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鸣脸色刷白,进来就扑嗵一声给严夫人跪下了,趴在地上哭道:“姑姑,她不是我姐姐,我姐姐当年随娘一起去了,她是姐姐身边的丫鬟,她叫陶玉珠,她不是我姐姐,她说要替我姐姐照顾我……”
苏二夫人惊得站了起来,简直无法相信有如此荒谬之事,两眼一翻要昏厥过去了:“你们……你们竟敢干出如此荒唐之事?你叫你爹娘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姑姑,我错了,求姑姑救我,侄儿当初不懂事,被陶玉珠那丫头给煳弄了。”严子鸣跪爬到苏二夫人脚边,抱着她的腿痛哭。
苏二夫人真的恨不得昏死过去,一个侍候人的丫头,何能何德占着严家嫡小姐的位置享了这几年的福,苏二夫人恨侄儿瞒了这么久,要是早知道,她一早将那死丫头掐死了,哪能让她这样祸害侯府?
可她不能昏,咬牙道:“你跟我来,这件事得找你姑父找侯爷说清楚,能不能救你跟姑姑,姑姑我也不知道。”
侯爷正犹豫着要找二弟说分家的事,他二弟就带着夫人和严家子侄找过来了,侯府的苏二老爷将陶玉珠李代桃僵的事情说出来,侯爷同样惊得不敢相信,他们整个侯府就被一个丫头耍得团团转,想想他们之前还恨不得将这个丫头捧上天,侯爷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侯夫人同样差点昏死过去,她同样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可前阵子捧着的竟然是奴婢出身的丫头,而且她还开了自己的私库给了那丫头不少首饰,就希望日后那丫头成为镇北王府的王妃后,能带携侯府和她的儿子。
“侯爷,现在可怎么办?”
侯爷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停下来面色难看道:“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去陛下面前请罪,说明我们满府上下都被那丫头煳弄了,另一个就需要二弟你去镇北王府,不管怎样也要见到王爷将此事说明,然后……”侯爷又颓了,“就等着陛下怎么发落吧。”
其实就是现在分家也未必能让侯府撇清干系:“我再想办法找宫里的娘娘帮忙说合。”意即吹枕头风了。
“只能如此办了。”
于是侯府的两位主子分头行动,一路往宫中求见圣上,一路往镇北王府上求见养病中的王爷,侯夫人气不过,就派了人出去散播那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人的真实身份。
这一切本就在穆成安的算计当中,当然就算侯府那边没有爆出来,他也会想办法找出严家的旧人来指证陶玉珠的真实身份,当初严府的下人可没全部跟着上京城,总有人能认出陶玉珠,再不行,让严家的其他族人来趟京城就可真相大白。
揭穿陶玉珠的身份,还有一个顺带目的,就是看那老皇帝的笑话,老皇帝持身不正,养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要死要活看上的不过是个奴婢出身的丫鬟,老皇帝知道后估计会被气得吐血。
老皇帝的确快被永昌侯说的内容给气吐血了,他真想立刻将整个永昌侯府给抄了问罪,永昌侯这时也不要脸面了,跪在老皇帝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声明此事侯府绝不知情,否则绝对不会收留那个丫头的,哪有让一个奴婢出身的丫头顶替小姐的道理,哪怕只是一个商户人家的小姐。
老皇帝气得鼻翼一扇一扇的,世上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丫头,偏还叫晋轩看入眼了不惜到违抗圣命的地步,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来人啊,立即将好丫头下大狱!”
“是,陛下!”
