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仲马闻言惊奇道:“利物浦在不列颠可是数一数二的富有,难道当地财政连城市改造的钱都抽不出来吗?”
赫斯特闻言讪笑道:“仲马先生,您是说笑了。利物浦确实富有,但利物浦的富有是因为进出口贸易,所以我们的税款大部分都是集中在关税上的。而根据财政部规定,不列颠的关税一律上缴中央财政进行分配。
利物浦市政府的收入主要就是地产税和一部分需要与中央政府分成的商业税。就这么点资金,每年编完市政府的治安、卫生、法院、交通等等必不可少的经常性支出以后就没了。所以每当要安排大型公共工程,我们必须要向伦敦申请资金。”
深刻研究过拿破仑时期法国财政运作的路易一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的问道:“难道利物浦就没想过发行地方政府债券吗?”
老格莱斯顿作为资深市议会成员,开口回道:“我们当然想过。但是伦敦对于地方债务问题盯得非常紧。按照规定,地方政府不能独自发行债券,而是必须先向下院的公共工程委员会提出申请,获得批准后,才能由财政部代为发行。
而且,虽然明面上中央议会和财政部没有对地方政府债务设置过限额,但是在实际执行中,他们心里是有一杆称的。对于利物浦这样的大城市,总体债务基本是锁死在十万镑,超过一便士都不行。而对于一些更小规模的城市,一般是五万镑或者更低。”
赫斯特也点头道:“这几年为了码头扩建,我们已经申请发行了九万镑的城市建设债券。现在如果再想来发一笔新债,估计很难说服财政部和公共工程委员会松口。”
亚瑟闻言眉头越皱越紧,他的指尖敲打着茶几:“财政部为什么会对地方债务看的这么紧?利物浦也只放十万镑,这是不是太少了?”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小格莱斯顿忽然开口道:“这里面的原因说起来很简单,但也很复杂。首先是由于不列颠目前的总债务规模已经很大了,黑斯廷斯先生,您知道目前不列颠的国债总额是多少吗?”
“总额?”亚瑟回忆了一下之前去财政部要钱时看到的数据:“我记得去年不列颠的中央财政收入是5130万镑……国债的话……”
“5130万镑?”大仲马听到这话惊声道:“该死!你们这帮英国佬可真他妈有钱!”
海涅也叹了口气:“普鲁士光外债就欠了3100万镑,我之前还觉得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但是和不列颠的财政收入一比,好像也不是多大的数字。”
“确实不大。”小格莱斯顿回道:“因为不列颠现在欠着26个普鲁士的钱,我们的国债数目是7.83亿英镑。”
“多少?!”大仲马瞠目结舌道:“该死!早知道们欠这么多钱,我当初就不该买英国的公债了。7.83亿镑,听起来你们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赖账。”
路易也禁不住掩着嘴叹息道:“谁能告诉我不列颠到底干了什么,政府为什么会欠这么多钱?”
格莱斯顿无奈的笑了笑,他开玩笑道:“还能是干了什么?话说回来,这事儿还得赖您的叔父,波拿巴先生。在拿破仑战争之前,不列颠的债务规模只有4000万镑。但是为了打拿破仑战争,我们花费了9亿英镑,所以现在就成了您看到的这样。
另外仲马先生,您也不必太担心公债被赖掉,我们在1816年债务巅峰时,国债总额接近9亿镑,现在只剩7.83亿了,不列颠政府的还款能力其实还是挺强的。”
“在拿破仑战争里花费了9亿镑?!”
大仲马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挺富有了,但是他还是难以想象9亿镑到底是多么庞大的财富:“我的上帝啊!我现在总算知道拿破仑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你们生生用钱砸死的!”
