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体态不同，每一步下脚引起的细微震动和声音也不尽相同。
现在有技术针对步态来分析，像小黑的这种分辨能力，还属于人类无法企及的领域。
当然，捕捉脚步震动的传感器已经有了，但无法分辨是人是鬼，更别说像小黑这样准确地认出每一个人了。
“马克，我回来了。”墨菲把书包轻轻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弯腰抚摸玩伴的同时脱下鞋，“晚餐还是我来准备吧。”
“那个……咳咳……”
马克搓了搓手，他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得出来。
墨菲从夏洛茨维尔回来一次都挺折腾，就算通勤航班很便捷，但从机场回来的这段路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身体或许没有感觉，但精神上的疲乏无法掩盖。
“小意思，你等着就好。”
墨菲知道让一个常年吃酒吧快餐和军粮的人下厨是个怎样的灾难，就算克里斯蒂娜的厨艺也比他好上很多。
“天哪，这样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马克仰天长叹，猛的倒在沙发榻上，四肢肌肉放松，“可爱的小墨菲，你真是太好了……”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正值壮年的男子，实际年龄已经逼近花甲之年。
他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苦闷地摇摇头。
“看起来你不太希望我给你做饭啊？！”
“没有，现在有些矛盾公开化了。”马克两手一摊，做了个绝望的手势，“接下来……差不多就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了。”
“马克，我有一点不明白。B.O.W.这么难控制和危险的武器，竟然能理所当然地拿到台面上来，还顺利通过了伦理道德委员会的审查……为什么？”
“为什么？”马克愤愤地皱着眉，紧绷的躯体又松懈下来，“因为它的潜力已经被认可。”
“被认可就行了？”墨菲不满地说道。
“我的天，你想想，培养一名合格的特种作战队员，前前后后差不多要耗费两百到三百万美元，使用年限却不会很长，甚至可能在他还未达到巅峰时期就意外折损，无法继续服役。这等同于什么？”
“前提投入全部打水漂，甚至还要承担一大笔额外的医药开支。”
“而培养B.O.W.的花费不过九牛一毛，开发固然耗资巨大，但收益同样不容小觑。如果能应用于正面战场，那么它可以省下很大一笔军费开支。”
克里斯蒂娜解释过，每年的军费预算固然很恐怖，但人员工资、福利待遇和运营维护就占据总额58%，剩余的部分要分给采购、武器测试、研发、评估，还有舰艇、飞机的采购，另有重型装备的迭代、单兵装备等等。
如果能省下一部分人员工资和福利待遇的话，这笔多出来的军费开支要怎么算？
马克冷笑了一下，莫瑞斯伯德的结局已经注定，无论他有怎样的政治手腕，都无法承受陆军和陆战队的反噬。
那玩意儿推广开来，就意味着将两大地面常规军力遭到严重削弱。
怎么想都不可能。
参
谋长联席会议对海军中将考伯特的死没有任何表示，两个陆军上校的“自杀”没有引起任何波澜，陆军和海军的刑事调查局以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将几个案子定性，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据他所知，欧洲战区司令部还为始作俑者提交了一份重量级的勋章申请书。此等行为，差不多是在那位部长先生的脸上反复抽了两下，还叫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那么说来，想要干掉他的不只是我们……吗？”墨菲恍然大悟，“所以，很多事情上都给予了方便，大家都站在同一个立场，尽管各自的原因都不同.”
“要把这笔账跟他彻底算清，只有这样，反对莫瑞斯的人才罢休。”
马克和墨菲都没有明说，他们都知道罢休的具体含义是什么死亡，总有人要为此时负责。
“罢休？为什么不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听着，你不可能砍掉所有军工企业，你也无法干掉任何一个成规模的资本。”
马克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环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充其量只能让他们狗咬狗，弄得一地鸡毛罢了……嗯，今晚吃什么，味道挺香的。”
“煎牛排。”
“有口福了。”他说道，再度搓了搓手。
明明期待正在煎制的牛排，马克的动作却让他显得无比猥琐。
大概是不需要维持将军的风度，整个人放飞自我与之前的印象产生了极大的差异，才让人觉得看起来挺奇怪的。
“哦，对了，下次出去的时候，记得把手枪带上。”
第十二卷 清算 : 第九十四章 扯淡
病毒学作为一个科学学科，在创建前后10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对宿主固有的防御功能和病毒的反防御一直是难以捉摸或未知的。
比如说，尽管很久以前就有人意识到干扰素治疗细胞可诱导抗病毒状态，但50多年过去，大多数干扰素刺激基因的效应功能仍然待有发现。
事实上，干扰素刺激基因的综合性列表最近才整理并
发表，而且主要是针对人类细胞和模式生物。
这里模式生物是指，对选定的生物物种进行研究，用于揭示某种具有普遍规律的生命现象。
