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是史莱姆 第318节

  法玛斯抿着嘴跟着温迪的动作摇晃,声音也变得斯断断续续。

  此时温迪才后知后觉的停下动作,谨慎的观察着少年的面色,然后又转头看看淡定的钟离以及满脸疑惑的旅行者与派蒙,稍显迟疑的松开了手。

  虽然不知道法玛斯与命运究竟拟定了何种契约,但温迪却知晓禁忌知识的危害。

  毕竟须弥曾经的悲剧犹在眼前,只是蒙德远离五百年前的战场中心,受到的影响也不大。

  除了本就诞生自深渊污秽的杜林。

  不过像法玛斯这般直接将禁忌知识储存在脑海里的做法,温迪也是闻所未闻,通常情况下,不论是神明还是凡人,在直面禁忌知识后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疯癫症状。

  “你…真的没事?”

  小诗人再三确认法玛斯不是强撑,这才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但仍用不解的眼神盯着对方。

  “……难道亲爱的巴巴托斯大人希望我出点什么事吗?”

  法玛斯的早饭差点被温迪摇出来,等到小诗人放开自己,少年艰难咽下差点重新出现在喉咙的早餐,无奈的展开双臂,示意对方随意检查。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温迪还真就从头到脚将法玛斯仔细的扫视了几遍。

  诗人的目光就像是混着葡萄酒味的微风,从法玛斯本就单薄的衣衫缝隙中穿过,顺着领口朝锁骨下走,在即将抵达腹肌时被少年突兀按住。

  “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耍流氓?”

  法玛斯警惕的捂着胸口,换来的只有温迪诶嘿诶嘿的傻笑。

  小诗人已经确认法玛斯没有受到禁忌知识的影响,随即便恢复了往昔那副乐天派的模样,而站在旁边的旅行者与派蒙也对禁忌知识的危害性有了新的认知。

  就连温迪都是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可见即便是神明,也没法完全规避禁忌知识的损害。

  “只可惜命运赠予的礼物,向来会在暗中标出价格。”

  钟离感慨着叹息,似乎对法玛斯得到命运垂青之事怀有相当复杂的情绪。

  据他所知,除了命运外,法玛斯还与其余的原初四影有联系。

  钟离的感慨也启发了歪着脑袋思考的派蒙,她急忙飞到法玛斯身边,摇晃着食指好奇追问:“诶,法玛斯,你替命运女神保存禁忌知识……那她帮你做了什么吗?”

  “呵,当然,不然怎么能叫做交易?”

  法玛斯耸了耸肩膀,随手把两枚清理干净的空罐装知识递给旅行者。

  “……作为交换,命运许我逢敌必进,战无不胜。”

第529章 千年孤独

  “……逢敌必进,战无不胜?”

  派蒙琢磨着这几个璃月成语的含义,忍不住重复出声。

  “意思是在命运眷顾下,穆纳塔将永胜不败。”

  法玛斯无奈的摇摇头,开口给笨蛋小派蒙和揣着糊涂装明白的旅行者详细解释:

  “魔神战争时期,我曾率军征战提瓦特大陆,那时我只是初获魔神位格,实力远不如现今,征战的路上很快就遇到了武器装备精良、军事实力强盛、由角争之魔神「斯伯纳克」统领的雄城「热尔什斯特」。”

  “热尔什斯特是火山诸部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为了争夺路权,穆纳塔必须征服这座城池。”

  “那时穆纳塔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农业和工业革命,我们有得是粮食和人口,就算是拖也能把敌军拖垮。”

  “全军上下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但就在围城的第二天午夜,敌军城池的粮仓突然失火,按照璃月的单位计量,数以万石的麦种、稻谷、粟米焚烧殆尽。”

  “大火烧了整整三个时辰,城中同时发生了营啸和哗变,等到诸事尘埃落定,失去信仰的角争魔神「斯伯纳克」被押送出城作为臣服的凭证,穆纳塔千夫长「辛格」斩下魔神头颅,同时也宣告持续两百年的「路权战争」正式开始。”

  法玛斯三言两语解释了与命运的联系,而旅行者与派蒙却突然想起,法玛斯讲述的故事似乎也被钟离提起过。

  那个千夫长「辛格」斩下了角争魔神的头颅,升为穆纳塔的领军,后来又在法玛斯的授意下引诱盐土的人之王,让其刺杀了所信仰的魔神赫乌莉亚。

  诶,故事好像串起来了。

  但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旅行者看着法玛斯微微上扬的嘴角,又瞧了瞧神色淡然的钟离,拿不准两人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讲述了同一段历史。

  自从得知钟离与法玛斯在魔神战争时期对赫乌莉亚使用的阴谋诡计后,旅行者对神明的警惕心便直线飙升,虽不至于草木皆兵,但少女已经开始认真揣摩钟离、温迪以及法玛斯的日常言行。

