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掩护我!”
浓烟刺激着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视线里的东西几乎都是模糊的。
由于不小心过度吸了一口,克里斯感觉气管好像要从里面烧起来似的。
连续神经反射式的干咳让人完全喘不上来气。忽然,一抹红色的东西在眼前掠过,他立刻捏紧拳头,用力砸碎了上面的玻璃。
警铃大作,紧接着从天而降的水滴将这片区域笼盖。浓密的黑烟逐渐退去,克里斯趴在地上吸到口还算干净的空气后,总算是缓过气来。
“呼”
遮蔽视野的浓烟和闪烁跳动火焰在灭火系统和通风系统的联合绞杀,很快失去了最先的飞扬跋扈的气势。
“你在搞什么?!克里斯。”
皮尔斯走上来,正想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和重要性来着,忽然涌入鼻口的新鲜铁锈味把想要说的
话给逼了回去。
说起来,他从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嗅到了这种味道。
克里斯依旧活蹦乱跳,艾伦刚才还有力气开玩笑,而自己也没有中枪或者被击伤,那……味道是哪里来的?
皮尔斯搞不明白。
怀疑克里斯受伤了,还是说艾伦中枪了?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还是没有异常啊。
好在没有继续减员,在这里受伤的话,差不多可以对他判下死刑。
火焰终于扑灭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相对空旷的中央接待厅,有六条路通往不同的方向。
两侧墙壁的高处挂着几个通风系统的换气扇,下面对着一排不知谁会去光顾的自动售卖机。
复眼魔在这里留下了几具尸体后,果断离开了这片区域。
从热闹的枪战现场,变成如今格外冷清的大厅,似乎只需要30秒不到。走路时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了无生气的照明灯发出滋滋的电流音,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
或许你曾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士兵在厮杀结束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早已严重受伤甚至开膛破肚;
登山运动员看到自己被冻僵的坏死的手指之后,才开始感觉到冻伤的剧痛;
瘦弱的母亲抬起重大数吨的卡车,直到孩子被救出后,才发觉身体已经严重透支;
甚至有人可以用催眠的手段暂时关闭对象的痛觉。
因为疼痛,是一种
很主观的感受。
克里斯蒂娜一行人对这里完全不了解,三番五次走进怪物们的陷阱。
绕过几条狭长的走廊后,他们终于甩掉了那几个不依不饶的怪物。
这里面也被“C”病毒变异体占领了。
克里斯蒂娜捂着手臂上的划痕,这倒不是被子弹或者怪物手里的镰刀所致,而是躲避怪物野蛮冲击时,被破开的钢制管道割了一下。
口子不深,但它足够细长。
痛得要死。
这种表皮的伤势不严重,唯一的毛病就是它实在是太敏感。
为了这点小伤扎上一剂止痛药明显不合算,而且这玩意儿还有非常不妙的后果。
突然,走廊顶端的喷头开始喷水,毫无防备的四人被淋得浑身都是。
克里斯蒂娜更是呲着牙咧着嘴,伤口进水了,寄。
“我们加快速度吧。刚才的枪声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胡特想尽快同小队会和,而且留在这种地方也不是好事。
不如先行离开,同第七舰队交涉,然后组织一场联合行动。这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ps:刚刚上少钱瞅了眼hk416,发现她的全息装错了位置,差点没笑死
第十卷 高橡树镇之灾 : 第216章 痛觉消失
研究所的设施未免太过复杂,所有的建筑都修建在海底的小型山脉上。走廊里堆积如山的物品大多是金属建材,只有少数封装的箱子刷有易碎和禁水的标签。
尽管克里斯猜想,如果这里有监牢的话,应该是专门用来控制研究、实验对象的,那么势必会放在研究所的最底层,也就是最牢固的地方。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清查上面的所有房间,他几乎不可能放心大胆的走下去。
为什么不能让我轻松一些呢。
光是刚才的战斗,克里斯就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用光了一辈子的力气。翻越障碍的时候,他的右膝被猛撞了一下,现在几乎是拖着腿慢慢往前走。
“皮尔斯。”
“我已经就位了。”
皮尔斯贴在门边,就等着克里斯开门。
“艾伦?”
“我掩护你们。”艾伦回答。
不知为什么,皮尔斯总觉得艾伦的脸色太过苍白。说起来,那股血腥味一直徘徊在身边,久久没能散去。
“GO.”
