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裕子心里已经有所预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开始向着不可收拾的地步狂奔。
深夜11点49分，负压隔离病房忽然传来警报，值夜的护士立马叫醒休息中的住院医师，他们换上C级防护服进入病房，试图控制发狂的病人。
住院医师小松瑞完全不理解，几个小时前查房时，还奄奄一息的病人此时竟然爆发出数个人都难以抵抗的力量。
他拼命压住患者的右手，随即，那位病人转头直接对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
“混蛋，松口啊！”
后续赶来的值夜医生借着这个空档，总算为病人装上束缚带。即便手脚、腰、胸都被牢牢压在床上，他还是在拼命挣扎，病床被弄得嘎吱作响。
直到护士推入安定剂后，他才消停下来。
“让我看看你的手。”
“被这家伙咬了一口……嘶……轻点。”
小松瑞在消毒酒精的刺激下呲牙裂嘴：
“呼啊！这混蛋，死了算了。”
“下次小心点。”
第十卷 高橡树镇之灾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欣喜若狂
离开大阪港货柜站三十八小时四十分钟后，这辆货柜车终于驶离那条高速公路，走到这步已经没人可以再阻拦。
司机花了十五分钟以及平生所学，才将他的货柜车倒入卸货台。
艳阳下的卸货场忙碌异常，远望出去能看见世界的扭曲。如果谁中二一点，大概会在脑海里设想世界线变动，怪兽或怪人出没，然后从衣兜里摸出火花棱镜或骑士腰带吧。
司机抓起搭在肩颈的汗巾，快速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要怎么打开货柜呢？”随车押运的雇主跳下来，他操着一口不那么标注的日语问道。
“我教你。”这名司机停下来，刮掉靴子上的你把，然后用手扳动货柜箱门上的手柄：“需要我帮忙卸货吗？”
“不，我自己来就行了。屋子里有咖啡。”
“这实在很容易。”
当他们看着司机离开后，莫尔斯对藏在仓库阴影里观察同伴说：
“没有要为一个司机而惹上东瀛公()安的麻烦，那帮家伙要是察觉到异常，就会闻着腥味儿过来。”
随即，他拉开货柜厢门，看到一个个四面都印着新力电子的大木箱，并且标有箭头记号表示那一面朝上，以及一个香槟酒杯，表示内部装着易碎品。
这些木箱下面有个叉车用的货盘。莫尔斯解开固定绳索，然后启动叉车将这些货物取出，然后放入仓库。前前后后的装卸工作只花了他5分钟。
里面的“工人”在箱子上盖上层厚厚的油布。
当卡车司机喝完咖啡回来后，货柜门已经锁上。
“好了，
这是你的奖金。”莫尔斯告诉他，递出一叠钞票。
这位司机数了数，发现额度远超他们当时约定的金额。
“非常感谢。”
“这是你应得的。”
“跟你做生意真是令人愉快，先生。如果可以的话，下次还有货物要运送时，我能继续为你效劳。”
“没问题。”
“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卡车司机递出他的名片。
“那你要直接回去咯？”
“我得先找个地方睡觉。从大阪拉过来太累，现在我更需要休息。”
“的确很远。”
“当然。再见，先生。”
“小心开车，老兄。”莫尔斯再度握手说道。
直到货车从路上消失，列昂尼德才走出来用俄文说道：“让他脱身是个错误。”
“我不认为如此。毕竟他只看到了我。而且，我们还有货物需要运送不是吗？”
“到时候再动手。”
“你们检查那些东西了吗？”莫尔斯问道。
“外层的木箱没有
任何损伤的迹象。入夜后我会对货物进行更详细的检查。不过我可以说，我们几乎已经准备好了。”
“很不错。”
……
“指挥室，这里是声呐室。”
“指挥室听到了。”执行军官回答道。
“长官，我发现方位2-9-5可能有接触，信号相当模糊，但一直没有从声呐上消失。”
“我马上过来。”走到声呐室只有五步的距离，兰伯特问道：“它在哪儿？”
“在这里，长官。”声呐员指着荧幕上的线条。虽然这线条看起来非常模糊，事实上是由许多小黄点所组成的，不过这密集的小光点也显示了特定的声纹频率，并随着时间的增长，有更多的小光点依序出现。
这条线的唯一改变只是方向有点偏移，它正在被动声呐探测的盲区与可视区域边缘。
“我还没有办法告诉你这个接触为何物。”
“告诉我，这个接触不可能是什么？”
“它不可能会是个水面目标，而且我也不认为它是个从海底反射来的微弱噪音，长官。”