此时，这种被选定的生物物种就是模式生物，比如，豌豆、果蝇等生物。
同样，尽管病毒学家使用细菌模型系统已经有一个世纪的历史，但是细菌和古细菌的CRISPR/CAS基因编辑技术最近才被意识到是动态的、快速进化的抗病毒防御系统。
随着病毒和宿主相互作用促进双方基因列表的增长，以及机制细节的出现，不难得出结论，病毒对现代舞中的进化有重大影响，而且非常多的方面未被认识。
研究越发深入，乔治汉密尔顿就愈发敬畏自然。
了解得越多就越发觉得自己无知。
人的知识就好像一个圆圈，圆圈里面是已知的，圆圈外面是无知的。你知道得越多，圆圈就会变得越大，圆的周常也会越大，你与未知接触的空间也越大。
所以知道得东西越多，不知道的东西也会越多。
最近他这里收到了不少“包裹”，随即安排人手进行细致检查、化验，最终看到化验结果时，乔治只觉得疯狂的时代即将来临。
千里迢迢从海外送来的缘由与其说是因为那边的情况严重，倒不如说是因为这些“遗骸”不能妥善处理的同时，需要有专业的研究所进行鉴定。
有趣的是，自从这里不断出成果后，主要在北欧活动的B.S.A.A.分部就很少送来组织样本进行检查。
各分部名义上都要听从总部的命令，但在很多事情上，地方分部都有很大余度的自主权。
不知从何时起，轮换驻守的人逐渐变得统一起来，都来自美国，都来自法国……
倒不如说，组织架构从联合混编状态，渐渐转变为泾渭分明的国家阵营。
随着BSAA总部对外派分支的掌控力度逐渐降低，以及持续不断的掺水渗透行为，使得决策指挥层出现了无法弥合的裂痕。
这种痕迹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该准军事组织的运转，也在无形中成为基层部队和特工小组的行动阻碍。
他不知道手里的这份报告应该交给谁，因为此时不知道有谁
值得信任。
准确地说，值得信赖的人要么远在天外，要么帮不上忙。
直接联络克里斯雷德菲尔德？这倒是个好选择，但绝对会引起激烈的反弹。
克里斯这个人，能走到如今的地位真的算是机缘巧合，多方反复商讨妥协后的结果。毕竟，无论放谁上去都不太好平衡各方。
推举他上位后，诸多关键职位就方便安插人手了。
说直白点，只要他直接联络克里斯，就等同于把所有信息开成公布，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敏感时期。
他倒是想直接说，我们是不是有人在培养人形B.O.W.，以及B.S.A.A.从什么时候，从打击生化恐怖犯罪组织变成生化恐怖罪犯组织了？
不知不觉间从正义的捍卫者变成无恶不作的罪犯，那可真是惊悚。
所里走廊上空无一人，连值班员也看不见，有一股鬼屋里的阴森气氛。
行政楼是这样的，要想见到热火朝天的氛围，就得经过长达60码（54.8米）的走廊天桥。
乔治站在走廊的向阳侧上踱来踱去，想要借此放松一下紧绷的心情。
刚想着行政楼这边没人，研究部那侧有个年轻人一路小跑，隆隆隆的脚步声在空洞洞的走廊上发出回响。
“所长？！”
“怎么了？”乔治问道，视线自然落在对方胸前的垂悬的铭牌，“巴奈特先生，保持冷静。”
“是周一送来的那三分样本！它们……”
“我知道，你能先别声张吗？”
注意到约克的眼神骤然
产生了转变，乔治就知道这小子是个愣头青。
“为什么？他们在人类的基因里切入B.O.W.的片段，然后用T去感染胚胎，以精确干预的方法让基因进行表达……”
他仰着没刮胡子的苍白脸，大声说：
"然后就会诞生个成年男性大小身材的类似‘Tyrant’的B.O.W.，更关键的是，它可能拥有极高的智慧。知情不报的话，我们就是在犯罪！”
约克激动到浑身颤抖，声音在走廊里反复回响。
看到年轻人激动到不能自己的模样，乔治反而松下口气来，感到放心，但一点都没流露出来。
终究是象牙塔里的学子，永远不缺的就是正义感。可很多时候，仅凭一腔热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只能搪塞道，“我会想办法，接下来你就不要参与了。”
约克巴奈特始终纳闷，耷拉着脸，想不明白所长含糊其辞的理由。
“好了，巴奈特，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吧，”乔治轻声谈了几句以后说。
他转身向研究部走去，一路上乔治什么都没说，约克隐隐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对，也什么都没问题。
医学生物学研究所所长的脸镇静自若，几乎毫无表情。走进以灵长类动物为主的实验区域后，他才打破沉默，
“约克，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
“悉听尊便，所长。”
“OK，约克，你手头的样本来自罗马尼亚。我想，你肯定对它的情况很好奇。但是，你需要解决一个最主要的问题……”
乔治话还没说完，约克就抢先说道：“获得欧洲分部的信息访问权……真他妈扯淡，我们不都是同一个组织的吗？”
“对，这就是扯淡的地方。”
从乔治的声调听来，他明明不理解这两年来逐渐拉开隔
阂的做法。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打个电话给马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也野路子。你要一起过来吗？要不了多长时间。”
“谁是马克？”
第十二卷 清算 : 第九十五章 家庭产业
清晨，一律冬日里温暖的阳光照进卧室，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喂，马克，早餐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