原本只是看押起来,现在直接丢到天牢里了。
镇北王府上,穆成安冷静地听苏二老爷说明严芷芙,不,陶玉珠的真实身份,然后指了个人,说:“将他带去穆晋轩面前,让他将此事再重复一遍。”
苏二老爷有点傻眼,心里隐约知道王爷跟小王爷之间的父子关系不太和睦,可亲眼所见的这一幕,何止是不和睦能形容的,看王爷分明一点没将小王爷放在心上。
下人自然听王爷的,将苏二老爷领到穆晋轩面前,自其中一条腿被太医宣判无法痊愈,要落下残疾之后,穆晋轩就处于半疯魔的状况,让苏二老爷乍一看到也有些怕。
可再怕,他也得顶着穆晋轩一双要噬人的眼睛,将那丫头的身份来历如实说明,与小王爷相比,王爷更让人敬畏,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就叫他双腿打颤,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背心湿了一片。
“小王爷,如果不是严子鸣说出陶玉珠顶替他姐姐的身份,我们永昌侯府的人都被他们蒙在鼓里,内子自嫁进侯府来就从未回过娘家,他们姐弟进京投奔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自是他们说什么便信了什么,谁也没想到她竟干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举,小王爷,求小王爷饶我们侯府上下的不知之罪。”
苏二老爷低着脑袋将要说的话全说出去,屋里就只剩下喘气声了,这声音当然是小王爷的,苏二老爷等了会儿不见动静,偷偷从下往上看,这一看吓一大跳,小王爷两眼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滚”穆晋轩忽然拿边旁边的茶碗就往苏二老爷身上砸去,同时怒呵道。
这一幕正好让他看到,所以苏二老爷下意识地就往旁边躲了,没有砸中,这让穆晋轩更加气恼,自己了成废人就连这没用的东西也敢欺到自己头上?他不顾腿伤挣扎着就要下地教训这混账一顿。
可苏二老爷躲过一劫后就麻熘地滚蛋了,小王爷不是叫他滚的么,再待下去他怀疑自己没办法囫囵地出镇北王府,这时听到里面扑嗵一声重物落地声,然后有惨叫声响起,苏二老爷更是吓得没命地往外跑。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没看见,反正他将陶玉珠那臭丫头的身份说清了,小王爷怎么想的跟他没有关系了。
他其实也想不明白小王爷怎就看中那丫头了,还非得退了太傅府上的亲事非她不娶,在他看来,就算被那丫头顶替的严家小姐的身份,也远远不够格做小王爷的正妻,就算看中她的姿色,纳进府里想怎么宠还不是一样?
看吧,最后却闹出这样大的笑话,这可真怪不得他们永昌侯府,说来说去还是小王爷自己是个眼瞎的。
穆晋轩将自己从床上折腾得又摔下来,造成小腿的二次受伤,身边侍候的人又连忙进宫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过来时穆晋轩总算平息了许多,太医将腿伤重新处理过后,心里叹息一声,原本就挺重的,这次伤上加伤,以后小王爷的腿会残得更厉害。
不过这话他没对穆晋轩说,只留下了药,交待侍候的人小心照顾着,这段时间都要卧床静养,才能早日康复,言下之意,再折腾,只会延长在床上静养的时间。
可是等太医离开后,穆晋轩就问身边的内侍:“芷芙现在人在哪里?我要见她,立刻要见她。”
若说过去有十分的爱意,满脑子的都是情情爱爱的东西,可自腿伤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严芷芙的下落,与自己的性命与前程相比,情爱之类的也得要退后一地了。
内侍捉摸不清主子对那位据说是李代桃僵的严小姐抱着什么心意,小心翼翼地说:“此事圣上知道了,严小姐和严公子都被关押起来,要审问出背后暗算主子的凶手。”
“肯定不是芷芙,我要见她。”
内侍只得出去打听严芷芙的情况,结果情况比他之前知道的还要严重,连忙跑回来告诉小王爷:“主子,永昌侯进了趟宫后,圣上发了好大一通怒火,严小姐让圣上给送进天牢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快,抬我进宫,我要进宫,我要进宫见陛下。”
