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从军的理由。大多数时候,用来掩盖真正原因的不过是些托词“我做不来其他事”也许这是因为真正的原因。
那并不只是为了获得端起武器荡涤一切的快感和刺激。费舍尔的理由深深源自内心,他没办法坦白仰望旗帜的感觉是什么,而现在大多数时候,那意味着和队友的袍泽之情。
志同道合,愿意以命相交。
当身处杜威尔这个巨大的熔炉之中,感受着擦面而过的寒冷气流,当第一眼看见医院正门的冷光时,刹那间,费舍尔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2013年的一次肃清行动,那是在动乱地区的医院。
不过问题没有这么严重,那里是因为缺乏医疗资源,所以护士和医生不得不反复利用各种器具,最终导致“T”病毒在院内的广泛传播。
那是独裁者刻意设置的陷阱,就为了干掉他的反对派,所以找来感染病毒的人并利用医护工作人员的善心,才有了那次危险的经历。
也是那次,他才真正明白了,可怕的不是生化武器,而是人这个说法。
费舍尔当时在楼顶担任监视周边的任务,密切观察附近的一切,仔细观察敌人的任何动向,确保队伍在院内的肃清与营救作战不受外部干扰。
战斗刚开始时,一切都很正常。
就在他以为“T”丧尸事件会顺利结束,还不会节外生枝的时候,脚下地面突然猛地弹起了灰尘。
爆炸溅起的碎石甚至飞到了楼顶的平台。费舍尔急忙低身隐蔽,扫视四周状况。
西北方的小山丘后面,有三个人正盯着他,差不多有120码。其中一个还端着把AK步枪,拿准心瞄准楼顶的敌人
。
子弹瞬间落在身前的围栏上,又飘来一阵碎石末。多亏了他们糟糕的枪法,他才没有挂彩。费舍尔半跪着,把SCAR步枪的架在围墙上,开始瞄准。
突然N#$j,他看见有个更多的武装分子扛着RPG火箭助推榴弹出现在山脊线上。记/号*易{玲
战斗打响了。
连发数枪后,费舍尔起身继续移动,以最快的速度下楼进入接战方向附近的窗口,利用墙壁最大程度隐蔽自己的身体。单膝跪地,再次瞄准射击。
在如此近距离之下,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未中一弹。
接二连三的火箭弹如雨般朝医院大楼飞来,费舍尔只听见榴弹高速飞行时产生的音爆和密集的起爆声。
爆炸制造的气浪令不远处正逐房间清理怪物大个子直接撞到墙壁上,如果不是头盔的话,他至少都得是个重度脑震荡。
大块头急忙爬起来,抽出手枪对房间内开火。处理完啃食人类的丧尸后,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专注。与此同时,费舍尔立即打开无线电,呼叫到:
“部队遇敌。”
这些恶心的胆小鬼,拿手擦屁股的野蛮人。经过不到五分钟的交火,他们便再次消失在漫山遍野之中。
有两人重伤,有个是被垮塌的天花板砸断了腿,还有个是被RPG-7的稳定尾翼给扎进了小腹。
这就是介入动乱地区事务的代价。
从停车场进入医院的途中,许多记忆涌上心头,它们即珍贵又痛苦,交织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费舍尔站在大厅里,队员们默契地占据各个有利位置,互相戒备着危险可能来袭的方向。
他环顾四周,望着一个个队友,心里最大的希望便是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他们每个人都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如同出发时一样,一个没少,一个没伤。
“这里肯定出事了。”说话的是克里斯托弗。
缭绕在空间里的不再是往日的消毒液味道,过滤后的空气已然充斥着散不去的
血腥味。
“简直就是屠杀。”
比尔推开手边的门,暗红色的血液铺满了整个地板,角落里堆着三具模糊的尸体。
之所以被认为是三具,只因为地上能看见三块身份卡。至于真的有多少,这得让鉴证科和法医的人来勘探现场,才能知道。
不过,那得要很久以后了。
“都拍下来了吗?”
费舍尔拍了拍埃德蒙帕克的肩膀,这家伙是小队里的射手,精通远距离射击,不过这个环境用不上这份技能,所以携带的是可以拍摄现场环境的相机和便携式电脑。
“正在上传,”帕克扫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数据量,拿起相机咔嚓拍起来,说道:“这里的卫星网络状况不太好,速度有点慢。”
“队长,你听……就在我们头上……”
隐隐有撞击声传下来,门反复被撞击的声音。
“帕克,你还有多久?”费舍尔问道。
“Good to go.”
费舍尔抬起手,不断向楼梯的方向反复挥舞,告诉他们要开始向上移动了。
第十一卷 寄生感染 : 第一百零七章 惯性思维
楼梯尽管近在咫尺,但不能放任两侧的房间不管。
不管有没有上锁,他们都会想方设法解
除,然后确认内部的状况。天花板上的白长灯散发着幽幽冷光,偶尔会有物品坠落发出的清脆噪音,向上的楼梯仿若一个巨大的阴影在逐渐逼近。
整栋建筑散发着古怪的能量,让踏足此地的人没来由地感到畏惧。
也许这不过是想象,但也或许不是。
知道这里已经陷入混乱,杀戮时间已经过去,但制造杀戮的东西有一定概率继续留在这里。
尽管已经做好周全准备,但你永远无法知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这里等着你。
总而言之,简直糟透了。
比尔贴在楼梯转角,左手把SCAR步枪的护木压在墙壁棱角上,对右侧建立起稳定的射击支持点。
“Moving!”
