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颠之影 第350节

  而其在托利党机关报《季刊评论》上与辉格党机关报《爱丁堡评论》频频打擂台的行为,更是替这位犹太小伙儿赢得了托利党文胆的赞誉,托利党当中的不少年轻人更是在迪斯雷利出众的演讲才华与过硬笔杆子的影响下成为了他的忠实拥趸,浑然不顾家中父辈的教训‘本杰明迪斯雷利这小子看着不像个好人’。

  如果此时在巴黎出版他的作品,相信许多巴黎政界的大人物绝对会有兴趣买上一本,毕竟这可是一位拥有光明前途、在托利党内部拥有青年小团体、未来极有可能掌管一个部门的年轻政治家。

  而查尔斯狄更斯,这位的声名更是不用多表,看看伦敦各大剧院排演的剧目吧,《怪绅士与俏村姑》、《她是他的妻子吗》、《匹克威克外传》等等。这家伙在伦敦简直红的发紫!

  谁是巴黎新派文学的领军人物,有人可能会说是雨果,有人会说是仲马,还有的则认为是维尼。

  但是在伦敦,这问题没有任何争议,这个人只能是查尔斯狄更斯。

  虽然在英国文学界,很多人都在批评狄更斯的作品不够深刻,对庸俗的社会过于妥协,娱乐性有余而文学性不足,除了卖钱以外毫无追求。但是这话落在出版商耳朵里,那可就是彼之砒霜我之蜜糖了。

  听到了没有?

  狄更斯的作品很能卖钱。

  巴黎出版界一早就哄抢过狄更斯的法语版权,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英国佬》似乎并不像是《布莱克伍德》那样说的见钱眼开。虽然出版商们给了非常高的价格,但是不论是他们的编辑部还是狄更斯本人都不松口。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心思去谈论什么出版问题,因为他们的重要股东之一正躺在特拉法加广场旁的圣马丁教堂效拉撒路故事呢。

  而最后的亚瑟西格玛,这也是一位相当神秘的作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与沃尔特司各特爵士一样重要的英国作家,司各特开创了历史传奇小说这一题材,开了一派写作先河。

  而亚瑟西格玛则是侦探小说这一体裁的开山鼻祖,虽然这个领域远不像历史小说那么成熟,但这也代表了这一领域或许埋藏着相当大的销售潜力。而且从英国市场的销售反馈来看,该领域的读者群基础相当坚实,在部分读者的心目中,查尔斯狄更斯与本杰明迪斯雷利完全不能与亚瑟西格玛相提并论,他才是真正的《英国佬》第一。

  如果这样的效果可以在法兰西复刻,那加苏林简直就是白捡了一个司各特。他完全想不出拒绝亚瑟西格玛作品的理由,出版他的作品固然要承担一定风险,但是成功后的回报却相当丰厚。

  而且根据加苏林从伦敦收到的一些小道消息,亚瑟西格玛本人是在苏格兰场长期任职的高级警官,再结合到《黑斯廷斯探案集》和亚瑟黑斯廷斯先生的个人经历,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难猜。

  相较于不出版亚瑟西格玛作品而规避的小风险,加苏林更不愿意承受得罪《英国佬》大股东、前苏格兰场高级警官及出版审查委员会的大风险。

  换句话来说,就算亚瑟不提,加苏林也要厚着脸皮给亚瑟西格玛一纸肥约。

  拿人手段、吃人嘴软,好歹是位上流爵士,黑斯廷斯先生多少也得看在脸面的份上,把埃尔德卡特的法语版权给出让了吧?

  不得不说,加苏林的这点小心思确实用对了地方,但是他在合同的价码上却没有捏准亚瑟的心思。

  不过,就像是加苏林说的,他这个人是巴黎出版界最好商量的出版商,因此在他提高报价后,很快便如愿以偿的将《英国佬》的六本作品收入囊中。甚至令他没想到的是,一旁的海涅也相当‘慷慨大方’的将新作《论浪漫派》的法语发行权交与了他。

  亚当密茨凯维奇的《先人祭》七千法郎。

  本杰明迪斯雷利的《青年公爵》六千法郎。

  查尔斯狄更斯的《匹克威克外传》一万两千法郎。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的《悼念》七千法郎。

  埃尔德卡特的《侠盗罗宾汉》一万两千法郎。

  海因里希海涅的《论浪漫派》六千法郎。

  而加苏林对于《黑斯廷斯探案集》的最终报价则定格在了一万两千零一法郎。

  推杯换盏之间,双方便达成了一笔六万多法郎的大生意。

  虽然如此巨额的交易让加苏林的资金压力一下就拉到了顶,但是良好的销售前景还是让他忍不住嘴角带笑。

  而一旁的亨利德莱赛特对亚瑟的认识则更上了个台阶。

  他今日本来只是为了帮外甥孙女儿把把关,但没成想却突然达成了一笔六万法郎的大额期票存单。

  在政界混的风生水起,与此同时,还是在目前风头正盛的《英国佬》当中享有不低的话语权,一口气便能拍板这么多本书的法语版权……

  德莱赛特看到加苏林与亚瑟聊得差不多了,借着大伙儿喝的微醺的气氛,他笑呵呵的明知故问道:“爵士,历史小说在法兰西这么火,您又是一位历史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为什么您不考虑也去写一本历史小说试试水呢。”

