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侏儒夸赞别人可不太容易,就算其中包括了他自己,李奥娜听出了一丝不情愿的意味,遑论那些站在他身后的侏儒,他们只有李奥娜手掌那么大的面孔上无不露出了愤怒与鄙夷的神色,但他们什么也没说。
“看来你们只有去向我的父亲与主人求助了,”第九子说:“真是幸运,我父亲与主人所雇佣的法师正好在我这里做客克瑞玛尔,”他转向黑发的施法者说,“我可以请他为我们发出求见的信函,别害怕,”他语调轻柔地说:“我的父亲与主人也是你导师的父亲与主人,他生性仁慈,慷慨大方,尤其宠爱比维斯,他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你是否想要和我父亲的法师见个面,我亲爱的侄儿?”
“如果他愿意。”克瑞玛尔说,而他身体里的巫妖轻声提醒它约见的时间与地点都可以由它自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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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的法师与克瑞玛尔的会面被约定在次日,置放在柱厅前方的日晷阴影投在东南方向的红宝石点上的时候,这个时间对于每个施法者来说都是最好的,舒适的睡眠与平静的冥想保证了他们精力充沛,注意力集中,而丰盛的早餐也已经转化为了血液流动、肌肉收缩,大脑运转所需的能量,法师所需记忆的法术基本上也已经记忆完毕,除非遇到突袭,否则的话他们的法术位基本上都是满满的。
克瑞玛尔年轻漂亮的外表让另一个法师不由得增添了一份新的嫉妒,施法者注重天赋,但奇妙的,不为外人所知的是他们在挑选弟子的时候也经常会为外表所迷惑,就算是将来很可能是一具骨头架子的灰袍或是喜好将自己弄得奇形怪状的红袍也是,所以一个施法者的弟子很可能阴郁、****或是残暴,
但如果只看脸的话,几乎都在水准线以上,领主所雇佣的法师有着一个很大的鹰钩鼻,眼窝深凹,眉骨突出,不太好的地方是下颌,他的下巴骨就像是被捏过一把的面团末端尖锐并向上翘起,嘴唇因此显得有点瘪,放在异界灵魂所处的位面里这种锥子般的脸型可能会受到追捧,但在这个位面里只会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鹰钩鼻法师将这份小小的不满与嫉妒隐藏在心底,他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基本上来说与白塔的警备队长所做的没什么不同,只是他的结论更为专业与准确,毕竟非施法者只能大略地从外表判断两份魔法印记是否彼此吻合,而施法者总能看到和感受到更多,他在东冠领主的麾下服役良久,虽然不是比维斯的导师,但也曾经对他指点一二过,所以他对比维斯的魔法火焰还是相当熟悉的克瑞玛尔的火焰比起比维斯的更为精纯迅猛,但仍然有痕迹可循导师总会在弟子的施法手势与吟唱语调中留下些许蛛丝马迹,这将会贯穿后者生命中的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可能延续上几十年也会逐渐湮在新的施法者最终必将形成的自身习惯与施法风格里。
当然,巫妖的导师并不是比维斯,但这种似是而非的摹仿对一个曾经的不死者来说不比呼吸和眨眼更困难。
克瑞玛尔或许会成为一个比他的导师更为强大的法师,鹰钩鼻不那么自然地想,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半精灵的关系。
他将克瑞玛尔的力量与天赋推到血统上后就心平气和了很多,而且强大又能如何呢,一个孤独的施法者永远无法对抗一个富有的领主,看看比维斯,他自以为脱离了桎梏,却没发现同时也失去了保护,他和他所谓的妻子只过了两年平静的日子就被灰袍找上了门他知道领主的第一子、第三子或许还有第八子都与之有所关联,而其他的儿子们甚至包括领主也未必是一无所知,但他们都保持了沉默,或是愉快地袖手旁观了。
