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是史莱姆 第95节

  脸上带着坏笑,法玛斯的手掌移动到阿贝多身上还没有被黑色龙鳞覆盖的地方,轻轻划过。

  原先优雅、衣着得体的白垩少年,现在满头大汗的扭动着身体,躲避法玛斯的手指。

  虽然动作不怎么正经,但对法玛斯来讲,他只是在清理阿贝多身边比血液还要猩红的缎带。

  这些缎带像是狂欢般扭动着,链接着大地,如同一根根生长的血管,不断延伸翻转,极具活力的在既定的轨道中流淌着。

  腐化和灾厄的味道,是杜林死后流淌而出的毒血。

  “黄金教了你这么多东西,你会用的,只有最基础的白垩之术。”

  将围绕阿贝多的猩红缎带全部截断,法玛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略带失望的盯着被吊起,喘着粗气的阿贝多。

  黑土,即是最初的状态,白垩,即是变化的开始,黄金,即是最终的结果。

  “黄金之术诞生。”

  “重现瓶中人的天慧!”

  法玛斯将闪耀着纯金色光芒的手掌按在了已经化为半龙人的少年胸口。

  温暖而熟悉的感觉传来,阿贝多只在自己的老师身上,感觉到过这种伟大的力量。

  黄金的力量。

  血色不可遏制的顺着脖颈袭上少年的脸颊,最后连耳朵尖都被染成了明亮的红。

  阿贝多像是被烫了似的,想要移开眼睛,而被缚住的他只能无奈的和法玛斯那双血色的瞳孔对视。

  如同泡在温水中的舒适感,让少年闭上了眼睛,原本覆盖在双手和面颊上的龙鳞缓缓褪去,变回了属于人类的单薄皮肤,尖锐的指甲和脊背上的骨刺缩回体内,柔软的手腕无力的垂下。

  只有血色的眸子,暂时还变不回靛青色。

  黄金压过了灾厄的腐化之力,法玛斯收回贴在阿贝多胸口的手掌,困住他的锁链缓缓松开,将光着脚,只穿着短裤的阿贝多放在雪地上。

  “你为什么会…黄金之术。”

  刚刚落地的阿贝多似乎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体,双腿软倒下去,多亏法玛斯伸手扶住光着上半身的白垩少年,才不至于让他直接倒在雪地中。

  “因为在最开始,这种术法的一部分,就是我教给你老师的。”

  法玛斯用温柔的声音说。

  阿贝多一脸期待抬头,看向红衣少年的脸。

  “那…老师她……”

  法玛斯血红而深邃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靠在自己身上的阿贝多,随后,他抬起右手,脚下的土地泛起星光,发出炫目且温柔的光亮,似乎有奇妙的力量萦绕在两人的周围,就在这时,枯萎覆雪的大地逐渐恢复生机,积雪融化,开始绽放新生。

  “她说了很多关于我的坏话?比如残忍,亵渎之类的……”

  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像是知道阿贝多要问什么,法玛斯并不意外的回应。

  “嗯。”

  白垩少年犹豫着点头。

  “不奇怪,我和另一位朋友曾经在战争的末尾,阻止了她毁灭一切的决定,由此她违背了盟约,选择一个人继续前进。”

  法玛斯扶着阿贝多,来到了陷入魔怔的霜铠丘丘王乌库面前,抬头看着乌库,灿红的瞳孔中带着说不出的怜悯,半阖起来,像是审视,又像是在打量。

  “据历史考证,在雪山中,有一头以非人存在的霜铠丘丘王,身份是芬德尼尔之国的最后的记事员。”

  法玛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光着上半身的阿贝多,帮着他穿上。

  手有意无意碰到了阿贝多柔软且光滑的皮肤。

  他要比阿贝多高小半个脑袋,但不知道为何,红色外套和披风相当适合白垩少年的身材。

  “黄金不会是……按照我的身材创造出了阿贝多吧?”

  法玛斯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我怎么会…会变成这样?”

