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平静地走过去,站在老皇帝床前,让他看个够。
第507章
那浑浊的眼光停留在元景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怀念,然后让元景坐下,竟跟元景拉起家长来。
元景回应的时候少,多是听老皇帝说话,如今这朝廷的局面他和荆烈看得都非常明白,和这老皇帝紧紧抓住权力也有关系,他越来越老了,力不从心,可下面的皇子不仅比他年轻力壮,还不停地在他面前蹦达,这让不愿意接受自己老去的皇帝如此受得住,于是就拼命地折腾这些皇子了。
只是原来五皇子隐在下面一点不显眼,可那琉璃铺子背后东家的身份,让五皇子从默默无闻立即变得醒目起来,也许又因为火药的试验成功,让五皇子的自信心也膨胀起来,失了原来的低调心态,积极主动加入这场角逐中,结果反而还不及原来的情形。
“元景啊,你说朕这几个皇子哪一个好一点?”
换了旁人,听了这样的话也许要惶恐了,可这跟他何干,元景只是挑了挑眉:“我与几位殿下都没有接触,所以对他们没有了解,不知道谁好一点谁差一点,殿下都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应该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
“是啊,”老皇帝笑起来,“朕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些儿子啊,巴不得朕早点死,他们就能坐上朕屁股下面的位置了,这就是朕的儿子啊。”
“原以为老五是个老实的,可没想到朕看走眼了,他没比他几个皇兄好多少,遮遮掩掩的,真以为朕不知道他那琉璃铺子是怎么回事?只怕现在朕的私库都没有老五有钱,朕看他比他几个皇兄更不安分。”
元景心里不屑,当老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他那时的心态跟现在的皇子们有什么差别吗?
而且就五皇子,老皇帝以前的确看走眼了,只不过五皇子以前还沉得住气,却因为穿越女的缘故变得迫不及待了。
“可只要陛下在,殿下们就只能是殿下。”
“对,哈哈,还是元景说得好。”老皇帝笑起来,心腹太监看得欣慰不已,除了曾四少,别人可没办法让陛下笑起来。
“你这孩子,两次了,都将朕赐给你的爵位推掉,等朕不在了,以后你就没人护着了。”
元景笑笑:“陛下只要长命百岁,那就没这个担心了。”
“哈哈,长命百岁好,长命百岁好啊。”
元景这进宫一趟,老皇帝的身体居然真的好转起来,让元景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个移动灵丹妙药了,而且他从皇宫里回来后,那些个皇子居然都往曾宅里送礼,就连被禁足的五皇子,都让人送了礼过来,可见五皇子被关在府中,那颗心也是不安定的,随时关注外面的动静。
只是老皇帝的身体虽然在好转,可到底一年比一年老,好似成心不让老皇帝有舒心日子,大臣们不断上折子让皇帝早日立下太子之位,这是生怕老皇帝翘辫子之后没有留下继承人,然后皇子们再度打个你死我活,让朝堂乌烟瘴气。
老皇帝又发了通火,反正就是不听这些朝臣的,对那些个皇子哪一个都看不顺眼,一个不想立。
然后元景就听黎延他们带来一个消息,内务府居然也弄出透明琉璃了,而且在这之前,其他地方就有透明琉璃出现了,黎延怀疑那几个地方都是其他几个皇子的运作,在五皇子赚大钱的时候,其实那琉璃方子早被其他皇子还有皇帝摸透了。
“嘿嘿,这东西一多,价格就卖不上去了,其实我娘她们早就想弄个琉璃花圃了,说到冬天的时候也能培植出春秋天开的花,就是原来这琉璃价格太高,真建一个琉璃花圃太奢侈了。”
元景一直待在京城,还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居然这么多人都知道了?那伯母也不必要去买啊,想办法将方子弄到手自己烧制透明琉璃,烧出来后想盖多大的琉璃房子都可以。”
黎延目瞪口呆,就为了盖个琉璃房子就去弄方子自己烧琉璃?
