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讳大大松了口气,跟着余惟一起退出副本页面,这会儿倒有了闲聊的兴致:“余哥,刚刚谁的电话啊,还跟你商量晚上吃啥,你爸回来了?”
爸你个头。
余惟嘴角一抽,想要否认,一时还真找不出别的借口,只能恨恨嗯了声:“是啊,我爸!”
“叔叔真回来啦?这次才走不到两个月诶!”
“关你屁事,你这么关心我爸干嘛。”
钱讳也就随便问问,见他不愿意说就乐呵呵改口:“行,我不关心你爸了,那我关心一下另一件事,今天下午上课,你跟学神怎么回事啊,还递纸条,玄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怎么回事,就你看到的那么回事儿呗。”
余惟颇有些得意地炫耀:“测试计划通,你余哥光荣的‘复仇’之路即将开始了。”
“啊?!”钱讳惊奇道:“什么时候通的,我怎么不知道?...等等,难道是你们语文课缺课那会儿?你们在一起?!”
“嗯哼。”
“嚯!”钱讳啧啧两声:“我就说怎么这么巧,还能缺席缺到一块儿去,来来来,快给我讲讲!我要听!”
不仅缺到一块去,还缺到一个隔间抱一起了,还差点上嘴咬了呢!
啧,不对,是差很多,他有底线的,又不是疯狗,才不会随便咬人。
也不知道算不算美好的回忆被勾起,余惟刚恢复正常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了,囫囵道:“知道结果就行了,那么关心过程干嘛,没什么好听的。”
钱讳嚷着不干:“说说嘛!我真的好奇学神那个冷冰冰的性格关心起人来是什么样,是不是放出信息素安抚你了?他信息素啥味道啊,是不是冰块味?不对,冰块好像没味......”
信息素的味道说来也不算什么特别私密的东西,但是听着这个问题从钱讳嘴里问出来,就好像自己私藏的东西被人惦念上一样,余惟有点不爽了。
就算是装的,临时男朋友也算小半个正经男朋友的吧。
“你家雅雅知道你这么关心别的O信息素什么味儿吗?”
钱讳一噎,讪讪道:“我就随口问问,而且,还不是我家雅雅呢。”
余惟不关心雅雅到底是谁家的,他只想岔开话题,把温别宴怎么关心他的猜测从钱讳脑袋里赶走:“还打不打,不打退了。”
“别别别!打!继续!我今天一定要上无敌魔尊!”
十几岁的大男孩儿,心思能有多复杂。
就像钱讳,刚刚还兴致勃勃的话题,三两句就能被带偏到不知哪儿去。
或者像余惟,嘴上总是幼稚地嚷着报仇报仇一雪前耻,实际上连人被说上一句坏话,或者红个眼睛都受不了。
这仇到底会报成什么样,还真是说不准。
***
经过同桌事件后,班里人还以为他们两位关系缓和了,结果第二天一看,还是谁也不搭理谁的半死不活状态。
唉,令人失望。
温别宴完全不知道自己昨天一番话还给了同学们脑补的空间。
熬到中午时间一到,等班里人都走光了,方才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便当盒转身,装着满心小小的期待放在余惟桌上。
余惟正趴在桌上写东西呢,见他转过来了跟猫见了耗子似的,立刻飞快收起本子塞进抽屉,伸着脖子往便当盒一看,且不论味道如何,模样倒是十足的秀色可餐。
温别宴周到地把筷子递过去:“尝尝合不合胃口。”
劳驾从来生人勿进的大学神给自己带饭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余惟美滋滋接过筷子,钱讳正好也抱着楼下买的快餐盒饭凑过来。温别宴会帮余惟带饭这事他也知道了,迫不及待想过来凑热闹。
筷子夹起一块牛肉,钱讳不着痕迹朝他挤了挤眼睛,带着只有余惟才看得懂的暗示:
造他!不管好不好吃都要说难吃!难以下咽!
余惟偷偷比划了个OK表示收到,结果刚咬下半块牛肉,麻辣鲜香的味道迅速侵占了全部味蕾,将他准备好的嫌弃表情都给堵了回去,憋得眉头都皱紧了。
日。
有点好吃。
还造吗??万一人不给他吃完怎么办?
复杂的表情却误打误撞向温别宴传递了最初的信息:“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余惟悄悄瞥了钱讳一眼,憋着劲想了个自以为折中的办法,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也不是不好吃,咽是能咽下去了,就是味道有点奇怪......不得劲。”
“这样吗?”温别宴拧起眉头的样子依旧好看:“抱歉,我第一次做这个,可能火候或者调料的量没有注意到。”
“你?”余惟捕捉到重点,惊讶地睁大眼,看看肉,再看看他:“这不是阿姨做的啊?是你自己做的?”
“嗯。”
“你居然会做饭?!”
“之前不会。”温别宴轻声说:“昨天是第一次。”
所以是特意为他学做饭的吗?
余惟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便当盒,机械地嚼着嘴里的食物,忽然百感交集。
这,有点感动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钱讳跟他同样吃惊,甚至还有点不知名的羡慕。
菩萨呀!他也好想雅雅亲手给他做盒饭啊。
余惟咂咂嘴巴,考虑要不要将方才的话收回,温别宴却在这时忽然凑近过来
——张口含住他的筷子,将他剩下的半块肉咬进嘴里,认真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