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河柳与季元景正式确立了师徒名份,正好他也在京医大兼着课,相信有他罩着,小徒弟在京医大里面绝不会让人欺负了,还跟元景订下时间,让他做好思想准备,以后元景的任务会非常重,除了学校里的,他还会抓紧时间向毕生所学传给元景。
元景没觉得有什么,等姜哥回部队后,他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至于他的任务和郑家那边的事,他发现根本用不了自己去特意做什么报复郑家人,只要自己在,只要季父在,他们就处于不败之地,郑家想肖想什么都不成。
玩了两天,就到元景三人开学的时间了,陈建华和马丽丽当然不用姜青山送了,先是陈建华将他老婆送去京师范大学,然后他再去理工大。
姜青山送元景到京医大,跑前跑后把所有手续给办了,又去了宿舍帮元景将床铺收拾好,元景挑的是上铺,等姜青山从床上下来,就看到被子被他叠成了板正的豆腐块,床单都被抹得没有一个褶子。
看元景的眼神,姜青山这才发觉将部队里习惯带出来了,正要解释什么,元景笑起来:“挺好的,可惜姜哥不在了,我就不能保持原样了。”
“没关系,元景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去食堂看看吧,趁我在,帮你多买点饭票,我不在,你可别省着吃。”姜青山自己人在部队里,几乎没有要花钱的地方,就想着自己每月的津贴,一半寄给他妈,剩下的一半给元景好了,这里不像红星生产队,可以进山打猎采药用来换钱,再说元景要学习,也没那个时间。
他们离开了,等其他舍友来到这间宿舍,看到元景的床铺,还以为他们宿舍来了位军人同志舍友呢。
元景开学,姜青山也回部队了,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照顾元景。
忙碌的学习生活开始了,与几个舍友的感情也平平淡淡的,因为大家都抓紧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充实自己,把丢失的时间补回来,不到睡觉时间宿舍几乎看不到人的,也许对其他舍友来说,对元景的印象就是他们这位舍友长得过分好看,把那些女同学都要比下去了。
直到有校外的人来找元景,元景才想起陶勇国离开前说的话,他将找房子的事托给他在京城的一个哥儿们,有消息就会给元景送来。
这哥儿们姓潘,名建军,见到季元景本人后对他更热情了,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没坏处,又是大学生,又能在这个时候就买得起房子,将来前程不会差,他们这些人都懂得经营人脉关系。
潘建军带元景去看了两处房子,都是元景指名想要的四合院,他就喜欢这种地方宽敞闹中取静的房子,而且知道后世这种四合院会涨成天价,哪可能会不趁便宜的时候入手一套,如果钱趁手的话,他都想将两套都买下了。
元景很干脆,将稍微整齐些的那套四合院买下了,交付了钱款又托潘建军找人帮他整修一下,起码得能住人,潘建军当然不会推脱了,陶勇国可是叮嘱了他要照顾好季元景的。
元景在红星生产队那几年,身上攒下了近一千块钱,连买整整修四合院当然不够的,不过姜青山走前将这几年的积蓄也给他留下了,元景朝他笑了笑,便接下了,说这房子姜青山也出了钱,正好到时叫桂兰婶子一起来住。
房子交给潘建军后元景就没再过问,两月入学,晃眼就进入了六月,除了陈建华带马丽丽过来玩,元景几乎没什么交际,真的是一心扑在了学业上,成长的速度惊人。
“季元景,外面有人找你。”下课时,元景脑子里还在回想着老师上课说的内容,班上的同学叫他。
“谢了。”元景忙将自己的书本收拾起来,周末了,他以为又是陈建华带马丽丽过来了,因而不紧不慢地往教室外面走。
走到外面,元景就怔住了,教室外面是一个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衣服也穿得干干净净的上了年纪的男人,可不正是应该还在北海农场的季父么,他正有些紧张地探头朝这边张望。
这几年享受了父爱也愿意回报的元景,心情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快走了几步跑过去:“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没先通知我一声让我去接你啊,爸你现在住哪里的?回来几天了?”