元景笑了笑:“这有什么的?反正现在这潭水够浑的,多几个人会烧制琉璃也没问题的吧。”
黎延看看外面,小心问了句:“元景你不会早就知道那方子了吧?”
元景笑而不语,黎延差点一声“卧槽”出来,然后元景提笔将烧琉璃的方子写出来,包括烧制方法和需要注意事项,写得非常详细,可以直接根据纸上写的步骤烧出玻璃来了。
黎延将这张纸当成宝贝,小心地捧回家然后孝敬他老娘去了。
镇国公府会是什么反应元景不知道,反正一个也是给了,两个也是给,索性给俞舅舅的信里也夹了烧制玻璃的方子,这东西本身廉价,五皇子非卖得那么高价让玻璃和镜子只能成为少数人使用的奢侈品,既然水都浑了,那他在后面再添把柴,让水变得更浑,说不定能让玻璃降下来,老百姓也能装得起玻璃窗户。
于是就在五皇子被禁足的这段日子内,不仅京城外出现了非五皇子所属的琉璃铺子,就是京城中,也出现了第二家第三家,当一些权贵知道烧制透明琉璃的原材料是什么东西时,气得想去砸了五皇子府,当初五皇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消息传进五皇子府,听说五皇子先在书房内砸了一通,砸坏不少东西,下令严查到底是谁泄露了方子的。
那一晚,韩妙的院子里也没得安宁,因为五皇子跑来发了一通火,说透明琉璃的方子泄露出去了,逼问韩妙还有什么方子。以前透明琉璃可是五皇子手里最大的赚钱利器,让他再不用为银子犯愁,可眼看这赚钱利器要失去了,他寄希望于韩妙能再给出一个好主意。
她连火药的方子都知道,还知道怎么制作肥皂还有那些口脂护肤品,在五皇子看来,她脑子里应该还有不少东西没对自己透露,这让他既用着韩妙的同时也对韩妙生出不满,韩妙这是对自己藏私了,她想干什么?难道自己给了她侧妃之位还不满足?
“如今我被禁足,如果拿不出让父皇满意的东西,我能落得什么结果?我不好了,我身边的女人能有什么好结果?听说父皇身体不太好,可我一直被禁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禁,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吗?你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韩妙咬嘴唇,听得出五皇子的不满,就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五皇子能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可现在她已经在五皇子这条船了,五皇子沉下去了,她一个侧妃能有什么好处?也许要跟着五皇子被圈禁一辈子,想想那结果韩妙就不寒而栗。
所以她现在要帮着五皇子争取更多的好处。
咬咬牙,她说:“我知道有样东西对民生还有朝廷有极大的好处,不过……”
五皇子心中不耐烦,心说这女人果然对自己露一手又藏一手,不知道哪句话说的才是真的,但现在需要哄着她:“你放心,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等我获胜,那个位置就是你的。”
“我不是为这个,我只是想要殿下能赢,我想殿下风风光光的。”韩妙描补了句,然后拿出了水泥的方子,并说明了水泥的妙用,五皇子听了顿时大喜,虽不及透明琉璃能赚那么多银子,但这东西的确对朝廷对民生都有极大的利处。
“放心,本殿绝不会负你的,妙儿。”五皇子拿了水泥方子就狂喜地跑出去。
后面的韩妙心情却不那么乐观,有种用过就被丢的感觉,可她又不得不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因为没有回头路。
五皇子这回找的全是心腹试验水泥方子,然后等试验成功后需要一个恰当的时候再让水泥呈现在父皇面前,这回的水泥和透明琉璃不同,他要的是名声,凭这个名声去争夺太子之位。
可惜就在他让人试验水泥方子的时候,外面透明琉璃方子遍地开花,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又一件事的爆发将五皇子卷入舆论漩涡中。
继上回俞晋楷敲响后,登闻鼓居然再度被人敲响,让京城上下震惊极了,今年到底是什么年份,登闻鼓居然接二连三被人敲响?
