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
“我也想像爷爷你一样，明明已经是爷爷，但却像哥哥一样好看。”
孟依然说出了一个偏门的答案，无关实力，而是容貌。
独孤博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他也愣了一下，然后接着道：
“和我一起学习，可能要离开爷爷奶奶很长一段时间，很久都会看不到他们，这样也愿意吗？”
孟依然却小大人似得摇摇头：“独孤爷爷，不会的，爷爷说过了，他和奶奶最疼我了，根本离不开我，所以不管我去哪里，爷爷奶奶都会和我一起去的……”
说着，她又飞快瞥了一眼独孤博，继续说道：
“独孤爷爷带我去的，不会是什么我爷爷也到不了的地方吧？如果是这样我就不去了，爷爷奶奶说我是心肝宝贝，真的离不开我的。”
孟蜀和朝天香在一边听着，对孩子的贴心为自己考虑当然欣慰，但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个好答案，似乎显得太不独立，太粘人了些。
其实独孤博反而对这个答案点了个赞，他的目的本来就是孟蜀本人，要是能用孙女把孟蜀拐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于是独孤博点了点头，以恰好能让孟蜀二人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重视亲情，是好事，这孩子不错。”
旁观的两位老人略微放下了心，这边的独孤博又拿出了一些东西放到地上，指示道：
“依然，你把这些东西拿起来，用手拿。”
孟依然疑惑看着独孤博拿出来的东西，一块不知道什么风干的皮，一条蜈蚣的尸体，还有一把像土一样粒状的东西。
她看了看，觉得除了那把土，其余两件看着都挺恶心吓人还隐隐发臭，于是准备先把“土”抓到手里。
刚伸出手的她，就听到独孤爷爷用好听的声音说着恶心的话：
“你现在准备抓的东西叫夜明砂，是能够清热明目的好东西，不过它又有另一个身份，其实它也就是魂兽超音蝙蝠的粪便，经过暴晒和风干才成了现在这样。”
已经抓了一把“夜明砂”的孟依然，听到这话，手一抖，却也没有把手中的东西扔出去或撒掉，而是镇定放回了原地。
独孤博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指着另外两件物事，道：
“这是龙子衣，魂兽黑眉乌锦蛇的蛇蜕，以之入药能祛风解毒，治愈顽疾。
而这是以十年赤血金蜈尸体，炮制成的蜈蚣干，研磨之后也能入药，有通络止痛之效。
老夫一生以毒为号，若与老夫学习，便免不了要与这各类毒物打交道，甚至还要自己亲手处理这些毒物的尸体，甚至过程可能还要恶心百倍，你现在知道了，再看着这几样东西，自己可还愿学？”
孟依然看到地上这些东西，又想到了进门前朝天香的殷殷嘱托，小脸上各种表情一个又一个闪过，最后捏着拳头，咬了咬牙：
“我学！”
“哦？不害怕？不讨厌？不恶心？”
“害怕！讨厌！恶心！但它们有用，我就学。”
哪怕是孟蜀，也不由得在此刻对自己孙女刮目相看，小姑娘平时爱娇爱俏，但该下决定时竟然没有丝毫含糊，嗯，然然果然是个好孩子。
独孤博再度点点头，牵过了小女孩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绿色的魂力随之探入了孟依然体内，看得孟蜀二人一阵紧张，就像等孩子考试成绩的家长。
本来已有决定，只是走个过场让孟蜀他们安心，但独孤博却突然面色一动，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独孤博眼睛睁开，迷惑地看了孟蜀他们一眼，“她带毒？”
这个小姑娘体内竟然也有着先天自来，娘胎自带的毒素，所以才会有灰色的头发和虹膜。
朝天香却点头肯定了独孤博的猜测：
“不错，老身当年曾给自己的蛇杖上附加数枚蛇类魂环，使杖若操蛇，也有了使用毒性的本领。
开始不以为意，直到依然的父亲出生，才发现什么叫做流毒无穷，虽然没有继承我的武魂，但这毒性竟然也遗传到了孩子身上。
毒魂师修行本就步步维艰，不仅拖累了我自身的修行，那孩子也因为魂宗之后贪功冒进，未能平衡毒素，撒手人寰。
依然作为那孩子的遗腹子，她出生时亦是如此，胎中带毒。
不过前辈作为毒道宗师，自然知晓，这先天带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与毒性一同遗传的还有魂力，也就是说这孩子必然能成为一名魂师。
且以依然体内的毒性来看，先天魂力必然不低。
而毒性要成长强烈到反噬主人，也得等到五环之后了，那时慢慢平衡也就是了，在这之前除了发色以外，更是毫无影响。”
朝天香自觉，自己所说的都不过是毒类武魂的常识，作为毒道大宗的独孤博也应该早就知道，却不知道，这位毒斗罗的内心已经骇浪惊涛。
这…这和他本来知道的不一样啊。
第38章 毒道艰难
在独孤博看过的那本《斗罗大陆》小说中，唐神王有言：
“你（独孤博）之所以被毒素反噬，主要就是因为你修炼的毒功。如果你拥有的是器武魂，那么就好办多了，只需要把你体内的毒素凝聚在自己的武魂之上，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但你现在使用的乃是兽武魂，所以毒素才会与自身融合……”
