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片刻,一条跟先前一模一样的黑红交错的细虫子爬了出来,从匣子的缝隙里飞了进去。
去!看得我头皮直发麻。
由于衣服在山上,焚烧血蛊时候脱了,阿小醒来后,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看到我光着膀子站在屋里,羞红着脸怒斥我怎么在这里。
阿珠附在她耳朵上细声的给她说了几句我听不见的话,阿小脸色马上变的更为羞怯。
想到身体里有两只虫子,我有点急迫,单刀直入的说:“我已经两次救了你们姐妹,知恩图报,我也不指望,你们总得先把我身上的情人蛊解了吧。”
阿珠不好意思的内疚道:“自然是应该的,上次在墓穴里,是我们不对,我们姐妹俩给你郑重道歉。我们这就替你解了情人蛊。”
说完又犹豫了下:“但是我有个恳求,希望小帅哥能帮下我们……”
我很不喜欢这种恳求的方式,立即无感道:“这算威逼?”
阿珠见我误会,立即红着脸解释道:“不是,不是,如果小帅哥不愿意帮我们,我们也会替你解蛊,送你出寨子,只是希望小帅哥留下来帮下我们寨民抵抗外敌,我们姐妹俩必定说话算数,不管结果如何,身子任由小帅哥予取予求。”
那就是利诱咯?
说着姐妹俩果真对我鞠了躬,我到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反而弄得我有点尴尬起来。
我挠了下后脑勺,她们说的,害她们和寨民的人,不是陈阿四吗?这要是陈阿四,我倒是可以再给他来上一掌,顺手帮她们一个小忙就能解决。
只是这外敌两个字就沉重了,听口气,那可不是一两个人的样子。
我当下疑惑的问道:“抵抗外敌?倭-寇还是契-丹入-侵?这你应该找朝-廷啊。”
噗!阿珠苦笑了一下:“小帅哥真是幽默,我先替你解蛊,然后带你去看一个东西,你自然明白了。”
说罢,阿珠贴了上来,没等我同意,又直接环住我脖子,咬住了我嘴唇。
莹润香甜的舌头滑进了我口中,压在了我的舌根之上,用力的往外吸吮起来。
我脑海里瞬间浮现的是,两个女人在床-上的那幅画面,刚泄下去的火气,噔!的又蹿了上来。
但是,有个细微的力道从腹部一下到了喉咙,弄得我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一下撑大了我的嘴。
“啊!”阿珠一声尖叫,赶紧捂住喉咙!不是给我解蛊吗?
“怎么回事?”阿小也在旁边惊愕道。
顷刻之间,一道白光从她鼻孔中射出,嗖!的一声,快如闪电般的反射到了我鼻孔,我只感觉到鼻孔胀了一下,接着有点酥痒,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两姐妹同时惊呼到:“血蛊怎么在你身上?”
看到刚才阿珠痛苦的表情,我忍不住关心道:“这!一言难尽,你没事吧?我身上的情人蛊解了吗?”
阿珠满脸错愕:“有血蛊在,你身体里,哪儿还能容下其他蛊虫,早就被它吞噬了,我刚才接触到你舌根的温度,它立即就醒来把我身体里的蛊母也吃了飞回去。”
我怎么忘了这两姐妹是养蛊之人,或许她们知道怎么取出这东西,想想无缘无故身体里有只虫子是多恶心的事情。
况且我也怕像老鬼一样,被它吸到枯竭而死。
我赶紧问道:“有没有办法把它弄出我身体?”
阿珠摇头笑了下:“它认定的寄主就不会离开,除非你死了,这是天下养蛊之人都求之不得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要?
它乃至阴,至毒之物,在你体内不仅可以百毒不侵,还可以强健你体魄百病不侵,天下少有蛊毒是它不能吞噬的,如果你能把它养得强大,连一般厉鬼或者人的魂魄都能直接吞噬,只是……”
这么屌?我好奇道:“只是什么?”