  冷静下来后的乌库,神智也恢复了不少,犹豫的看着法玛斯,庞大的身体站起,缓缓朝着少年单膝跪下行礼,右手捂住心口,左手垂地,但因为身躯过于庞大,右手只能勉强够到腰间。

  一个不那么标准的觐见礼仪。

  “先驱者…救救…芬德尼尔。“

  法玛斯所统治的穆纳塔是第一个开启“科学”之路的国家,并且开始在暗中积蓄力量,反抗天理的永恒统治,几乎所有后来国家都将法玛斯治下的穆纳塔作为先驱。

  偏安一隅的沙尔芬德尼尔家族,也从各种各样的渠道中,了解过这位战争领主的事情,只不过,等到法玛斯真的高举反抗旗帜时,芬德尼尔已经亡国良久了。

  作为芬德尼尔最后一位“史官”的乌库,一直守候到所有的族人离开,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记事者之匣后,靠在枯死的银白古树旁,闭上了眼睛。

  至此,曾经的富饶之国,沙尔芬德尼尔,彻底终结。

第135章 雪国的故事

  2023-08-01

  “我也救不了芬德尼尔。”

  听到乌库的祈求,法玛斯毫不犹豫的拒绝,在穆纳塔和坎瑞亚最强盛的时期,守护地脉的大慈树王、黄金、法玛斯三人一起,都只是堪堪打败天理和魔神的联合军队,逼得天理亲自下场,降下神罚。

  逃回穆纳塔的法玛斯打碎了天理降下的几根寒天之钉,控制住在国家中蔓延的瘟疫和诅咒。

  他使用神力和仪器链接地脉,阻止城市下陷和破碎,筋疲力尽的法玛斯乐观且努力维持着穆纳塔的运转,时不时和忠于自己的国王之手开些黑色幽默的玩笑。

  但战败的王,就不完全是王了。

  遭受瘟疫和诅咒折磨的人开始反抗法玛斯的统治,然后他又被突然冒出头的摩拉克斯按着捶。

  而现在,法玛斯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再次对抗天理,除非……

  七神齐聚。

  “唔惩罚与裁断,将失去天空的恩赐,一切生机都将走向尽头.覆灭,冰雪.”

  当世界被青空坠下的长钉贯穿,连庇护的银白古树也要黯然失色。

  被拒绝的乌库眼神中带着失望,突然跪倒在地,抱头痛吟,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法玛斯扶着阿贝多,走到了乌库的身边,按住了他的脑袋,渡了一丝神力过去。

  “这能让你好点……大概。”

  金光笼罩着巨大的霜铠丘丘王和红衣少年,一如当时,芬德尼尔的大祭司法鲁希抚摸着乌库的头顶,授予他记事者的职责。

  耀眼的光芒开始向雪山周围扩散,法玛斯的声音在光芒中变得飘渺且宏大。

  “虽然没办法帮助你重建芬德尼尔,但,你们可以看看雪国最后的繁荣。”

  在光芒的影响下,阿贝多和乌库都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原本枯萎银白古树开始恢复,所有的冰雪全部消失,草坪和花朵重新覆盖在脚下。

  首先是远天渐渐蔓起的金红,一座雄伟的城堡的出现,在塔楼的最尖端,芬德尼尔的狮子王旗翻卷如海潮,呼啸烈烈的风声,迎着壮美的朝阳。

  阿贝多呆呆的看着眼前壮丽的景象,乌库激动得流出眼泪。

  他们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园丁剪子轻柔的拾掇声,采购女仆匆忙的脚步声,祭祀的呼唤声。

  “这是…”

  阿贝多努力睁大眼睛,询问法玛斯。

  “千年之前,芬德尼尔的王都。”

  芬德尼尔的王城,以金与白为主调,依山而起的祭坛,直达天穹。

  城堡深处是一座花园,高大的银白古树撑开天地,无数的生命栖于顶端,数不清的枝杈从主干上交错蔓生,荣生的树叶在风里低吟浅唱。

  平静的午后,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在内湖边拉着一只风筝,留着金发,末端扎着浅色的绫绸,在天光下起伏。

  名为伊蒙洛卡的少年侧身坐在银白古树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看一本名为《穆纳塔传:起源》的插画故事书,他比起乌库见到时更加年幼,光着脚丫,橘色的短发在风中飘扬。

  当公主从树下经过,就听到头顶一声脆生生的呼喊。

  “生日快乐!月辉的公主!”

