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东西,什么档次,也跟自己一样顶着个外门大师兄的头衔?
可惜王一自己再怎么不爽,也不好对根本一郎下手,因为这货的身份太多了。
什么日本儒学大家,什么剑道大师,最要命的是东交民巷的大使馆成员,身份地位还不算低,跟日本军方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狗东西活的还挺滋润,难怪朱潜龙乐呵呵被你这么呼来喝去。
这位虽然有意拉拢王一,明里暗里都透露着只要自己成为它们帝国的盟友,朱潜龙能得到什么,他王一最起码是双倍。毕竟实力摆在那,王一也不是自夸,但纵观整个京城,也许有那么一两个在手段上赢自己那么个一招半式,但要论潜力嘛。
他们已经到头了,但王一的修为可是在蒸蒸日上啊,现在还能有那么一两个赢自己个一招半式,再隔段时间,那就是打遍京城无敌手了。
但这种事嘛,王一只能说,他与这位根本一郎相互交换了意见,并保留了各自的意见,之后就双方各自有序离场。
除了蓝先生,朱潜龙,根本一郎这三位,其他明面上的交际王一也要做,但大多数时候也是深入浅出,就是告诉京城的各位,我王一就想在这一亩三分地窝着,赚点小钱,有个地方好修行。
暗地里,他也在跟面人刘学习他那一手捏骨画皮的手段。
“我这手段,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是在只要你的真能够在对方体内,四肢百骸中毫无阻隔的游走,那对方的形状揉圆搓扁都是你说了算,说难也在于,没有谁敢这么放心让别人的真在自己体内这样乱搞,那意味着自己的命都在对方一念之间。普通人还好,但像你我这样的修行人嘛”
宅子内,面人刘在那讲述着自己这门手段的优劣之处。
优点自不必说,完全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除了记忆和气质没法改变,其他的都能变。只是在传授王一手段之时,就跟刚才说的那样,需要王一完全放松心神,任由面人刘的真在自己体内走一遍,除了衣钵传人和至亲,哪个人敢这么做,那些委托让面人刘办事的,也是身旁有一两个好手看着,免得面人刘动啥手脚。
至于缺点嘛,也很明显,因为这门手段只能单对单,两三个目标还好说,浪费不了太多时间。但若是要给十几个人一同施展,那这个真消耗就是个未知数了,按照面人刘自己的说法,那就是自己搞成了也得躺在地上去掉半条命。
其次,就是这个手段维持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想继续伪装,他可以继续加固,但只能加固两次。若是过了这个时间,就像这门手段的名字一样,捏骨画皮,真就彻彻底底除了记忆之外,变成了另一个人,再也变不回来了。
到时候,就真是大变小,长不高;小变大,没了味;不男不女的成人妖;什么都变了,偏偏自我认知没变。
那个画面,想想都觉得恶心,难怪面人刘入全性之后人人喊打,估摸着之前没少有过失败案例,这些苦主或者苦主的家属还能放过面人刘?
但想归想,王一既然敬了茶,这门手段就是要学的。
“既如此,就先让我体验一下吧,刘师傅。”
王一倒也干脆,直接伸出手,就让面人刘给自己来上一下体验卡。
“不怕我动手脚?”
“没事,在你动手脚之前我绝对能反杀你,因为我性命修为比你高,而且有逆生三重保底,出了事我也能自己修。”
王一干脆,毫不掩饰的话语也让面人刘莞尔,但还是照做了。
接着王一就看到自己的右手时而变成女子的纤细小手,时而变成孩童的幼手,时而又布满老人斑,皱巴巴的干瘦。王一也静气凝神,感受着这股属于面人刘的真对自己右手全方面的改造,最后恢复原样。
这种亲身体会的奇妙感,也让王一明白面人刘这门捏骨画皮的手段在之后的抗战中有着怎样战略意义,这尼玛太好使了吧!
