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是一种美德。”他在无线电里说道。
双手青筋暴起，两条胳膊骤然发力，把整个身体托举了上去。
“在德州就不是。”克里斯蒂娜回答说。
“决定生死的时刻……不能……太莽撞。”
桑尼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吐槽说：“离开战斗岗位后……就不应该玩得太开心……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德州人一样心急了。”
“看样子，玛顿斯今晚的报价失败了。”
出现在望远镜视界里的人并不十分清晰。即使在晴朗的夜晚，城市灯光也足以干扰清晰度了。
这就像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观看远处的海市蜃楼。
克里斯蒂娜挑选的位置在约两百码外的一栋商用写字楼。夜晚除了巡逻的保安外，几乎没有活人。
她的位置在四到五楼之间的楼梯间平台上，恰好能跳到隔壁民宅的天台。
视野也足够充足，携带的MK12特种用途步枪能满足这个距离的射击。
不过，用不上更好。
“
这跟我们没关系。”
桑尼藏进卧室的阴影区域，等待着主人的来临。
这家伙真够享受的，卧室里还摆着价值数万元的家庭影院设备，足够宽敞的房间能够营造出殿堂级的享受。
不过嘛，这些功放设备成了掩盖声音的绝佳好物。
“兄弟，我们今天赚了不少钱。”玛顿斯抱着他的牛奶配色沙皮犬走进来，一边抚摸着它，一边说：“谁是我的小宝贝呀。”
他放下小狗，用床上的被单盖在宠物身上，自己则脱下西装走进洗漱间。
伴随着哗啦的水声，尼笑了笑，抽出专门对付狗子的麻醉手枪，先用WD-40万能除锈剂给玻璃门合页上点润滑。
轻轻推开门，在狗子察觉到异样的瞬间，麻醉手枪发出“噗”的一声。宠物狗挣扎了两下，便摔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玛顿斯刷着牙，轻快的乐声隔着门飘进来。
“？”
他一边盘算着要怎么料理那两个混蛋警卫，一边加快了刷牙的动作。
“oh，亲爱的……oh，亲爱的……”
摇滚乐变得愈发激昂，节奏愈发急促，像是道催命符。玛顿斯气得大叫一声，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后，扔下牙刷怒气冲冲地推开门。
“……我亲爱的……我错了……你在哪……好好爱你……”
卧室里空无一人，小宠物蜷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就在他迟疑之际，透明塑料袋猛然罩住整个脑袋。还有一双手禁锢在脑后，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那股要命的窒息感。
桑尼熟练地利用体重压垮玛顿斯，掏出扎带收拢塑料头套的口子。
窒息感越来越重，挣扎也愈发
无力。
塑料头套收紧、双手、双脚的捆扎完毕，桑尼满脸嫌弃地从这家伙身上爬起来。
“现在，就是我们甜蜜的夜晚了，我的甜心。”
“……呕……”
“蒂娜！”
“哦，没事，能不能别用那种……奇怪的腔调，谢谢了。”
克里斯蒂娜在那头咳嗽了两声，转而说道：“动作最好轻一点，别把人直接玩儿死了。我们还要情报呢。”
“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粗鲁的人。”
听到这个回答，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整个小队里除了你最粗鲁还有谁，记得当年这家伙还在脱衣俱乐部里上台当脱衣舞男呢。
留给队里的紧急联络电话不是私人号码，而是脱衣舞俱乐部……克里斯蒂娜知道这事的时候，感觉世界观遭到了极大的冲击。
等到玛顿斯醒来时，发现自己身无片缕，双手被塑料扎带捆在椅子的手托上，双脚也被分开，因年迈而萎缩的小弟耷拉在椅子上。
“醒了啊……嘿，袋子这事……”桑尼平淡地说，“对我们两都并不愉快，Okay?”