结果发现这回敲响登闻鼓的是个双腿不能行走的瘸子,看他瘦削的面容还有质地不怎样的衣着,有些人觉得他似乎有些面善。
“这到底是谁?居然又跑来京城告御状。”
“跟咱们老百姓没啥关系,看热闹就是了。”
有一人迟疑地走出来,试探问敲鼓的人:“你……是不是谢伯礼谢兄?”
敲鼓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是过去文会上认识的书生,点头说:“不错,我正是谢伯礼。”
“什么?他是谢伯礼?可他双腿是怎么回事?”
谢伯礼看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抓住机会愤怒控诉道:“我的双腿是五皇子让人打断的,然后将我丢出了京城,我谢伯礼靠双手爬回来了,我要向五皇子讨个公道,十年寒窗苦读,却不知何时得罪了五殿下,让他命人将我双腿打断,断我前程!”
“哗”地一声,现场炸开了。
第508章
谢伯礼不良于行,是雇了人用板车将他推过来的,这凄惨的模样让人看了纷纷表示同情。
虽然谢伯礼以前做得不太地道,但那是在韩妙进五皇子府之前的事情了,而且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也不是谢伯礼一人的事,而且他终究是读书人,五皇子让人将他双腿打断,置读书人于何地?
状子递到老皇帝面前,老皇帝心情如何旁人不知,可有几个兄弟在一旁拱火,最后皇帝令大理寺审理此案,京城中更是传得沸沸扬扬,背后没少有其他皇子的推手,五皇子在读书人中的名声迅速下跌。
五皇子折辱谢伯礼代表的是他对读书人的一种态度,也就是说读书人在五皇子眼中是可以轻贱的,这可惹了众怒了。
当初五皇子派人做的事可不仅落在了荆烈的眼里,同样也落在对他有敌意的其他皇子眼中,谢伯礼正是由他们找来用来对付五皇子的一枚棋子,有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所以这件案子并不难审,很快,五皇子府的几个管事下人被大理寺捉拿归案,而五皇子再度被禁足并被罚俸。
读书人的愤怒虽然消下去一些,但对五皇子的观感可一点没有扭转,明面上打断谢伯礼双腿的凶徒都被捉拿归案并且不会有好下场,可谁不是明眼人,看不出背后主使的是五皇子本人?可就因为他是皇子身份,所以只能如此轻拿轻放,不可能真叫五皇子如同那些下人一样受到重罚。
外面读书人心中不太满意,可五皇子本人更加不满意,这件事根本不用查就知道是他的几个兄弟搞出来的,他可不觉得自己打断谢伯礼双腿有什么不对的,谁让他觊觎自己的侧妃,如果不是韩妙对他还有用处,他会连韩妙一起处理了。
五皇子怒不可遏,刚刚挽回一点五皇子心的韩侧妃,就倒了大霉了,五皇子不能对外面的读书人还有他父皇发怒,可对罪魁祸首那真是一点不客气,韩妙不仅不能出府,连自己的院子都不能出来,被五皇子罚抄女戒。
韩妙也呕得要命,将谢伯礼恨得牙痒痒,心中未尝不后悔当初吊着谢伯礼的举动,谁知道这谢伯礼是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连双腿都被五皇子让人打断了,以后怎可能还有崛起的机会,他是彻底成了废人了,可她居然为着这样一个人将五皇子得罪了,呕不呕?