  而两位始作俑者显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互揭短同样改变了旅行者对神明的观感。

  这倒是为日后戴因斯雷布与旅行者的相遇省了不少事,想必与旅行者再度重逢时,戴因斯雷布也会忍不住感慨:

  “非常好的神明!使我的坎瑞亚王庭疯狂旋转,爱来自末光之剑。”

  不过有关命运的描述还没有结束,在历史小故事后,法玛斯还讲述了许多有关命运显圣的事迹。

  “除此之外,与我交手的魔神也会因不明原因发生失误,比如战斗时武器忽然断裂,又或者是元素力调动出错,甚至在穆纳塔后期炼金武器极大发展后,同一把连发火铳,在穆纳塔士兵手中如臂指使,指哪儿打哪儿,落到敌人手中却全是哑弹,不论怎么扣板机都打不响。”

  “最离奇的还要数「命定战役」,那次我和莱茵多特连夜制定好了攻城计划,没等命令发布执行,第二天黎明时刻便有十二颗命星从天而降,直接将那座城池连同魔神在内砸了个稀烂,等我带兵赶到时,见到的只有地面上的烧焦的骸骨与断壁残垣。”

  “我到达时那位魔神还尚未崩解,临死前她怨毒的看着我,诅咒了穆纳塔以及在场的所有生灵。”

  “她说野心勃勃的国度必将陷于无尽的内斗,今日她所遭逢的命运必会复现于我所统治的国度之上。”

  “我当时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现在看来,她的诅咒还挺灵验,穆纳塔末期争权夺利的阴谋、背叛与斗争的确在不断上演,而且战争之国最终也确实亡于某个契约之神掷下的天星。”

  法玛斯摩挲着下颌思索,似乎对那位魔神的诅咒产生了浓厚兴趣,随后又无辜的展开双手,向听故事的旅行者表示:

  “你看,命运女神是否同等无情,只对眷顾者示以微笑…够数万人食用整年的粮仓、数十万人定居的城池……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

  “最关键的是,「命定战役」被定性为屠城,载入史册,这口黑锅最终还是得我来背。”

  法玛斯撇清自己屠城的恶名,旅行者与派蒙歪着脑袋若有所思,温迪微微叹气后抚琴弹奏,曲调悠扬深远、抚慰人心,唯有通晓法玛斯秉性的钟离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作为契约之神以及战争古国最后的送葬人,钟离岂能不知道法玛斯隐瞒了许多与命运相关的信息,又在谎言中掺杂着主观臆断的真相,就如同昨日所做的那样。

  但退休的帝君显然不打算再次出言揭穿,无意义的争执不必重复上演。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么请允许我冒昧询问……”

  “这位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阁下,你又因何事来到璃月?”

  钟离微微皱眉,紧盯着整天没个正形的吟游诗人。

  法玛斯觉得温迪闻起来像是清晨苹果清新的香味,钟离却只觉得那是对方宿醉后还未消散的酒气。

  作为现存七神中最古老的一位,钟离已经度过了太长的时光,久到能让魔神学会人类的情绪,再将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完全摒弃。

  在魔神战争的战火熄灭后,最后的七位魔神各自登上神之座,自此终结了魔神战争的时代,他们虽然性格迥异又相隔万里,却都肩负着「引导人类」的神圣职责。

  时代变迁,七神多有更替,时至今日,最初的七神之中,尚在执政之位的唯留下两位,便是他与那位自由而快活的风神,巴巴托斯。

  而在两千年前,巴巴托斯在没有任何提前通知的情况下降临璃月,或许是出于对哈尔帕斯之死的愧疚,亦或许是对同僚的信任,钟离的第一反应就是温迪在履行职责时遇到了困难,需要自己的帮助。

  所以还没等巴巴托斯从风中落下,他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这位邻国神明,只等他开口,自己就将倾尽所能帮助对方。

  然而,风之神却将一瓶酒递到了他面前,并且盛情邀请钟离品尝。

  「为了送一瓶酒而弃职责于不顾,实在荒唐。」

  这是钟离脑海中最先出现的想法,然而在看清巴巴托斯眼中清澈而热烈的邀请后,钟离又沉默着接过了酒瓶,一饮而尽。

  在高天之上,哈尔帕斯与巴巴托斯的亲密关系算不上隐秘,只是七神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所以当摩拉克斯前往穆纳塔弑杀暴君、通晓魔神战争的真相后,对人类感情后知后觉的钟离这才想起巴巴托斯与哈尔帕斯的关系,于是始终对蒙德城以及风神巴巴托斯抱有戒备与愧疚的双重情感。

  这就像是杀了人家的老公,难道还能指望对方家里的寡妇给他好脸色看吗?