"求你了……"
“听我说，袋子这事，的确是种不太愉快的体验。”他解释说。
“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
玛顿斯的反应就这。
桑尼摇摇头，拿起旁边的遥控器，把音乐的声音开到最大。
这段是瓦格纳的《众神进入英灵殿》，他之所以知道这首曲子，是因为曾经在某个游戏上作为背景音乐出现过。
末尾激昂的篇章盖过了房间内所有的声音，无论玛顿斯怎么叫喊，站在楼下守夜的两名警卫和院子里的警卫都察觉不到。
只是会认为，老板今天可能受刺激了。
在克里斯蒂娜的12X瞄准镜中，站在门口的两名警卫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互相摇了摇头。
看来他们也注意到了房子内的动静，但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桑尼，一切正常。”
确认消息后，桑尼拉了张椅子过来，静静看着玛顿斯的表演。
“……谁来救救我！Help me！Help！Somebody！……”
看到他表演得差不多后，桑尼才调小音量，很随意地问道：
“叫完了没？”
玛顿斯看着对面的那张陌生的脸，完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弄自己。
“为什么要派杀手去杀墨菲，还有那个记者阿丽莎？”
第十一卷 寄生感染 : 第九十六章 两个名字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玛顿斯始终不敢看向桑尼，不知道是害怕看到匪
徒容貌被灭口，还是纯粹的心虚。
“别他妈骗我。”
“我对着我妈的坟墓发誓，我没骗你。”
“是跟贝尼萨夫号货轮有关吗？”桑尼问道。
“什么？”
“那艘货轮上的东西，还有杜威尔市突然出现的大规模脑瘤病症。”
“你的脑子里有肿瘤吗？”
玛顿斯发现对方在说些奇怪的东西，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下来，他还以为是商业对手派来的杀手呢。
“God damn it，快点给我松绑，我什么都没干。”
桑尼微微摇头，对这个老家伙的真实性情感到无奈。以前，在中东见到这家伙的时候，那种成功人士的气质还把他给唬到了。
“玛顿斯，我见过有些人能承受可怕的事情。痛苦、堕落、癫狂，还有你无法想象的，而他们一个字都不愿说。因为他们拥有信仰，有比自身还重要的伟大目标，也因此宁愿为之牺牲性命。声嘶力竭，也不愿意出卖灵魂。”
他顿了一下，注视着偏着脑袋、眼睛害怕到快要眯成一条线。就跟看恐怖电影时一样，明明心里害怕到不行，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探知欲。
“不过，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吧，玛顿斯？你并不是个真正的信徒。”
就像心理咨询室提供的引导一样，桑尼用缓慢平缓的口吻说：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自己并不了解的世界。你并不想因此而死，玛顿斯那么，告诉我吧。”
玛顿斯挣扎的神色没有那么严重，几番抬起头，又垂下，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桑尼此时只有稳重，面上的表情始终平和，始终没有逼迫的意味。
“他没有……他什么
都没有告诉我。”
“谁？”
“有数据隔离，是分隔开的。和那些货物一样，他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
“谁很感兴趣？”
“罗迪……斯蒂尔罗迪。”
“来，”桑尼拿起桌边的冷水，就跟服侍卧病在床的老人一样，轻声说：“喝一小口吧。”
大量饮酒的后遗症，很在短时间内想要喝许多水。
打一棒子给一颗枣的操作，他还是明白的。
耐心等玛顿斯平静下来，桑尼说：“继续说。”
“罗迪很有远见，他……他……嗯，他在科技领域赚了钱，然后找上我说，他要将目标转到现在的军火市场。他了解人性，因为曾经跟着父亲在越南生活过，市场、战争，我只是个为他提供服务的下属。一个中间人，我帮忙解决问题。”
“罗迪是怎么想到插手，那个是市场跟这种商业天才扯不上关系才对。”
“罗迪的朋友遍地都是。这是成为亿万富翁的好处之一。”玛顿斯解释道。
“他的目标是什么？”
“你看，那个……我对这方面不太熟悉，不过，呃……和一个代号为‘E’的项目有关。”
“那是什么？”
“就只有一个‘E’，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项目。我只知道它……呃，价值不菲。”
“这些信息可不够。”
桑尼摇摇头，转手拿起塑料头套，打算再来让服务对象来一次窒息套餐。得让他爽上几次，多体验几次体验生命逐渐消失
，那种感觉会让他彻底败下阵来。
折磨肉体没有意义，始终不如让他在死亡边缘来回蹦迪，来得刺激。
对付玛顿斯这种软骨头，手段就得暴力一点才行。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你自己说的！我他吗只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