元景跑动的时候季父就发现了,看到儿子长得这么出色,而且长得比他还高了,季父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伸手想摸儿子脑袋,结果只摸到胳膊,声音发颤:“好,好孩子,爸知道你上课忙,不想影响你,就想安顿好了再给小景你一个惊喜。”
“爸,”元景哭笑不得,“这下真是惊喜了,爸,我们这就回去。”
“诶,好,回去,咱们回家。”季父声音哽咽了,这些年最怕的就是没办法回来跟儿子团聚,好在最苦的日子过去了,他回来了能继续任教,儿子也考上了京医大,还成了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张河柳的弟子,以后前程绝不会差了,他就算闭眼也能瞑目了。
陶勇走的时候给元景留了辆半旧的自行车,元景将书放车筐里,骑上自行车带季父往校走去。
出了校门才想起,问季父如今住在哪里。
“就是咱家原来的房子,国家又还给我了,爸现在稍微收拾了一下,能住的,以后有时间爸再找人大整一下,元景不用担心,爸现在有钱,国家补发了好几年的工资。”季父高兴地说,背对着元景抹掉了眼角的泪花,以前是他骑自行车带儿子,现在换成儿子带他了。
对原来那个家元景当然有记忆,是老式的两层楼的民房,带一个院子,说是收拾了,只怕比他买的四合院差得远了,那边应该整修得差不多了,不过元景想着还是先回家看一下,如果环境太差的话再想办法劝季父住进四合院里。
回到父子俩的老家,果然那房子因为原来住了好几户人家,好几年地方被烟炭熏得黑乎乎的,跟印象里的家大变样了,被季父牵着手带进去,里面的摆设更简陋,不过他的房间被季父重点照顾,摆放了新床新的家俱还有新棉被,元景看得鼻子里发酸。
“爸,我能住几天?都放我屋里太浪费了,而且爸,你不在的时候我托人买了座四合院,修了几个月应该差不多了,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到时我的房间还交给爸来布置。”元景生怕季父失落,赶紧补了后面一句。
季父顿时眉开眼笑,儿子能干,他这当爸的哪能不高兴:“好,这就去看看,不过元景你钱凑手么?爸这些钱都给你,爸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
季父说着就回房取了个存折往元景手里塞,在他看来,这些钱都应该留给儿子的,至于另一个儿子,说实话,连面都没见过,而且也从来没通过信,要说有感情根本不可能,他一颗父爱心全落在季元景身上。
元景推脱了两下没推脱掉,索性收下了,想着有机会还是投资买房吧,这个增值最快,也让季父以后有个依靠,再说留在季父手里,说不定哪天碰上郑华母子俩,说不得这个钱会被他们骗过去。
郑家人脸皮厚,说这些年一直帮季父养儿子,季父能不给抚养费?
父子俩又高高兴兴地看去四合院了,正好四合院就剩最后一个尾巴就收工了,得知元景过去,潘建军立马赶了过来,见到季父就热情地叫季叔叔。
“主卧次卧都可以住人了,最早整修的,放到现在早凉干了,叔叔回来了正好可以住。”
元景看了看,对潘建军挺感激的,他的办事能力很不错:“爸,你看呢?爸这几年身体亏得厉害,那边环境不利于爸调养,还是搬到这边来吧。”
季父笑眯眯的,听到儿子的话连连点头,元景担心季父会失落的情况并不存在,季父想得很开,这是儿子孝敬他,而且既然回来了,一点不想跟儿子分开,不然他住老房子那边,儿子只怕不放心也要跟着住过去,岂不是连累儿子跟着他受罪。
因而季父连连点头:“好的,爸都听元景的,元景说让爸住这儿就住这儿,正好还有时间,我们添些东西就能住了。”
于是接下来父子俩就去买买买,潘建军也没离开,给父子俩当搬运工,幸好季父补发了工资也有不少票,不然有钱东西也买不到,几趟下来终于将这新家收拾得像家了,又回了趟老房子,将那边新添置的东西也搬了些过来,父子俩就正式入住四合院。
一觉睡到天亮,在新房子里醒来,季父差点没反应过来,也从来没睡得这么舒服,心情挺好地爬起来,要给儿子做早饭。
说来季父也不太会下厨,早饭就会熬个米粥,然后出去买了点豆浆油条回来,父子俩美美地吃了早饭。
早饭后,元景陪季父说话,顺便搭下脉再看看季父如今身体情况,心里想着改天带季父去师父那里一趟,让师父看下好好调理调理,这两年虽弄了些药丸子寄去农场,可也只是调理面上的毛病。
季父很主动地配合儿子把脉,一边开口问了:“元景,你妈那边怎样了?”
