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时机恰当,他有自信可以瞬间取了他性命。
但前方的余郭,看了看潼关、又随意地瞥了眼身后的方慎言,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动手,不是好事。
目前的重中之重,其实是他们应该如何随机应变,找到任务的真正方向。
酒店只是说让他们来到这里,活过48小时。
其他毫无所知,依照上次同类型任务来看,他们需要找出本次任务的一条主线。
否则,就只能靠人命去硬抗,那只会必败无疑。
“咚咚咚!”
就在几名店员们无声地在互通心意之时,棺材里陡然之间传出稀疏的敲击声。
而随后,这个敲击声就越来越急促、声音也越来越大。
四名店员顿时停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而青年似乎对于棺材中的响动毫无兴趣、也没有意外。
还在催促着店员们的前行。
方慎言的手已经攥在了刀柄之上,为了任务方向他可以忍下去。
但如果棺材里真的有危险,正要破棺而出,他绝不会束手就擒。
甚至连潼关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冰凉的棺盖,感受着其内的颤动。
同样,也有些忍不下去了。
方慎言眼中寒芒一闪,刀身已拔出了大半,绳套从肩头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隔着黑框眼镜,死死地盯着青年的侧脸,正准备行动。
这时,棺材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惊慌的尖叫。
“潼大哥!方慎言!你们在哪……能听到吗?”
“陶小依!”
余郭激动地差点将棺盖掀开,但又停顿下来,他早就觉得棺材里有些不对劲。
没想到一直没见到的陶小依竟然会被装进棺材里。
潼关等人趁机在四下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季礼的身影。
也就是说,季礼很有可能就在花轿中,而陶小依则是被放进了棺材里。
由于他们几个抬着棺材,始终走在队伍的最前,又没机会仔细观察后方。
导致死角不少,不像季礼有那么多的视野。
所以对于陶小依钻进棺材里,还较为震惊。
“不要逗留,即将到达,速度快点!”
青年又一次开始了催促,但这次好像是知道潼关等人在与好友沟通。
竟然十分人性地,没有摇动身后悬挂的铜铃。
确定所有人都在,潼关给方慎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先不要轻举妄动。
方慎言在听到陶小依的动静之后,也有了一丝犹豫。
如果不是青年有方法可让店员们失去行动能力,拥有巨大威胁,他倒是乐意跟随着走。
毕竟,目前来看接下来的目的地,将会引出本次任务的主线。
或许可以解释,红白之所以相冲的原由。
余郭眼珠一转,轻轻地拍了拍棺盖,沉声安抚道:“别急,我们快到了,你先躺会,静一静。”
“放屁!你怎么不进来躺一会!”陶小依的声音闷声闷气,态度很是恶劣。
看起来一睁眼,就被塞进了棺材这件事,让她的精神太过紧绷。
余郭向来脾气较好,也没有生气,只是顺势将绳套背在身上,再次前行。
他不再说话,潼关等人也没再说些什么。
队伍仍然在向前方进发,青年带领着他们,逐渐走进了深处。
渐渐地,前方的道路越发宽敞。
同时,四周也开始空旷,一座大宅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潼关顿时来了精神,这所宅子依旧是民国的气息,雕梁画栋之中并没有太多精巧,反而透着古朴与沉淀。
两尊石狮把守在门前的两侧,在黑暗中有些晦明。
四周空无一任,府门大敞着,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行了,放下棺材吧。”
青年一个翻身从骏马上下来,将马缰递给了旁边的一个白袍人。
那人牵着马走向了宅子的另一条胡同里,这一片应该都属于这个老宅。
潼关将棺材重重地落在地上,余郭则开启棺盖,接出了里面憋了很久的陶小依。
离得近了,潼关才看得清,府门上方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
“李府。”
正当众人愣神之际,青年一挥手那些白袍人,尽数驱散。
带着手中的各自东西,还有几人将那口棺材也抬走,前往了大宅旁的胡同里。
这一幕更让潼关错愕,同时青年的站定在五人面前,微微附身。
“五位,请进吧,夫人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五位?”
潼关心中一凛,他看出青年的态度其实已经有了变化,虽然不清楚变化从何而来。
但他说的这句话,就更加令人难以理解。
他们明明是六个人……
同时,方慎言皱着眉头狐疑地回过头,看向了背后,而这一眼让他目眦尽裂,不可思议。
白袍人,正在收拾着狼藉的出殡之物。
但迎亲队伍的那些红袍人,却陡然消失。
仿佛他们本来就不存在。
包括那顶诡异的花轿,也包括季礼……
(本章完)
第75章 醒目特征
此时此刻,距离李府还有半条街的位置。
一众红袍之人,大约有二十个左右,每个人神态宛如提线木偶,伫立在大街之上,一动也不动。
这些人全部都是男性形象,可脸上却被涂满了厚厚的胭脂,空洞的目光发直,显得格外怪异。
正中心,是那顶华丽中带着老气的花轿。
花轿之中,有一个活人,正在屏气凝神地紧盯着面前的一幅宽大画像。
“它,真的和原来不一样了……”
第三人格正在季礼的脑海之中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心生感叹。
季礼也是一样,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幅画像之上。
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花轿已经停止的进发,短短几分钟之内他看到画像里的新娘,红纱又一次掀开了一部分。
现在的景象是,他已经看得见那已死新娘的下颚。
是那煞白无血的小半张脸,朱红的嘴唇虽然精致,可与脸上其他部分那诡异的白色,形成了极有力的矛盾。
甚至,这种姿态,让季礼联想到了红白相冲。
他不知是不是巧合,只是觉得这幅画像暗合本次任务的开头一幕。
季礼此刻手中攥着一个金属打火机,拇指按在了开关上,时刻准备放火烧毁画像。
这幅画,太过邪性。
甚至在红纱掀起了那一时刻,季礼再也感受不到花轿之外的任何动静。
在这段时间内,他三番五次地尝试掀开轿帘,探查潼关等人什么情况,但是轿帘像是已经镶嵌在轿子上一般,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掀开。
包括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花轿其实已经停下,也感受不到花轿在运作。
风声、脚步声、行人声全部都在季礼的世界中停止,那种感觉就像是……
季礼,已经被完全封闭了五感。
他的一切行动轨迹,都必须在花轿之中进行。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然只有一个:面前这幅诡异的画像。
季礼当然也意识到了这种变化,而变化之源,就是画上新娘逐渐掀起了面纱……
“红纱还在持续掀开,我们必须要做出决断,是走是留!”
第三人格开始在季礼的脑海中警示。
目前来看,一旦让新娘暴露出真面目,那么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危机。
只不过现在如何能够逃出花轿,成了一个问题。
季礼攥着打火机,他有心将这幅画付之一炬,可是又有几重担忧。
一是,这幅画大半是鬼物化身,能否烧着不好说;二是,就算能够引燃,万一无法在有限时间内逃出花轿,他也一样会化作劫灰。
想到这里,他开始将心思落在了花轿本身上面。
这是一个比较符合影视剧中古代花轿的普通构造,全部都是木质,敲击在上面会听到一些沉闷的声音。
他现在与画像并排坐在轿子里的高台,也算是一种椅子。
四周的红色布料,将季礼也倒映的有些发红,像是他成了待出嫁的女子。
轿子顶部,是一个正方形的棚子,只不过向上延伸,四角成为了一个锥形。
季礼想了想之后,既然正门走不通,索性尝试下能否从棚顶离开。
想到这里,他暂且不理会那副画像,起身站在了高台之上,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棚顶与正方形的连接之处。
手电筒的光源照耀,他在触碰了一番之后,却发现这个轿子没有任何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