身边侍候的人拦了,可哪里拦得住,只得尽可能地多准备柔软的垫子与被子,让前去宫里的路上减少震动,这期间没一人先去通报穆成安一声,但这里发生的大小事都有人汇报给他了。
穆成安如今将这便宜儿子当成乐子来看待,看吧,后面都不用自己动手了,他就又将自己折腾成二次受伤,就算原来还有一分可能治愈的可能性的话,现在估计这最后一分也没了。
现在又为了那个女人折腾着进宫,就这样的货色老皇帝还想让他来继承镇北王府的势力。
虽说这其中也有穆成安没有教育他的缘故,但穆成安敢接手,老皇帝敢放手让他来教吗?所以根子还是出在那老东西身上。
自己养的就自己受着吧。
“磨墨。”
“是。”
穆成安开始写信,将府里关于穆晋轩的大小事还是永昌侯府的动静,皇宫里发生的情况,统统写在信上了,密密写了好几张纸,然后叫来乌一,穆成安都没开口,乌一就知道了,这又是送去陶元景那里的,最近的通信频率不要太勤。
这时外面,因为永昌侯夫人的动作,关于严芷芙李代桃僵一事飞快传开来,让京城上下没想到还能吃到这样的瓜,也越发觉得那女人太不简单,谁被她盯上了估计都落不得好。
前有严侍郎家的公子,现在都被关进大狱里了,人还能好好的出来?往日的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只怕要从此消失在京城中了,而那镇北王爷的小王爷呢?哈,落得个腿残的结局。
“要我说啊,那女人估计是狐狸精转世吧,专吸男人精气,精气被吸走,最后不就倒霉了么。”
“你们有谁见过那女人?她真长得这么出色,让这两个男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不惜违抗圣命?”
“肯定出色啊,不出色哪里迷得住这两个男人。”
“算了吧,没听说她本不姓严,姓陶还是桃的,原本是严家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就一个低贱的奴仆,真以为天香绝色啊?说不定那严侍郎家的公子和那小王爷现在不知怎么后悔呢。”
这事让京城许多贵夫人都警惕不已,再宠家中的儿子也不能什么都听他们的,特别是在娶妻一事上,娶妻当娶贤,可不能任由着他们的性子来,要是碰上了严芷芙这样的女人,说不定连带着全家都要栽进去。
要说此事中最为庆幸又幸灾乐祸的,就属太傅府上和原来与严侍郎府上订亲的人家,这两户人家先后被退亲,退亲的原因还是同一个,可想而知有多愤怒,却又碍着镇北王府的存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捏着鼻子忍声吞气,等到以后再寻找机会报复回去。
尽管订亲的原因不是出在他们家的姑娘身上,可这个年代环境就是如此,两家的姑娘还是因此名声受到了很大影响,要与说严如松订亲的姑娘,本来会毁在陶玉珠手上,结果被注意上陶玉珠的穆成安给顺手救了。
现在好了,他们家的姑娘名声是受了点影响,但总比这两个男人一个下大狱一个腿残的结果好。
太傅府上的老太太将孙女搂进怀里:“幸好这亲事作废没嫁进镇北王府,不然就是嫁给一个残废,就怕腿残不要紧,最后人这心也废了,那嫁过去要吃一辈子的苦头。”
“要我说,那也是眼瘸的,真以为看中的是个什么人物,没想到居然是个李代桃僵的侍候人的丫头。”
孙女的亲娘说得更恶毒一些:“也许就是因为侍候人的,所以才懂得怎么侍候那些男人讨他们欢心,要我说那小王爷也别祸害其他人家的好姑娘了,反正圣旨下了,圣上给他俩赐了婚,他俩就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呗。”
老太太指指皇宫的方向:“就怕那位不同意。”
“老太太,听说镇北王府的小王爷让人抬进宫里去了。”有小丫头来禀报。
老太太抚额:“这下就要看那位跟小王爷之间谁能拗得过谁了。”
是啊,谁能拗得过谁?当天太傅府上就知道结果了,穆晋轩皇宫走了一趟,再回府时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据太傅府上打听来的消息,穆晋轩身边多了一个小陶玉珠的丫鬟。
也是到这时候,老太太才明白穆晋轩的想法,什么赐婚,赐的是他和严芷芙,可严芷芙早就死在贼寇手中了,所以这桩赐婚其实早名存实亡了。
因而,穆晋轩将陶玉珠弄出来留在自己身边当丫鬟,真的是为她好吗?