“现在你知道我这门手段有多独特了吧,我们全性虽然人人喊打,那些名门正派见到我们都不会给我们好脸色。但我们是以一个教派对抗着所有名门正派,人员是良莠不齐,但论手段上的精妙吗,跟他们这些传承几百年,千百年的门派比,那也是不遑多让,小子,有的是你”
面人刘得意的表情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看到王一举起自己的右手,开始按照之前面人刘在自己右手内行走的真路线,开始重新构造自己的右手。
在面人刘呆若木鸡的表情中,王一的右手已经不局限于男女老少,开始朝着非人的方向转变。
时而在五指之间衍生出一层肉蹼,时而长出一层浓厚的毛发覆盖,五指之间利爪显现,时而布满鳞片,好似鬼怪志异中的鳞爪,颇有几分造畜之术的风采。
造畜之术,多流传在那些拐卖孩童的人贩子集团,这时候叫拍花子;还有一些戏团班子中。
他们常用剥好,炼制的狗皮或者羊皮披在那些被拐卖的孩子身上,让他们的皮肤,四肢跟这些畜生的皮肤,四肢贴合,再以咒语辅助,将一个个孩童变成他们手中牵着的狗,羊群。
而像戏团班子中的美女蛇,有的是障眼法,主打就是一个视觉欺骗,有的就是造畜之术这种手段,将一个女人跟蛇皮紧紧贴合在一起,变成人们眼中的美女蛇模样。
但一般都是障眼法居多,因为能够承载一个成年人的大蛇大多都是有点道行的妖物,这些戏团班子可没那个实力去对付这样的畜生。
连面人刘都没想到,王一只是记住了一遍自己真在他体内运行的路线,就能够举一反三,将自己这门捏骨画皮的手段带上了几分造畜之术的风格。
颇有那么几分《西游记》里那位大圣七十二变的风采。
“你你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啊,我就觉得我记住了,就试着运行一下,运行后又想着,既然这门手段能将一个人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人都能变了,那一些畜生什么的也能吧?就把我熟悉的狗啊,熊啊都试了一下。”
‘那你这麒麟臂又是怎么回事啊!你还真能见过麒麟这种神兽?!’
面人刘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前面都还好说,毕竟可能是自己陷入知见障,没想过自己这门捏骨画皮的手段跟造畜之术有这么几分异曲同工之妙。但造畜之术造的好歹也是世上能见到的物种,无非就是自己没往这方面想罢了,但你后面连麒麟臂都整出来了啊!
这个王一就没法跟他解释了,总不能说麒麟这玩意自己肯定没见过活的,但现代的影视作品里都刻画出了种种只存在于画本小说里的异兽,加上那栩栩如生的特效技术,放在这世道,谁见了都会以为这世上真存在这样的异兽,自己只不过是按照自己脑袋里的记忆,依葫芦画瓢罢了。
“你这小子,真是不知者无畏!这是能随便试的吗!人体四肢百骸最为复杂,一个不好,你这只手就废了!”
“所以我就只试了一只手啊,怎么可能拿全身都来试验嘛,我又不是傻逼。”
“一只手就能试了吗!你懂废了的意思是什么吗!”
“可我有逆生三重啊。”
“你!我!啊啊啊!!”
面人刘被王一这般干脆的话语整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逆生三重也只是断肢再续而已,也没见过哪个三一门的门人,能够在逆生三重的二重境界就能玩断肢重生的操作,等等,好像有一位,三一门门长左若童,你是左若童亲自传的法啊,那没事了。
他算是明白为啥当年鬼手王在三一门地界跟左若童这位大盈仙人起了冲突都没事的原因了,碰到这么一个怪才,哪怕是鬼手王的徒弟,他左若童也得爱屋及乌,饶过鬼手王这么一回。
这般年纪,在逆生三重上的修为就已直逼左若童这个大盈仙人了,再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他都不敢想!
“总而言之,我知道你天赋高,但这种跟人体息息相关的修行容不得你乱来!还有,莫要以为你这样就算学会了,我这门手段就算真的精通了,也逃不过一个根本,就是你再怎么能变化,也无法变成超出自己本身的存在。就好似一个人可以变成另一个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行,无非就是体内的后天真变化罢了。
就算你能变成狗,变成猪,变成熊,也终归有个极限!难道说你变成了那东北的柳家仙,就能把自己的身形也变成跟们那般巨大?你的真根本不够!贸然变化,只会让你自己死无全尸!”
“那照您这么说,传说中那些修行有成的大神通者,他们的千变万化,要么就是做到了体内真后天转先天,所以源源不绝,要么就是另走他路,用海量的真替自己化作超出自身极限的部位,就像是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巨大的外壳?”
“这我上哪知道去!”
被王一这么一通反问,面人刘都无语了,我要懂这些老子还入什么全性啊,早就当一派开山祖师跟龙虎山,三一门坐而论道了,能在你这受委屈?