第五十七章 女孩的勇敢
阿珠继续解释道:“只是它吸食你心头纯阳血为生,却又特喜阴气,你不仅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阳血,体内还要时常存留着阴合之气,二者缺一不可,否则就会被它吸到枯竭而死。”
这个弊端妙灵姐早已讲过了,我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既然情人蛊已解,血蛊又无论如何取不出我身体,我只能虚心的请教下,怎么控制它,否则有天它不高兴了咬破我内脏怎么办。
阿珠却告诉我:“寄生人体的蛊也叫本命蛊,它们是有灵性的,就像阿姐的情人蛊,会在你接近她嘴巴时候,钻到你的喉咙一样,它们都是没有咒语或者方法来控制的。
只能是培养你跟它的沟通,让它感应到你的想法,否则在身体里一般就是沉睡状态。刚才它是感应到我们舌头的结合,所以想帮你除害,竟然把我身体里的情人蛊母都吞了。”
听阿珠这么说,想要操控血蛊简直太难了,还要跟它培养感情,我能跟一只怪异的虫子做到心灵相通那就怪了。
我继续虚心的咨询道:“那它要怎么才能变成你说得那般强大?”
原本以为她可能不会告诉我,人性本自私,何况她们还是养蛊之人,就像习武的人不愿意别人的功夫超越自己一样。
谁料想,阿珠反而耐心的给我讲解说:“血蛊是至毒之物,如果说吸你的心头血是寄生,那么吞噬其他的毒物就是它的大鱼大肉,但是它在你的身体里长期是休眠状态,不一定能感觉到附近的其他毒物,这个还是必须要你跟它培养沟通,能唤醒它出来觅食,才能促使它变得强大。”
我孜孜不倦的点点头!
既然命运安排它无法离开我的身体,还不如欣然接受,如果真的像她们说得那么神奇,就如妙灵姐所言,能帮我吸走身上的阴毒,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说到血蛊,我忽然想起一个事,答应过老鬼的事情。
在寨子外面主持证婚的人已经说了,阿珠阿小是族长的女儿,那么身上的东西应该替老鬼交给她爹。
出于本能的处事谨慎,我还是再问了句:“你们这附近就只有一个民族吗?”
阿珠点了下头,刚要说话,木楼下面传来“啊!”一声惨叫。
“出事了,快走!”说着,两姐妹已经匆忙纵身到了门口,寻找声音的地方跑了出去。
我本不愿意参合她们族里的事情,但是老鬼的小旗子还在手里,答应过的事情,怎能失信于一个死人呢。
心下,也跟着追了出去!
妙灵姐在身体里道:“小心点,我闻到了血腥味,而且这个寨子里充满了阴气。”
阴气?是有鬼怪么?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想追过去了,我不是天生的刘大胆,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妙灵姐却说:“跟上去看看,这个的气息我感觉特别熟悉,跟你们村子里遇见的有点相同。”
什么意思?我有点没有听懂。
“我也说不上来,这是女人的直觉跟嗅觉。”
……我无语,为了直觉去冒险吗?但是有关村民的死,三叔的失踪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为了这个我必定要去冒险。
阿珠姐妹跑的特别快,我甩开胳膊差点没追上,就看到她们跑进了几百米远的一户,挂着白色灯笼的人家。
我跟着她们跑上了小木楼,这是一个两层的吊脚木楼,楼下没有住人,房间比较简陋。
一个妇女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看我这个陌生的外族人,还光着膀子闯进来,吓得又是一声尖叫,我对声音识别度很高,刚才的惨叫声同样是这个妇女发出的。
阿珠看我跟了过来,欣慰的对我点了下头,又赶紧对受惊的妇女孩子安抚说:“阿全嫂子你别怕,他是我们的朋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妇女听阿珠这么说后,才稍微安定了些,战战兢兢的指着木屋的窗户外面:“我们本来睡了……听到有人叫娃他爹的名字……他便说出去看看,我有点担心就打开窗户看了下……看到娃他爹……”
说着,说着,妇女哇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窗户在木屋的后面,我们闻言赶紧跑到窗户往外看。
借着月光,赫然发现木楼后面躺着一个人!
