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着相同经历,对吧!”
罗兰的脸在不断抽搐,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愤怒却无
法发泄,只能强忍的表现。
“没错。”克拉克军士的表现很平静:“听说过邮件传毒案吗?”
“怎么?”
“我的妻子染上了病毒,然后咬了儿子。他们都死了,我亲手干掉的他们。”
"你……"
罗兰把充斥在脑海中的绝望、愤怒和后悔等感觉赶走,视线投向坐在角落的女子身上。这次任务的核心就是她,B.S.A.A.资助的高级研究员。
二级军士长的个人立场毋庸置疑,他在某种程度上与克里斯蒂娜拉斐尔在十年前有过交集。
雪莉知道那天,姐姐完成掩护任务后,带着人马不停蹄地感到事发现场,结果被另一个混账军官给搅黄了救援事项。
“大卫?”雪莉问下一个人,“网络怎么样了。”
大卫哈灵顿,提供信息技术方面的支持。
德国裔,外表看起来很像教徒,甚至会让人觉得他是从中世纪画家葛雷柯作品里的人物,或是一名古典派的教会修士高瘦、灰色短发、眼神专注。
他笃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某些邪恶,直面邪恶就是他的工作,因为大多数人没有胆量。这是工作,需要有人去完成的工作。而其他没有被波及的人,只需要老实生活,过上属于和平的每一天就好。
但是……B.O.W.的泛滥和各方势力的看重,使得邪恶不断扩散。
有信仰的人最难对付,铃木洋子见过太多太多,拥有信仰而承受许多可怕的事情,痛苦、堕落、还有无法想象的,而那些人一个字都不愿说,因为他们有所信仰。
他们有比自身还重要的伟大目标,他们宁愿为之牺牲性命,声嘶力竭,也不远出卖。
不过,铃木洋子多番试探后,勉强同意了此人的加入。
路遥知马力
日久见人心,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好在大卫在之前的十余次任务中表现优秀,身处险境依然没有放弃同伴,即便他本身的战斗能力可以忽略不计。
征服团队的是他总能在火烧眉毛时,找到反败为胜的办法,就是路子野了点。
“我正在努力中,”大卫说,“可能还要二到三天才能将所有的设备弄好。”
“可能要再快一点。”克拉克立即说。
大卫摇摇头,“没办法。大部分的设备已经在线运行,但我没有总部的团队和超级计算机的权限,只能多花点时间走不寻常的路子。”
“你打算怎么做?”雪莉问道。
“我有控制匙。”
“别当谜语人。”
克拉克撸起袖子,在大卫面前晃了晃:
“能不能给我们弄个安全性高的卫星网络?”
“他掌握的钥匙应该是前苏联解体后通过各种渠道流逝的卫星控制密匙。”
雪莉撩开撩拨眼睛发丝,接着又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我大概明白她选你的理由了……真厉害。”
她打量着这个人,与其说是BSAA的资产,倒不如说他所代表的的是从未在众人眼前出现过的铃木洋子。
“谢谢夸奖。”
大卫虚心接受称赞,微笑着着解释道:
“我们不能使用现有的网络和系统,那就连接到老的卫星系统上就可以了。有些黑客
们常用这些被遗忘的卫星网络,所以……”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费舍尔惊叹道:
“如果是在六年前,我肯定会把你列入恐怖分子嫌疑名单上,没准那天就来敲你家门。”
“哈哈。”
大卫干笑了几声,“不过,就算我拥有提前构筑的支持系统,从部署到可供使用至少得12个小时。”
“为什么?”罗兰问道。
“我得把其他人部署的东西全清理掉,然后进行必要的测试工作,明白了吗?”
“那么,谁还有疑问吗?”