现在东冠的领主对比维斯的弟子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鹰钩鼻法师忍不住地发笑,对于自己的儿子与孙子的死亡无动于衷并及时地捞取了一些好处的老领主当然不是那种会突然感怀亲情的人,他现在仍旧是东冠列岛所有人的主人,当然,他已经不年轻了,但还是有着旺盛的精力与健康的身体,问题是他的长子已经长大了,或者说,太大了,他正在威胁到老领主的地位法师可以从自己的工作中窥视到老领主内心的惶恐与恶毒,他不断地挑拨着各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他的儿子们确实在争斗不休,要知道,东冠的主人只会有一个,其他的八个儿子在真正的继承者,更正确地说,东冠的新主人出现之后连同与之相关的人都将难逃一死,但最近的一段时间,这种争斗似乎正在趋向低潮,老领主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他的儿子不再相互消耗而是各自厉兵秣马,只看谁能第一次杀死他,登上他的宝座,收拢他的力量,最后才是将剩余的兄弟屠戮一空。
比维斯的弟子可以说是出现的恰到好处,出现的妙,出现的好,出现的呱呱叫在老领主正需要有这么个新标的的时候,说实话,比维斯愚蠢的死亡让那位统治者蹉叹过好一阵子呢。
想到这儿,他允许自己的笑容浮上表面:“那位最为尊贵的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他真心实意地说:“他是个爱护儿子的好父亲,但比维斯,我必须那么说,比维斯是他最为宠爱的那一个,不过那完全是人之常情,等你们见到他就一定会知道那是为什么,但请容我暂时保留这个小秘密。”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过巫妖的惊讶只在表面,他早就在比维斯的记忆见过他的父亲,东冠的领主,唯一的统治者,他的儿子【除了比维斯与长子】几乎都继承了他们母亲的容貌与身材,也就是说有着美丽的面容与颀长的身材,但长子的发色是黑色的,眼睛则是暧昧不清的黄绿色,只有比维斯不仅是宽而短,活像是个矮人的身材,就连浅黄色的头发与泥土色的眼睛都与老领主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照着老领主二十岁时的版本拓印下来的。
轧轧的轰鸣声在他们身后响起,狂乱的,人为的机械掀起的狂风撕扯着凯瑞本一行人的袍襟与长发。
第219章 东冠岛
巫妖转身看去,遥远的彼端,庞大的飞行船正在脱离降落区域,缓慢而稳定地向上升起它看上去很像是异界的灵魂中他所搜索的飞艇,本质上也有着一定的相似性与成年蓝鲸体型大小相仿佛的流线型艇体,用于稳定艇身的尾面,精巧的四组推进装置,舵盘,以及最重要的吊舱,吊舱的结构可以参照一条巨型三桅船,制造者使用散发着烟草香气的灰褐色核桃木来做甲板与护栏,舱内覆盖着桃花心木、郁金香木与紫心苏木,舱体外表覆盖着金箔,镶嵌着海珠,云朵般洁白的艇体上用秘银绘制着东冠的纹章与文字,在深紫蓝色的暮色中熠熠生辉。
它的能源要比另一个位面使用的危险气体更安全长久,综合了魔法与机械的符文盘可以维持飞艇飞行一万里以上,而且可以更换就像更换手机电池一样简单易行,异界的灵魂这样说。
曾经的不死者不得不庆幸的是老领主根本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们,而今天轮值的不是那个喜好一惊一乍的蠢货,不然他很难让其他人相信比维斯没有因为失去妻子而变得疯疯癫癫不然的话他为何要收取这么个甚至可以说是……无药可救的弟子呢。
这可不能怪我,异界的灵魂扒着识海的边缘津津有味地观察着外部的一切侏儒的制品让他无可遏制地想起了他的世界,那些漂浮在他记忆中的碎片他们甚至有电灯!
那不是电灯,巫妖说,你忘记有一个初级法术可以让某个物体发光吗?
