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博的第七,第九魂环黑光闪烁,通体化蛇的同时,墨绿色的光芒在其身周闪耀,却没有扩散而出。
巨大的碧鳞蛇皇张口,将身周的光芒尽数吸入了口中,蛇身好像猛的膨大了一圈。
龙蛇对峙,几乎同时张口,“龙蛇合击”的巨龙吐息和独孤博的第九魂技碧磷神光碰撞在了一起。
不是一触即溃,但在金光与绿光相接处,金色却被绿色光芒无声且飞快的侵蚀。
侵蚀也没有持续很久,在绿色即将顺势蔓延进巨龙口中时,不久前就隐隐有溃散之相的巨龙终于化作粒子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武魂融合技解除后,孟蜀和朝天香都不是封号斗罗,自然也没有了御空的能力,从空中坠落而下。
中途也不知道两人怎么操作的,反正借着他们的两根拐杖武魂,你甩我,我拉你,你拉我,我甩你,一点点的互相借力,横移出一大段距离,没有直接跌入下方独孤博的毒素海洋。
也许这就是命不该绝,武魂融合技消散后,独孤博蛇口中的碧光却仍然没有停歇,似乎永无止境地冲向天际。坠落而下的两人恰好与其擦身而过。
孟蜀和朝天香哪怕已经隔开好远,仍然能够看到那束沛然的绿色神光。
两人对视一眼,心底闪过一丝骇然,他们还没晋升封号斗罗,自然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只不过升了一级,怎么实力就比之前恐怖了那么多。
难道说,封号斗罗境界竟是恐怖如斯?
而另一边发出冲天光柱的独孤博,心里也是绝望无比,果然,现在身体的量太大,他把握不住了。
刚刚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要把龙公蛇婆喷死了。
示威一般的喷了整整五分钟,无比漫长的300秒,毒流才在独孤博竭尽全力的控制和操纵下,停了下来。
碧鳞蛇皇将地面上弥散的毒雾又倒吸回了体内,免得留下祸患。
做好善后工作的独孤博才慢慢走向了前方那两个相互搀扶的老人。
龙公蛇婆一脸敬畏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独孤博,眼中是难言的羡慕。
两人恭敬行礼,这一次独孤博能看到他们已是雪白的颅顶。
他手一挥,将二人体内毒素收回自己武魂之中。
“不必多礼,真是抱歉,老夫毒功未能大成,尚有破绽,自己还不能运使如意,差点害了贤伉俪。
只是当年一败实在是令老夫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这才稍有小成便出关寻二位,还望见谅。”
龙公蛇婆两人心底里翻了个白眼,都是七八十岁的魂师,你装什么嫩啊!
还自己不能运使如意?你以为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我们眼看着你自己让第九魂环闪的光好吧。而且未能大成都恐怖如斯了,若真的大成我们还真有命在吗?
又想到独孤博的“三如”之说,孟蜀心念一转,都说独孤博睚眦必报,如今看来果然不假。但谁知道他现在报复完,满意了没有?
要是日后他想起一次就来打一次,哪怕没有性命之危,但他和老婆子岂不是永无宁日?
柳二龙能在天斗城建起一所蓝霸高级魂师学院,更多的是依靠蓝电霸王龙宗的势力。
而孟蜀不同,能从区区普通小魂师家庭出身,混到如今自建一所高级魂师学院,具备参与全大陆精英魂师赛的资格,他靠的绝不是家庭背景。
而是孟蜀深谙,做魂师最重要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普通魂师一生所求无非就是变强和传承,变强他孟蜀帮不上封号斗罗,但帮其传承却未必不可一试。
于是孟蜀恭敬地说到:
“冕下毒功惊人,吾夫妻甘拜下风,但先贤有云,立功立德立言方为三不朽,却不知阁下一身毒功,现在可有满意的传人?
