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同桌在暗恋我 第108节

第205章 一定来得及

  陆铭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缓步走向教室,影子拖在地上被灯光拉的老长老长。

  那张考了“122分”的语文试卷摊在课桌上,让陆铭一眼就看见了。他拿起试卷,轻声喘息着,喉咙好似没那么痒了,把试卷放进抽屉里继续做题。

  他机械性地写着无聊苍白地题目,写完三道有机推断后,拿出A4纸,在上面写下三个字,又把A4纸递给欣艺。

  上面写着“我爱你”。

  陶欣艺把A4纸收好,嘴角泛起喜意,轻声说道:“我也是。”

  “好。”陆铭爽朗一笑,似霜雪中捧着炬火的旅人,见火光跳跃,自然不愿停下脚步。他低下头继续做题,慌张和恐惧渐渐褪去。

  他现在能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别让她担心。

  晚自习结束后,陆铭陪着欣艺回家,时而看着路灯下的沥青路发愣,又笑着夸欣艺漂亮,摘了两朵野花送给她。

  把她送到租的房子后,陆铭反常地说了许多话,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陶欣艺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却隐约觉得不安,在他离去时,拉着他的手,轻声问道:“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那一刻,陆铭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转过身去,单手提起书包,往门外走去:“这两天不行,我妈说这周去孔庙上香,下次一定。”

  “哦,下次,我带你去月老祠,我还没去过那地方。”

  陆铭微微点头,快步走去,轻轻关上门,站在黑暗地楼道里,轻咳一声,叫醒了声控顶灯,照亮他离开的路。

  在外晃悠了一阵,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他觉得吹了会儿风,心里好受多了。

  回到家后,陆铭坐在沙发上喝着鸡汤,陪母亲看电视,见电视里一宫装女子跪着喊道:“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孟若华看得认真,却不忘问一句:“今天怎么有空陪妈妈看电视?”

  “突然想放松一下。”陆铭说着,两口喝完鸡汤,开始吃洗好的苹果,半躺在沙发上好不惬意,没过多久就发出了震天鼾声。

  孟若华皱着眉,她正看到关键时刻不想被打扰,把儿子叫醒,道:“进房间睡,周五好好休息。”

  陆铭双眼迷离地向卧室走去,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抓了四颗安眠药吞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似乎飘在水上,梦见了巨大地太阳从海底升起,蒸发地水汽变成了雾,打湿了飞舞地纸片。

  滚烫地雾气灼烧着他的灵魂,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陆铭恍然发现自己站在学校天台,蔷薇花全开了,风一吹,花瓣飞舞着,如梦似幻。

  陶欣艺穿着米白色长裙坐在盛开地蔷薇花丛中,回眸看着他,神情淡漠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梦,我当然在着。”陆铭缓步走过去,坐到陶欣艺旁边,轻声说道:“也就是梦里,我才敢告诉你。我今天吐血了。”

  陶欣艺神色微动,道:“你吐血,关我什么事。离我远点。”

  听着她冷漠地语气,陆铭低垂着眼眸,往旁边挪了一块砖头,感慨道:“我还是喜欢你温柔的样子。”

  “你喜欢我?”陶欣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低声喃喃道:“你说你喜欢我?”

  陆铭躺在草坪中,爽朗一笑,道:“我显然喜欢你。”

  蔷薇花晃动着,花的影子在少年上画上了迷幻地纹身,远处传来鸟鸣。

  陶欣艺伸出左手蒙上自己的双眼,这样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会有幻觉,道:“我想我大概是疯了。你是我的幻觉,太悲哀了……既然,你是我的幻觉,我问你,活着有什么意思?”

  “活着本身就是意思。”

  陆铭眉头一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个,道:“生命短暂,顶多就活百年,去看看世界上的风景,吃没吃过的东西,做没做过的事,多姿多彩,活着多好啊。”

  “原来,我是这样想的?”