也许不是,异界的灵魂说,但那很显然也不是法术。
他们所用的躯体很不错。即便需要透过巫妖去看,异界的灵魂也能发现其中的奥妙虽然那看上去确实很像是悬吊在深黑色支架上的鱼线吊灯,但让它发光的并不是电流而是鲸蜡。在盛装着鲸蜡的鎏金小碗里装着满满的鲸蜡,一根细细的灯芯伸出液面。它们上方是一个像是打火机事实上也是打火机的装置,控制着它的线从树枝状灯架的中央垂向地面,末端的水晶坠子悬挂在距离地面约七英尺的位置,随着海风轻轻摇摆,阳光透过它们,在雪花石的地面上洒满如同宝石般,大小不一的斑点。
它们从供飞艇停靠的平台一直延伸进由上百根两人合抱的巨柱支撑起来的庞大厅堂,雪花石的道路由此变得色彩斑斓。加有没药的鲸蜡被点燃后会散发出浓郁的特异香气。带着咸味的海风将它们驱散,只留下如同密林中的鸟儿般忽隐忽现的影子。通往柱厅道路的两侧除了悬挂着鱼线吊灯的支架之外就是美貌的女性奴隶们,她们年纪约在十五岁至二十岁之间,正是鲜嫩多汁的好时光,没有穿着衣物或是鞋子,洁白的肌肤让她们几乎能够与地面融为一体她们温顺地匍匐着,用自己的身躯铺设出一条滚热柔软的长毯。
凯瑞本第一个停下了脚步,精灵游侠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入龙火列岛,对这个也只是有所听闻,但无论如何。一个精灵是不会踏着人类或是其他智慧生物的脊背走路的。
“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罢了爱屋及乌,”前来迎接他们的宦官说:“他命令我用最高的礼仪来接待您们,”他隐晦地扫视了一眼众人:“请别担心。这些小鸟的骨头没您们以为的脆弱,它们很结实,完全承担得起您们的重量……来罢,尊敬的客人们,您们的脚不应在这儿沾染上沙子与尘土。”
“听从他的建议吧,”领主的第九子说:“多余的怜悯之心对这些小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它们的价值就在于此,如果您们不愿行走在它们的脊背上,或许下一刻它们就会投入巨大的石臼被碾碎充作食粮了。”
巫妖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魔法产生的波动引起了鹰钩鼻法师的注意。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曾经的不死者对他微微一笑。
黑眼睛里面隐藏着的凶兽立刻让前者明智地闭上了嘴巴,而凯瑞本等人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抬起。又放下,黑发的年轻施法者率先走上了这条美丽而又令人心惊的长毯,伯德温行走在他的左侧,而精灵在右侧,他所走出的每一步都踏在近膝盖的位置,这让精灵感觉好受了点,虽然他知道克瑞玛尔的法术已经起效,一百磅的重量甚至不能让柔软的肌肤变形那么一丁点儿,但这种行为仍然令他想要作呕,梅蜜与李奥娜紧随其后,葛兰位于最后方,他相信领主的法师与第九子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不同,但那又如何呢?他们显然是有求于克瑞玛尔的。
东冠领主的柱厅如同巨龙的洞穴一般空旷而明亮,除了数之不尽的鲸蜡灯,还有珍贵的氟石被镶嵌在每根雪花石柱上,石柱表面满是曼妙的少年少女的浮雕像,他们不着片缕,从柱体内伸出自己的手臂,托着芬芳的鲜花与新鲜的浆果,其中大概有十分之一是用以防御与攻击的魔像,巫妖在踏入厅堂的时候就无声地点数过了,只是还不能准确地指出它们的位置。
除此之外,柱厅的地面镶嵌着珍贵的秘银线,宝石与皮革覆盖着紫心苏木的穹顶则悬挂着散发着柔润光泽的海珠,间杂着大小不等的氟石,有些地方十分密集而有些地方只有零星几颗,葛兰抬着头打量了一会才发现它根本就是一条人为的微缩星河,盗贼在心里咂了咂嘴,这可真是个奢靡而又狂妄的举动,普通的星辰是无法凝结成星河的,只有魔法星河才能够如同光的河流一般横贯过整个天穹,因为魔法星河只能被施法者看见的关系,它几乎成为了所有施法者的禁脔人们如果在外面看见装饰着魔法星河的器具与衣物,第一个想法就是它是属于施法者所有并不是不学无术或是自以为尊贵的蠢货这么干过,但他们后来都死了。