可不见得,这样一来,陶玉珠可永远摆脱不了奴婢的身份了,任主人打骂责罚,一个不如意也能将她提脚卖了,过去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日子可一去不复返了。
同样的,元景也从穆成安的又一封信中知道了陶玉珠的下场,陶玉珠如今正在镇北王府上小心翼翼地侍候穆晋轩的吃喝起居,什么事情都得由她经手,哪怕半夜三更穆晋轩疼得睡不着觉,作为侍候他的丫鬟陶玉珠当然也不能睡觉,要是做得不好,摔杯子砸她身上是常有的事。
元景看得嗤笑一声,原来这就是真爱啊,没有他和穆成安的那一世,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可是感天动地让无数人羡慕的,也许还要流传到后世成为美谈。
可现在一个断腿,一个欺骗的谎言,就让两人的感情如同泡沫一般被戳破了,让元景看得都有些失望,起初听说穆晋轩进宫见皇帝,他还当穆晋轩是为陶玉珠求情的,现在的结果虽也是求情了,但跟他想的方向却不太一样。
这件事远不止如此,没两天,严侍郎被迁怒的老皇帝随便找了个错处贬官为民了,一家子成了白身,而且严如松还关在天牢里,至于永昌侯府也没落得好,爵位被夺,但至少性命是保住了。
这件事闹纷纷还没休止的时候,终于到会试放榜的日子,跟着吃瓜看戏的学子们,心情都有些茫然,好似这次会试并没有那么重要似的,这些日子来,连一次正经的文会都没办过,私下里聚到一起谈论的都是那三人的八卦。
到了这一日,紧张激荡的心境才回复了一些,期待会试的结果。
京城礼部衙门外,可谓人声鼎沸,衙门前还有专门修建好的彩亭,规格比起院试乡试高了好几等。
元景作为一个开了年十四岁的举子,在一众考生中并不算出名,毕竟前来参加会试的来自大夏各省,而且还有历年积攒下来的举子,有的都五六十岁了依旧来考,还有父子一同来考试的。
不过来自同一个省的举子,对元景和俞霄邹蔚廷三人挺看好的,但这看好只是指他们能进入二甲,至于一甲?难度太大,这次的会试有好几个二十多岁的名声颇响的才子,又是出自文风颇盛的家族,因而获得一甲的唿声比较高。
元景戏谑地看向两位同窗:“你们这回不打赌谁的名次更高了?”
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俞霄瞪眼,邹蔚廷好脾气笑笑:“这回能入二甲就很满足了,如今这形势……还是低调点好,不过元景你倒不用担心。”
元景的年纪放在这儿,就算他特别出挑,估计也没什么人拉拢到他身上,就算看在他身后的老师面子上,那还有身在京城里的狄融这位师兄挡在前面呢,所以年纪小不见得就是坏事。
俞霄难得认同邹蔚廷的话:“原本再等三年参加会试,或许名次能高一点,但三年时间太长,可不能让元景你一人孤军奋战。”
元景听得笑了,三人边喝茶聊天边等待放榜时间,终于榜单出来了,下面还有人唱榜,不过却是从第十一名开始往后报,得以上报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都欣喜若狂。
“第十三名,文昌府邹廷蔚。”
“恭喜邹兄。”元景俞霄还有认识他的人纷纷向他祝贺,这个成绩相当不错的,当然如果他愿意再等三年,或许能再进一步。
“第二七名,文昌府俞霄。”
“哈哈,考上了,比我预料的名次好。”俞霄先开心笑起来,他的年纪不过就比元景大了两岁,但论起阅历眼界却比元景差了整整三辈,当然论起诗才来元景却自认比不过邹蔚廷,更比不过俞霄,这种天赋大概是天生的,后天只能弥补一下,用老师的话来点评元景写的诗,匠气太足。
不过这种匠气太足的诗用来应付科举考试却足够了。
后面一直听不到元景的名字,不过无论是俞霄还是邹蔚廷都认为他的名次会在他们两人之上,所以肯定在前十名里面。
这次一共录取两百名进士,上榜的和没上榜的两种表现,报完后才又回到第十名开始倒着往前报,每报一个都能迎来挺高的唿声。
