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前行几步后,哈里才反应过来,根本没时间去确认那个混蛋的动作。
他稳住身体,抬起头的瞬间,看到远远伸过来的巨掌。这种幅度的身体变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思考了。
那种感觉在潜意识的深处呐喊着,在哈里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所体验过的恐惧,此时都历历在目,然后汇聚到一起流入到了骨髓深处。
空调的温度是不是开得有点太低了……?
头好疼,不想死。
这是哈里最后的想法。
嘎巴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从怪物手里传来,哈里的脑袋被硬生生捏碎了。
死而复生的人形怪物扔掉尸体,从眼眶中挤出来的眼球耷拉在塌陷的鼻梁上。
脑肿瘤研究中心的变化全都映在布朗哈里的眼球上,那双眼球没有一点儿生气,只是默默地见证着杀戮与混乱诞生的过程。
干脆利落的死亡,总比被那些东西啃食要好。
惨叫声到处都有,楼上住院部的声音此起彼伏,亚恒根本就不敢停下脚步回应那些护士、医生的求救。
他拉面前的门,那里是通往员工餐厅的通道,可以直接进入食堂大厅。那里空间宽敞,空间大就意味着可以选择的余地多。
此时,还不是用餐时间,食堂餐厅只有为医院职工和住院患者
及护工们准备食材的食堂工人。
生还之路就在眼前,不会被怪物杀死了。
亚恒用力推开门,发现这里也乱成一锅粥。粘稠鲜亮的血液撒得到处都是,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脚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脚下的血泊还有些温热。
其他人去哪里了?亚恒的心理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食堂的各种器具摔得到处都是,没有任何人倒在这里。
环视四周,他在角落里发现一只断臂。
看到这一幕,亚恒再也忍不住了,一边干呕干呕,一边走过去查看断臂。断裂处不是光滑的切面,而是典型的撕裂伤。
根据他亲手解剖过上千具尸体得来的经验,能留下这种伤痕的凶器只有把人连在两台反方向行驶的车上才会出现。
联想到刚才在解剖手术室苏醒的怪物,亚恒能想象出怪物直接把人撕碎的场景。
那些天花板上的血迹,大概就是高压动脉血喷射的结果。
这种结论让他浑身一震。
这时,他发现了另一个异常之处,断臂旁边有一道很明显的粗线,仔细一看旁边还有一条宽度几乎就是人类身体那么大,而且这两道线是用血画出来的。
亚恒再次环顾整个餐厅,发现有数条血线指向同一个方向,他循着血线望去,这些线的尽头集中在通往后厨的房门前。
到底是什么东西移动的痕迹呢?首先在他脑海中闪现出来的就是那头怪物的样子。
可是,有这么多吗?
总之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这里发生了一些超出自己经验的事情。
关于“生化病毒”或者说“生化武器”,还有“生化怪物”这些东西,他作为一名普通的医师,根本接触不到那些略显前沿的东西。
虽然无法完全掌握情况,但是还
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另外,如果真的像他之前听到的哀嚎和惨叫那样,整个医院、两栋楼都是这样的话,外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先回趟家,然后再做决定。”亚恒这样对自己说道。
至于同事哈里的情况,他只能默默地为他向上帝祈祷,希望那虚无缥缈的神可以提供庇护。
夜色渐渐深沉,杜威尔市依旧笼罩在祥和的氛围中。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只有少数人察觉到了异常。
今天公路上来往的救护车和警车好像有些多,连消防队的重型卡车都开了出来,呼啸着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偶尔有人抬头顺着特种车辆行驶的方向望去,没有发现那种深灰色的烟柱,也没有烧焦的味道随风飘来。
“到底是怎么了?”
可他们最多发出这样的疑惑,大多会轻笑两声来缓解自己的疑虑。接着,注意力就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上。
月光悄然洒落到街道上,泛黄的人造光毫不客气地让月光染上自己的颜色。
下班回家的人群中,多米尼克艾尔西警探猛然抬起头,看到了挂在夜空中的一轮圆月。他所幸将香烟掐灭,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箱里。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或许普通人不会在意,但那种凄厉的叫喊,触动了职业赋予他的一种敏感触觉。
有人正在实施犯罪。
艾尔西警探先回到自己车上,一边用无线电呼叫警台,一边在车里翻找自己的警徽和手枪。
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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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寄生感染 : 第一百零二章 样本检查
12月27日,星期六。
托马斯盖伯斯特在研究所实习和接受训练,他二十七岁,人高马大,眼睛是深蓝色,棕色中长发从中间分开,盖过前额。
盖伯斯特是经验丰富的钓客,打猎的技术也不错。他在森林里度过了许多时间,总是穿蓝色牛仔裤和牛仔靴,不怎么理会权威。
他是当地人,就在研究所附近的城市长大。
父亲就是研究所技术总工程师,负责高位区域的维护和运营。盖伯斯特在高中时候,有幸进入研究所参观过。
隔着厚厚玻璃窗看身穿防护服的人们,心想这份工作真酷。
现在他如愿以偿,心情很好。
研究所雇佣他操作电子显微镜,并作为实习研究员在高级研究员的指导下进行一些初步的研究工作。
电子显微镜用电子束拍摄病毒之类的小物体,在病毒学实验室属于基础工具,可用于拍摄极小块的组织,在其中寻找病毒的踪影。
对盖伯斯特来说,鉴别高危毒株和分类病毒群落就像采集整理蝴蝶和花卉标本一样简单。
尤其是这座研究所的专长是近些年在国际上大展身手、制造多起惨剧,波及人数超过300万人的非传统型病毒。
这里的非传统型是指认为创造的病毒种类,保护伞公司的大部分遗产能在这里的L4实验室找到样本,还有近些年由其他公司研究并制造的怪东西。
盖伯斯特喜欢那种充满挑战的研究,也喜欢那种内部空间带来的孤独,那种被全世界遗忘的感觉。
身穿密封防护服在高位区域走来走去,拿着满满一架子装有未知治病微生物的试管,反而让他感觉平心静气。
比起和搭档一起进入L4区域,他更希望能一个人进去,尤其是在深夜。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求双人成组进入的规则是由血和泪写成的。
更何况,研究病毒也得先活着,不是吗?
