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一段楼梯,经过一间挂这儿世界地图的长廊。紧接着就是两个会议室,来自疾控中心和陆军的科学家,还有官员在这个房间讨论“病毒”爆发。
过了会议室是一组办公室,其中一间乱得两人叹为观止,到处都丢着纸张。
它属于罗威尔多米尼克,也就是领导“Plagas”研究组的生物危害专家的;对面就是辛迪翰明顿的办公室,这间屋子看起来就整洁许多,不过要狭小一些。
据说,辛迪在选择办公室的时候,就是看中墙上的那扇窗户。辛迪把办公桌放在窗户底下,获得额外的光照。
墙上挂着她孩子的画作。有一副是女儿画的,灿烂的黄色太阳下蹲着只兔子。
书架上有件来自非洲的雕刻,是人类的手抓着只蛋,蛋尖凸起一点点,像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怎么了,托马斯。”辛迪问。
“出大事了,”盖伯斯特说,把刚冲洗好的照片在她的办公桌上一字排开。这是2月早春的一个阴天,阴沉的光线从窗外招进来,落在照片上。
“杜威尔市的样本,”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它好像又变得不同了。”
辛迪立
刻想到封锁起来的那个区域,还有源源不断送来的组织样本:
“你没有开玩笑对不对?一点也不好笑。”
“不是开玩笑的。”
“你确定吗?”她反复确认。
盖伯斯特说他相当确定,因为这组照片的样本采集时间在两天前。
辛迪仔细打量那些照片,她打开电脑,调取最初的样本采样照片,进行细致的对比。
"这鬼东西是……活的。"
“活的?”盖伯斯特闻声瞪大眼睛。
“你在这里等着,”辛迪说,“我拿去给乔治和钱伯斯看看。”
辛迪的身份不算平民,她有足够的权责通知BSAA的指挥链。链条的第一环是托兰维兰德上校,医学博士。他是研究疾病评估部门的主任,负责应对危险的未知有机生化武器。
他在研究所筹建的时候,单枪匹马拉来额外的资金建立了这个部门,也单枪匹马管理它的运行。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军人,相反是个情才无双的生物专家。就是有点懒散,总是戴着副单框眼镜,留着胡子。总是让人奇怪的是,他明明是纽约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口德州拖延的强调。
BSAA的规定是研究员得在早上8点整上班,维兰德上校总是在10点、11点才会出晃晃悠悠地出现在办公区,享用过午餐后,才会逐渐忙碌起来,直到深夜一两点钟才结束。
最开始,作为所长的乔治提过这个问题。不过,后者表示他的生活作息是这样的,改不了也不想改。
至少,上午要想见到他的话,只有在这个时间段才会有人目击到他的身影。
辛迪一边把消息送出去,一边想到,同样很不着调的马努艾拉看起来都要比他敬业……
从
她的角度看来,这俩一大一小都是问题儿童。
顺带一提,马努艾拉的博士学位就是在维兰德手下攻读的,肯定是遭到了污染。
“喂,什么事?”
“有点敏感,我不想在线上说。”辛迪把照片收拾起来,捂着话筒对盖伯斯特说:“去把最早的样本照片冲洗出来。”
“电子显微镜拍的吗?”
辛迪转头盯着他,“嗯?!”
“我记得已经冲洗好了……”盖伯斯特突然变得有些慌张,他变得结结巴巴起来,“给我……给我几分钟,5分钟!”
“去吧。”
他连忙深吸了一口气,辛迪刚才给人的感觉太可怕了,好像随时会被杀了一样。
早就听说过,所长和他的妻子曾经在浣熊市里杀得三进三出,最后目睹毁灭之后,才发誓走上对抗生化病毒的道路。
不愧是……
“你过来一趟吧,有东西需要让你看看。前后两份样本的显微拍摄结果不正常……”
“基因测序的结果呢?”
"只有原始样本的出结果了,新的份还在确认中。"
“好吧,我过来一趟。”
上校穿着牛仔裤和艳丽的夏威夷衬衫,脚上是拖鞋和白袜,像是刚从旅店过夜醒来一样。
他不穿制服说是自己有脚气,而且是难以根治的热带菌株感染。
维
兰德为了能穿上拖鞋,还刻意根据以往在南美洲雨林考察的精力编撰出一份无懈可击的报告,以至于没人能从中找出麻烦来。
最后就只能让他穿拖鞋。
至于牛仔裤和衬衫,要穿就得穿全套。
“到底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
“你看看吧,”辛迪把照片摊开来,“等下还有最早送来的样本冲洗照片。”
“抱歉,耽搁了。”盖伯斯特抱着个文件盒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解释说:“他们已经把照片存档了,我花了点时间才从里面找出来。”
上校仔细查看,“从哪儿来的?”他问。
“前后两份都来自杜威尔市,那里从年初就封锁到现在,我看着不太乐观。盖伯斯特认为它是活着的个体。”
“活的?我们以前也犯过傻,”维兰德皱着眉,他看了眼还在实习的盖伯斯特,“太干净了……没有别的杂物。”
他反复盯着照片,虽然经验在提醒他,实习生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照片里的东西实在是干净到不正常。
会是“活着”的东西吗?
