六室两厅,就连科德林顿将军的宴会都得请你。这么算起来,好像一般的20岁音乐家,和你比起来,混的普遍不行。”
埃尔德说到这儿,自顾自的叼起烟斗,翘着二郎腿开始关心起亚瑟的感情问题。
“20岁的年龄,结婚可能是早了点,但是你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要是攀上个豪门贵胄家的小姐,趁着对方家里的势头就能一飞冲天。”
亚瑟听到这话,不由打趣道:“埃尔德,这话说的可不像你啊。你以前不总说着要靠自己闯一片天地吗?这才一年多的时间,你的人生路线就翻了个底朝天。你自己身上的‘皇家海军血脉’觉醒也就算了,现在就连挑选伴侣,都打算找个既有财富又有背景的吗?”
谁知埃尔德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开口道:“亚瑟,你不明白,该抓住的机会你就要抓住。你在苏格兰场办了那么多大案子,如果同样的功绩放在一位贵公子身上,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调去内务部当差了。但是你却依然留在苏格兰场,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你还是缺乏背景。
再说了,就算你不喜欢,也可以逢场作戏呀。伦敦的社交圈子里,靠着玩这一套升官发财的多了去了。”
亚瑟见他一副‘年轻人不要太年轻’的表情,于是便配合着问道:“伦敦的上流社交圈都在玩这种东西吗?”
果不其然,埃尔德一听到这话,就像是打了鸡血。
他小声道:“你这算是问对人了。我问你,你知道纳尔逊将军的情妇汉密尔顿夫人爱玛哈特?
亚瑟一听到这个名字便觉得有些熟悉,好像红魔鬼之前和他提过:“只是略有耳闻。”
埃尔德看他不知道,顿时兴致勃勃的介绍道。
“汉密尔顿夫人可是伦敦上流社交圈里的传奇之一。汉密尔顿夫人原本就是一个普通平民,她的父亲是个铁匠,她的母亲是个女佣,她自己原本也是干着诸如打杂、保姆之类的活计,甚至于她还差点被男人欺骗沦为妓女。
但她的命运却因为遇见了查理格伦威尔勋爵而发生了转机,格伦威尔勋爵看中了她的美貌,于是就把她带回家里,教她学了各种上流社会的穿衣打扮、行为举止,甚至还专门请人给她进行了文学艺术方面的教育。
在格伦威尔勋爵的栽培下,爱玛哈特第一次出现在社交宴会上便一炮打响,没多久她便成了圈子里公认的‘英伦第一美女’。
正当大家以为爱玛哈特会和格伦威尔勋爵在一起的时候,勋爵先生居然为了偿还自己的高额债务,把她转让给了自己的叔叔威廉汉密尔顿爵士,爱玛也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汉密尔顿夫人。”
亚瑟听到这里,不由皱眉道:“可她又是怎么和纳尔逊将军扯上关系的呢?”
埃尔德回道:“那是因为汉密尔顿爵士当时出任了英国驻那不勒斯公使,于是爱玛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她很好的运用自己在伦敦学会的社交手段,很快就成了当时那不勒斯上流社会的宠儿。
而此时,纳尔逊将军刚刚在埃及的尼罗河口大败法兰西海军,并升任地中海舰队司令,两个人在那不勒斯一见钟情,关系发展一日千里。而汉密尔顿爵士不仅没有责难他们,反而还十分大度的同他俩一起返回伦敦。”
亚瑟听到这话,眼皮子不由跳了跳:“你确定?我知道这年头有情妇什么的算不得稀奇,但是把这种行为公开出来,恐怕也没几个英国人能接受吧?
毕竟咱们刚刚去世的老国王乔治四世当年想离个婚都天天被社会舆论攻击,甚至议员里都有为卡洛琳王后鸣不平的。
纳尔逊和爱玛的事情,就算汉密尔顿爵士不在意,难道伦敦的大报小报没攻击他们吗?”
埃尔德不屑道:“如果是别人这么干,那肯定得被踩到泥里去。但是,那可是皇家海军的灵魂霍雷肖纳尔逊啊!如果纳尔逊将军还活着,恐怕就连威灵顿公爵都没办法稳稳压他一头,咱们的前国王陛下拿什么和他比?”