  亚瑟只当他是闲聊,随口笑着应了一句:“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写历史小说并不一定要是历史专业毕业的。历史是历史,小说是小说,如果学了历史就能写好历史小说,那么当下巴黎最火的小说作者就应当是基佐先生而不是梯也尔了。”

  加苏林听到这话,大笑着回道:“您是在批驳梯也尔先生写的那些不是历史传记而是小说吗?”

  雨果则有些不赞同亚瑟的看法:“在我看来,梯也尔先生的书其实写的还是很有意思的。我认为他能把历史描绘的如此惟妙惟肖,这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亚瑟耸肩笑道:“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威灵顿公爵说的。他看了梯也尔先生的那本《执政府与帝国史》,并且明确批驳了其中涉及艾劳之战的篇幅。梯也尔在那里面明确描述了缪拉集结猎骑兵、龙骑兵和胸甲骑兵,用八十个中队攻击俄军,在危急关头冲锋陷阵解救全军于危难之中。

  但是威灵顿公爵明确告诉我,按照法军编制,一个胸甲骑兵中队满编172人、一个龙骑兵、猎骑兵中队满编232人,但实际兵力一般为100到150人,所以80个中队就相当于一万多名骑兵。而缪拉当时根本凑不出一万人马,而根据他拿到手的情报,当时法军参与冲击的是52个中队,其中包括14个常规骑兵团的42个中队和10个近卫骑兵中队。

  至于梯也尔为什么会把42个中队弄成了八十个中队?公爵阁下的原话是:‘大概是那个蠢蛋混淆了法军中队和连的编制。因此,即便他把这次行动写的栩栩如生、绚丽多彩,让许多人都沉醉于战场上的壮志豪情,但实际上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半吊子。’”

  亚瑟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委婉的为威灵顿公爵开脱道:“所以说,还是把专业的事留给专业的人去做吧。在没有搞清楚事物的原理之前留下作品,通常只会让懂行的人啼笑皆非。”

  德莱赛特闻言,借着酒力假装冒犯道:“既然如此,他们把您调离苏格兰场真是一个昏招,您在警察方面绝对是行家,但是在外交方面却是新手。喔,不过我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也有人可以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把事情做好呢,我的一位老朋友就是这样,巧合的是他也姓黑斯廷斯。”

  亚瑟一听这话来了兴趣:“您说的是哪位黑斯廷斯?”

  德莱赛特见到鱼儿上钩,继续撒饵道:“那是一位非常杰出的人物,我给您一个提示,他在印度做过总督。”

  “印度总督?”

  亚瑟揉了揉太阳穴,回忆着大学里上过的历史课程:“沃伦黑斯廷斯?那位确实是传奇人物。总督这个称呼就是在他的任上设立的,幼年被父亲遗弃,但是却靠着叔父的资助进入威斯敏斯特公学深造,18岁加入东印度公司,之后便一直在那里任职,最开始是加尔各答的普通文员,后面一步步做到了管理职务,在东印度公司董事会有了一席之地,干过马德拉斯的副董事长,在孟加拉被征服后成为了孟加拉总督,隔年又被授权总领印度殖民事务。但可惜的是,他的背景太弱,所以被竞争对手当成了靶子,晚年打了接近十年的官司才自证清白。这么看,他的早年经历确实与我挺像的。”

  德莱赛特听到这话,忽的一愣。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貌似忽略了另一种可能性。

  就像亚瑟所说,干过印度总督的黑斯廷斯可不止一位。

  第一代黑斯廷斯侯爵是印度区划改制后的第一位印度总督,而沃伦黑斯廷斯则是历史意义上的第一位印度总督。更重要的是,两位黑斯廷斯在印度干得还都很不错,而且都有着相当明确的托利观点。

  只不过沃伦黑斯廷斯的结局显然要比黑斯廷斯侯爵惨很多,因为第一代黑斯廷斯侯爵再怎么说也是贵族出身,而且还是摄政王与约克公爵的皇亲贵胄的密友,所以最后并没有受到太大波及。

  但沃伦黑斯廷斯是圣职人员家庭出身,而且还是在东印度公司体系下成长起来的专业公司文官,属于受到政府严厉打击的对象。所以当印度委员会成立以后,虽然沃伦黑斯廷斯顶着印度总督的头衔,但是在实际事务当中却处处受到委员会中另外四位政府派遣人员的掣肘,甚至于还在晚年的十年官司中差点扛下了全公司的黑锅。

  德莱赛特不动声色的问道:“是吗?您早年也是像他一样?”