满身鲜血淋漓,鲜血一点一点的还在从五官渗出。
两个眼眶眼珠被什么东西掏了出来,一只掉在脑袋旁边,一只握在死者手里。
什么东西这么残忍,我看得心里直发毛,又忍不住愤怒。
阿珠两姐妹,虽有震惊之色,比起我却淡定了很多,似乎她们早猜到了事情,只是看到死者的样子,忍不住惊怒。
转身对姐姐阿小说了句:“你在这里守着阿全嫂,我出去巡下,或许那东西还在附近,希望不要再有意外发生。”
“我也去……”阿小迈步道。
“不行,你必须留在这里,如果那东西再回来怎么办。”阿珠伸手拦住了阿小。
说完,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望着我停顿了下,却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就独自出去了。
我不得不佩服她们的勇气,这种场景下,我作为一个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男孩,好吧,已经是个20岁的小男人了,我尚且心里的惊恐不已,巴不得龟缩起来,能躲多远躲多远。
她们姐妹心里难道没有恐惧吗,这显然不是的。
什么样的情感,让两个女孩子面对这种惊骇人心的恐惧要那么勇敢的面对,我猜想应该是她们对保护族人的一种责任心。
这一秒,我居然觉得自叹不如,或许我介怀她们的恩将仇报实在太心胸狭窄了点。
我没有想过自己要做救世主,只是单纯的想帮下她们,这种保护弱小的善意,或许是每个男人心里的人之常情吧。
我感怀颇深,咬咬牙,对身旁的阿小说了一句:“我出去帮她,如果这里发生什么,你就大叫,我立马回来。”
阿小感激的点了下头。
第五十八章 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心里有点挺奇怪的,阿珠跟阿小,说是姐妹吧,不仅长的完全不像,性情也大不相同。
妹妹是热情大方有主见型,这个在天水宾馆就看出来了,姐姐却是冷漠羞涩,扭捏型,不像是少数民族的女孩样子,倒像是个落难的富家小姐。
而且阿小处处都听着这个妹妹的安排,木讷了很多,眼睛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空白迷茫的样子。
当然,我跟她们也不是很熟,这种疑惑自然不好冒然开口问的,而且并不关我什么事。
此刻,寨子里已是夜深人静,寨民们庆祝了族长女儿的新婚狂欢,估计早已进入了梦香。
月光下,除了四面巍巍耸立的高山,就剩下各家各户门口的灯笼亮着,这个阿全嫂他们到底是听到谁的呼叫,才出门的呢,这个才是应该去思考的方向。
显然这个妇女并不清楚是谁的叫声,或者惊吓中,已经本能的忘记了去识别,只希望其他寨民不要再有事情。
好在今晚月亮比较明亮,不用开手机电筒也能看清楚路面,我跟着阿珠的步伐追了出去。
她回头看到是我,嫣然一笑,关心的提醒了一句:“小心点,那东西恶毒的很。”
嗯!我凝重的点了下头!
去木楼的后面查看了下尸体,阿珠很有经验的蹲下去按压了几下尸体的胸口:“还有体温,应该刚死不久,死法跟其他的受害者一样。”
听这口气,这残暴的事情不止一次,难怪发现有人受害时,她的反应并没有像我一样惊诧,我沉重的问:“还有其他的受害者?你们没有报警吗?”
阿珠悻悻的摇了下头:“没用的,我们寨子在大山深处,离黔东南的千户苗寨相隔甚远,等警察来尸体早就不见了,只能以失踪案子论处。”
果然不出所料,这里并不是旅游胜地的西江千户苗寨,可是尸体早就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我继续追问道。
阿珠一边在尸体周围四处查看,一边继续告诉我:“这就是我恳求你留下来帮下我们寨民的原因,半个月前就有寨民发生意外,当时我阿爹也以为是有外族人潜入寨子行凶,谁知道第二天死的寨民尸体竟然消失了。”
消失了?我隐约觉得哪儿不对,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我的村民。
阿珠点了点头,接着说:“我阿爹是族长,听阿爹说,我们族人千年前牵居至此,族长有着保护族人的义务,所以世代传承的修习茅山巫蛊之术,他见这种情况立即就觉察到了不是活人所为。”
听到不是活人所为,我心脏“咯噔!”一下提了起来,现在的我,对鬼怪两字特别的敏感。
“第二次案发时阿爹第一时间赶到,又仔细检查了寨民的尸体,发现尸体还有体温,胸口却奇怪的凸起,于是阿爹划开了尸体,看到尸体的内脏居然发生了很奇怪的变化……”阿珠惊叹的诉说道。
她话没说完,我便脱口而出:“变成了石头?”
我想起我的村民,法医对他们进行的解剖,出租房里,妙灵姐让我挖的心。
阿珠顿时惊恐的望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激动的讲述了,我的村民,张大毛他们的尸体,就是风雷山墓穴里的金蚕啃咬那些没有意识的尸体。
阿珠惊愕的说,当时她也是奇怪那些非人非鬼的玩意,万分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竟然是跟寨民一样死掉的尸体。
难道害寨民的东西跟谋害我村民的是同一个东西吗?三叔当时是不是也是知道这些尸体的异样,才答应张首富去守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