费舍尔说了一句后,在掩护下迅速进入二楼,然后一脚踹开正对面的护士站侧门,确认内部办公室的状况。
其他队员也是如此,踹开屋门,确认内部状况,回到门口建立防线,以便为其他人提供火力掩护。
埃德蒙帕克轻拍比尔的肩膀,告诉他现在是最后一人。
基本确认附近区域的安全后,费舍尔注意力自然放在了走廊和病房混乱的景象上。
这里就跟废墟没多大区别,护士平时运送药品的手推车翻倒在地上,装满药液的无菌瓶碎片满地都是;
挂输液瓶的长杆横在路上,盛满药液的水袋已经干扁,输液管向病房延申出去,细长的针尖上有一抹红色。
基础设施尽数遭毁,灰土碎砖随处可见。
埋设在天花板内的中央空调送风管道裸露在外,污水从破损的墙内管道渗出,和地上的灰尘混成了一团团淤泥。
死者在哪里?袭击者又在哪里?
由于换气系
统依旧正常运转,空气中夹杂着好像通风不良的厕所味道,还有万人坑被发掘时的味道飘荡在四周。
呼吸声因为面罩的存在变得很大,但它还不足以掩盖从安静楼房里传来的声音。
“怎么回事?”
费舍尔听到不寻常动静音,向最前面开路的“好奇先生”泰德询问道。
“我什么都看不到,前面是个燕尾型的转角,根据建筑结构,它应该在我们正上方。”
……
哗啦……
听到连续脚步声,幸存医生都把心提了起来。她把身体紧紧贴在门后,利用房门合页的缝隙窥视着走廊上的情况。
一个半人高的怪物手里拎着具尸体,她看一眼就知道是39床的病人,桥脑胶质瘤,前天才做完手术。
手术很顺利,听主刀医生说,患者是比较幸运的,位置虽然刁钻,但切除的时候异常顺利。脑组织的损伤控制得很小,所以主刀医生才说,患者很幸运。
但他的幸运在今天就结束了。
怪物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得手足无措。打架都是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甚至来不及展现内心的真正恐惧对于大部分被绝症折磨的患者来说,说不定死亡才是他们的解脱。
半个小时前,莎柏琳娜邓洛普从后院的供给职工的停车场进入医院,从下班的医生手里交接完毕。
她还在换衣服,恰好站在一头怪物身后,她亲眼目睹它把护士长开肠破肚,还把内脏都给拖了出来。
红褐色的块状器官出现在灰白色的手掌上,“啪叽”,那块肝脏瞬间被碾成粉碎。淅淅沥沥流淌的血液,瞬间如开闸防洪一样,鲜红的血水喷溅得到处都是,天花板上都有大滩印记。
知道得越多,恐惧就越具体。
虽然只是在学术期刊上了解过相关的东西,但这还是莎柏琳娜首次用眼睛看到生化怪物。
她紧盯着怪物不放
,一面盘算着距离和方位,十多年的从医经验一下子全部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隔壁房间就是药品库房,如果怪物是以气味搜索猎物的话,能不能用味道浓厚且对人体没有损害的药品来掩盖自己的气味?
不管能不能行,莎柏琳娜认为自己必须要行动起来。
否则护士长的下场就是她的未来。莎柏琳娜开始移动。
……
泰德察觉到有动静,于是放缓脚步,在病房门口窥视只见,一个身上披着白布条、身材怪异的男子转身向他冲过来。
泰德立刻侧向拉开距离,以战士的本能展开行动。
“部队接敌,类型未知!”
“掩蔽!”跟在后方的帕克怒喝一声,用身体撞开病房的门,准备迎接对向来自友方单位的火力覆盖。
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最倒霉的是费舍尔,他只能趴在墙根,尽量减少身体的被弹面积。
距离不到五英尺(1.5M),泰德迅速开枪射击,朝目标上半身开火。子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怪物的身上留下十多个弹孔,但里面没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来。
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会这样,他趁着短暂的机会向后猛退了一段距离,
“掩护我身后,帕克,别用穿甲弹。”
子弹敲击在怪物身上的感觉就像靶场的人形把纸,根本没有质感可言。
随后,透体而出的子弹翻滚着撞在走廊里的第二次翻滚的声音更是提醒着泰德,对付这种怪物不能使用高穿甲弹,而应该用那种特制的人员杀伤弹药,要尽最大努力摧毁目标体内的器官。
“什么?”帕克刚刚架好,正准备提供支援。
“是子弹的
问题。”
比尔察觉到异样,往常无往不利的穿甲弹在没有发挥的机会。
从镶嵌在墙上子弹就能看出来,整个弹体是斜着钉进去的,而不像平时正对墙壁开火留下的近乎垂直的弹孔。
“有谁带软目标杀伤弹了吗?”他向其他队友问道。
“我带了两个。”
费舍尔扔出来两个弹匣。比尔接到后,对帕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