  亚瑟笑着回忆起了往事:“差不多,甚至可能比他还要惨一点。如果没有我叔叔的帮助,我现在也许还在乡下养猪呢,哪里上得起大学,更别提当上外交官了。”

  “叔叔……”

  德莱赛特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词,亚瑟的话几乎完美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想。

  一个私生子,就如沃伦黑斯廷斯一样遭到父母的遗弃,但是却在叔叔的照顾下长大,之后又走了叔叔那里的路子去了苏格兰场……

  德莱赛特想到这里顿时豁然开朗。

  怪不得黑斯廷斯家族从来没有出面认领过这个小伙子,说到底,人家的主支压根就没想过承认这个不体面的私生子,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努力与巧合的结果。

  德莱赛特还在琢磨着这些,忽然听见亚瑟叫他。

  “德莱赛特先生,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希望能把一部分待支付的先期款项打到名片上的这个银行账上。”

  德莱赛特看都不看一眼,便将名片收到上衣口袋,他笑着问道:“款项打到其他银行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巴黎银行的转账业务和您想的不一样,像是这样的大额交易,要填不少单子、过不少手续,还必须得您本人亲自到场才行。”

  “这么麻烦吗?”

  德莱赛特笑呵呵的开口道:“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我们能自己安排的手续,我便给您全部省略了。如果您没有其他要紧的事,可以抽一天时间到我在巴黎的住处,我把剩余的手续一并走完,顺带着邀您吃个晚餐。我的几个外甥都是值得结识的朋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还想介绍您认识五个著名的巴黎美人,以补赎这些繁杂的银行手续对您的无礼……”

  德莱赛特看到亚瑟听到这儿神情有了变化,也不给他开口,同他开玩笑道:“哈!年轻人,你的眉头展开了。看来您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虽然厌烦这些手续,但是对于宴会与美人都是不抗拒的。所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亚瑟看见德莱赛特盛情邀请,念头忽然一转。

  他貌似可以利用这个宴会来向格瓦维那群对于银行诈骗尚存疑虑的地痞无赖证明自己的计划进展的有多顺利。

  如果让他们看见自己目前已经可以出入银行家举办的宴会,他们多半会对这个计划的成功深信不疑。而在此之后,一切的进展就会变得越来越顺利。

  亚瑟想到这儿,礼貌的脱帽微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但是我想知道,我可以带几个朋友一同赴宴吗?”

  “当然,当然可以!”德莱赛特大方的点头道:“我喜欢年轻人,尤其是同您一样出众的青年才俊。”

第494章 身在局中

  2024-07-09

  “亚瑟,我听说你最近又接了个活儿?”

  “你听谁说的?亚历山大还是海因里希?”

  “两者兼有,他们俩都不是擅于保守秘密的那种人,亚历山大喜欢直来直去懒得计算阴谋,海因里希比他好上不少,但他的嘴你也知道,只有缺钱的时候他才会认真斟酌。”

  亚瑟掏出火柴盒点着了烟,靠在路边的灯柱上嘬了口雪茄:“我这个人是天生的劳碌命,手头没点活儿心里就总显得空落落的。外交官的差事不比咱们在苏格兰场干的活儿,时时刻刻都有空闲时光,干活儿的时间反倒是少数。正好维多克先生瞧得起我,请我在他那里坐堂,我收了他的法郎,总得帮他把麻烦事给解决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我老家,这属于做人的基本道德。”

  路易从亚瑟的手里接过雪茄把他那一支点燃了。

  像是这些粗人间借火的手段,出生于凡尔赛宫的路易原本是不会的。但是在苏格兰场的这几年时间,却让他把这些事儿学了个遍,甚至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自从1808年出生后,他便被自己那位敏感的母亲严密的保护了起来,随时将他带在身边悉心养育。而路易的父亲,那位前荷兰国王却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怀疑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路易的父亲多疑,因为他与路易的母亲感情并不算好,而在路易出生的那段时间里,他只与自己的妻子在比利牛斯山脉旅行期间见过面。

  而长期受到血统质疑的路易也因为这段遭遇养成了平和冷静、沉默寡言的性格,他并不像是波拿巴家族的其他兄弟们那样热情洋溢、激烈冲动。但是这样的孩子显然是非常讨人喜欢的,路易母亲的侍女们就常常夸赞这位温和、腼腆但又慷慨、深情的王子。

  但或许是由于母亲的过度溺爱,路易12岁之前在学业上几乎毫无建树。而当他的父亲发现儿子居然无知到这种程度时,他便直接威胁路易的母亲,如果小儿子的学业继续这么糟糕下去,那他就要强行把小儿子从分居多年的妻子身边带走。

  路易的母亲自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便费尽心思想给儿子寻到一位学识超群、立场得体的老师。

  但是这时候拿破仑的帝国早已土崩瓦解,学识超群的人大多不愿意和波拿巴家族的人扯上关系,而那些愿意和波拿巴家族走到一起的又未必能入路易母亲的法眼。

  所以,在费尽千辛万苦后,路易的母亲最终只能在政治立场上进行妥协,将曾经担任过国民议会议员的菲利普勒巴先生请来做了路易的老师。

  为什么这是一种妥协?