柳依依对此没有丁点同情,还不是韩妙自己折腾出来的事,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女,谁见着了都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如今韩妙出不来,跟她打擂台的对面店铺,生意可迅速下滑,这让柳依依满意极了。
这天元景和荆烈骑马出城去巡视外面的作坊,顺便到庄子里住上几日,出城数里外,碰到一辆简陋的马车,元景“吁”了一声,身下的马放慢了速度。
车夫以为遇着了贵人,将马车往路边赶了赶,谁料贵人依旧慢行,手里把玩着马鞭,眼睛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车厢,车夫顿时悟了,贵人是认识马车里的谢公子吧。
“谢公子……”车夫提醒车厢里的人。
车厢窗帘被人拉开,往外看的可不正那刚告完御状将五皇子坑了一把的谢伯礼,现在的他比之前告御状的时候清爽了不少,背后人撺掇他去告御状,当然少不了他的好处,这回是拿了银子就匆匆离开京城了,想也知道,五皇子只要不死肯定不会轻饶他的,他这回将五皇子得罪了个彻底。
谢伯礼看到外面马上的人,表情顿时一滞,刚想要将窗帘放下,元景却用马鞭止住了他的动作。
“怎么?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谢伯礼如今哪里还有进取心了,面对过去他瞧不起的曾元景只剩下自卑与后悔了,他曾经想过,如果当初还好好地跟曾元景在一起,不去想那个女人,他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吧,腿还会好好的,也不会平白无辜地得罪五皇子,下一科定能高中,前程似锦,可现在全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
以前他觉得韩妙是个好的,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女子,可那日韩妙嫌弃他的眼神还有迫不及待地让人将他赶走的情形,让他从梦中醒转过来,这哪里是心善又温柔的女子,而是尖刻,与那些鄙薄女人有何区别?是他眼瞎,被这女人用假相蒙骗了。
谢伯礼嚅嚅道:“你过得还好吗?是我对不起你。”
元景嗤笑一声,谢伯礼的道歉对他来说一文钱都不值,他玩味笑道:“谢伯礼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不该早就毒发身亡了吗?”
谢伯礼勐地抬头看向元景,瞳孔骤缩,这件事他做得隐秘之极,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后来元景活得好好的,他以为那毒并不能立即发挥作用,后来传出曾四少在陛下面前毒发一事,被人认为是在勇毅伯府里中的毒,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说法,认为那件事再不会被人知晓,彻底成为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
可没想到元景这会儿竟提及此事,谢伯礼错愕不已。
元景冷笑:“以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就没人知道了吗?可惜啊,恰恰我这个苦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最为清楚,差一点点就真如了你谢公子的意毒发身亡,这也是读书人会做出来的事。”
“你……你……”谢伯礼想要否认,想要反驳,这一刻发现面前的人再不是以前他可以随意煳弄的曾四少了。
“今日出城特地送送谢公子,多谢谢公子当日赠毒之恩,我想着什么时候该回报一下,谢公子可要记着收好啊。阿烈,我们走!”
“驾!”
两匹马,并肩远去,其中一匹马上的人,临走前转头射来一个冰冷的眼神,让谢伯礼有如掉入寒潭之中,骨子里都透着冷意。
谢伯礼抱紧自己的身体,催促车夫:“快,快点走。”
车夫是雇的,而非谢伯礼的下人,车夫没想到还听到这样的内幕,原本对双腿被打断毁了前程的谢伯礼挺同情的,可没想到实际上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曾四少他也听闻过的,挺惨的一个小公子,可没想到就连谢伯礼一个读书人也会给曾四少下毒,对他读书人身份的尊敬之心彻底熄了,只剩下鄙夷。
什么读书人,不过是个狼心狗肺,当然为了挣银子,他还是老实将谢伯礼送到目的地,不过私底下跟朋友之间却将谢伯礼狠狠数落了一顿。