亚瑟问道:“那特拉法加海战以后呢?没了纳尔逊,汉密尔顿夫人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吧。”
埃尔德点头道:“这倒让你猜对了。特拉法加海战之前,纳尔逊将军还能算是人,但在战死于特拉法加之后,他就已经成了不列颠的一种英雄象征了。这种英雄显然是不能有任何污点的,所以为了纳尔逊的名誉,汉密尔顿夫人很快就被伦敦的社交圈子抛弃了,大家都把她当成了空气,她的名字和经历也成了一种不能说的禁忌。”
亚瑟问道:“那这不是个失败案例吗?你给我提她做什么?”
“有成功的啊!”
埃尔德开口道:“最典型的女性成功案例莫过于哈丽雅特威尔逊,她靠着和一堆人保持的情人关系,在上流社会里狠狠地敲了一大笔。甚至于当她退休以后,还持续在报纸上连载她过往的情史。
只要那些旧情人不给钱,她就会在情史里曝光他们的名字和怪癖。而如果钱给的到位,甚至于她还会为他们歌颂几句。
而近年来最成功的男性案例,则莫过于帕麦斯顿子爵亨利坦普尔了。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我好多人说,帕麦斯顿子爵和奥尔马克俱乐部七位主要赞助人里的至少三位女士有染。
如果不是这几位女士的鼎力相助,帕麦斯顿子爵完全不可能在社交圈和政界混的那么如鱼得水,也不可能在脱离了托利党后立马就被辉格党接纳了。”
‘奥尔马克俱乐部’的大名,亚瑟早就听说过,至于‘帕麦斯顿子爵’的尊号,那更是写在教科书上,想不学都不行。
他忽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能给我详细的讲讲内里的故事吗?比如说,奥尔马克俱乐部的七位女赞助人,又或者是帕麦斯顿。”
埃尔德听到这话,还以为亚瑟是想通了,他欣慰的拍了拍亚瑟的肩膀:“亚瑟,你总算明白了,想做大人物,光靠自己是不行的。”
“当然。”亚瑟笑着拍了拍抱在怀里的箱子:“光靠自己肯定不行,我还得靠录音。”
埃尔德被他说的一愣:“录音?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
亚瑟笑着回道:“埃尔德,你总不会觉得留声机的发明仅仅只是为了对付一场晚宴,又或者是听一首音乐吧?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它可以成为我们苏格兰场,又或者是LPS打击有组织犯罪的强力工具。”
埃尔德被亚瑟的想法弄得心中一惊:“亚瑟,你该不会把辉格党和托利党的议员们也当成了有组织犯罪吧?”
亚瑟闻言,也不正面回应,他只是微微一耸肩,笑着回道:“埃尔德,我们的职责也包括打击无组织犯罪。”
当亚瑟与埃尔德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查尔斯惠斯通却站在店门前久久徘徊没有离去。
只见阳光洒在惠斯通的脸上,他捂着沾满了汗珠的额头,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的上帝啊!刚才黑斯廷斯先生弹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157章 奥尔马克七夫人(K4)
第157章 奥尔马克七夫人(4K4)
2024-03-16
第157章 奥尔马克七夫人(4K4)
伦敦西区,贝斯沃特,海德公园对面的兰开斯特门36号。
透过枫树叶的缝隙与白色飘窗的玻璃,可以看见一个穿着崭新燕尾服的男人正坐在二楼的书桌前阅读着手里的文件。
一阵风儿吹过,打开了虚掩的窗户,也吹起了桌上散乱的牛皮纸袋与一叠又一叠的文件与旧闻剪报。
亚瑟也不抬头,他只是两根手指一夹,便将那份即将顺着窗户边缘飞出去的文件袋又拽了回来。
他站起身子,重新合上窗户,而遛弯回来的红魔鬼,也终于看清了桌上几份文件的标题。
阿米莉亚斯图尔特,莎拉维利尔斯、艾米丽考珀、玛丽亚莫利纽克斯塞夫顿、克莱门蒂娜德拉蒙德伯勒尔、特蕾莎埃斯特哈齐、多萝西娅利文。
或许这一大堆眼花缭乱的名字会让人看的云里雾里,但如果把她们转换成社交圈人士的常用称呼,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姓名瞬间就会被赋予丰富多彩的涵义。
她们分别是卡斯尔雷子爵夫人、泽西伯爵夫人、考珀伯爵夫人、塞夫顿伯爵夫人、德拉蒙德-伯勒尔伯爵夫人、埃斯特哈齐公主与利文伯爵夫人。
这正是把持着进入伦敦最顶级社交圈进入通道的社交俱乐部‘奥尔马克餐厅’的七位主要赞助人的身份与姓名。