雪莉左右看了看,希望各小组能够提出新的问题。
“暂时没有了。”
“开始吧。”
行动指挥中心的大部分人忙碌起来,为即将展开的第一次行动做准备。罗兰离开指挥中心,狠狠关上门,站在窗户旁打量着院外的街景。
往事已不可追,当时把他们送进死亡陷阱的军官被革了职,最后还送进军事监狱里蹲了好些年。
……
他们醒得很晚,而且从第一个醒来到最后一个,前后大约差了1个小时。
大部分人都还继续躺在床上,只有几个踉踉跄跄地走进浴室,并且发现洗漱台上方的药品柜里居然有阿司匹林和泰利诺止痛药,脑中膨胀后收缩、再度膨胀收缩带来的阵痛有救了。
噢,还有淋浴间,这待遇真不错。
袖标为4的男子想到,没想到药物实验志愿者的待遇会这么好。
更让他吃惊的是,外面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任人取用的早餐,包括炒蛋、松饼、果酱、培根等品种。
面对这样豪华的早餐,有些「志愿者」还记得要用餐巾纸这一切都透过布置在活动区域的隐秘监视器监控着。
吃过早餐之后,把他们送到这里来的人终于露面了:他表示等大家整理好身体和心情后,就会准备体检流程了。
“我们的合同真实有效的吧?”问话的是3号,他之前是个跌落社会深渊的无家可归者。
对工作人员来说,「3」这个号码就是他唯一的意义。
3号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药物实验。
“本研究所正在进行一项研究。”
披着白褂的工作人员说:
“各位先生是我们研究计划中的一部分,必须留在这里一阵子。当然,是按照合同的期限,实验结束后,相应的补偿金额会出现在你们的账户上。在这段时间里面,我们会提供干净的床铺、衣服、良好的食物以及最好的医疗检测,还有”
他推开墙上的一扇橱门,“酒精的反应也是我们的检测重点,你们要用纸记下饮用的时间、次数和数量。”
原来,壁橱里有各种各样的酒水,从葡萄酒到各种烈酒,还有精酿的啤酒。
“你的意思是,不允许中途退出?”问话的是7号。
“我希望大家坚持到实验结束。”
沟通人故意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然后指着旁边固定着的病床,说道:
“接下来会有人为你们进行体检,谢谢合
作。”
第十一卷 寄生感染 : 第二十一章 白日梦
在建筑物另一头的监管室里,迪肯斯医生调整各个摄影机的角度,好让每个「客人」的举动和变化都能一目了然。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迪肯斯说,“他们的变化将决定我们的未来。”
“别说得可怕,迪肯斯。”
泰勒医生表示形容得太过了,颇为严肃地说:
“不过,他们确实决定投资方的态度。”
“两位……3号看起来状况特别不好,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提前踢出局?在他还没……”
“我认为应该用他来做个表率。”泰勒打断了达尔西的质疑,“我们不能搞砸这次实验。”
“对,而且太早就有人死,对士气会有不好的影响。”迪肯斯补充道。
“人,算什么东西?”泰勒轻声冷笑:“不过是可复用资源罢了。”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达尔西笑着说:“有一点我倒是觉得很奇怪,他们这趟找来的家伙怎么全是男的?”
“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迪肯斯倒不是所谓的女木又主义者,只是单纯的认为女性失踪案会更加敏感。
随便两个小报炒起热度来,那种全城搜查肯定会给实验带来许多不便。
泰勒刚想反驳,但想到现在不是抬扛的时候。
于是把目光从荧幕移开,拿起一份从总部送过来的文件「客人」必须悉心照料,给他们食物、保持清洁,并提供各种药物
以维持他们身体功能的正常运作。
对于流行病学家、病理学家、药理学家来说,这些实验对象并不理想,因为他们都有各种不同的理由成为「志愿者」,还有几个想要弄点补偿金讨生活的流浪汉。
这些人会入选的最大优点在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失踪,即使是那些「街友」也一样。
这是给社会做贡献了,比起让警察把他们送进监狱,不如来这里为人类进化的事业做出贡献。
毕竟,在哪里做贡献不都是一样的嘛。
泰勒心想,就算有人发现他们失踪了,有关单位接到报告后也不会认真去寻找。
换成失踪的人是女性,尤其是年轻女性,那麻烦就老大了。
所以,那边给他们找来的人全是男子就能理解,根本不会有人关心这些游民的死活。
迪肯斯、泰勒和达尔西都同意,他们的研究对象事实上已经被这个社会除名的人,尽管他们实际意义上还活着,却又社会性死亡了。
倒不是像当年希特勒把鱿太人做成肥皂那么激烈,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人到底算什么?
照迪肯斯看来,人类虽然自命为万物之灵,却往往比实验室里的小老鼠和兔子还要没用至少他还会为可爱的兔子感到难过。
泰勒对此感到相当有趣,就一个单独的个体来说,他不在乎他们,但他认为应该放眼全局,因为人类这个物种才是重点,不是吗?
参加实验的个体只是一些已经被生存竞争淘汰、不具有存在价值的个体;而他自己则属于适者生存的那一边,达尔西也是。
泰勒把这一切都想了一遍之后,就继续埋首撰写实验规划文件。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时间有点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