若冕下愿意收徒,我二人有一孙女,能拜在冕下手下聆听教诲,那便是我们孟氏一家天大的福气了。”
第36章 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
独孤博闻言,倒也没有拒绝,拇指和中指轻轻碾动:“先不急,看看再说。”
看独孤博没有直接拒绝,孟蜀和朝天香内心都是一喜,虽然还没觉醒武魂,但他们对自己孙女的天赋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再说,其实就现在状况而言,天赋出色与否并不重要。
而是,如果独孤博收孟依然为弟子,那本身就是一种表态了。
不过不言而喻的是,要是独孤博还是之前那个“最弱封号斗罗”,那他们两人是必然不会如此提议的。
毕竟,他们自己也可以勉强算做一名封号斗罗战力,一名苦修跑单帮的封号斗罗虽然锦上添花,却也没有什么迫切的必需性。
但现在亲自被打过的他们俩明白,如今的独孤博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其实孟蜀不知道,他主动提出的这个提议倒是正中了独孤博的下怀,省了不少事。
斗罗大陆又不是个走心性流的修真世界,他还要在这种家人闭关,自己也有事缠身的时间特意跑来打一架,求一个念头通达,去个心魔,铸就个无敌道心什么的。
他自然是有所图的。
当然咯,能让他有所图的,并非是现在五岁不到的那个小女孩,而恰恰正是眼前这个想和自己拉上关系的孟蜀他本人。
之前在天斗城,就因为忌惮千仞雪身边的两名封号斗罗,赫尔佳硬生生地耗在独孤府中,半年没有去过冰火两仪眼一次。
一方面当然是说明他的儿媳妇心向独孤家,愿意为独孤家考虑,但另一方面也暴露出独孤府中人手不足的现象。
平时的佣人们负责处理府内杂务还算井井有条,但当有这种事关机密,或者比较重要的接待的时候,人手不足的短处就暴露无疑。
以前如果有类似情况,其实都是安珑在负责,因其武魂缺陷,每天本来能安全修行的时间也不多,他接手独孤博也没什么意见。
但现在的安珑服用过了仙草之后,武魂的缺陷已然解除,独孤博自然不会再让杂事耽误他的时间。赫尔佳,也是同理。
让一个强大的魂师种子,去浪费自己宝贵的年华,去学习处理杂务?学习迎来送往,交际平衡?
独孤博又不是比比东,能奢侈到用未来神种去玩宫斗权谋。当然啦,也可能是故意延缓千仞雪的神考时间。
不过总而言之,不论他们武魂殿里那一家子的爱恨情仇,他独孤博是不会让自家孩子在这个阶段浪费自己的天赋的。
等以后遇到瓶颈,时间大把的时候,想学什么再慢慢学,不好吗?
也因此,独孤博需要一个有分量的,能帮独孤府解决这一切琐事的大管家。
而且要求也不少,除了得擅理杂事以外:
魂力太低,不行,压不住场子;
魂力太高,独孤博压不住也不行,尾大不掉;
身份太低,不行,这让他很难处理一些接待事务,起不到分担杂务的效果;
身份太高,这种人身上麻烦肯定也不少,细究起来更是浪费时间。
一大通的条件划拉下来,其实全大陆独孤博认识的也剩不下几个人了,然后孟蜀就进入了他的视野。
孟蜀能在希尔维斯王国中从无到有的经营起一座高级魂师学院,还能让这座学院拥有参加武魂殿举办的大陆魂师赛名额,其中所展现的能力和手腕都已经达到了独孤博预期。
光是看看,弗兰德、赵无极和珍贵的食物系魂圣邵鑫所创立的史莱克学院,天天濒临倒闭,更是连参赛名额都没有,你就知道,这绝非易事。
而且孟蜀说到底还是个魂斗罗,独孤博自信可以实力上可以打得赢他,同时孟蜀又不止是个魂斗罗,武魂融合技的存在让他也能当作一名封号斗罗使用。
简直就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本来独孤博还准备一根大棒一根萝卜,对其威逼利诱一番,没想到孟蜀这人真的太妙了,主动给了个台阶。
要知道,现在的斗罗大陆还算是民风淳朴,师徒关系一旦确立,就会伴随那名魂师一生,而且魂师一生中也只能有一人为师,可谓是相当牢固的关系了。
虽然肯定有那种老人希望自家小辈出息,找个名师、抱抱大腿的心理,不过提出正式传承拜师可谓是相当有诚意了。
然后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这两个人,一个是馋对方的实力和身份(有武魂融合技的魂斗罗好啊,骗回去做管家)
另一个,也是馋对方的实力和身份(那么强的封号斗罗好啊,忽悠给依然当老师)