以往像是这种个人身份信息,亚瑟只需要不到半页纸就能填满,但是对于这七位夫人,哪怕用完整整一页纸都未必能将她们的头衔与社会关系写清。
拿卡斯尔雷子爵夫人阿米莉亚斯图尔特来说,这位女士出身于英伦豪门霍巴特家族。
她的父亲乃是第二代白金汉郡伯爵约翰霍巴特,而她的兄长罗伯特霍巴特则先后担任过爱尔兰总督国务秘书、英属印度德里总督,1812年回国后更是升任殖民事务部印度管理委员会三人委员之一。
而她的丈夫更是坐拥伦敦德里侯爵与卡斯尔雷子爵两大贵族头衔的罗伯特斯图尔特。
卡斯尔雷子爵作为在不列颠历史上都排的上号的政治家,在他几十年的政治生涯中曾先后担任过爱尔兰首席秘书、陆军及殖民事务部大臣、外交大臣。
对内,卡斯尔雷子爵参与推动了《爱尔兰合并法案》,将爱尔兰正式纳入英国的版图之内。
对外,卡斯尔雷子爵则成功促成了英国、奥地利、俄罗斯和普鲁士的四国同盟,为日后滑铁卢战役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在拿破仑战争结束后,他又发挥自身影响力促成了《巴黎和约》的签订,并代表英国主导了维也纳会议的进程,为欧陆各国定下了欧洲协调制度的框架。
但遗憾的是,或许是长年累月积攒了太多的压力。
又或者是由于在1819年彼得卢屠杀中,他曾对时任内务大臣西德默斯勋爵的血腥镇压政策采取了支持态度,导致社会舆论以及雪莱、拜伦等自由派文人对他大肆攻击,卡斯尔雷子爵在不久后便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并最终用一把开信刀割喉自杀。
虽然丈夫的去世使得卡斯尔雷夫人在社交圈的影响力大减,但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威望使得她依然能够稳稳把持着奥尔马克俱乐部女赞助人委员会的一个席位。
而这七位女主人当中除了像是卡斯尔雷夫人这样的本土派以外,还有类似埃斯特哈齐公主与利文伯爵夫人这样的外国派。
从埃斯特哈齐公主的尊号便能看出来,她出身王公贵胄,她正是富可敌国的德意志邦国王侯家族‘图恩-塔克西斯’的成员之一,而她的丈夫奥地利驻英公使保罗安东埃斯特哈齐则是奥地利帝国的王子。
至于利文夫人,她的来头虽然比不上埃斯特哈齐公主,但也同样不可小觑。
利文夫人的丈夫是担任俄罗斯帝国驻英国大使的沙俄皇室成员利文伯爵,而她的父亲则更是重量级。
因为利文夫人的父亲正是:俄罗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好哥们儿,反法战争里的德裔沙俄功勋将领,镇压十二月党人起义的封建主义铁拳,没有坦克车就只能出动哥萨克骑兵的宪兵司令,表面上的俄罗斯帝国御前办公厅第三厅厅长,暗地里协助沙皇搞警察特务统治的大聪明,苏格兰场的指路明灯,法国军警高呼不可战胜,全斗焕的老前辈,皮诺切特的领路人,向来认为监视思想很麻烦,所以不如直接消灭肉体的俄罗斯帝国骑兵上将,亚历山大赫里斯托福罗维奇本肯多夫伯爵。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娘美人女好看。
利文夫人不仅充分继承了她母亲的优良血统,落得一副娇俏美丽的姣好脸蛋。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遗传了他老爹搞特务工作的专长。
作为伦敦上流社会有口皆碑的交际花,利文夫人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外貌与身份优势,她不仅成功成为了奥尔马克俱乐部自1765年创建以来的第一位外国赞助人,并且作为一个德裔俄罗斯人,她还相当不忘本的将德国华尔兹纳入了奥尔马克俱乐部的舞会选项。
在丈夫待在伦敦的时候,利文夫人可以出色的完成贤妻良母的职责,而当利文伯爵外出的时候,她又会时不时与前来伦敦出差的奥地利首相梅特涅以及帕麦斯顿子爵来上一点枯燥生活中的额外调剂。
而她也凭借着与这些欧洲最重要政治家维持的亲密关系,为俄罗斯获取了许许多多的‘意外情报’。而在俄罗斯宫廷当中,她被认为在政治上至少与她的大使丈夫一样重要,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要更重要。
就连现任沙皇尼古拉一世也经常与她进行书信交流,并在一些问题上寻求她的建议,而沙皇的重视也更加凸显了她在外交界的影响力。
亚瑟一份又一份的翻阅着七位夫人的个人信息以及从各种旧报纸上剪切下来的关于她们的花边新闻与过往经历。看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道。