“张兄,我就说你能高中的吧,果然在前十名单中,恭喜张兄。”
第085章
“第三名,文昌府陶元景。”
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陶元景总算一颗石头落到了地上,第三名的成绩也相当不错了,会员的资格他并不是那么看重的,毕竟认为学无止境,他目前的学识远达不到他的要求。
呃,应该满足老师的要求了吧,不过最后结果还得等下面的殿试。
俞霄和邹蔚廷都拍拍元景的肩以作鼓励,希望他殿试再接再励,进入一甲。
元景表现淡淡,这个结果却让陶大勇这个爹兴奋得差点疯魔了,他的儿子考中第三名,不用说殿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一个进士已稳拿在手了,他们陶家祖坟冒青烟了,让他生了个考中进士的儿子,陶家要成为官宦人家了。
元景和两位同窗道别,各回各家,途中让陶梓去师兄那里报个信。
人在衙门里的狄融早在放榜的时候就派了人过去,争取第一时间就得到准信,所以陶梓去报信的时候狄融已经知道结果了,满面笑容对陶梓说:“让你家少爷回去好好准备殿试,不过不要紧张,凭你家少爷,二甲是肯定的,一甲也有望争取一下。”
“是,小的回去一定告诉少爷。”
同在户部的其他官员也知道狄融的老师收了个关门弟子,知道这结果都向他道喜,称他老师眼光果然好,十四岁的少年就高中会试第三名。
穆成安得到消息的时间比他们更早,或者说前十名的试卷送到圣上那里请圣上敲定最后名次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不过老皇帝没什么心情阅看,就问了这十人的情况,几乎没怎么变动,就按照主考官商量的结果来。
元景之所以能保持在第三名上,除了他农家子弟的出身外,还有他身后的老师的缘故,所以穆成安敢说,元景进入一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元景和他爹回到家自然又好一番庆祝热闹,光是鞭炮就响了好长时间,左右邻居都出来向他们家道喜,一家子包括牛牛这个最小的,都是红光满面。
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殿试的日子,元景和其他通过会试的考生即贡士,一同从皇宫的太和门入宫,于保和殿中参加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元景也第一次经历繁复的三跪九叩之礼,一边跪他还一边有闲心想,第一次进入古代世界,对这种动不动就要跪的礼节实在无法适应,将来到了朝堂上,跪皇帝的日子还多着呢。
不过心理上再不适应,也跟着其他人老老实实地三跪九叩,这种时候犯错,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试卷发放下来,殿试这就正式开始了,元景一眼就将题目看完,殿试只采用策问的形式,考题中规中举,也许是皇帝年纪太大了,失去了进取心,但又一心想要大权在握,所以考题也与此相关,不用说这里面还涉及到了兵权,光是镇北王手里的镇北军就占了大夏超过一半的兵权,叫皇帝老儿如何能安得下心?
这种题目当然不是元景擅长的,但也知道该怎样完成,所以中规中矩没有一点出格的完成了这篇策问,期间看到明黄色的袍摆走过他身边,他知道这是皇帝亲临现场了,但头也没抬,反正总会见到的,不急于一时。
说实话,他对这个总想要穆成安性命的皇帝没什么好感,不过,从掌权者角来看,有那么个手握兵权的镇北王坐着,估计也难以放下心来,这两者之间的矛盾,也许要等到现代社会才能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