  陶欣艺放下手,抬头看着刺眼地阳光,无声说道:“人呐……好死不如赖活着。看来,在我心中,我自己最重要。”

  现实太残酷,我能幻想出一个美好的陆铭,这样也好。

  陶欣艺转身看着穿着校服地陆铭,庆幸自己是疯了,疯的挺幸福的,嘴角上扬:“我考上京大了,快夸我。”

  “小艺,真棒。”

  陆铭想着在梦中,努力幻象着出现一个蛋糕,但失败了,只能站起来摘了一朵看起来最大的蔷薇花递给她,道:“借花送你。先简略地庆祝一下。”

  “学校的花不能摘。”

  这般说着,陶欣艺接过蔷薇,轻吻着浅红色地花瓣,左眼落下一滴泪,她走过去拥抱着陆铭,眸中闪烁着疯狂地神色,哑声道:“既然,我不死了,没有人可以控制我。”

  陆铭感受着她的体温,隐约觉得这不是梦,但若不是梦,难不成我又重生了?

  片刻后,陶欣艺拉着陆铭的手,离开天台,走下楼。

  回到班上,陶欣艺看见另一个陆铭正在和李行舟说说笑笑,转头发现自己身边的陆铭消失在大雾中,王莹站在讲台上叫大家上来拿录取通知书,耳畔吵得要命。

  原来真的是幻觉……尽管,手上的蔷薇花还在。

  陶欣艺觉得可能是这几天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自己疯得比较厉害。但她好不容易熬到高考结束,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疯了,学着身边人的样子,却感觉不到悲喜。

  趁没人发现,她把口袋里的整瓶高锰酸钾丢了。

  沸腾地海面上,陆铭看见太阳化作燃烧着地火球,灼烧着他的肉体。

  等他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发现整个人湿透了,汗水在床单上印出人行。

  他脚步虚浮地走出卧室,去洗漱间洗了把脸,透过镜子发现自己的睡衣领口处夹着一片浅红色地花瓣,所见一切难得地清晰就像近视好了,喉咙疼得要命。

  之前,我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不管怎样,今天得去医院做个体检。健康最重要。

第206章 杀死了谁?

  陆铭简单地洗漱后,就打车去附近最大的三甲医院做体检。

  他把全套体检都做了个遍,没查出什么大问题,就是疲劳过度、贫血、咽炎和心律不齐,双眼从视力莫名其妙地从4.9变成了5.3。

  负责陆铭的大夫刘远慧没给他开药,只让他注意休息,平衡膳食。

  陆铭点头说好,但也忍不住问一句:“大夫,我马上高考了,没空休息。如果继续这样的话,有什么后果吗?”

  “你每天睡几个小时?失眠严重吗?脱发吗?”刘远慧盯着他,沉默片刻,道:“身体是最重要的。”

  “每天四个小时左右吧,失眠不脱发。”

  刘远慧无奈叹气,给他开了两盒咽炎的药,道:“你的咽炎不严重,主要是太疲倦了,免疫系统不一定打得过炎症。心律不齐不一定要治,注意休息就行。你再不注意休息,可能猝死。”

  “怎可能猝死。”陆铭下意识地反驳,冷静下来后,说了几句谢谢医生的话就拿着单子去取药了取完药,他提着药袋,站在医院的大厅,缓缓走出去,心脏闷的慌就像被扯着一样。

  回到家后,陆铭实在头晕,看见字就想吐,拿出试卷就生理性不适,只得躺在床上休息睡觉。但学了这么久,还没真正休息过,他不甘心。

  陆铭强撑着打开电脑开始和别人联机下象棋,榨干脑细胞的最后一丝活力。

  下象棋快乐吗?

  赢的那一刻很快乐,思考的过程有时候会快乐,但大多数时候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忍着头晕期盼着下一秒能快乐。

  两个小时后,陆铭下棋都下麻木了,丝毫感觉不到快乐,只觉得痛苦。

  但因为上一局输了,他不服,不甘心,就这样一直玩下去,状态越来越差,心脏开始痛,却期盼着赢,像只恶犬般咬死猎物不松口。

  当猎枪举起,“碰”地一下枪响,陆铭又开始咳嗽了,他不舍地关掉电脑,去冰箱拿了瓶啤酒喝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气息越发微弱。