盗贼瞥了一眼有着一个大鼻子的法师,他似乎完全地无动于衷。
巫妖倒是第一时间发现地面与穹顶的古怪装饰只是为了掩蔽它们是个大符文盘的真相。它有效地压制着不属于这里的力量。
在柱厅里,奴隶的性别就从纯女性变成了一半一半,但很难说那一半是否还应该打个折扣。因为那一半都是被阉割过的少年,他们的颈脖上带着蜥蜴皮的项圈。一条细细的黑铁锁链从项圈正中垂挂下来,与他们腰间的锁链相连接,锁链与项圈制作的十分精致,以至于它们看上去不像是个枷锁,倒像是个别致的装饰。从这儿开始,让克瑞玛尔一行人略略安心的是,他们脚下踩踏的东西终于换成了有着无数细纹的碧色玉石,玉石下埋藏着中空的铜管。当它们之中通入热泉的时候会令地面与上方的空气变得温暖,通入海水时则会让它们变得寒冷。
领主的法师与第九子在柱厅的边缘停下脚步,接下来的地方不经领主的允许入内是会被视为叛逆当场杀死,就连领主的儿子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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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冠领主的第九子从柱厅的外廊道走向他的住所,他的父亲与主人的生辰就在本月,他和他的兄长们也只有那么几天能进入东冠岛,进入这座警备森严的堡垒,他们将会召开数场或是更多盛大到可以与神祗的庆典相媲美的宴会,向东冠唯一的主宰与统治者献上他们的礼物虽然他们已经不再那么信服与畏惧这个男人了,但东冠的领主握有他们谁也无法比拟的力量是不争的事实。他们现在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因为偏爱某个孩子而赐给他多余的力量,导致他们失去现有的平衡。他当然知道这份礼物可能满怀恶意,又只是为了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但那又怎样呢?谁也不会放着就在眼前的烤肉而不张开嘴的,而且如果你不要,别人也会要,而这点小小的倾斜可能终将导致自己的死亡,没人愿意落得这个下场,没人愿意。
领主的第九个儿子进入自己的住所时,一切都已经打理妥当,达达确实是个能干的哥哥,事实上。这次他不该跟着来,因为他所受的惩罚不会在一夜之间痊愈。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异味与迟缓的行动会让他无法好好地服侍自己的主人,但最后出现在第九子面前的还是达达。据说那个原本应该跟着主人前来东冠的奴隶居然被达达绞死了。
奴隶之间不允许相互厮杀,毕竟它们都是主人的财产,但达达的身份确实有些特殊,而且据第九子所知,那个奴隶居然会蠢到相信达达会给他一些帮助他是自己走到达达身边的,不然达达可没那么容易用他的裹身布活活地勒死了他作为主人,第九子或许应该感谢达达,他曾经的兄长,那么蠢的家伙早就该被送去做成粮食。
让第九子更感兴趣的是达达从哪儿弄到了药膏,这些土制的药膏当然比不上治疗药水,但也让达达在最短的时间里站了起来但他难道没有想到过,这样做会让他仅存的一些手腕暴露在主人的面前吗?不,达达是应该想过的,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第九子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了一个奴隶,一个服侍着他们主人与父亲的奴隶,一个女孩,从外界的意义上来说,是父亲的女儿,他们的妹妹,但在龙火列岛上,她只可能是个奴隶。
她和第九子,还有达达有着同一个母亲,或许是那个女人告诉了她她还有着两个兄长,让人惊讶地,她居然设法找到了他们,达达那时候的排行在第十四位,现在的第九子是十五位,而他们的妹妹有着其他奴隶难以企及的美貌,即便那时她还十分地幼小,但已经能够派上用场,有了她的帮助,达达一路杀死了三个兄弟,攀升到了第十位。在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的是,这时候他就发现了达达是个内心懦弱的家伙,他竟然爱上了他们的妹妹,他不再允许她加入到危险的诡计与阴谋中去,甚至想方设法地将她送到了他们的父亲与主人身边这个莽撞的举动差点就让他们之前的努力化为乌有,他也是从那时起找到了达达最为致命的弱点。
