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下车的肯定是护卫,那么被他们拼死保护的就是此行的关键。
保罗松开MK17,任凭它被枪带拖在胸前,拿出M79海盗枪,填入一枚高爆榴弹后,略微瞄准后开火。
粗壮的弹头在眼前留下一条黄色轨迹,地上顿时升起一团烟雾,还飞出来半截身体。
直升机产生的气浪让接到尘沙漫天,可见度从原来的清晰良好变成伸手不见五指。
等到尘埃重新落地,坎伯兰的死神小队已经押着三个俘虏离开交战区。驾驶悍马的陆战队在几分钟后就及时赶来,依托建筑和车辆构筑起简单的防线。
地上还有人在挣扎呻吟,马上就有人送他两枪。
陆战队的人没有任何手下留情,这种时候不管死活,动的不动的全都要补枪。
或许有人想要留活口的想法,但前线厮杀数日有余的大兵可没有怜悯之心。
而阻止的话,他们搞不好会暴走。
“Havoc,Jackpot!”
坎伯兰在对讲机里通报了情况,同时垂低枪口,行刑一般,亲自打爆最后一个家伙的脑袋。
安全行动局的部队表现很专业,即便认出地方武装的身份与他们有过接触,也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机降、快速突入,清除,一切都像剧本上安排的那样,进行得有条不紊。
尤其是坎伯兰,他最近的情况保罗是知道的,简直就是个沉默的炸药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但他的表现完全看不出来,不论是指挥还是战斗,能看到的只有冷静,也只有最后的这一下补射,保罗才能感受到他外泄的一丝愤怒。
另一边,指挥中心的联络确认,DEVGRU两只小队在另一条路上没有收获,确认了这伙人就是他们想要的包裹。
经过短暂的审讯之后,这些人的身份就浮出水面。
他们不是“圣亚”公司的人,而是该公司的盟友。那两台皮卡车如坎伯兰判断的那样,就是活跃在北叙混乱地区的武装力量。
两者之间的确有非同寻常的联系,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第十一卷 寄生感染 :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丑闻
克里斯蒂娜穿着海军三型工作服,正坐在办公室旁的小圆桌边工作,缓慢的打字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引起了回声。
「我刚从德克萨斯回来,拟将此行的情况报告一下。
由于高强度的进阶训练,我们的预备队员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伤亡事件。尽管
有所防范,但没想到预备队员和器械检检查员都有不同程度的渎职。
和海军刑事局的毫无进展相比,队内这两天的收获相当丰富。他们几乎把所有的队员和非战斗岗位职员都查了一遍,情况比想象正的还要复杂和棘手。
从长远来看,这是一个不平常的景象:足足52人药物检测阳性,82人有用药历史。最严重的地方在于他们习惯于使用兴奋剂,训练之余还有人偷偷使用毒品来麻痹自己。
出现死亡是迟早的事,不……准确的来说,过往训练中出现的意外可能也与药物滥用有关。但因为早已结案和部分资料的遗失,我的调查小组无法证实这一猜测。
或许不只是SEAL有这样的状况……
即便得到了今天的地位,我仍然认为初期的意志磨练是相当重要的一环。每天从一点小任务中获取成就,那种刺激激励你去挑战接下来更多更多的任务。
要成为海豹部队的一员,必须先完成一系列的长途游泳测验,其中一项是夜间游泳。
教官会‘开心’地跟学员们介绍会在圣克莱门特海域出没的鲨鱼品种,但教官同时也会跟大家强调,从来没有学员被鲨鱼吃掉过。
至少在他们和我的记忆中并没发生过这种事。同时,我们也被告知,当鲨鱼开始围着你转圈,记得保持镇定,不要急忙游走,也不要惊慌失措。
如果鲨鱼半夜肚子饿,想拿你当宵夜,那就用你全身吃奶的力气,朝它的吻部打去,这样它就会转身游走了。
大海中有无数的鲨鱼,如果想要通过这项测验,那就要想办法去面对这些鲨鱼。
取巧、正面应对、抱团取暖……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通过就算胜利。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支持使用别的“作弊”手段来应付测验。
经过第九周的严苛训练我认为那不算正式训练,那应该叫做意志的考验,整整七天六夜无法睡觉与我同期的海豹部队学员从一开始的一百二十四人,最后只剩下二十八人。
诚然,这样“故意刁难”的选拔是否太为难了?
我可以明确的表示,这样的选拔性训练在第二层的青队会更加严苛。可是,畸形的文化却从下面蔓延上来。
过去十年,参选者一直依赖药物过关的,这类小道消息时有传来。
此番调查,无疑是证明了“小道消息”的事实性。有参加BU
D/S的队员曾在私下场合提及兴奋剂,因为他遇到的人都在使用类固醇和激素,为了不被教官视作“残次品”,他也考虑这样做。
在参加训练之前,我曾经在地狱般的城市生存过,在那过程中,我有一个体悟,那就是我体会到‘希望’的力量。一个人所能够带来的力量是很惊人的。
像是华盛顿、林肯,金恩以及曼德拉,甚至是一位来自中部州的年轻女性克莱尔。这些人带给大家‘希望’进而改变世界。
如果说他们作为改变世界的引导者,那么作为代表意志力量的剑也就是拥有力量的我们已经腐朽,那就是深夜绽放的昙花,一闪而逝。
」
写到这里,悲哀的情绪涌入脑海,她的心开始如坠深渊。
克里斯蒂娜的心情很不好,她连着参加了三次葬礼,三叉戟资格章在极短的时间内送出去三次。死者家属没别的要求,恳求她主持了两次葬礼。
这还是自从她回归DEVGRU之后,第一次有着同样震撼的感受。葬礼上,她能感觉到家属们的心头在滴血,眼中除了哀伤还有一片火焰。
就连她也是一样的感觉。
就这眼睁睁的看着生活、工作的地方被狗屁倒灶的事情搅得乱七八糟,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作为军事主官,她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启动了调查程序,全程监督工作组的调查,耐心等待结果。
克里斯蒂娜拿到详实的报告后,她意识到必须立刻整顿这种不正之风,避免再一次发生悲剧。
「这群人应该是精英,而不是药物滥用的瘾君子。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挣扎是相似的,我们从中得到的经验教训是如何克服这些挣扎并前进。
摒弃经验教训,拥抱脏脏糟粕,只会让自己和识别变得更能糟。
更详细的报告会呈递至您的案头。」
打字的速度更快了,现在已经快深夜一点,克里斯蒂娜起身喝了点咖啡,以加点劲,然后开始打她的一路见闻。
突然,办公室外走廊的灯光亮了起来。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前,“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来人就推开门走进来。
“长官,他们抓到了。”
克里斯蒂娜停下笔,抬起头看向值班室的通信军官,“霍姆斯的B.O.W.投放者吗?”