  那是因为勒巴先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共和派,他还有位声名显赫的朋友,名字叫做罗伯斯庇尔。

  有了勒巴先生的严肃教导,路易在学习上总算走入了正轨,虽然算不上尖子生,但总归不再是吊车尾,这是一位如埃尔德卡特先生般的中等成绩学生。路易用四年时间读完了中学课程,又在奥格斯堡大学读了预科,最终在位于瑞士图恩的军校完成了他的全部教育。

  或者说,他在瑞士完成了学校部分的教育,而社会方面的教育则要归功于大伦敦警察厅的着重培养。

  借火、盘道、审问、套话以及刺探情报,如何在小酒馆里扮演好地痞流氓,如何在码头上饰演好憋了大半年急着上岸泻火的水手,如何在集会现场装模作样的跟着喊口号,以及在被发现的情况下该如何使用手头的武器自保。

  《大伦敦警察厅入职手册》里写的套话还是太多,真想学到这些还得亲身经历过,而现在,路易显然已经从这所社会大学中合格毕业了。

  毕业,这个词语可并非是用来形容的。因为在离开苏格兰场前,还未正式卸任伦敦警务学校校长的亚瑟,还亲自向他颁发了优秀毕业生的奖状,即便路易从未在那所学校培训过。

  在学识方面,他是受到了勒巴先生严格培训的。

  而在为人方面,对路易影响最大的两个人分别是他的母亲奥当丝夫人以及他的长官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奥当丝夫人对于小儿子向来娇纵宠溺,并不阻拦他沉溺于声乐美色,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儿子对于肉欲的追求不会发展出一段有违他光辉前程的婚姻。

  而路易在这方面也一直很让妈妈放心,他的耳边时时刻刻回响着的都是母亲的教诲。

  波拿巴家族应当记住,我们的一切力量源出人民的意志,我们应当等待人民表这种意志并顺从它,哪怕它与人民本身的意愿相悖。如果人民感到痛苦,我们就要显得同他们一样是被压迫者,同时要让他们懂得只有靠你才能得救。总而言之,波拿巴家族要扮演天下众生之友的角色。你们要时刻作好准备,直至你们自己有力量制造事件。别让任何人扫兴,绝不投靠任何人,也绝不拒绝任何人。向所有人敞开大门,即使是好奇者、怀有个人算盘者以及劝告者都统统接纳,因为这些人在将来都会对你有用处的。

  而这也是路易今天主动找上亚瑟的理由。

  在过去这段被巨大惊喜冲昏头脑的日子里,当路易回过头时,才忽然发现自己貌似那晚在面对老长官的建议时拒绝的过于生硬了些。

  他不想与亚瑟产生隔阂,虽然这位老长官现在看起来好像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他想要继续维系这段友谊,不仅仅是出于利益驱使,也不仅仅是由于母亲的教导,还有一部分是他的性格使然。

  他是个非常念旧的人。

  路易并不能算作一个外向的人,所以他的朋友并没有太多。虽然一个是出生于凡尔赛宫,一个出生于约克郡的猪圈,但是在伦敦的两年多,他与亚瑟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并且多受这位长官的照拂。

  路易嘬了口烟,抬头望着天上的云彩:“我后来又想了想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我觉得我那天的言论可能有些武断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们愿意来找我,我总会尽可能的给予他们一些帮助的。”

  亚瑟摘下礼帽扇着风:“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想来,我那么没头没脑的找上,也欠缺考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能够闪转腾挪的余地并没有太多。你不像是我,盯着你的眼睛太多,最少比盯着我的多。”

  语罢,亚瑟挑着眉毛冲路易使了个眼色:“今天来盯梢的也不少,楼上有两个,除此之外还有街上的三辆马车。或许这附近还有我没发现的,毕竟干这种活儿,大巴黎警察厅的经验比苏格兰场要多。”

  “大巴黎警察厅的经验多又能怎么样呢?”路易戏谑道:“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抓到那天爆破凯道赛公馆的凶手,依我看,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把多余的警力都用来看管我了。”

  亚瑟问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呢?安排迎回拿破仑棺椁的计划?”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倒是省心了。编制出行计划远比宴会交际要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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