路易笑着说道:“这么说起来的话,我感觉还稍微有点自豪。”
格莱斯顿也笑了:“您确实有理由为您的叔叔自豪。”
路易笑着摇头道:“所以说,不列颠和法兰西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到底是为什么呢?你们如果让威灵顿公爵捧着9亿镑的支票去找我叔叔,他弄不好就直接投降了。”
格莱斯顿扶着脑袋道:“最开始的时候,谁知道会花那么多钱呢?如果当初开战前,有人能在议会里告诉议员们,这一仗要烧掉九亿镑,我敢保证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同意开战的。”
老格莱斯顿一本正经道:“我就比那些议员们都强,我从一早就反对打那一仗。要不是我年轻的时候机灵,我也得一起跟着破产了。拿破仑战争那段时间里,利物浦的进出口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差。我还有艘商船被法国海军给掳走了。”
说到这里,老格莱斯顿还打趣似的冲着路易说道:“年轻人,如果哪一天你回去继承法国王位了,记得给我算补偿。”
路易听到这话也开玩笑道:“先生,以我们之间的友谊,我肯定是同意赔偿的。但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补偿方案恐怕过不了巴黎议员们的那一关。”
“没错。”大仲马一本正经的揪了揪衣领道:“最起码我是肯定不同意的。”
亚瑟皱着眉头问道:“话说回来,在拿破仑战争里花费了9亿镑是不是太离谱了?路易,法国在战争期间花费了多少?”
路易回道:“也不少,但是肯定没有夸张到9亿镑这种程度,我觉得能有个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由于参政之初便以贸易委员会为目标,格莱斯顿对于财政方面还是挺了解的。
他开口解释道:“不列颠花费巨大,一方面是由于我们在每个士兵身上的支出要远高于法国。普通士兵的工资,不列颠是法国的两倍。皇家海军的补给,更是向来使用最高标准的。除此之外,我们还负担着许多对盟国的财务援助。奥地利的梅特涅仅仅只是发表了对法的宣战声明,便从我们手里拿到了几百万镑的战争援助和海量的武器军服。在拿破仑战争最困难的那几年里,不列颠的援助金甚至能占到普鲁士全国收入的百分之八十。”
“我就知道!”海涅愤愤道:“财政是英国支持的,武器是奥地利运来的,胆子是俄国人给的,只有走路的两条腿是自己的。普鲁士真是干什么都不行!”
亚瑟望了眼对着空气挥拳的德意志愤青,也没继续搭理他,而是靠在沙发上开口道:“好吧,现在我总算是明白财政部为什么在地方债券发行上这么谨慎了。不过,咱们就没有办法让他们松口吗?毕竟贫民区改造对任何人都是一件好事,而且现在也不是战争时期了,总不能援助普鲁士可以,援助利物浦就不行吧?”
格莱斯顿听到这话,先是沉吟了一阵,旋即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一定不行。就像是我父亲刚才说的那样,所谓的地方债务上限其实没有落在纸面上,因此不能算作硬性规定。换句话说,只要财政部能受到足够压力,他们迟早会松口的。”
“压力吗……”
亚瑟站起身子望着窗外的月色沉默了一阵子,缓缓出声道:“压力当然可以给,但是我需要大伙儿通力合作才行。我原本只是想着在贫民区延缓霍乱蔓延,给议会证明一下就行了。但是既然牵扯到财政部,那么光是延缓蔓延就不够用了。”
赫斯特轻声探问道:“黑斯廷斯先生,您是想……”
亚瑟托着酒杯慢慢转过身子:“你们替我带句话,我想和皇家海军、海关署、关税署、利物浦当地治安机构以及市政委员会谈笔生意。”
赫斯特小心翼翼的问道:“您的需求是?”
亚瑟开口道:“我需要他们的全力支持。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我要他们对防疫工作进行大量资源倾斜。”
老格莱斯顿嘬了口雪茄,鼻子里喷出一股浓厚的烟气:“您的目的?”
亚瑟一字一句的说道:“此时此刻,我需要利物浦交出一份半个月内零增长的成绩。”
老格莱斯顿又问了一句:“那您的报价呢?”
