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的这番言论，我还是比较认可的。官职小，可以越专注的干好一件事，官职一大反而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会多起来。
赵刚办案子或许是一把好手，但处理起问题来，不一定有我强。所以，他只能是一把刀，而成不了拿刀的人。
“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吧！”牛奔看着我笑道：“我们的世界绝非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明了。”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还要和我装吗？”他笑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慢慢的读了起来：“王羽！原名王青，其太奶奶是地灵师一脉。半个月前在天党学院处理了一起灵异事件，两天前又在垄子沟帮助村民消灭了怨尸……”
我不知道那本子上到底写了什么，但是他却几乎把生平我所干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谁？”我惊讶的站起来喊道。
“别紧张！紧张什么。”他抬手示意我坐下笑道：“审嫌疑人之前总要做点准备，好镇住他。这是套路，不用紧张。你的事情我只知道个大概，并没你想象的那样了解。”
他的这番说辞丝毫没让我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怎么，见鬼怪都不怕，会怕这些吗！”他缓缓的合上笔记本笑道：“老实说吧！我有点事想求你帮忙。”
“求我，我能帮什么忙？”我愣住了。
“简单啊！干你的老本行，抓住挖眼的鬼……”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牛奔的年龄不小了，不大可能再往上升，所以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干到退休，然后回家看孙子颐养天年。
这点并不难，柳林镇这屁大点的地方不难管理，已经好几年没出什么恶性的刑事案件了，他这个所长也一直做得顺风顺水。
但是，几天前忽然有人发现，一个中年男子被活生生的挖去了双眼，情境十分可怖，影响也极其恶劣。
可是，经过刑侦调查居然没有找到任何可靠的线索，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受害者的眼珠子居然是被人用手硬生生挖下来的。
手段极其凶残，影响极其恶劣。渐渐的谣言四起，有人说镇上出了鬼怪在挖人的眼睛，警方的压力越来越大。
这件事情经过发酵，已经控制不住了。虽然这属于刑侦上的事情，可是如果再抓不到凶手，他这个所长就会受到牵连。
“垄子沟的事情早已传开了，坦白的说我早就想见见你，只是不知道你居然就在柳林镇，如果不是在赵刚的报告里看到你的名字，还真就错过了。”
“你信吗？”我问道。
“什么？”他一下子没有明白我的话。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
第六十四章 三天时间
“哈哈……”他忽然笑了，摇着头指着我乐道：“年轻人，你真是太年轻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什么没见过，经历过多少报告上不能写的案件，信与不信早已不那么重要了，我要的是结果。”
“如果结果真的是鬼怪所为呢！你又怎么向上面解释？”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他笑了一下说：“只要你找到真相，并且将其除去，从此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情，一切都好交代。”
很明显这个牛奔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认为这件事情与鬼怪有联系，否则他不可能亲自来和我说这么多的话。
可是，我有必要趟这趟浑水吗？
“我有选择吗？”我看着他那老辣的眼睛问道。
“有啊！我不会逼你的，每个公民都有各自的人生自由，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干预。”
听到他这句话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刚想出声拒绝，就听到其另外一句话。
“但，这一切都是在没有触发法律的前提之下，如果你触犯了法律我将有权剥夺你的人生自由，并且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你什么意思？”我隐隐的觉得不妙。
“如果我告诉你，今晚的受害者是从田家爬到大春家的，你会怎么想？”他狡黠的笑了一下。
起初我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短暂的思索了一下猛然感觉到不妙，抬头惊叫道：“你……”
我迅速的打断我的话笑道：“你、钟飞雁、张向东三人，半夜三更私闯民宅，不知所图合谋。也就在当晚受害人贾小兵也在田家被挖去了双眼，这件事情……如果是你来看的话，有没有关系呢！”
“这……”我真的要疯了，失口叫道：“动机呢！我们有什么动机要挖他的双眼。”
“这就不好说了，或许是分赃不均，或许是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反正是脱不了关系，谁让你们当时在场呢？”他说这话的嘴脸简直就是个无赖。
姜还是老的辣，不得否认我完全不是其对手，一番言论下来居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放心！”他再次走过来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我知道不是你们做的，但是谁让你好死不死的非要去田家呢！帮我其实也在帮你自己，再说……”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笑道：“田家的失踪虽然不见得是你干得，但你肯定知道缘由，否则不会来这里。而贾小兵也是在田家出事的，你不认为这两件事情有关系吗？”
“这……”
不得否认这老小子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难道说‘邪祟挖眼’案和玉观音有什么联系？
“我需要怎么做？”思索了半天，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果然是年轻人，爽快。”他猛然一拍双手，笑了起来：“按照你的方法放手去干，需要什么尽管提，但是你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这时间也太紧了吧！”
“不错了，如果不是我向上面极力争取，你一天时间都没有，所以……你的时间并不富裕。”
“总的有个方向吧！该从哪里查起呢？”