  恍然间,陆铭预感到了死亡,却无力阻止,只能由自己沉沉睡下去,但耳畔好吵啊。

  陶欣艺正站在陆铭家门外疯狂地敲门,心跳得很快,双手止不住颤抖,仿佛置身于绝望地梦境中。

  昨天,陆铭走后,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凌晨四点才睡着。

  太阳藏在深海,水面沸腾着,到处都是雾气和飘舞着的蔷薇花瓣,陶欣艺踩在水面上走了两步掉进温暖地海里,醒来站在教学楼下。

  她站在原地发呆,忽然,耳后传来骨头爆裂的声音,温热地水溅到脸上。

  陶欣艺伸手一摸发现水是血,屏住呼吸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米白色长裙地少女躺在血泊里,深灰色地瓶子滚到她脚边。

  瓶子上贴着标签,写着高锰酸钾。

  教学楼的过道上站着许多穿校服的人,他们都在惊呼,嘈杂地声音吵得陶欣艺心脏痛。

  从七楼摔下来死不了人,那个少女的口中涌着血,喉咙被高锰酸钾烧坏了说不出话来,沙哑地呻吟。

  肉体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痛苦,哪个更难受?

  陶欣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少女缓缓转过头来,看见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样的脸,笑着死亡。

  若死去需要挨过肉体上的极致痛苦,活着的她感受到了心脏跳动的恐惧。

  真是噩梦啊……我是在做梦吧?

  周围的一切开始褪色,她坐在一间昏暗地屋子里发呆,沉默着,隐没在黑暗中,不敢出声,小心地把自己挪到角落里蹲着,眼神空洞。

  忽然,陶欣艺听见了敲门声,微微偏头,又抱膝蹲着,闭上双眼害怕看见死亡。

  加班完的陆铭进门后没有开灯,他拿出手机给自己叫了个外卖,从冰箱里拿出罐酒喝起来,躺在沙发里发呆。

  很快陆铭的视线开始迷离,眼皮耷拉下去,陷入一阵黑暗……

  过了216分钟,陶欣艺才缓过神来,她摸着开关把灯打开,看着逼仄地房子,她从没见过这么小的房子。原来,还有这么小的一室一厅啊……

  很快,她又唾弃起自己的“何不食肉糜”。

  没看见死亡,陶欣艺松了一口气,发现沙发上躺了一个人,走进一看发现是陆铭。但这个陆铭看起来好成熟,还有青黑地胡茬。

  看见陆铭,她就不怕了。

  陶欣艺走到他旁边,轻声说道:“快醒醒,我害怕。我刚才做了个可怕的梦,虽然现在也在做梦。梦里,我就不让休息了,快起来陪我。”

  没得到陆铭反应地陶欣艺一阵心慌,加大音量喊着“快醒醒”。

  可回答她的只有寂静和苍白地灯光。

  陶欣艺忽然发现陆铭的身体好凉,像死人的体温,听不见呼吸声,摸不到脉搏。

  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办?

  瞬息间,她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无喜无悲,除了四肢骨骸不停地颤抖,心脏撕裂般地痛,眼前浮现起自己的死相。

  中午十二点,陶欣艺泪流满面地醒来,连滚带爬地拿出手机给陆铭打电话。

  然而,震铃59秒自动挂断,无人接听。

  陶欣艺擦干眼泪,打了个车赶去陆铭的家里,手脚发麻,下车后,一路狂奔,跑出了她生命中最快的速度,喉咙里弥漫起血腥味。

  她站在陆铭家门口拼命地敲,却无人开门。

  不知为何,陶欣艺感觉陆铭一定在家,而不是在他嘴里说的孔庙!没人开门,陶欣艺就下楼找小区附近的开锁师傅。

  理论上开锁要身份证,但陶欣艺没带身份证,就把价格加到了800块,开锁师傅觉得长成她那样的不是坏人。

  半个小时后,门开了。

  陶欣艺冲进去,发现陆铭就像梦中那样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罐啤酒,眸中弥漫着了无生机地绝望:“快醒醒,我害怕……”

  可无人回应,她颤抖着手去摸他的体温,好在还有体温,只是听不见心跳而已。

  陶欣艺模仿着电视剧里的情节,做着不标准的人工呼吸,时间仿佛凝滞了,恐惧变成针刺穿皮肤。

  13秒后,陆铭睁开双眼,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就被欣艺抽了一巴掌,茫然地说道:“别哭啊。”

  “你不是说去孔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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