但是这份对工作的热情冷略了妻子,影响到了个人生活,在去年7月,婚姻终告破裂。
家庭烦恼使他愈加埋头于L4区域的研究。
除了工作,盖伯斯特最大的人生乐趣就是出海钓鱼和猎鹿之类的户外活动。他为肉而打猎把野味分享给家庭成员和邻居,即便是已经离婚的妻子也会拿到一份。
得到足够的肉后,他开始为纪念品而打猎。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前往弗吉尼亚西部进行狩猎。他和几个朋友会在猎鹿集结开始时租下一幢山间的猎人小屋。
他的朋友不太清楚他靠什么讨生活,而他也不想告诉他们。
盖伯斯特尽可能多地研究病毒样本,磨炼使用电子显微镜的技能。他正在学习如何通过查看颗粒照片,用肉眼分辨高微生物。
经常有非洲的样本送过来,盖伯斯特一连几天盯着病毒看个不停。它们让人着迷。
那是纠缠成团的Y、U,还有形似数字的款式、长蛇、甜甜圈,混合在部分腐化的人体组织之中。
盖伯斯特花了许多时间盯着病毒看,它们是人为制造的恐怖造物之一,最后这些行装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托马斯盖伯斯特听说了高橡树市的生化袭击事件,他想给感染者的组织拍照,看能不能辨认出非洲样本毒株的颗粒。
也就在今天下午,按照日程安排,他要在辛迪翰明顿教授的陪同下,进入L3实验室观察最新送来的病毒样本。
盖伯斯特穿上外科手术服,戴上口罩,穿上防护服走进实验室,那些装有病毒样本的三角瓶保存在恒温箱中。
辛迪已经在用双筒显微镜观察一个小三角牌,里面装的是来自路易斯安纳的样本
她扭头对盖伯斯特说:“三角瓶里的东西不太对。”
这是个标准的病毒培养三角瓶,有人类拇指差大小,透明塑料质地,可以直接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三角瓶有黑色拧盖,就算不慎掉落也不会让实验室遭到
污染。
但肯定会被主管批评一整年,搞不好还会被禁止参加实验。
在生物学研究之中,难点就在于你得搞清楚你所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大自然的模式深奥而复杂,永远在变化。他看见三角瓶里到处都是细胞。状若小球,每个细胞里都有细胞和,也就是细胞中央附近一个颜色更深的团块。
活细胞通常总是附着在三角瓶底部,仿佛活物构成的地毯有点像虫族铺设的菌毯细胞生长时倾向于攀附在表面上。
但眼前的地毯却像是被狗啃过,细胞死亡飘走,留下一个个被其他未知物种占据的斑块。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盖伯斯特检查了所有来自路易斯安纳周的三角瓶,其中大多数都一样,像是被狗啃过的地毯。
情况很不妙,第二遍检查的是,地毯的破损变得更严重了。
某种东西在吞噬这些细胞,而不是简单的杀死。
他似乎能看见丝状物的蔓延,有点像墨汁滴入清水时产生的那种效果。
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细胞染上了不知名的病症,而且病得很严重。
“翰明顿教授,你来看看这个。”
盖伯斯特让开位置,示意搭档和指导者来看看三角瓶里的东西,说: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东西,我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我们已知的生化病毒。”
“嗯,我也没见过。没有C系谱的特征,也不是基于G系列的产物。”
辛迪翰明顿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墙壁上的电话,直接拨通了丈夫乔
治的办公室。
后者花了几分钟在更衣室换装,穿上手术服和防护服。
准备完毕后,乔治进入实验室。
从目镜望入,乔治看见三角瓶里的液体变得浑浊,几乎看不到正常的细胞。
“应该是被污染了,”他说:“这些囊状的东西连接在一起,很像细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