“旧城区！”
再次从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我、东子、钟飞雁碰头说了一下昨晚牛奔的事情，本来就不同意走的钟飞雁，高兴的乐开了花。
“你怎么看这件事？”东子想了想问道。
我摇摇头说：“还不清楚，不过昨晚牛奔带我去看了贾小兵，他的眼珠子的确不是人用工具挖的，更像是爪子一类的东西。”
“爪子！”两人一听惊叫起来。
我点点头：“所以说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咱们的活儿了。”
“那该从哪里查起来呢？”东子犯了愁。
这件事情不同以往，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挖眼，更不知道它挖眼又是为了什么，是寻仇，还是别的目的呢！
时间太紧，我们决定分头查起。
迄今为止，被挖眼的有两个人，第一个叫卢浩，二十四岁，没有正当职业，整日游手好闲，不是本地人。三天前有人在旧城区的南边发现他的双眼被人挖走，现在还在医院。
第二个叫贾小兵，就是昨晚的那个人。本地人，二十九岁，大龄青年，在镇上的南街开着一家水果店。
这两人的生活路线完全没有交集，互相也不认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共同点。所以我让东子和钟飞雁分别到两家附近打听一下两人出事前是否有过异样。
而我，则独自一人来到了旧城区。其实，两个人还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都在旧城区附近被挖去的双眼。所以，很有必要调查一下旧城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情。
前面也提到过，旧城区面临着拆迁，大部分人已经搬走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因为价钱的原因死赖在这里不走。
而且他们对外人也充满了警惕，我足足转了一上午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就在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大春和花红走了过来。
我急忙上去打招呼，这才知道他们昨晚被带回所里调查了一整夜，今天才放出来，正准备回家。
关于昨晚的事情他们两个还是很感激我的，如果不是我们在场，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在局子里也是我们三个作证才洗清了他们的嫌疑。
所以，两人十分热心的请我到家里坐坐，吃个便饭，这正是我想要的，便装作推脱一番跟着他们走了。
时间不大，花红从厨房切好了一个大西瓜端到我和大春面前笑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做饭。”
“去吧！去吧！炒俩拿手菜，我要和小兄弟好好喝一杯。”大春急忙把她赶走，顺势从床下掏出一瓶白酒来。
事实上，第一个菜刚上来的时候半瓶酒就已经没了，这大春很好喝酒却被花红一直管着，今天借着犒劳我的理由开了戒。
“大春哥！过的真是神仙似的好日子啊！”我轻轻的抿了一下杯中的酒笑道。
“好什么呀！瞎呼过呗。”大春一口气喝了半杯红着脸笑道。
“哎……不能这么说，马上房屋就要拆迁了，您这么大的院子，怎么也值个大几十万吧！”
第六十五章 喝酒
“哈哈哈……没那么多，没那么多。”大春一听开心起来说：“我倒是想，就怕那个郑扒皮不出啊！”
“郑扒皮？”
“哦！就是那个开发商，承包旧城区改造的家伙，叫郑工。他为了少出钱和镇上拆迁办的吴原勾结，以各种名目压低价钱，我们都叫他郑扒皮……”
旧城区改建的赔偿款项国家是有规定的，但也并非没有余地。因为地域不同，情况不同，赔偿款项多少也不相同。
开发商郑工就是抓了这个空子与拆迁办的吴原相互勾结，以各种名目向旧城区的住户压钱。
起初一段时间人们的反抗声很激烈，但随着郑工或利诱、或恐吓，逐渐把几个带头的解决了，人心一下子就散了，越来越多的人被迫签了协议走了，只剩下几个硬骨头还在死扛。
“所以说，这件事八成就是那个郑扒皮干得，他好狠啊！居然想用这种恶毒的办法来陷害我。如果不是兄弟你昨晚在场，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提到这个郑工大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的推断猛一听有理，但再琢磨琢磨就发现不可能。即便那郑工真的那么凶残，那也没必要用一个卖水果人的眼睛来吓唬大春啊！
他如果真的那么狠，为什么不干脆向大春下手呢！
大春听完我的分析想了想，来了这么一句：“这……唉！谁知道呢，或许是一箭双雕也不一定。”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急忙问怎么回事，可是这小子却绕来绕去说是别人家的隐私，死活不肯说。
不说！哼哼，那是量还没到，等老子再灌你几杯就什么都招了。
眼看瓶里的酒快没了，我急忙跑出去又买了两瓶高度酒，准备对他下手。
当我抱着酒瓶刚进院子的时候听到大春在和花红吹牛。
“没事媳妇，我这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公斤肚！两斤白酒下去照样该干啥干啥。”
“我知道你酒量好，可是你喝多了能胡说八道，我是怕你瞎说。”
“瞎说怎么了，王羽又不是本地人，不碍事。”
“我是怕你瞎说张雪美的事情，刚才我可是听见了，你差点就说出来。郑扒皮咱可以不怕，但吴原可得罪不起，人家是官……”
“当官怎么了，戏词不都唱了吗，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别人怕他，老子不怕……哎哎哎！别揪我耳朵，我怕你……我怕你还不行吗。放心了……我向天发誓绝对不会说那件事的。”
“那就好，敢说出去我就和你离婚。”红花说完这句话后好像还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要看着你。”
“好好好！你愿意看就看吧！老实说，我还真怕自己嘴一秃噜了说出来。”
“就知道你这德行……”
丝……
听到他们夫妻的对话后我这心里犯了难，这可不好，先不说自己这酒量不如他，单这花红这关就不好过，怎么办呢！
恰在此时电话响了，是东子打来的，他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约我找个地方吃饭。
“吃什么饭，叫上飞雁来喝酒……”我冲着电话大吼。
东子浑身都是毛病，不过有一点比我要强，那就是酒量。而且喝完酒后狗胆包天，否则也不会在开学那会儿调戏班主任。
行了！丑事就不多说了。
十几分钟后，他和钟飞雁出现在了门口。大春夫妻急忙把他们迎了进去，东子也没客气，解开裤腰带松了松肚子就和大春干上了。
这顿酒只喝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光，风云变色，刀光剑影。
呵呵！夸张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