第033章
元景顿了顿,没立即回答,而是继续专心把脉,他爸这身体要是不好好调养,会影响寿数的,接下来时间得盯着点,吃上面也得加强营养。
季父见儿子突然不响,便没再开口,一直等到儿子把脉结束,才低声问:“元景,她是不是对你不好?其实爸心里早有感觉,自从你去了乡下插队,给爸写的那些信里,从来没提一句你妈和你弟弟,爸就猜到你在郑家的日子不好过,你妈只怕也照应不到你身上。”
元景看向季父,就见季父眼里有着浓浓的愧疚,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儿子,小儿子和他妈只怕早融进郑家去了,将这儿子衬成了外人,偏他远在农场,想见儿子一面都见不到,那时他就寄希望于前妻能看在亲儿子份上,不至于太忽略了他。
要说跟前妻有多深厚的感情,那也不是,当初相看了两面,觉得能一块儿过日子,便去扯了证成了家,没有意外的话,就会这样相敬如宾的过上一辈子,多少代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却在中途出了意外,前妻改嫁他并不怨的,因为带着一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对一个女人来说压力太大了。
元景心里叹了口气,他其实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现在季父主动提起反而省了他的事。
元景双手握住季父苍老许多又满是茧子的手,心里有些心疼,以前这是一双拿笔的手,开口道:“爸,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时间跟爸说说那边的情况,不想让爸有什么误解。爸,自从我去插队,到现在有五年了,五年时间,我接到的信不超过十封,最后一封还是去年三月份的,因为郑海第二个孩子出世,想来写信是想叫我这个叔叔出礼钱的,这才想起有我这么个人,我随信寄了五块钱回来,这就是最后的联系了。”
季父气得手颤起来:“她、她怎能这样?她就不担心你在乡下过不习惯吃不好吗?她、她怎能这么狠心!”
这可是亲儿子啊。
“爸,你别急,也别气,我说这些事情不是让爸替我生气的,其实这样挺好,他们对我多少感情,我回报多少感情,我一点不觉得不好,就怕爸气着了,那我也不敢讲下面的事了。”
季父深唿吸了几下,将怒气压下去:“元景你说,爸不气。”
元景笑了,这哪里是不气,他爸还在为他打抱不平呢。
“爸,我担心接下来要说的事爸听了可能会更加生气,可不讲一直让爸蒙在鼓里,是对爸的不公平。”元景担心道,他爸回来了,有些事情就应该真相大白了,瞒着才是最大的伤害。
季父忙说:“不气,爸不气,元景你现在好好的,爸就比什么都高兴。”
“爸不惦记我弟弟吗?”元景试探道。
季父露出迷茫之色:“爸从来没见过你弟弟,要说多深的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远比不上长子的一星半点,季父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偏心冷情了。
“爸,没有感情才好,爸,你稳住了,我怀疑郑华,就是我妈生的第二个男孩,可能不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元景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紧紧盯住季父,身边急救药和金针都备着呢,生怕他爸受的打击太大昏厥过去,他好急救。
季父意识到元景话里的意思时,整个人如雷噼一般懵了,不是他的儿子?那说明了什么?早在他出事之前他和前妻离婚的时候,前妻就背叛他和别人有了首尾?
“爸,当时有谁会知道咱家有海外关系?”元景低声提醒道。
季父两眼慢慢聚焦,落到儿子身上,眼里有着震惊还有一种明悟:“你说是你妈?”
他一直去拒绝想这件事,因为当时这样的情况太多了,保不准就会有人知道季家祖上的事,而且别人想批斗你,总能找出理由来,只不过是他倒霉罢了。
现在告诉他可能是前妻告的密,前妻在离婚前就与别人有了首尾,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孩子,担心事情败露,会将他的情况透露给别人,让他主动与前妻划清关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样前妻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改嫁给了孩子他爸,谁都不会觉得前妻有错了吧。
不然真相曝光出来,他前妻的名声可就臭到阴沟洞里了,会遭到认识他们的人的鄙视,当时情况下,也可能被抓起来批斗。
季父无力地抹了把脸,苦笑道:“爸不生气,可是元景,你有证据证明郑华不是爸的孩子吗?”