看着王一学不到一个月就入门,而且开始搞衍生变化的手段,面人刘也是又高兴又沮丧。
一身手段有了衣钵传人,自然是高兴;但这衣钵传人貌似太猛了点,这才一月不到的功夫,就开始准备倒反天罡教自己了,这事整的,他又一次体会到了鬼手王当时的心情了。
无奈之余,面人刘也只好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睡大觉,准备好好调整一下心情。
只留下王一一人在院子里,开始琢磨着这门捏骨画皮的手段。
第90章 话分两头
院子里,用自己这一身天赋配合俺寻思给面人刘整了个花活,把面人刘气的回屋睡觉调整心情的王一。
也在院子里细细琢磨着自己已经入门并开始朝精通方向前进的这门捏骨画皮,不断按照捏骨画皮的真运行路线,让自己右手在保持手这个基础上的各种变化,嘴里也在念念有词。
“所以这世上确实有仙人的存在,无论是当下还是以前,亦或者是现代,对于仙人的一个基本认知就是仙人能千变万化,是风是云又是龙,大小如意,变化随心。按照修行人的说法,仙这种境界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完成了后天转先天,将自己体内化作后天的真逆转为最初的先天一。
所以这逆生三重的理念,还真就是通天成仙之法啊,难怪三一门千百年传承,就一位三一门祖师达到了三重境界,这仙要是这么好成,三一门现在就该是天下玄门之首了,连龙虎山都得挪窝。左门长,看样子您寄希望我能修得三重境界这点,我是没法给您保证咯。”
王一遥望天边,觉得自己的推测惊世骇俗,却又合乎情理。
毕竟王一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三一门的故事才到了中期,他王一又不可能事事都记住,要不是被鬼手王带着,一路流窜到三一门的地界,他当时还真记不起来有这么一档子事。
无独有偶,在王一这边想着自己能不能达成左若童这位大盈仙人踏入逆生三重的三重之境时。
三一门这边,左若童也在开坛讲课。
说来也是不巧,似冲和李慕玄从王一这里得到了疑似三一门逆生三重中间可能缺了某些类似龙虎山金光咒那般的护道手段这种猜想后,第一时间也是马不停蹄赶回三一门。却恰好赶上了左若童闭关,而王一猜想的这事又事关重大,二人也只敢跟门内有数的几个人先说明。
像是作为三一门真正的大师兄澄真,从家里赶回来三一门修行的陆瑾,另外就是水云和长青这两位辈分高的弟子,剩下的,哪怕是跟似冲同辈,却因冲关失败成了残废的同门师兄弟似冲都没敢讲。
因为这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直到今天左若童闭关结束,开坛讲课,他们才敢商量着坐在第一排,准备等左若童问起时,或者他们自己主动开口说明。
这样一来,哪怕有骚乱,有左若童这位德高望重的门长在,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风波。
“慕玄。”
“弟子在。”
“离京已是一月有余,为师今日出关,你就没有什么要对为师说的?”
听着左若童主动挑起话题,问询着自己的情况,李慕玄当下便按耐不住,从蒲团上离开,对着左若童就是跪下,磕头。
“师父,弟子错了。”
“你知你错在哪了?”
“错在当年差点因一时之气,误入迷途!错在入三一门几近四年,还是让师父如此担忧,挂念,时时想着如何让弟子明白当年之事的缘由,直到这次与王一师兄入京一行,弟子这才明白当年弟子只差一脚就踏入了泥潭。”
说着,李慕玄也是有感而发,泪盈眼眶,对着左若童就是磕了三个响头。
这位三一门门长,被江湖人称大盈仙人的师长,确确实实做到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李慕玄明白左若童的良苦用心,对这位只有感激和尊敬。
“看样子,终于明白了。当年我之所以下山阻你拜师鬼手王,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全性,全性或许不全是丧尽天良之辈,可你这样一个从未涉世的孩子入鬼手王门下,未来的际遇如何,岂能不让人忧心?当日我若坐视不管,愧对的是你父亲,愧对于你,更愧对我这一生的修行。但如果你这次入京一行只是明白这点的话,那为师还是有些失望的。”
左若童脸色欣慰,这几年对李慕玄的言传身教,虽磨好了李慕玄的性子,可当年那个结到底还是得解,不然就有可能成为李慕玄在逆生三重上的冲关阻碍。虽然如今心结已解,但做长辈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后辈更长进些呢。
“弟子晓得,这入京一行,弟子明白了当年师父的苦衷,也明白了一件事,全性虽恶,哪怕其中有良善之人,但对同门之恶行坐视不管,也是一种恶,恶不分大小,只分立场。只是全性之恶恶在了明处,看得见,但这世道,多的是欺世盗名,戴着面具借着善名行恶之人,他们的恶更深,更毒,更狠。
门中师兄弟皆称我为三一顽童,称陆瑾师兄为无暇道童,可我这个顽童,更需要打磨,更需要抱着一颗赤子之心,来明辨世间的善恶是非,若不然,顽童会变恶童,恶童又会变成恶人,到那时,才是悔之晚矣。”
“哈哈哈,我三一门后继有人啊!”