“是的,战场审讯确认他们属于H.C.F.组织,但遗憾的是重要人员已经提前撤离,他们这批人是最后离开的边缘人员。除此之外,还有数张硬盘,现已移交技术组处理。”
“有成果就行,忙活这半个多月,总不能空手而归。”
克里斯蒂娜发现,她还得继续增加个人记录报告。这封信送出去以后,亚当总统应该会血压猛增吧,搞不好还会在海军部引起一番骚乱。
从上往下指责下来,最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她无奈的笑了笑。
没办法,前任都没有爆出过这个问题,怎么到你的手上就问题频发了?
这不就是赶上了,纯纯的巧合。
没有发现还好,她可以当作谣言“不存在”,直接冷处理即可。
可是现在涉及到人命,她作为主官就不能再糊弄了事。
第十一卷 寄生感染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引爆炸弹
克里斯蒂娜送出邮件,起身站在窗前喝咖啡。面对这张小小的长方形窗口,这扇窗户已对她的生活突然作出不可更改的决定。
她不能要求比这个更好的决定。
摆在面前的是服役优异奖章,一个“天字一号”,是海军服务中的金质勋章。但她精神上仍有一点小小的不安,为这间喜讯蒙上一层阴影。
这是什么?
克里斯蒂娜一面呷着啤酒,一面扪心自问,结果发现一些连她自己也觉得惊奇的事。
经过十多年,她已经差不多快放弃所谓的“事业心”了。她对战争有点兴趣,可以筹划战争为重担在肩上,未免有点战争狂的意味。
无论胜利与否,战争总是地狱。
世界比任何个人都大得多,她自己是一个很小的,可以替换的齿轮。这样或那样,或迟或早,总会有人认识到和平的重要性。
目前她还得在相应的位置上扮演好对应的角色。
她走到角落里的地球仪旁边,用大拇指和食指测量诺福克到世界各地的距离。
“噗嗤……”克里斯蒂娜忽然笑了笑,轻声呢喃说:“这样的举动有点像是疯狂的征服者呢。”
在灯光之下贪婪地看着地球,如果再加点小胡子的话,会不会很像二战中的那位狂人画家?
困极熟睡一两小时后,闹钟又把克里斯蒂娜吵醒,她差不多忘了她写的信。单调的房间里,虽然天色还未太亮,仍然热得要命。
拉开风扇,又脱下外套,坐到做桌子边,重读写好的私信。
她已经给上头的两个司令部及作战部写了一份报告,汇报特种部队药物滥用的情况。
所有的细节都整理出来,也许在将军们的眼里不值一阅,但这份报告就像打开了计数器的炸弹,上面的数字正在不断跳动。
一旦归零,不少人的仕途会因此终结。
但代价是可怕的。目前需要这样的一次爆炸也应该产生爆炸。
从自私的目的来说,不能比这更好地发挥“丑闻”的作用了,因为它会对大量尸位素餐的人产生杀伤效果。
克里斯蒂娜用这样冒昧的方式提醒某些人,最好在事态扩大前,把此事定性为内部事件,从重从快解决。
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但不管怎样,这也是事实。
睡醒以后再重读一
遍这封信,她最突出的感觉是信里的意思考虑不周,最好把它扔进垃圾邮箱里去。
第一、第二段是无害的,但总统尖锐的眼光一下就能看出,这只不过是一种陪衬。其余部分是信的实质,却是多余的,甚至不得体。
她建议总统越过D.O.D.所有的人,直接向海军作战部张施压,要求展开全面调查。
要知道,这是相当严重的越权行为。
亚当本福德实际这样做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对克里斯蒂娜拉斐尔的评价必然会降低。
评价降低不是坏事,克里斯蒂娜转念一想,这不也挺好嘛?
在过去的职业生涯中,她曾经起草过几十封这样构思错误的信,想解决一些问题,后来都被放弃不用。
清晨四点钟,克里斯蒂娜坐在海军俱乐部后面的草地上,听着不知道哪个电台放出的舒缓乐曲,一种虚度年华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
头上猎户星座灿烂地点缀着半个天空,每逢孤独的夜晚总是那样的。
星座也罢灿烂的光照射在公路上,但是更朝着南方地平线沉落。
刚修剪过的草地、赤馨花、顺丰飘来的甜酒和女人身上香水的气味混杂着还港口海水的臭味,大概是不远处的一个宴会厅,有些把不住脉络的年轻姑娘很容易被吸引,然后在那儿胡搞一气;
深夜依旧酷热酷热,光穿件T杉和短裤仍感到流汗;值夜巡逻的士兵之间互相开着兵种间的玩笑和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