“我有办法,只是还没来得及做。”
“元景你说。”
元景其实早在想这件事,要怎么证明郑华是郑家的孩子而非季家的,DNA亲子检测这时候还没出现呢,估计得到十几年之后,就算他提前提出来,要成为现实也得几年之后,那就测血型好了。
“测血型,爸你的血型,我妈的血型,我的和郑华的,还有郑华他爸的,父母的血型会影响孩子的。”
季父反手抓紧儿子的手,不愿意回避这事,他也想弄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子有没有冤枉他妈,不然这会成为他和儿子心中的一个心结,必须要解开。
“元景,那就去测,爸想要一个答案,如果不方便的话,爸来想办法。”这些年的经历还是让他发生了些改变,不再是清高的读书人,有必要的话,他也会下狠手,不就是弄点血出来么。
“爸,不要爸亲自去做,爸你忘了潘建军?他可相当于这里的地头蛇,交给他,比我们父子俩去做更容易,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季父笑了,摸了摸儿子脑袋:“好,那爸不插手。”
元景蹭了蹭季父的手,觉得这一刻是如此的岁月静好。
因为这事,季父也歇了去看那男孩的心思,虽感情没季元景,但想着那也是他的孩子,从生下来就没见过,他亏欠得太多,可想到很可能并不是自己的,那所谓亏欠也就无从谈起了。
元景先测了他和季父的,两人都是A型,托了潘建军帮忙,潘建军二话不说,就非常利索地给弄来了,结果他亲妈沈慧娟的是O型,而郑华偏巧就是B型血,和郑大力是一个血型。
他将这个结果拿给季父看,季父已有心理准备,因为这几天他将出事那段时间前妻的状况反复想来想去,找到好些可疑的地方,现在等于第二只靴子也落了下来,还有松口气的感觉。
背叛不背叛的,他不在乎了,他心里挂念的一直是元景这个儿子,对以为是亲生子的次子,概念模煳得很,现在好了,他和元景父子之间再没人来打扰了。
他不想再去见前妻一家子,可是儿子和沈慧娟之间是脱不开的母子关系,不可能一直不见面。
“元景,不如爸去你妈谈一次,把话说清楚,省得她和郑家人继续煳弄我们父子,将我们当成冤大头。”他走的时候,其实留了些钱下来的,回来后也找了认得他们夫妻两人的朋友打听过,知道元景那几年在郑家日子过得并不好,那继兄尤为霸道。
他想用这事来拿捏沈慧娟,省得沈慧娟以后总用母子情分来要挟元景。
“这……”元景犹豫不定,担心季父被伤害。
季父笑了:“别把你爸想得太脆弱,我跟你妈之间,算是凑和着过日子,而且这事本就该长辈来解决的,哪有让孩子冲在前面的。”
父亲就是要给儿子遮风挡雨的啊,而他却让儿子照顾了他好几年,该他这当爸的为儿子做些什么了。
元景想一想季父出面是比他容易解决麻烦,他是沈慧娟的儿子,这身份让他天然地受制于沈慧娟,也只有季父能拦着他不让沈慧娟与他见面。
“好,不过爸不要勉强,儿子也没那么脆弱的。”
“诶,好的,好的。”季父眼眶又要红了。
季父这段时间都在家休息,等暑假结束后,他就会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继续教书搞研究,所以他比元景有时间去处理郑家的事,元景只能叫潘建军帮忙注意一下他爸的情况,有不对劲的话赶紧送医院,或是叫他回来。
季父等了两日,穿上儿子为他买来的白衬衫,新染黑的头发,看上去要比刚回来时年轻多了,他不想先败了气场,他想告诉沈慧娟,他回来了,他很好,元景跟着他也很好。
郑家,郑华中午从学校回来吃饭,郑父对这个儿子挺喜爱的,因为郑华读书成绩好,比他哥争气,不过好在长子被他通关系找了份工作捧上了铁饭碗,郑华将来再考个大学成为大学生,郑家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郑华回来又碰到身上的伤口,“嘶”地叫了一声。
沈慧娟这几天眼皮直跳,跟郑父私下说:“要不要找个时间偷偷去烧个香?这几天咱家太不对劲了,你上班骑自行车被人撞着,拉了一道口子,小华被人在路上打了,我去买菜的时候摔了一跤,也见血了,咱家三人都见血了。”
第034章
郑父瞪了沈慧娟一眼:“别胡说八道,意外而已,就是凑巧碰到一块儿了。”
他天生不信这些东西,要真信的话,这些年也不会干那些不怕阴私报应的勾当了,没看他这些年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还将堂堂大学教授的老婆给撬过来了,这是他最为得意的事,要知道他祖上可真是一穷二白的破落户。
就是眼下形势不太好了,所以郑父也开始收手,凭他这几年攒下的身家,将来完全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小华回来了,赶紧盛饭让他吃上,小华吃完饭午睡一下,下午还得上课。”郑父催促沈慧娟。
“知道了,这就来。”对于郑华这个儿子,沈慧娟也喜爱得很,毕竟这是她和郑父的第一个孩子,那个继子表面对她似乎很尊重,其实她知道继子一直防着她呢,不过以前都被另一个儿子季元景拦下了,如今她也站稳脚跟不必担心了。
去盛饭的时候沈慧娟脑子里闪过季元景的身影,但很快就被她丢开了,在她想来,在农村待了好几年的季元景,肯定跟乡下农民没什么差别了,安安分分地在农村娶媳妇成家不是很好么,反正郑家是没他的位置了。
别怪她这个当妈的狠心,实在是她除了季元景外,还有一儿一女,他们还小,她得为下面的儿女打算。
至于季父?沈慧娟就没觉得他能活着回来,心里早将他当成死人了。
“小华,手洗了没?快来吃饭了,吃完了赶紧午睡去。”沈慧娟叫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