亚瑟抬起酒杯,顺滑的葡萄酒顺着他的喉咙一丝丝的向内倾斜。
酒杯落地,亚瑟的嗓音随之响起。
“预计初期投资二十万镑的利物浦城区改造计划,后续追加投资待定。”
第330章 腐败了
2024-03-16
“哈哈哈,黑斯廷斯先生,在没见到您之前,我还以为您是一位难以相处的传统绅士。但是今天真正和你聊过之后,我才发现你这个人真是幽默风趣。”
“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都能和您聊到一起。哪怕像是我这样跟不上时代的老头子,都能和您找到共同话题,谁要是再说您不好相处,那就是在诋毁您的名誉。”
吸烟室里,老格莱斯顿和赫斯特与亚瑟聊得热火朝天,他们从远东聊到近东,近东聊到美洲。
有赖于他们对国际贸易了如指掌的认识,亚瑟也跟着增长了不少见识。
“如果是在黎凡特地区做生意,埃及帕夏默罕默德阿里的一个承诺可比奥斯曼苏丹马哈茂德二世还管用。”
“我听说阿里这两年不是为了克里特岛和叙利亚的统治权和苏丹闹得不可开交吗?”
“没错,在这件事上,是马哈茂德二世耍了他。原本他许诺阿里,如果阿里愿意去希腊平叛,事成之后便加封他为克里特、大马士革、的黎波里和叙利亚的统治者。
阿里对这个条件十分心动,所以接下了这单交易。1825年,他派遣自己的儿子易卜拉欣率领一万八千多人的埃及军队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登陆,虽然第一年仗打的比较艰难,但是第二年4月便攻克了希腊重镇迈索隆吉翁,就是拜伦勋爵死的那个地方。而到了八月份,雅典也在埃及人的猛攻之下失手,希腊起义军完全无法抗衡,被打的节节败退,整个柯林斯湾以北的希腊国土也重新落入奥斯曼人的手中。”
亚瑟听到这里,随口问了句:“这后面是不是就轮到不列颠、法兰西和俄罗斯介入希腊独立战争了?”
老格莱斯顿笑着道:“没错,在雅典遭到围攻的时候,谈判就已经开始了。英法俄三国要求奥斯曼立刻与希腊停火,阿里也率先表示愿意接受,但是奥斯曼苏丹马哈茂德二世坚决反对签署和约,他要求阿里继续打下去。”
赫斯特闻言笑嘻嘻的说道:“苏丹不停火,但是不列颠出兵的意愿也不强,毕竟咱们也不想打垮奥斯曼人。所以,外交部便祭出了老套路,在伦敦会议上提出派遣三国联合舰队切断埃及军队与奥斯曼帝国之间的补给线。”
老格莱斯顿点头道:“然后就是奥斯曼人误打误撞惹毛了科德林顿将军,结果害他大发神威全歼了奥斯曼海军的纳瓦里诺海战。”
小格莱斯顿听到这话脸色也变得怪怪的:“我听党内的一些老议员们说,当科德林顿将军大胜奥斯曼海军的消息传回伦敦时,外交部里安静的就像是奥斯曼帝国的宫廷。
紧接着便看见外交大臣达德利伯爵暴怒的一拳捶在办公桌上喊道:‘科德林顿就是个大脑发育不完全的白痴!到底是谁授权他向奥斯曼海军开火的?我向上帝发誓!如果情况允许,我一定要把他调到威斯敏斯特守皇陵!’”