如果真的是“活”的,那么就能证明,那些患者在实施脑部真菌肿块切除手术后,很快经历癫狂、死亡、转变的流程。
而患者们在感染初期出现的幻觉就有解释了。
那根本就不是幻觉,而是作为一个活体在“意识”里展现的画面。
看起来像是真的。
一瞬间他体验到“收紧反应”的感觉身体在恐惧下的特定箍紧异感。
"驻军的防护水平是怎么样的?"维兰德直接开口问道。
“标准防护层级,勉强算L3级别。
”辛迪说。
“通知疾控中心吧,封锁线的全军展开筛查工作。”
维兰德说完,心想路易斯安纳那个小城和那里的居民彻底完蛋了,不知道封锁线执勤的官兵有没有遵守严格的消洗程序。
第十一卷 寄生感染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抗菌药物
“首要问题,”维兰德又说,“有没有可能是实验室污染。”
或许有别的东西会对它造成影响,比如保存在L4实验室低温储存库里的药物。
就算他们已经执行了最严格的管理程序,在过去的5年内,至少发生了2次严重泄露,11次危险被阻止,还有更多的潜在风险。
好在危险应对小组及时赶到,没有让高危度的生化病毒毒株向外扩散。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损失了1名高级研究员,3名进修的学生。
“绝对不可能,”辛迪解释说,“第一组的照片是我参与拍摄的……然后我们呼叫了乔治。”
“这样啊……当时就完成封存了吗。”
维兰德抚摸着下巴的薄薄胡须茬,抗病毒药物污染的可能性排除。那么依据已知的各种特性,似乎能证明“它”是活着的。
那么,杜威尔市的消杀程序就要重新设计。
“死亡人数?”他冷不丁问道。
“幸存6人。”
“啊?”盖伯斯特瞠目结舌。他知道那边已经进入封锁,营救行动也在逐
步展开,寻找0号病人的行动也在逐步展开。
按照时间推算,这个时候应该转危为安,进入收尾消杀阶段才对。
他之所以了解应对流程,是因为应对程序的开发者就是这里。
“其他人呢?”盖伯斯特紧张地问道,“总会有人免疫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
辛迪忍不住从旁边的小窗户看出去,阴沉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天空中一轮艳阳高照,明明还是很冷的天气却让人感觉有些热了……
研究所外面的运动场上,有的人脱下了厚重的羽绒服,享受早春难得的暖阳。
辛迪回过神来,发现维兰德和盖伯斯特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她忍不住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同他们一样。
“要怎么确认?”她开口问道。
维兰德说他打算用动物血样和兔子测试那些样本。
“好的,我去给你找材料。”辛迪说,“搞清楚它的繁殖速度,这样我们可以预测它的侵蚀速率。”
“当然,我已经想到了。”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没有确切的答案,”维兰德转向盖伯斯特,说,“这小子先给我使使,展开初步实验的同时,完善详细的实验计划……必须要找到更多的证据,不然华盛顿那边……会出现恐慌的。”
他要这种共生“真菌”微生物侵蚀生物体细胞的照片,这样就能证明它的危害性。
维兰德能看见一场军事和政治危机正在酝酿。要是大众知道“霉菌”的威力,就会引发恐慌。
他拿着一张照片起身:
“假如要宣
布路易斯安纳爆发了最高级别的生化危机,那我们就必须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没搞错。”
能纳入这个范畴的只剩下可以雾化的“C”病毒、防不胜防的“Las Plagas”系列,现在,可能又要加入一个新的种类了。
他把照片放回辛迪的桌上,先行一步离开。
“那个……我怎么办?”盖伯斯特问道。
“你不是想要转正吗?那就跟上去。”
盖伯斯特心里发苦,他现在只是个电子显微镜的操作员,还有好多训练都没有完成,就这样以半吊子的模样参与进高位风险的实验?
要是不慎感染了会变成怎么样?会怎么处理呢?也许会被关进监狱4级生物隔离的医院,就在研究所两栋主建筑的后面,步行时间不超过20分钟,开车的话几乎眨眼就到。
不慎感染的研究员都会被关键气密室和双层铁门后的“监狱”其实是病房,护士和医生身穿密封防护服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