谢伯礼辗转了不少地方才跟谢母安顿下来,而且是个边远的小县城,因为其他地方都会碰到五皇子的人,不会出手害他,可刁难一番就能让他难以立足。
不仅如此,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上一段噩梦,梦中他被人下毒,然后毒后时痛得在地上翻滚,想叫人救命也叫不出来,那细细密密的痛苦叫他绝望,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醒来后那种绝望和致命的痛苦还记忆犹新,让谢伯礼一日日削瘦下去。
这样的折磨只有到死才会终止。
元景才没给谢伯礼下毒,可他将原身毒发时的痛苦都刻入了谢伯礼的灵魂之中,让他时不时地亲自尝一尝这样的滋味,这是谢伯礼欠原身的。
元景和荆烈在庄子里待得挺快活,想想京里乌烟瘴气的情形,两人也懒得回京城了,索性就留在庄子里,这里去作坊也便利,京里的布行掌柜早就培养出来,能独挡一面了。
唯一不满的就属黎延几个了,想找元景玩耍还得跑出京城,不过好在他们三个如今都有事可干,也没以前那么多空闲时间了,他们要建的会所也在京郊,所以也时常出城,偶尔会过来元景他们的庄子上住上一两晚。
虽人不在京城,可京里的大小事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不仅有黎延几个通风报信,而且顺王的人都捏在荆烈手里,所以没过几天总能听到哪个皇子党的官员被摘了乌纱帽,又或是哪个皇子被皇帝骂了。
不到一个月,出城办差的大皇子被人抬回府的,途中遇到山体滑坡,大皇子没能躲得过去,一条腿被滑落下来的石头给砸了,满城哗然。
据说大皇子被抬回去的时候浑身血污,而且人也昏迷不醒,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对于朝廷官员来说,大皇子一条腿废了,那跟皇位就彻底无望了,角逐的几位成年皇子,大皇子最先退了出来。
大皇兄一系的官员是最无法忍受的,他们拼命咬死对手,最后查出来,几位皇子甚至包括禁足中的五皇子都在里面插了一脚,老皇帝气得当场吐血,身体加速衰败。
“大皇子比他那些弟弟到底占了个长字,所以相比其他兄弟,在那些皇子看来,大皇子威胁最大,所以先要齐心协力将他拉下来。”荆烈是围观了整个过程的,他没有插手,但也没出手阻拦,完美地充当了一个旁观者。
“五皇子提供了火药?”元景猜道。
荆烈点头:“不错,没有火药相助,山体滑坡没那么顺利。”
第509章
“可他就不怕火药的事情被其他几个皇子知道了,对他生出忌惮,下一步就要一起对付他了?”元景疑惑道。
荆烈猜道:“也许他等不及了吧,几位皇子中,他的境况最糟糕,再加上皇帝身体衰败没多长时间好活,所以他按捺不住了,我想,他也许在找机会想干场大的。”
荆烈一语中的,五皇子真的来了一场大的,他想要将老皇帝还有其他皇子一锅端掉,如果只剩下他一个皇子,那皇位除了他来坐还有谁有资格坐?
转眼就到了年底,被大皇子的事气得吐血的老皇帝,身体又有了起色,所以皇宫中准备好好庆祝一下,这话还是太后老人家提出来的,让皇帝享享阖家之乐,叫皇子皇孙们都到皇帝这儿表表孝心,希望皇帝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就连被禁足的五皇子,也在太后老人家的说情之下被放了出来。
当时元景听到这事时就猜到,肯定是五皇子收买了太后身边的人在太后耳朵边撺掇的,这太后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耳根子软,被人一撺掇便点头应了下来,也不看看如今夺嫡形势多么严峻,所谓的和乐根本不可能存在。
这天晚上,原本待在温泉庄子里的元景和荆烈,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回到京城,两人站在屋顶最高处,静静等待着皇宫局势的发展。
其实这局面的形成不止五皇子一人出的力,之所以如此顺利还有其他皇子及宫妃在后面的推波助澜,老皇帝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可到现在还没定下太子之位,谁都想趁这最后时刻争一争抢一抢,成功了那便是万万人之上,身为皇子谁不想要那至尊的位置?
元景可以阻止的,可他为什么要阻止?这样的局面不是他在后面推动形成的,而是由这些个皇子的野心导致的,其实一个关键便是韩妙这个穿越女带来了最在的变数,她带来的火药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最大的改变便是五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