听着李慕玄说出这样一番话,左若童脸上也浮现由衷的笑容,因为他知道,李慕玄终于懂了,这逆生二重的境界,他李慕玄随时可以冲关突破。
在大殿内听讲的众多门人在听到左若童这番话语,也是对李慕玄表示恭喜。
三一门可以说是在左若童这位大盈仙人手里才隐隐有如今天下玄门正宗魁首的地位,无他,因为左若童在收徒上做了试炼关,每个拜入他门下的徒弟,他都是一一教导,或许中间会有偏向,但那也是在修行上的偏袒,这种是个人天赋,没脾气也比不来,但在门人相处处事上,左若童就是真做到了持身以正,不偏不倚,不会因为你是优等生就给你偏袒。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有这样一位如师如父的长辈教导自己,整个三一门也是呈现一种蒸蒸日上的味道,对于拜入三一门的门人而言,这三一门就是他们另一个家,这些师兄弟,师叔,都是他们的家人。
如今李慕玄被左若童称赞后继有人,他们也只有发自内心的高兴,言语中还有对王一这个戏称为外门大师兄的赞叹。
他们也都知道这位如今在江湖上是跟龙虎山的张之维齐名,虽然不清楚左若童为何不收徒,但也明白了左若童为何传法给王一。不说别的,单就是王一这一次帮助李慕玄解开心结这件事,他们若是在江湖上碰上了,都得以同门之礼招呼。
“师兄,其实这一趟京城之行,除了慕玄这孩儿解开了心结,心境上更进一步外,我和慕玄在跟王一以逆生论证的过程中,王一这边也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想”
看着门中众人一番和气的景象,似冲就是再不愿,也得在这时站出来泼盆冷水,毕竟这关乎着三一门的根。
说着,似冲也将王一对逆生三重这一门玄功似乎缺乏某些衍生的护道手段的猜想说了出来。
这一说,就是让大殿内原本喜笑颜开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们发现,似乎就是如王一说的那样,三一门的逆生三重虽是性命双修的功法,但跟龙虎山同样以性命双修的金光咒比,三一门都缺了龙虎山那用以护道的五雷正法和其他神咒辅佐。
虽说龙虎山是道教祖庭,源远流长,三一门也就将近千年的岁月。
护道手段上可以比不过龙虎山那般多,但总不至于一个都没有吧?
他们这些门人与左若童一样,都是自小拜入三一门,可以说除了年节和必要的走动外,在三一门的时光多过在家。自小修行逆生三重,接受的都是达到三重可通天的概念,现在似冲一话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通天之路从来就不是坦途,路上有风光自然也就有风险,只修通天法,不学护身术,这通天之路真能走得顺畅吗?
能拜入三一门门下的,都是聪慧人,之前是因为自小拜入三一门,只缘身在此山中,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但现在有着王一这个半路加入的,他所看到的风景自然就不一定与他们相同,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们也明白王一这般猜想不无道理,当下都有些慌神了。
“安静。”
就在门人窃窃私语之际,左若童一声话语,就让大殿归于平静,众人都看向眼前的师长。
“这般猜想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否真是如此,还需要我等细细揣摩。一人计长,二人计短,既然找到了问题,那就大家一起商讨,去验证这个猜想的正确与否,想不到这困扰我三一门千百年的难题,最后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年轻人身上,以这样的方式打开了一个缺口。
三一三一,王一王一,也许,他真的是咱们三一门中那个遁去的一,诸位,都散了吧。今日讲课留下的题,就以似冲从京城带来的这个猜想为题。修行一道,长路漫漫,诸位,共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