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好，那就连听觉也剥夺了吧，还有触觉也拿走，这世间就只剩下沉默和寂静，你就是一颗缸中之脑。”
声音远去了。
最后的触觉也消失了。
空无之中，只剩了一个意识在嗡嗡作响。
【我依然在思考。】
【我依然存在。】
【即便是没有了身躯，没有了心跳，只剩了一颗脑袋，却依旧存在。】
【我明白了。】
【这不是一个现实。】
【这是幻觉。】
咔嚓。
黑暗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个名叫绝望的东西，可以剥夺我的一切感官，造成无尽的痛苦，但它却没办法阻止我的思想。】
【因为这里是自我意识的最深处，是唯心世界的奇点。是心灵黑洞的视界之内。】
【在这里，我，才是绝对的主宰。】
【我即是这个唯心世界的唯一规则。】
【那么……】
【要有光。】
……
擂台上，斯普劳特教授看着墨菲和斯内普纷纷喝下了魔药，担心不已。
墨菲喝下魔药之后便一直站立不动，而斯内普则剧烈的喘息着，像是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而这种痛苦，似乎也正在向外散发，黑暗的魔力蔓延开来，竟令周围的温度都开始下降，擂台旁的花草肉眼可见的枯萎衰败下去，甚至天空中也已经阴云密布。
“这是……魔力暴动吗？”斯普劳特教授教授惊讶之余赶紧让学生们都退开，远离擂台，以防止被两人的暴乱魔力误伤。
“庞弗雷夫人，现在该怎么办？”斯普劳特教授教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要不要想办法叫醒他们？”
“好，我来想想办法，那个魔药非常危险，若是拖得久了，恐怕会造成可怕的心理伤害……”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见墨菲突然睁开了眼睛。
“要有光。”
他说。
突然间，一道天光破开云层，如同利剑般荡开阴霾，照耀在所有人的身上，气温仿佛瞬间被提升了几度，令众人原本有些忧虑的心情莫名的便舒缓了下来。
墨菲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计时器，在那幻境中经历了仿佛一生的时间，但实际上也不过刚刚过去几分钟而已。
“达克霍姆教授，你感觉怎么样？”斯普劳特赶紧问。
“我没有问题。”墨菲说着，看了一眼已经大汗淋漓，仿佛随时都要昏倒的斯内普，“庞弗雷夫人，现在就准备救治他吧。”
以回忆剂加绝望药剂的威力，对斯内普这种有着重大心理创伤的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即便真能熬过药剂的效果，醒来也没准会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之类，再不抓紧治疗，这老小子没准就废了。
……
然而，即便有庞弗雷夫人的极力救治，斯内普也是直到傍晚才清醒了过来。期间他虽然被叫醒了，却依旧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整个人都快哭的虚脱了。
好在，由于墨菲的建议，他被及时转移到了单独病房，避免了在广大师生面前失态。
墨菲毫无疑问的赢得了赌斗，但此刻他也没功夫去斯内普那耀武扬威。
在绝望药剂形成的心象幻境中，他体悟到了一种独特的理念。
“假设，魔法的本质真的是唯心的，那么它完全唯心的范围定然很小，不能与其它的意志产生干涉。”
“但在这个不与其它意志干涉的绝对唯心的领域之内，它就是心想事成的许愿机。”
“这个绝对意志的奇点，是意志高于一切，并决定物质的领域。”
“在心灵视界之内，外部的所有一切都将失去意义，无论是物质还是魔法，任何事物都不可能侵入到这个领域之内除非被意志主动接纳。”
如果这个假设是成立的它成立的可能性很高，那么有没有可能，以此建立一条登神途径呢？
这是一个完全唯心的道路，和变形途径以及咒法途径都很不一样，它的本质就是“心外无物”。
这条途径，墨菲打算叫它“心灵途径”。
其路径方向也很明确，只要将“绝对意志奇点”的“心灵视界”扩大，让它囊括更广泛的区域，就可以使“心想事成”延伸到更大的外界，从而使外部世界也能够被自身意志任意改换。
这东西，其实就像是那些玄幻小说中常见的所谓“领域”。
假设“心灵视界”的范围是物理意义上的范围，那么它可能非常小，没准是分子级、原子级甚至量子层级的。
但既然是唯心奇点延伸出来的范围，就未必非要是物理意义上的，也许还可以看成是概念意义上的范围。
例如，生物是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在一定意义上就比动物这个概念要更大一些，而动物的概念比哺乳动物更大，哺乳动物比人类更大，人类比智人更大，智人比英国人更大，英国人比伦敦人更大。
但从这个角度来说，概念也是有范围大小的。
或许，可以从小范围的概念上入手，扩展自身“领域”。
比如，现在墨菲基于雷鸟的力量可以控制闪电，那么如果将闪电的概念向旁边的“电磁现象”拓展的话，能否令自己也可以直接掌控各种电磁现象？比如像万磁王那样？
这种概念范围的扩展，定然不如物理意义范围的扩展那么全面。
假设心灵视界可以扩展到物理意义的两米范围的话，这两米内就是他的小宇宙，这两米内的万物法则都由其一言而定，其全面和强大，完全不是概念范围的拓展能够达到的，但从操作难度上来说，没准概念的拓展却还更容易一些。
毕竟，如果从心灵途径的视角去理解的话，魔法、咒语之类其实也都可以看成是各种不同心灵领域的交叉效果。
