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笨啊！”花红倒是个聪明人，白了他一眼骂道：“你见过这么笨的贼嘛！三个人来，一块进去，门口连个把风的人都没有，还没事呜呜咋咋的乱叫唤。”
“这……有道理。”大春点点头，随即疑惑的看着我们问道：“那你们是谁？”
“这……”
这可把我问住了，怎么回答呢！说实话，简直是疯了，不说实话，怎么解释我们三个三根半夜的闯入民宅呢？
关键时刻还是女人的脑子转的快，钟飞雁张口便回答道：“我们……是田静的同学。”
“静儿的同学？她不早就不读书了吗，哪的同学？”
“天党学院啊！”
“天党学院，倒是听说静儿以前在那里读过书，可是……你们这年龄未免小了点吧……”
“他是我们的学姐，再说了……我们只是长得小而已，其实已经二十五了。”钟飞雁撒起慌来也是张口就来。
“那也不对啊！你们三更半夜的跑这里来干什么？”大春、花红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唉！”钟飞雁一听长长的叹了口气幽怨的说道：“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简单点说就是我和我男朋友出来玩，到了这里钱被人偷了，身无分文的才想起柳林镇有田静这么个学姐来，投靠一下。”
“男朋友？”大春看了看我和东子疑惑的问道：“哪个？”
“随便了……”
“啥？”
“不不不！我是说衰死了，就是这个傻家伙。”说着她一把挽住我的胳膊，亲昵的说道：“都是为了这个傻瓜，搞得有家不能回。”
“不对啊！”大春眼睛一瞪，指着我和钟飞雁说：“你是男朋友，你是女朋友，那……”
说着转身指着东子问道：“你有是谁，陪练吗？”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千万不要撒谎，因为一个谎言说出去，就要有无数的谎言来圆这个谎言。
东子这个时候便显得分外多余了，张着大嘴半天吭不出个屁来。
“哦……他是我弟弟，我妈怕这个死家伙趁机占便宜，所以让弟弟来看着。”估计钟飞雁也是实在编不下去了，硬收了张向东这么个弟弟。
“真搞不懂了，都情侣了能占啥便宜，出门还带个监工。”大春摸着脑袋不能理解。
“就你话多。”花红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转身向我们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这可真不巧了，田家现在没人，你们的学姐也找不着了。”
“那……那她们去了哪里，您知道吗？”钟飞雁借机问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花红摇摇头说：“忽然就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八成是悄悄的签了协议，怕我们怨他，没脸见人吧！”
第六十二章 消失的双眼
“别胡说，老田不是那种人。”大春不乐意了。
“快拉倒吧！人家都把你卖了，你还替人数钱呢！你说，他如果不是背地里和开发商签了协议用得着这么偷悄悄的走了吗？”
“我不知道……总之老田不是那种人。”
看到他们两个吵了起来，我急忙向钟飞雁使了个眼色，示意赶快离开这里。
“阿姨，大叔。既然学姐不在家，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转身便要走。
“等等！”身后忽然传来花红的叫声，我们的心里顿时一震，心不由得慌了起来。
“这一百块钱拿去吧！”说着她从身上摸出一张人民币来交到了钟飞雁的手里说：“找个便宜点的旅店，好歹把这一夜对付过去。”
这家人的心肠倒是不坏，我们象征性的推脱了一下，浅浅的收下钱逃一般的走了。
“不对啊！”拐过一道弯，东子停了下来看着我问道：“听他们两个的意思根本不知道田静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你是说他们两个有问题？”钟飞雁问道。
“不知道……可是也不对啊！如果他们有问题的话应该顺着我们说根本没有田静这个人才对。”
的确是这样，如果大春和花红是玉观音的人，那么应该坚决否认田静还活着的事情，毕竟我们是亲眼看到她灰飞烟灭的。
难道说是我们的记忆出了问题，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这个世界上有两个田静，天党学院的那个已经死了，柳林镇的还活着。
这……也未免天方夜谭了吧！
“啊……”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我们一愣急忙往回跑，因为叫声的方向正是田家附近，那个声音也是红花发出来的。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大春和红花已经不在门口站着了，探头往里一看，只间两人正站在自己的院子看着地上某个东西傻傻的发呆。
他们已经被吓傻了，除了刚才花红下意识的惊叫之外，什么都没做。
“怎么了，怎么了？”东子一边往里冲一边大叫。
大春听到他的叫喊声，机械的转过身来，脸色煞白，表情极其诡异的哭喊道：“人……人……”
此时，他们的面前正趴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个人就那样趴在地上，双腿一抽一抽的，脑袋下面趟着一大滩血，应该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现在救人是关键。我们几个手忙脚乱的把他翻了过来，想看看伤到了哪里，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这个人的脸上全是血，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貌，而血液的源头正是两只眼睛，因为他的两只眼珠子已经被人挖走了，只剩下两孔黑漆漆的深洞。
“啊……”
这次钟飞雁和花红同时尖叫起来……
此时我的对面正坐着下午见到的那两个黑白警官，白脸打了个哈欠显然没睡醒，表情不太自然。而他身边的黑脸警官还是那副凶巴巴的样子，死死的看着我。
下午的时候，因为东子的关系知道了这两人的姓名，白脸的姓白叫白亮，黑脸的姓严，叫严格，倒是很符合两人的特征。
“哈欠……”白亮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没好气的指着我说：“王羽啊！我当警察这么长时间‘二进宫’的见得多了，但一天之内连进两次的还就只有你们这一个。说说吧！咋回事啊？”
我急忙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这事儿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不该回去救人的，如果不救人就不会进来。”
“那意思你见义勇为了？”白亮笑道。
“见义勇为不敢说，最起码起到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把脑袋狠狠的一点。