  但即使如此,巴巴托斯依然不断前来造访,到璃月港四处游玩,还总向岩之神问出各种奇怪问题,这位风神的好奇心,就和他手中的酒一样无穷无尽。

  自那时起,那个时代的七神往往会在璃月相聚,们饮酒作乐,几乎无话不谈,但却都默契的没有提起任何与「叛神」哈尔帕斯相关的往事。

  仿佛只要不提及,就能免于哀伤。

第530章 盐中歌

  “诶嘿,我说是为了瞻仰帝君圣颜,谱写颂歌史诗才来到的璃月…钟离先生,你信吗?”

  听到钟离的问话,做贼心虚的温迪不自觉的往法玛斯的方向靠了靠,试图用应付旅行者与派蒙的话为自己辩解。

  “…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前些日子,在下收藏于往生堂中的众多陈年美酒突然失窃,其中还有两瓶晨曦酒庄的百年风神特酿,你既是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想必对酒馆窃贼的事迹也有所耳闻?”

  钟离露出往日那副儒雅斯文的模样,眯眼微笑着点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明显在暗指温迪趁着璃月大战,往生堂没人留守之时,悄摸潜入他的房间偷走了他收集多年的各地美酒。

  “哈、哈哈……是吗?”

  尽管温迪非常确信自己偷酒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听到钟离这般问话,他还是不由得更加心虚,踮着脚悄悄往法玛斯的位置移动,直到用手抓住了法玛斯的衣摆,这才摊开另一只手底气十足的反驳:

  “什么酒馆窃贼,本诗人完全没有听说过!”

  “建议钟离先生直接找西风骑士团…啊不,是总务司的工作人员报案……”

  温迪小声嘟囔着躲到了法玛斯身后,而少年也十分配合的挡在温迪面前,两人相互配合的表演看得钟离轻皱眉头,随即又颇为无奈的叹气。

  钟离并非嗜酒之辈,出门在外也是茶饮居多,之所以收藏着提瓦特各地的美酒,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七神酒会」再启时,璃月能够端出美酒佳肴款待同僚。

  只不过自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厄发生后,执政之位数度更迭,七神竟再无重聚之日。

  是以钟离每年从璃月各地商贩走卒、私酿坊主手中求购交换的醇厚美酒也就此搁置在房中,璃月的仙家大都性情淡泊,仅存的金鹏夜叉又有职责挂身,胡桃年纪尚小,除了节庆时钟离偶然对月独酌,偌大的璃月竟无人能与他共饮。

  如今房间里的美酒被温迪窃走,钟离也没有什么斥责的心思。

  毕竟这些酒水本就是为七神同僚所准备,由七执政中著名的酒鬼巴巴托斯取走饮用,也算适得其所。

  “那实在是太遗憾了,此等甘醇本是准备献给邻国风神的贡品,岂料被贼人所窃……”

  钟离嘴角不自觉的扯了扯,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的房间里除却寻常酒水外,还有「螺卷大将」伐难在世时亲手酿造的几瓶酒。

  或许是知道这些瓶盏是某位夜叉留下的最后遗赠,尽管十分眼馋,但温迪还是特意略过了那几瓶用璃月瓷瓶盛装、从缝隙中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美酒。

  不过如今温迪在听到钟离的话后一反常态,突然撒开抓着法玛斯衣角的小手,激动的冲到钟离面前:

  “喂喂,老爷子,说话可要算话啊…没错,那些酒就是我拿走的!”

  “我记得你房间里还有几瓶用璃月瓶子装着的美酒……那些是不是也是给我…给巴巴托斯大人准备的?”

  温迪毫不犹豫的承认了窃酒行径,而听到温迪提起伐难赠予的琼浆,钟离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

  两百年前,温迪曾在深夜酒醉后飞到璃月,找钟离谈天说地。

  那时候的钟离老实巴交的倾听着诗人的抱怨,关切的揣摩着对方疯言疯语下的深意,完全没有想到神明也会出现「发酒疯」的情况。

  在短暂交谈后,温迪非要拉着钟离在天上飞几圈,看在对方已经喝得昏天黑地的份儿上,帝君冷着脸勉强陪对方在高天上摇摇晃晃地做着无规则运动。

  谁料落地时,飞得晕头转向的温迪便成功把喝下去的酒全都吐在了钟离的衣服上。

  这可是弥怒亲手为他缝制的衣物!

  自此之后,钟离只要在璃月见到温迪,就必定会问清对方是否有政务上问题需要帮助,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会告诫温迪好好履行教导人类的职责,最后顺手把不干正事的诗人扔回蒙德老家。

  只可惜如今法玛斯在场,钟离显然不能当着少年的面把温迪扔回蒙德,何况先前在璃月战场上温迪也算是劳苦功高,若不是他托举着璃月的天穹,港城受到的伤害肯定会比现在更大。

  所以面对温迪迫切的问询时,钟离也只是抱着胳膊,用金眸注视着满脸期待的吟游诗人,无奈的反问:

  “……你觉得呢?”

  明明退休是件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怎么到他这儿就变得这么复杂?

  罢了,往后这种事还是留给凝光去算计吧,他就安心当个普通的往生堂客卿,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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