但现在从朝天香口中说出的，又是完全另一回事了。
朝天香的武魂是蛇杖，也属于器武魂，为什么却也被毒素拖累自身修行，为什么这毒素甚至遗传了后代，这和神王说的不一样啊？
独孤博仔细回忆，才发觉自己半年前才在教育独孤鑫，结果自己反而是犯了知见障。
龙公蛇婆本就是同一时期出道的魂师，结果龙公早就晋升八十级魂斗罗，蛇婆却在五十级魂王、六十级魂帝之间艰难迈步，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而那位似乎没有经历反噬，一路成神的神王呢？
第一魂环曼陀罗蛇，有毒；
第二魂环鬼藤，有毒；
第三魂环人面魔蛛，有毒；
但再之后魂环就变成了：
第四魂环地穴魔蛛，无毒；
第五魂环他的族人（蓝银草们），无毒；
第六魂环他的爱人（兔子），无毒；
第七魂环神赐魂环，无毒；
第八魂环邪魔虎鲸王，无毒；
第九魂环他爱人的兄弟（天青牛蟒），无毒；
哪怕神王曾经戮杀过人面魔蛛一族，但所有的毒素也都被储存在外附魂骨八蛛矛之中。
也就是说，早在第三环之后，他就已经机缘巧合开始偏离了毒魂师的道路，再加上外附魂骨分担，反噬什么的自然与他无关。
再加上还有现在武魂殿的教皇，比比东也是具有两只以毒为本的蜘蛛武魂，也顺风顺水的修习到99级的魂师极限，甚至最终成神。
所以独孤博才会以为，被武魂毒素困扰的，只有他们碧鳞蛇一家，却没想到，甚至朝天香这样的器武魂也有这类烦恼。
虽然不至于像独孤博一家一样严重，甚至要了命去，但在五环之后，开始拖累魂师的魂力进步速度，也足以令人头疼了。
如果这是毒魂师的普遍情况，那岂不是说，用毒的武魂在这天生比其他武魂要低一等？
修行比其他武魂危险也就算了，居然连晋级速度都会慢那么多？
那如果拥有毒武魂，岂不是就像年前自己儿子曾经哭求的那样，这毒武魂不修也罢？
那比比东又是怎么把她的毒武魂，那么迅速又无害的提升到了极致的呢？
就算有千寻疾帮她净化，但千寻疾死了之后呢？
难道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独孤博突然就觉得千头万绪似乎也想来无益，只是一开始所想的事情，似乎又有了变化。
还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独孤博摸了摸孟依然的灰毛脑袋，说道：
“天生带毒，确实适合做我这一脉的传人，不过……”
朝天香对孙女一向格外疼惜，看出独孤博言有未尽，急切问道：
“不过什么？难道我家依然有什么不妥？”
独孤博却笑了：
“她很妥当，妥当得不能再妥了，但老夫却想起自家还有个孙女，如果知道自己多了个小师叔，怕是会要闹起来……”
儿戏般的理由，孟蜀和朝天香还以为是婉拒，颇感遗憾时，独孤博却继续说道：
“我现在看，天香嫂子武魂倒是与我一脉有缘，如蒙不弃，我倒是可以代父收徒，到时嫂子与我师兄妹相称，这依然自然也就算是我家孙女了，到时候交由犬子调教，如此辈分上也不会混乱。”
这是一个看似无厘头的提议。
朝天香本人一头雾水，孟蜀却是个老人精，自然明白这绝不是由什么辈分引起的提议，必定是刚刚的对话，让老伴身上出现什么独孤博想要图谋的东西。
仔细思索刚刚他俩的对话，毒吗？还是遗传带毒？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孟蜀想不明白，他也不用想，直接对着面前的绿发封号斗罗问道：
“做哥哥的年纪大了，脑子也钝，也不知道博弟究竟是何意？不妨明言？”
独孤博摇了摇头，道：
“此事事关重大，除非老哥一家以武魂起誓，绝不会向外泄露半分，否则我是不能现在就说的。”
朝天香瞥了一眼孟蜀，自己对着独孤博道：
“那我自己现在以我武魂起誓，绝不将你所言之事泄露旁人知晓，如此你便只告诉我一个人，我也绝不会泄密。”
独孤博听见誓言，感应到头发中的一丝仿佛融化一样消失不见，便对着朝天香传音入密，说了几句，朝天香听闻之后脸色大变。
她凝重地看着独孤博，“阁下此言当真？”
“半分不假。”
朝天香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
“若是如此，我便代表自己应下了，我这把老骨头便是卖给你又如何？”
竟然显露出了往日难见的活力。
孟蜀看朝天香问都没问自己，就自己做了决定，心中更是好奇，什么能让多年养气的老伴如此激动。
索性他也懒得猜了，也对着独孤博说道：
“龙公蛇婆多年进退如一，形影不离，虽然我不知道博弟你有什么谋划，但既然香香做了决定，那我也拿出老骨头奉陪一次，我孟蜀这朽木之身也一同供你驱策便是。”
孟蜀对着朝天香一笑，珍而重之地牵起了她的手，道：
“咱们从来，都只搭一条船的。”
一旁的独孤博看得牙有点酸，对龙公蛇婆笑着说道：
“孟兄嫂子伉俪情深，令人羡慕，但明明不是坏事，怎么反而这幅模样。”
朝天香白了独孤博老大一眼，“我夫妻二人向来一个吐沫一个钉，说出口的事还没见过有反悔的，既然应了你，那也是如此。
把你先前所言及行事，都同我家老头子说一遍吧，他其实还懵懵懂懂呢。”
“说来简单，不过就是我想要让嫂子帮个忙罢了。”
“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