也就是说，现有所有的魔法，都可以看成是心灵途径的应用。
甚至以魔力的六维属性来直接划分出六大魔法领域也未尝不可。
而相比于变形途径和咒法途径，心灵途径的理解门槛很低，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替代巫师们难以理解的咒法途径，对巫师们的研究提供纲领性的方向指导。
如此一来，他甚至连那些废物们也能利用起来了。
真是可喜可贺。
……
赌斗事件后，墨菲好几天都扑在完善心灵途径的理论上，他准备形成一篇论文，发表在魔法周刊上，以此将巫师界零碎的魔法研究归总到心灵途径的框架中来。
但还没等论文完成。
他便接到了一个来自苏国的消息。
小巴蒂克劳奇在乌鸦视觉中对他恭敬地鞠了个躬，“伟大的主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机会。”
“替身计划，可以实施了。”
第220章 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我们帮助瓦列里找到了一些人，和他具有同样的志向，在让他们都签订了魔法协议之后，帮他们渗透进了克格勃。”
出发之前，小巴蒂以及那些狼人佣兵们都通过记忆移植学习了毛熊语，不过他们毕竟人生地不熟，依旧只是作为幕后策划行动。
“接着我们又用了很多方法，包括贿赂和魔法，让瓦列里在这两个月里混进了警卫局，他一直在学习乔巴戈夫的言行。最近我们得到消息，十一月底，乔巴戈夫将会和琴叶利在布良斯克附近进行秘密会晤。同时还有两位独立国总统。”
“布良斯克？”墨菲皱了皱眉，找来一张地图，那是乌克兰附近，“他们谈什么？”
“我们不知道会晤的具体内容，不过乔巴戈夫会乘坐火车前往，大概是为了保密的关系，只有三支警卫部队跟随，火车会经过几处大森林和隧道，我们有机会动手。”
“乔巴戈夫身边的巫师摸清楚了吗？”墨菲问。
“摸清楚了，我们通过魔力探测，发现了三名混在警卫团的巫师，他们似乎也没有向乔巴戈夫表明身份，只是进行保卫工作。”
“把他们的样子和名字发给我。”
“您打算亲自过来吗？”小巴蒂克劳奇有些惊讶，“我们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这种事情容不得什么差池。我会亲自执行。”墨菲道，“打听清楚乔巴戈夫的位置，路线，时间，以及保卫安排，我亲自制定计划。此外，还有琴叶利那边也同样，这是个机会，也许能把两个都换掉。”
……
两天后，小巴蒂再次传来消息，他凭借摄神取念和遗忘咒已经将乔巴戈夫的保卫安排摸了个清清楚楚。
三支警卫队一支提前前往布良斯克，两支随火车一同前往，除了警卫队外，没有惊动地方军队，三名巫师都在乔巴戈夫身边。
但对另一边琴叶利及其他两个总统身边的警卫配置，得到的情报便没有那么详细了，只知道他们的大致行进路线，他们会比乔巴戈夫稍后抵达，身边各有一支警卫团保护，但对于其身边是否有巫师保护却难以确定。
墨菲通过门钥匙亲自去了一趟苏国，并派出几百只闪电乌鸦，将几人的沿途路线研究了一遍，制定了一个计划。
“我们不能等他们汇合之后。”墨菲道，“驻地布防的眼线太多，很容易出问题，必须在他们各自到达前完成计划。”
“我们分成两个组，一个负责乔巴戈夫，一个负责琴叶利，另外那两位暂时无关紧要，乔巴戈夫组先行动，两组行动时间大概有一个小时的间隔，我会亲自参与作战。”
“行动必须秘密，一旦暴露，我们将会面临非常大的风险。”
由于不能暴露身份，小巴蒂依旧没有发现苏国魔法政府的痕迹，也不知道它们对麻瓜社会是什么态度。
如果行动暴露，英国巫师袭击苏国麻瓜总统，事情可能会变得无法收拾。
“主人，我不敢质疑您的决定，但这个国家封闭又遥远，即便我们真的做成了这件事，这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好处吗？”小巴蒂忍不住问。
其实这个问题，墨菲之前就已经回答过瓦列里莱蒙托夫。
总而言之，这是一条必经之路。
保护伞作为一家超级企业，它的发展其实已经接近了瓶颈和上限。
再向上，它就会触碰到国家的政治利益。
比如现在，保护伞公司的芯片和电脑在美国就被以各种理由，加征了10%的关税，而且，根据现在的一些动作来看，他们似乎准备把当年对付日本半导体的手段来对付保护伞了。
前段时间帕特里克就传来消息，美国方面似乎准备启动对保护伞公司的反倾销调查，一旦罪名被扣实，接下来就会是更加恐怖的惩罚性关税。
可以想见，如果这一招也行不通，他们还会采取诸如对英国政府施压等手段，来限制保护伞的发展。
在树立科技壁垒，维护国家霸权方面，老美一向是不择手段的。
事实上也不仅仅是美国，英国本身对于庞大的保护伞也未必没有想法。
保护伞只是一个经济实体，面临国家机器的倾轧是没有任何抵抗手段的。
也因此，墨菲的科魔结合路线想要继续走下去，吸引更多的人才，扩展更大的市场，把更多的人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去，就必须进入下一个阶段了：也即是从经济实体跃迁到政治实体。
只有这样，他的科魔结合路线才能一定程度的拿到台面上来秘密基地、地下研究那一套，在初期还行，但终究是成不了气候的。
之前光一个芯片研发就把他的所有底牌都快打光了，更何况魔法这个无比广大的领域？
没有庞大的研究人员基数，没有一个足够广阔的市场，光靠保护伞的输血，他根本走不了多远。
或许最稳健的方法是从英国本土着手，但一来，英国本身底子不够，他需要花漫长的时间，来对这个国家进行一番提升和改造，这期间又不可避免的与老美等国家产生冲突，各种掣肘下，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