在双方目标高度统一,释放善意成为必然的情况下,这两个年逾七十的老人达成了强烈共识,决定以和平友善为常态,师徒关系为纽带,走新路走好路,以毒斗罗为主体形成战略互助,共同维护双方的友好关系,一起面对魂师界中将要来临的挑战。
在走回异兽学院的路上,三人本是并肩而行。
然后走在旁边的蛇婆朝天香,就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本来旧有恩怨,刚刚才打过一场猛架的两个人,展示了什么叫做过了命的交情。
“独孤冕下,不是我自吹自擂,我家依然天赋真的相当不错,而且我们家也是有积累的,能让她天然少走不少弯路……巴拉巴拉。”
“~孟兄,这就见外了不是?以咱们俩的关系叫什么冕下啊,我们如今不打不相识,孟兄若不弃,叫一声博弟就是抬举我了……吧啦吧啦。”
“哎呀,这可如何使得呀!咱们魂师界强者为尊,独孤兄的魂力那么高,当我的兄长那是抬举我,要不您就叫我小孟?……巴拉巴拉。”
“嚯,孟老哥,你这就看不起人了不是,你是什么身份啊,那是咱异兽学院的院长啊,大陆两国七宗那么多势力里,哪没有两个你的学生。
哪像我,一家老小,无依无靠,杂事缠身,就算弟弟我魂力再高,那也没有老哥手上的金龙杖来的硬啊……吧啦吧啦。”
“哎呦喂,折煞了,折煞了,博哥你真是折煞了,弟弟我手上的金龙杖再硬,哪比得上博哥你封号斗罗级别的碧鳞蛇皇啊,博哥你这个毒斗罗才真是又高又硬……巴拉巴拉。”
“害,客气了,客气了,都是人家给面子,要不咱俩序序年齿,谁也别占谁便宜。本座今年已是虚活七十有九,却不知小孟哥你如今…?”
“哎哟,巧了这不是,我比冕下正好大上六岁,冕下达者为先,要是叫我一声阿蜀那就是看得起我了。”
“哈哈,老哥又见外了不是,年齿都序上了就别客气了,否则就是真拿我当外人了。我就称呼你句孟兄,你唤我声博弟如何?”
“嗳…这…冕下…这可,那我就托大了,博弟~”
“诶!孟兄这才对啊,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吧啦吧啦。”
“博…博弟,我自然是不把你当外人,那你看咱们孙女的事…?……吧啦吧啦。”
“害,那就是我亲孙女,但至少,孟兄你让我先看看人……吧啦吧啦。”
明明是大中午的,还有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着,蛇婆朝天香愈发的眼露迷茫,同时觉得太阳穴有点跳,后脑勺还有点发麻,想来是先前沾染了毒斗罗的毒还没排净的缘故吧。
蛇婆不禁在心底里感叹了一句:
“嘶,毒斗罗,真是恐怖如斯。”
第37章 可还愿学?
孟蜀和独孤博肩并肩走进了异兽学院的大门,两人都非常自在,不过短短的一段路,已经从魂师修行谈到人生哲学了。
唯一不自在的,可能就是同样在旁随行的蛇婆朝天香了吧。
三人在会客室中落座后,孟蜀就让朝天香把乖孙女孟依然带来给他的“博弟”见见。
朝天香离开后,独孤博和孟蜀两个人也不多言语,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
不多时,朝天香就牵着一个灰发灰瞳的小女孩走了进来,似是被交代过,小女孩没有东张西望,安静站在原地,显得异常乖巧。
作为吉祥物也好、抵押物也罢,他多半是要收下这个孩子的,但该走的流程和考教,独孤博也不会放松或跳过。
如果他直接大手一挥收下这个小女孩,不加以考验,孟蜀他们反而不会开心,会有独孤博居心叵测、另有所图的想法,甚至于感觉孩子受到到轻视,这是人之常情。
与之相对的,独孤博现在显得越纠结,考教手段越繁琐冗长,孟蜀他们反而会觉得独孤博这是为人的谨慎,对孩子的重视,绝对是真心收徒的。
虽然都是些无用的社交糟粕,但在某些情况下,遵循这套规则的确是无往不利,也许这就是人心?
独孤博笑着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朝天香牵着孟依然的手松开,轻轻一引,明白了奶奶的意思,孟依然听话地走到了独孤博的身前。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孟依然,今年四岁多快五岁了。”
独孤博也从椅子上离开,在孟依然面前蹲下,平视着女孩的眼睛:
“你的爷爷奶奶希望你跟着我学习,那你呢?如果不考虑爷爷奶奶的说法,你自己愿意吗?”
看着独孤博的脸,孟依然迟疑了一会儿,答道:“愿…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