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初在京都贸然插手事务,已经惹得儋州水匪派系,还有京都史阐立派系,以及张良能臣派系相当不满意了。
但是只要能分得一小部分权力,她依然是庆国权力最大的女人,驾凌长公主之上,与太后并肩。
只是范若若没有想过唇亡齿寒的下场。
若是刘鸿死了,庆帝将会不惜一切代价,给刘鸿打上万世骂名,清除一切势力。
不要说刘盈的沛公世子之位,恐怕范若若都自身难保。
曾经庆帝曾经被刘鸿气得破防失态,心中恨极了刘鸿。
哪怕范闲,范家的极力阻止,都无法拦住庆帝动手。
范若若之所以地位如此显赫,不过是庆帝气刘鸿,让他后院起火罢了的无聊举动。
史阐立和程巨树停在大院之中。
一如既往,哪怕在京都受到了委屈,也一言不发,向著刘鸿拱了拱手。
餐桌只有一张,各种菜肴琳琅满目,只是座位仅仅够刘鸿一家子吃。
看来刘鸿走后,范若若取消了和手下同餐同食的惯例。
刘鸿望著生过孩子后,不仅更加美艳动人,更添加一份少妇韵味的范若若。
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
“若若……你知道吗?猪之不存,毛焉何附!”
刘鸿将刘盈递给桑文,有他在,桑文一定是刘盈的养母。
缓缓将范若若揽在怀中,享受著美人在怀,只是眼睛却缓缓闭上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刘鸿快要死了。
不管刘鸿对范若若有诸多不满,都会让范若若和桑文在刘盈未成年的时候,共同掌握权力。
由范若若安抚世家大族,桑文安抚麾下势力。
至于刘鸿推行的改革,不求继续推行一步,能勉力支持,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刘鸿手掌缓缓用力起来。
只是范若若千不该,万不该!去寻找敌人寻求帮助,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要是庆帝能相信,母猪都会上树了!
“啊……”
范若若吃痛一声,叫了出来,眼中泛起泪花,连忙推开刘鸿。
“夫君,你弄疼我了!”
刘鸿只是站在原地,静静望著范若若不说话。
既然你这么想掌握权力,你就让我看看,掌握权力后,你究竟会干什么!
只要我不死,一切不过是跳梁小丑。
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一切重回正轨。
范若若丝毫不甘示弱的对视著刘鸿,眼睛里有委屈的泪水闪烁。
凭什么她一定就是错的!
刘鸿根本就不爱她,连孩子出生快两年了,连沛公世子都不上书朝堂。
那沛公世子这个位置是谁的,那是远在天边庶长子刘肥的,还是桑文日后的孩子。
她一个女人能怎么办,范家已经无法限制刘鸿,她只能求助至高无上的皇权。
桑文连忙打圆场,无论如何表面上一团和气是必须的。
“都累了吧,吃饭吧!”
随后对著刘鸿麾下亲信,笑著开口。
“诸位大人,一起用餐吧。”
这时刘鸿才缓缓移过目光。
抱著一张大碗,夹了点菜,大大咧咧坐在台阶上吃了起来。
自从长江治理水患过后,刘鸿就习惯性随意应付一点。
干脆利落,还省时间。
范若若咬了咬嘴唇,现在连同桌用餐都不愿意了吗?
史阐立也有模学样,拿起一个大碗,在刘鸿旁边吃了起来。
递给刘鸿一张纸条,低声开口。
“大人,您麾下贺宗伟看来是陛下埋在您身边的暗子,这一年你提拔起来的将领文官。”
“在都察院的弹劾下,贬低罢官的,大有人在!如果不是打入了我们内部,不可能精准掌握这么多人选。”
刘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继续一声不吭吃著饭。
贺宗伟是庆帝的暗探,他早就知道了。
否则当初拜访范家的晚上,贺宗伟高呼自己为义父。
刘鸿也没必要答应下来。
自己之后的一路平步青云,不就证明这一点很有用吗?
要不是庆帝自以为将刘鸿拿捏的彻底,怎么可能每次升官的时候,压都不压。
痛痛快快地批复了。
之所以和庆帝起冲突了,还留著贺宗伟。
那就是刘鸿想看看,庆帝和监察院,还有那些世家,在自己的势力中,安插了多少眼线。
三下五除二,扒拉完饭食。
刘鸿打开纸条,名单上前后百人左右,触目惊心。
大部分都是京都春闱中,自己看重的士子,还有几个曾经亲自招揽过的文人。
这些刘鸿并不惊讶,自己在势力极速发展期间,各方势力安插人手,再寻常不过了。
刘鸿自己也常做。
不过是一步散棋,能获取到情报,就是大赚特赚。
只是刘鸿望著名单上的一个名字,目光仿佛是被吸引了一般,久久无法停止。
“吴伤啊……他可是当初最先跟随我的老人,我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他的地方。”
“我不明白,为什么连他也背叛了我!甚至还是克扣守备师军饷的罪魁祸首。”
刘鸿收好纸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刘鸿有点明白,庆帝为什么对于背叛他的人,恨不得直接诛三族了。
被背叛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史阐立也有些悲哀。
“大人!吴郎中其实一开始并不想背叛的,只是听了几次若若小姐的话,没办法再下船了。”
这就是后院起火,最难受的地方。
也就是刘鸿为什么千方百计,抬高桑文的位置,不惜甚至背上宠妾灭妻的骂名。
像二狗子这种从小接触到大的兄弟,面对范若若的命令还可以置之不理。
但像吴伤这种,跟随刘鸿参与两国大战时,招募百姓。
好不容易成为五品兵部粮饷司郎中。
对于一手提拔自己的大人刘鸿,自然是心存感激。
但是面对明面上主母范若若的话,他能不听吗?
范若若可是世家大族范家嫡女,哥哥又是澹泊公范闲。
再加上河洛郡主,一品诏命夫人的身份。
吴伤要是敢不听范若若的命令,他就自绝于庆国官场。
这让从百姓之中,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吴伤,怎么愿意舍弃自己的权力地位。
可听了范若若的命令,一来二去更加得罪了刘鸿的麾下势力。
为了保存官位,吴伤只能抓紧抱住皇室和范若若的大腿。
第282章 ,亲信劝诫,对背叛者不可饶恕,刘鸿的自我怀疑!
史阐立望著刘鸿有些心软的神色,当即急了起来,连忙开口。
“大人!这些人绝对不能饶恕。”
程巨树大口吃著饭菜,也恶狠狠开口。
“全部都杀了!”
因为他们,许多死忠于刘鸿的麾下,不是罢官就是贬到荒郊野外之地。
要是刘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又怎么和自己的追随者交代。
张良喝了一口热茶,也斩钉截铁开口。
“大人,此风断然不可能增长!”
四人留在台阶上谈话,桑文和范若若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这是赤裸裸地清算活动,朝堂政局斗争的特有产品。
知道了也没事!
如今刘鸿在这里,范若若根本没能力阻止。
刘鸿随意将纸条扔在地上,幽幽叹息一声。
“让吴伤来见我吧,准备好美酒,我的确很久没有跟他说说心里话了。”
想当初只有八百人的时候,刘鸿跟著这些人吹牛打屁,好不乐乎。
好像成为西凉路副将,沛伯,兵部右侍郎之后,慢慢放松了和手下人的管理。
刘鸿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无奈。
都说资本主义的异化相当可怕。
但是官僚主义也丝毫不逊色啊!
曾经多么老实巴交的一个农民,成为士卒后,也勤勤恳恳负担起后勤工作。
但是成为官员后,为了自己的那点权位,毫不犹豫地对曾经的同袍,下起了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