“好啊！那你告诉我一个公民可以在半夜三更私闯民宅吗？”
“我是去找人的，谁知道他们家没人呢！”我急忙辩解。
“找人！”白亮的笑脸忽然收了起来，阴阴的说道：“经过我们的调查，田氏一家早在十天前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你们又去找谁？”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他们不在家呀！”
“够了！”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严格忽然一拍桌子喊道：“据我们调查，十天前你的好朋友黑虎曾经在田家附近出现过，从那以后人就失踪了。两天前黑虎莫名的出现在柳林镇，随后你们也来了。这中间有什么事情，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当然有事情，但是又该怎么说呢！难道要我说这里面有鬼吗？
我想了半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在这之前我能问个问题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警惕的回答道：“那要看什么问题了？”
我咽了一头唾沫小声的说：“田静……的户籍还在不在？”
白亮被我问愣了，三四秒以后笑道：“这还用说吗，当然在了，只是失踪又没有断定死亡。”
“真的没有断定死亡？”我还是不甘心的追问。
白亮的心中一紧，急忙问道：“怎么，你知道她在哪儿，又或者说……你已经把她杀了？”
“不不不！”我赶忙摇头，心中却无比震撼，看来无论在民间还是官方，田静都没有被死亡。
可我真的确定她已经死了，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实在令人不解。
就在我发愁怎么向他们解释的时候，房门忽然一动进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大脸胖子。白亮、严格一看此人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牛所长！”
“好好好！”这个牛所长微微一笑示意两人坐下，笑道：“三更半夜还让你们加班，辛苦了。”
“牛所客气了，不辛苦，在您的领导下，我们兄弟早就有这个觉悟了。”白亮赶忙笑道，严格则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好好好！有觉悟就好，证明我们的队伍建设工作做的很到位嘛！只有不断提升基层民警的素质，这个社会才能繁荣稳定，老百姓才会认同我们，有安全感和幸福感。”
“是是是！所长说的太对了。”白亮十分自然的拍起手来，严格愣了一下也跟着拍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我叫牛奔
后者微笑的点了点头，转头向我这边看了一眼问道：“审的怎么样了？”
白亮摇了摇头说：“不太顺利，这家伙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好像知道点什么。”
“嗯……”牛所长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你们先出去吧！顺带把音视频系统关了。”
后来才知道，每一个嫌疑人只要进入办案区就会被全程录像和录音，私下人们都叫它‘音视频系统’。
按理说，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允许关闭的。但今天牛所长却让他们关闭，这显然不符合规定。
严格愣了，白亮也愣了，他们不明白牛所长为什么会亲自审问我，更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关闭音视频系统呢！
这其中的缘由耐人寻味，他们想不通，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又是东子搞的鬼吗？
“没事！出了事情我负责。”牛所长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机会，直接说了这句话。
“可是……”
严格忍不住想要提醒，白亮却一把拉住他一边往出走，一边笑道：“牛所真是体恤下属，我们先走了。”
他们一走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人，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他不说，我也不敢乱说。
僵持了大约一分多钟，忽然房间里的灯熄灭了。然后应急灯亮了起来，将不大的房间照的朦朦胧胧。
‘咣咣咣！’
房门响了三声，然后传来白亮的声音：“牛所，线路出故障了，所里的电停了。”
后者笑了一下慢悠悠的喊道：“向上面打个报告，叫人来修。”
“好的……”
不用说也知道是白亮搞得鬼，打报告走程序少说也要一个小时，这中间的空挡足以发生很多事。
一时间我有些紧张起来，难道……这家伙要对我做什么吗？
“认识一下。”这是他缓缓的走了过来，掏出香烟递给我一根笑道：“我叫牛奔，是这里是所长，他们背地里都叫我老牛，你也可以这么叫。”
“哦哦哦……牛所好！”我惶恐的接过他手里的烟，心中七上八下，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忽然对我这么好。
他好像没有在意我的变化，点燃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幽幽的说：“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做所长，而赵刚干了这么多年连个正队都提不上吗？”
我傻眼儿了，不知道他他想说什么。
牛奔显然也没有等我回答，再次吸了一根烟后自言自语道：“因为格局。赵刚虽然能干，但认死理，格局不高，办事一根筋，丝毫不懂得变通，做个副队长已经是极限了。”
“这……你们警察不应该就是这样吗？”按理说我是不该说话的，但确实有些忍不住了。
我和赵刚虽然认识不久，但却一眼就看透了。此人性格刚烈，认死理，只要犯了事儿一板一眼的六亲不认。
“你错了。”牛奔摇着头笑了笑说：“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条道走到黑，也不是几个规章制度就能包罗万象的。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空间，不同的地域，就会有不同的问题和不同的解决办法。”
他说到这里又抽了口烟继续说道：“一招鲜，吃遍天，是不可取的。赵刚就是这样，性格倔强，认死理，一旦某件事被他认定就很难改变。所以他只能当个副队长，如果把我的位置给他，干不了几天就会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