达达之所以沦落至此完全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可笑的是他并未吸取其中的教训,虽然他已经不可能再被称为一个男人,但他还是期盼着与她见面,就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蛆虫向往着太阳。
但达达的行为确实引起了第九子的警惕,他已经决定了,达达将会在盛会中成为“粮食”或是“用具”,他将会被夺走性命,再也无法成为任何人的兄长或是情人。
所以他还是把达达带到了这里,他希望能在他们的“妹妹”面前杀死达达,他渴望着看到她惊恐哀伤的脸,之后是绝望,还有痛苦,再之后或许就是麻木与平静,这才是一个奴隶应有的神情,它们不该有思想,也不该有希望。
为了这个他甚至放纵达达,允许他们见面,说话,他会将这个游戏设置的尽善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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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维斯的父亲,龙火列岛,东冠岛的主人与统治者已经不太像是比维斯记忆中的那个。
他老了,明显的苍老,眼角与嘴角爬满了小蛇般的皱纹,他的身躯变得臃肿,或许是因为脊骨弯曲的关系,他的身高低于以往,但他躯体的宽度却有着之前的两倍还要多,不过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统治者来说,这种变化只能说是正常。
也许是因为要面见比维斯的弟子的关系,他的身边除了士兵与法师之外没有其他人,他选择的房间也不是最大与最奢华的那间,相反的,这个房间甚至可以算的上平和雅致,极其符合他所要表现的温情脉脉的表象。
第220章 东冠岛【1】
虽然说是平和雅致,但这个足够十来个巨人在其中翩翩起舞的房间其豪奢的程度仍旧胜过了人们的想象它通体都被青褐色夹杂着深色条纹的黑檀木包裹着,这种木材的珍贵仅次于桃花心木与紫心苏木,但比起用在橱柜、房门与少许墙饰上的这两种木材,黑檀木在这个房间里的用量可以令一个高地诺曼的伯爵倾家荡产,直白点来说,就算是将金币叠成三叠铺满房间的六个面也只能说与之相仿佛。
海风吹过深黑色的窗棂,扬起如同雾气般弥漫与流淌在房间里的轻薄细纱,它们很好地掩蔽着士兵与法师,虽然人们不至于因为一两层半透明的帷幕就变成瞎子,但至少要把他们*裸地放在彼此之间更能缓和紧张的气氛一个裸露着腹部与肩膀的女性站在领主的身边,她容貌艳丽,五官鲜明的即便用咄咄逼人来形容也不为过,披覆在身上的奇特长袍【我们姑且这么说吧】是由犹如火焰般明亮又如水流般柔滑的赤色丝绸,双手掩藏在袖子里,她的腰带上挂着点缀着珠宝的小皮囊,还有一柄俏皮可爱的秘银弯刀,它的刀柄与刀鞘被做成了一条海蛇的形状凡人或许会误将这个美人儿当做又一个奴隶或是弗罗的牧师,但巫妖只打了一个照面就知道她也是一个施法者,而且不是法师,是术士。
领主将这个危险的武器保留在身边并不奇怪,毕竟克瑞玛尔是个施法者,而他的友人,尤其是精灵游侠凯瑞本,他的赫赫战绩已经可以填满一整本五百页以上的诗歌集册。
“欢迎,”领主谨慎地说:“欢迎。我亲爱的孩子。”他坐在一把象牙脚的椅子上,微微地蹙着眉,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黑发的年轻施法者。他的使者已经向他汇报过了,他对这个年轻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当然,不算深入,但这是一个年轻人,无论是不是施法者,年轻人总是鲁莽冲动,野心勃勃的,只要稍加引导,他就会走上你所希望他走的那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