来不及细想,皮尔斯便率先冲进房间,克里斯紧随其后。占据室内空间的大多是低矮工作台,上面横竖布置着看不明白的检测仪器。正中央是座手术台,上面还悬着具无影灯。
在它周围的地板上满是飞散的干燥血迹。
贴在床边的仪器上还贴有辐射警告标记,大概是某种穿透设备,能让术者可以清晰发现受试者身体内部的改变。
地上有具尸体被撕裂的尸体,皮尔斯蹲下摸了一下,这个三十多岁的男性尸体上还有温度,说明死亡时间很近。
毫无意义的房
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残酷手术上。
手术室里充满了几人熟悉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后的臭味。皮尔斯屏蔽着代表实验室现状的气味,沿着来路逐步后退,脑子里想着只要能呼吸一口未被污染的新鲜空气。
“我们……继续……”
艾伦端起枪,让军靴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回荡。
“呃,我有……点困……”
“艾伦,你的脸色有点 ”
克里斯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失去血色的嘴唇笑了一下,接着就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怎么回事!!”皮尔斯惊诧道。
克里斯立刻上前查看,他的手刚碰了一下,立刻就抽了回来。
“这是……血!?”
艾伦的黑色长裤上有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是由单一出血点渐渐浸润造成的。
刚才克里斯和皮尔斯以不同形式感觉到的血腥味都来自于此。
他面色苍白,脉搏快速而微弱,一切都符合失血过多的症状。
“该死,怎么会没察觉到?”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说,「疼痛是一件好事,它会提醒我们正坚强的活着」。即便疼痛是极其痛苦的感受,是万种邪恶之源,同时是对人类耐性的极度摧残。
但它仍在某种程度上提醒着人类,你还活着、你正处于危险境地。
一个生物学上的个体所感受到的疼痛,是他的疼痛感受器所传导的疼痛和精神上的不愉快的感受的总和,再减去他在这个过程中的习得,或者说一种适应之后,就是临床上表现出来的总量的疼痛。
艾伦自始自终都没有表现出异常。
尽管也能从生理角度上找到答案这种情况神经已经告诉大脑哪里哪里疼了,但剧烈的疼痛会促使人体内的内非肽,抑制大脑的这种疼痛的感觉,等“药效”一过,就会感到痛了。
从垂体中分离出的内啡肽(endorphin),其代表为β-内啡肽及镇痛作用更强的强啡肽。它们都属于内源性阿()片()肽,是机体抗痛系统的组成部分,具有生理意义。
当机体有伤痛刺激时,内源性阿()片肽被释放出来以对抗疼痛。
可即便从这个角度来看待,内源性的效果是否过于强硬了?
“找到了,是玻璃碎片。”
克里斯盯着手中那片沾满血迹的玻璃,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东西虽然割断了一些肌肉组织,但没伤到他的主要血管,及时止血治疗的话问题不大……问题是”
“问题是为什么没有发现,对吧?”
“他居然能带着那种伤走上20分钟,一般人应该早就疼晕了。”
克里斯戴上无菌手套,从手术包里取出小剪子大开大合。
“拉住钩,我来清理伤口。”
“动作要快。”
皮尔斯提醒道,艾伦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使用麻醉药物。因为会导致血管扩张,本就低的血压会进一步降低,这会要了他的小命。
双手左右拉住钩子,为克里斯提供相应手术的视野。
一番操作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摸了把汗。一旁的小铁盘里盛着三粒沾满血丝的玻璃碎渣。
可以试想一下小腿肚里都有三颗锋锐的小石头不断折磨你的肌肉,不仅如此,外面还扎着块两指宽的长的玻璃片。
不用说行走了,每牵扯一下肌肉,那些小东西都会反复蹂躏神经,产生剧烈的疼痛感。
“难道是「无痛症」之类的?”
皮尔斯想起读书时看过的电视剧都曾有类似症状设定的角色。由于感觉不到疼痛,即使是普通的阑尾炎都可能会恶化到致命的腹膜穿孔什么的。
“那至少有触觉吧 裤子上那么大片的凝固血液不可能感觉不到,可他却没流露出一丁点不适的症状,简直……”
的确,就算身上出汗导致衣服变得粘粘,身体也会告诉大脑这种黏糊糊的感觉非常的「不适」。
“幸好带得有血液制品。”
克里斯拆除静脉注射器的包装,在艾伦的胳膊上建立了静脉通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不能再丢失人手了。”
输液袋里的红色液体缓缓流入艾伦的身体,苍白的脸色总算有了点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