“如果不是埃尔德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小小的伦敦,居然潜藏着这么多不可小觑的女性。尤其是这位利文夫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谜一般的气息。看来埃尔德平时看的那些街头小报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要不是它们,我都没办法确定到底有多少政治家与利文夫人保持着超过正常社交距离的亲密关系。”
红魔鬼听到这话,眼角的皱纹里都挤满了恶意,他笑着问道:“亚瑟,你确定?这个女人可远比你在报纸上看到的还要复杂,我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要不然最后被她吃干抹净,还傻傻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承认,你在人类男性当中属于很有能力的那一类,但利文夫人的手段也远比你想的要硬。最后,我再附赠你一个真理,能干的女人总是善于发现能干的男人的弱点。
尤其是关于阴谋方面的能力,男人和女人操弄这件事的心思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凡是有关阴谋的事情,女人的危险不知比男人要大多少倍。”
亚瑟听到这话,仰着头靠在椅子上:“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他皱眉思索了一阵子,这才打了个响指,回头盯着红魔鬼开口道:“阿加雷斯,你怎么能抄袭亚历山大书里的句子呢?这不是他为了给《基督山伯爵》提升格调,专门在随身的笔记本里随手记录的一些灵感小短句吗?”
红魔鬼听到这话,相当不满意的摇了摇手指:“亚瑟,你得首先知道亚历山大的灵感是哪儿来的。为作家提供灵感,也是我作为魔鬼的能力之一。”
亚瑟闻言,不由从鼻子里挤出一口气:“呵,是吗?我看你是想青史留名吧?你应当也能看出来,那个胖子的灵魂存在不俗之处,所以你才忍不住往他的笔下塞点自己的东西?阿加雷斯,我还真是不知道,原来魔鬼也有这种虚荣心。”
但红魔鬼对于亚瑟的讥讽丝毫不以为意,他反而将其当做了一种赞美。
阿加雷斯得意的推了推眼镜:“亚瑟,你不要忘了,魔鬼可是欲望的集合体。所以,你要不要找个机会去奥尔马克俱乐部玩玩?恕我直言,蓝袜社的女士们虽然有着学术意义上的别样风情,但如果你想出人头地,还是得找机会挤进奥尔马克俱乐部里。”
亚瑟听到这里,瞥了他一眼,开口道:“阿加雷斯,你只要一得意忘形,就会把你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全都漏出去。你刚刚不还劝我离利文夫人远一点吗?现在就又开始撺掇着我往奥尔马克俱乐部里面挤了?”
红魔鬼坏笑着搓了搓手:“喔!我亲爱的亚瑟,你不理解,不管是劝你去,还是劝你别去,我都是在为了你考虑。劝你不去是我担心你落入那些成熟夫人花花绿绿的石榴裙里,从而搞得自己身败名裂,就连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的人生也葬送的干干净净。
但是劝你去,则是因为我认为,但凡是人,总归是有点好奇心的。虽然夫人们很可怕,但万一被她们瞧上了,不说在未来升迁的道路上如履平地,哪怕你直接不想努力了,那些夫人们看在你这张英俊小脸蛋和健壮身材的份上,倒也不是不可能答应你啊!”
亚瑟听到这话,禁不住撇了撇嘴:“阿加雷斯。”
红魔鬼微笑道:“怎么了?”
“幸亏是我和你签订了契约,如果是埃尔德听见刚刚这些话,他迟早连裤衩都得被你骗的一干二净。”
谁知阿加雷斯听到这话,不以为荣反以为耻,他皱着眉头讽刺性的摇了摇手指:“亚瑟,你可以质疑我不怀好意,但你不能质疑我挑选合作对象的眼光与能力。恕我直言,七十二柱恶魔里能和埃尔德尿到一起去的,恐怕只有阿斯蒙蒂斯那个色欲本欲了。
我想要契约者的灵魂,这不假,但如果和我签订契约的是埃尔德,恐怕他的灵魂最终会落到利文夫人的手里。我可没有帮助契约者找女人赎回抵押灵魂的兴趣。”
亚瑟捋了捋垂在眼前的头发,将它们背在脑后,露出了自己低于英国普遍标准的发际线。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的要求也高于伦敦大学古典文学系,看来埃尔德这辈子能接受教育,确实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