  今天是法鲁希大祭司的女儿,公主的十三岁生日。

  伊蒙洛卡跳下树枝,来到公主身边,这位异邦的少年与公主相遇,并一见钟情。

  公主穿上了最正式的华服,在银白古树之下,接受生日祝福,苍翠山岳的国境中充满欢欣,山之国度最好的诗人来到古树下,轻声歌颂。

  “永不凋败的银白之树啊,贯通大地,公主的美貌与才德将如月光般皎洁,我们的家园啊,沙尔芬德尼尔的幸福一定会永远存续……”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半年后,寒天之钉从天而降,崩裂为三,余波粉碎了用地脉之力支撑着家园的银白古树。

  自那天起,大雪再也没有停过,不出一周,山中之国已被厚厚的一层雪被覆盖。

  法鲁希大祭司尝试聆听天空的启示,但无果,不得回应,那位神使也没有出现。在所有人的期盼下,法鲁希动身前往峰顶。

  “老身将再次登上峰顶,寻求指引,下山时,女儿的第二幅画应该已经完成了,第三幅画,若是冰雪消融的图景就好了。”

  风雪让上山的道路异常艰辛,祭司艰难地沿石阶攀爬着,他觉得,逃离龙卷魔神,辛苦建立起来的乐土,不能就这么湮灭在风雪里。

  大祭司最终登上了朝向天空的祭坛,却没能听见天空的声音,也没能返回。

  公主按照父亲最后的要求完成了第二幅壁画,山顶的王都已经修建完毕,甚至还有一处专门祭祀神使的祭坛,但这一切都在风雪的笼罩下黯然失色,

  新栽的果树没有成活,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庄稼、果蔬都已停止生长,极为恶劣的生存环境,已经变得和冰原一样寸草不生。

  现在,还是孩子的公主命人摘下了所有果子,计划着仓库里的粮食要如何分配,才能尽可能地延续大家的生命。

  危难时刻,芬德尼尔的人们都在尽自己的智慧,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放热的遗迹之烛,四处可见的火堆。

  护古国的银白古树余波之中毁灭,公主取下最完整的一截树枝,祈望给古树续命。

  但这一截树枝实在太短了,根本不足以为古树续命。

  而想要银白古树复生,必须找到新的古树,然后将这一根枝条嫁接上去,才有希望。

  但想要找到全新的银白古树,就意味着要离开芬德尼尔,去到那战火纷飞的外界去。

  这个时候,伊蒙洛卡站了出来,他愿意去到外界,为这美好的国度带回生的希望。

  公主以星银为骨,铸造出能斩开风雪的神器,雪葬的星银。

  她对他说:“这里的第四幅画是为你准备的,待你归来之时,你的形象会永远留在这面墙上……为了这副壁画,为了大家,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祈祷着你的归来。”

  就这样,勇士伊蒙洛卡带着国家最后渺茫的希望,踏上自己的旅途。

  如果故事是童话的话,那结局一定非常的美好。

  公主站在风雪之中,久久的伫立在壁画之前,她不知道该如何画出这第三幅壁画。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绿茵和蓝天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绿,什么样的蓝色来绘画出父亲想要的冰雪消融的景象。

  而伊蒙洛卡也很久很久没有回国了。

  国度中,人们纷纷控诉着的胆小懦弱的伊蒙洛卡,风雪之中的憎恨言语控诉着他的逃亡。

  但公主却用自己的歌声安抚着国民,悉心的呵护着有关于他的一切记忆。

  时间渐渐流逝。

  公主也被风雪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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