亚瑟听到这话禁不住眉头跳了跳,他晃荡了一下酒杯开口道:“喔,看来科德林顿将军没有在神学院进修过实在是太遗憾了,他错失了一个能成为威斯敏斯特主教的好机会。”
赫斯特大笑道:“现在也不错了,他今年不是在卸任海峡舰队司令后,被按在了朴茨茅斯基地司令的位置上吗?从地中海舰队到海峡舰队,又从海峡舰队到朴茨茅斯基地,他离威斯敏斯特可是越来越近了。”
说到这里,老格莱斯顿忽然拍了拍他随身携带的手提箱。
赫斯特见状,连忙施施然的起身道:“黑斯廷斯先生,格莱斯顿先生,你们二位慢慢聊,我的舞伴在外面估计等着急了。我可不能让女士太焦虑,那样做不符合绅士的基本社交礼仪。”
老格莱斯顿笑着回道:“当然,祝您晚上愉快。”
赫斯特推门出去,老格莱斯顿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儿子的身上:“威廉,也出去。”
小格莱斯顿闻言犹豫了一会儿,他俯下身子在父亲耳边恳求道:“父亲,我觉得您大可不必私下这么做的,正常走流程就行。”
老格莱斯顿听到这话,只是宠溺的拍了拍儿子的脸:“威廉,那可不行,这是规矩。万事都摆在台面上干,全都是光明正大的,那就不叫做政治了。你不是钟情于老怀表家里的凯瑟琳吗?出去找她好好地跳一支舞,聊一聊你在牛津的见闻,或者你高兴的话,就聊你感兴趣的英格兰银行加息问题也可以。只要你不找她结婚,我作为父亲,在孩子们的恋爱方面还是挺开明的。”
小格莱斯顿感受到了父亲手掌上传递来的份量,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抬头望了眼亚瑟,随后一言不发的退出了吸烟室。
老格莱斯顿无奈的望着儿子的背影撇了撇嘴,随后又冲着亚瑟挑了挑眉毛,示意他要不要让大仲马等人也跟着一起退场。
亚瑟只是冲着他摆了摆手:“格莱斯顿先生,没必要那么麻烦。这几个都是打短工的,他们本身都有自己的职业,跟我来利物浦只是为了图个新鲜、见见世面。”
格莱斯顿见亚瑟这么说,只得把话头挑向另一边,他开口问道:“您觉得我的孩子,威廉,他怎么样?”
亚瑟喝了口酒回道:“先生,您这么问我其实不太合适,因为我实际上比格莱斯顿先生大不了多少。”
老格莱斯顿问道:“您是哪一年出生的?”
“1810年。”
老格莱斯顿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大笑道:“那就不是比威廉大,而是比他小了,他是1809年生人。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是以年龄来判断人的。有的人活了三十岁,但见识却比其他人活了八十岁都要强。虽然您比威廉小,但是在我看来您应该要比他成熟。所以,您去评价他是完全够资格的,作为一名父亲,我非常想要听听您对我孩子的意见。”
亚瑟见他坚决要求,也不太好一直推辞,于是只得斟酌了一下,开口应道:“在我看来,小格莱斯顿先生拥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和深厚的家世传承,在学识渊博的同时,在财政事务方面又有所专长,只要假以时日,他肯定会成为一位非常优秀的财政部官员。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非常正直。”
老格莱斯顿听到这话,只是摇头道:“黑斯廷斯先生,您最后一句贬抑,几乎要将前一句的夸赞全都盖过去了。”
“不,那可不是贬抑。”亚瑟笑了笑:“正直可不是贬抑,最少在我这里不是。在我看来,它是一种值得珍惜的宝贵品质。”
老格莱斯顿品味了一番这话,忽的问道:“那您拥有这种品质吗?”
亚瑟只是摸着下巴回道:“先生,您要知道,自己没有的东西才会显得宝贵,只有失去了的东西才懂得珍惜。我一两年前还有这种东西,但是我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不小心把它给弄丢了。您的眼神好使吗?如果好使的话,烦请您帮忙找找我把它丢到哪里去了。”
老格莱斯顿笑容灿烂的将沙发旁的手提箱摆在了茶几上:“您要知道,我是个商人。做商人的,就是要能事先预判客户的需求。您的正直我已经找到了,它就锁在这个箱子里。
当然了,我搞不清楚哪一摞是您的正直,哪一摞又是漏报的关税。有可能每一摞都是您的,也有可能每一摞都是关税。毕竟我也没见过您的正直长什么样,所以干脆就都交给您自己来判断了。”
语罢,老格莱斯顿也起身和亚瑟道了个别,转身走出了吸烟室。
路易紧跟着走到吸烟室门前,后背贴在门板上摘下帽子扇风道:“他走远了,要先打开看看吗?”
“当然要看了!”大仲马可不管什么安全保密性,就像是亚瑟说的那样,他来利物浦纯粹是为了见世面过瘾的,哪怕亚瑟拿枪指着他,他也得瞧瞧这里面究竟装了多少肮脏的金币。
他一寸寸的掀开箱子边缘,还未等完全打开,璀璨的金光便差点刺瞎了法国胖子的眼。
他捂着眼睛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金币,这里面全是金币!”
“让我也瞅一眼。”海涅也蹲下身子扒开一条缝看了眼:“一、二、三、四……我的上帝啊!每摞十枚,一共一百摞,这里足有一千畿尼!等等,不对,畿尼上还趴着十张票子,每张都是一千镑的汇票,还他妈是无记名的!让我算算,一畿尼是21先令,也就是1镑1先令,加上这十张票子,总共是……11050镑?”
亚瑟见状,只是面无表情的将手按在了箱盖上:“你们在干什么?这里面装着的可都是利物浦的漏报关税,你们这是在觊觎不列颠的政府财产吗?作为利物浦的特派缉私监察专员,我决不允许你们将这8000镑的关税揣进个人腰包里。”
“8000镑?”海涅一挑眉毛道:“亚瑟,你是不是算错了?我算的可是11050镑啊!”
靠在门板上的路易嘬了口烟道:“亚瑟没算错,你也没算错,但是你们用的算法不一样。你用的是德意志诗人的算法,亚瑟用的是苏格兰场警察的算法。最后得出的结果不一样是因为你没有乘上你们之间的汇率差。”
大仲马面色古怪的问道:“是吗?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法兰西的汇率是多少吗?”
路易沉默了一下,旋即开口道:“法兰西的汇率那可就复杂了,哪怕是每个人之间使用的汇率都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塔列朗吗?我恰巧知道一点他的换算方法。”
“塔列朗?我当然知道。”大仲马开口道:“我的通缉令就是他解除的。”
“他把你的通缉令解除了?”路易问道:“你给他上供了多少?”
“我没有交钱。”大仲马搭着亚瑟的肩膀回道:“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朋友有没有帮我和他进行汇率换算。”
亚瑟回道:“我也没有,不止如此,他打牌还输了我几十镑。”
路易听到这话,只是讥讽了一句:“呵,只能说确实有塔列朗的风格,小钱他向来看不上,他要玩就玩大的。如果是由他来处理利物浦,那恐怕一便士都不会给政府留下。”
海涅闻言既是震惊又是疑惑:“他玩这么大吗?”
路易回想起先前伯父和他说过的事情,禁不住气恼道:“哪怕是一万英镑,也不过就是20多万法郎。塔列朗玩的可比这大得多。
我听我伯父说,当年塔列朗在大革命的时候,最初只是个普通的主教,他从最开始就反感大革命,还连夜进宫要求集结军队镇压革命。但是后来他见到情况不对,于是赶忙抛弃路易十六,一夜之间调转矛头,在制宪会议上主动提出应该把教会财产收归政府。他就靠着这一招慷他人之慨赢得了人民主教的好名声。
而到了督政府时期,塔列朗当上了外交部长,两年时间就收了1200万法郎的好处费。当时外交部有句名言,在和法国政府谈判之前,必须得先和塔列朗谈,要是塔列朗不点头,其他国家的外交文件都送不过来。
那时候美国人在国会通过了一项法案,想要赖掉他们的所有国际欠款。美国人宣称,这些债务是前政府欠下的,前政府是英国殖民地政府,因此债务归英国,与美国现政府无关。
但是你们知道的,为了帮美国人打独立战争,法国给美国提供了巨额贷款。然而这群乡巴佬看到法国在闹大革命,没有余力收拾他们,于是就想浑水摸鱼赖掉这一笔,那督政府肯定是不能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