这位士官用油性笔沿着这条线描到顶部，说道：“就在这里，我认为这个接触可能是真的有东西。”
"你还发现有什么异常接触呢？"
“你看，在这里的第12号噪音是艘满载货物的商船，向东南方航行，已经逐渐离开我们这是自从换班依赖，我们就一直在追踪舰艇的接触。兰伯特先生，我猜第15号接触如果是一艘渔船，在那么远的距离，结对不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噪音。”
兰伯特少校轻轻敲着荧光幕，说：“把它称为第13号接触，然后我会让追踪组开始工作。附近的水纹状况如何？”
“今天深海噪音差不多只有底噪，长官。但是附近海面的噪音就比较难缠，毕竟是军民两用港。我们很难一直盯着它。”
“那就竭尽所能
，盯着它。”
“是的，长官。”这位声呐员回头看着他的显示屏幕。
兰伯特回到中央舰桥，拿起电话，并按下接通舰长室的按钮。“这里是兰伯特报告，舰长，我们在方位2-9-2可能有声呐接触，讯号相当微弱。有可能是那艘失踪的潜艇，长官……是的，长官。”
兰伯特挂上电话，然后拿起通话器对全艇人说：
“声呐追踪组就位。转向1-1-0，航速10节，1级静默。”
虽然航速依然较快，但此时侧舷声呐的性能已经接近最佳状态。用侧舷被动声呐可以探测到100多海里外全速航行的“洛杉矶”级潜艇，对姊妹艇的探测距离也在50海里以上。
兰伯特敢断定，那艘身份不明的潜艇肯定没有全速航行！
一分钟后，柯姆瑞思克舰长出现在舰桥，身穿蓝色的连身工作服，脚上踩着十分柔软的靴子。他线导控制室，查看现在的航向、速度及深度。
“继续保持。”
舰长撂下一句话后，他直奔声呐室去。
“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谁。”
“这该死的东西刚刚又在我眼下消失，长官。”这位声呐员胆怯地说道。
他用记号笔记号笔的油彩可以用一旁的擦板完全抹除在可擦写屏幕上记下了声呐信号出现时的方位和距离，然后又用其他色的记号笔将其连接起来。
“我认为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这个东西德克萨斯，艇长。”
“我希望你没有因为捕风捉影而打搅了我的睡眠。”
声呐长和其他两名声呐员交换眼色。
“出现了，长官。你知道，如果这是一艘弗吉尼亚级潜艇，我们应该在声频谱上听到一点点二回路循环泵的噪音……那种声音很微弱，但是我能分辨出来。而且……”
“而且声纹对比系统也会提示，那是艘我们的船，对
吧？”
“没错。”
“让我想想。”
柯姆瑞思克并不是孤军奋战，除了一百二十九名官兵，以及这艘世界上最先进的攻击核潜艇外，他还能得到海军第七舰队反潜作战系统的全力支持。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能与一百三十海里外的舰队母港获得联系，发出明确的增援请求。
届时中央战区司令部与太平洋司令部会立即开动，分别派出电子侦察机与反潜巡逻机。
“兰伯特，告诉我通信浮标释放时的噪音有多大？”
“指挥塔注水的声音就不会小，大概比鱼雷管注水的声音要小上三分之一。”
“使用通信浮标，把消息发出去。”
柯姆瑞思克转头对另外两名声呐员说道：“你们尽快对比未知单位的声纹信息，我可不想成为第三次大战的导火索。”
他很谨慎，而且也必须谨慎。
东边的核潜艇同样很厉害，虽然技术上稍差了一些，但他们的艇长大胆到敢于尾随进入声呐盲区。只有执行突然剧烈转向的特种动作，才有机会发现如影随形的深海幽灵。
半分钟后，声呐浮标如期上浮。电磁信号将“俄勒冈号”发现的讯息送往两个司令部。
最先出动的是驻扎在嘉手纳的Rc-135电子侦察机。这种飞机是由C-135运输机改装而来，跟美军大量装备的Kc-135加油机与E-3预警机等大型支援飞机拥有相同的机体。
在不进行空中加油的情况下，续航能力达到4千多公里，如果进行空中加油，最大续航时间能抵达发动机和机体允许的最大上限。当然，机组成员会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飞行。
从嘉手纳空军基地起飞后，Rc-135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抵达目标海域。
此日，距离“SSN-775德克萨斯
”失踪已经有4个月。
Rc-135的任务不是搜索海面下的潜艇，它也没这个能力。按照部署，在P-3C反潜巡逻机到达之前，它将严密监视声源报告方向，100~250海里内的电磁活动情况。
仅仅探测潜艇发出的电磁信号还不够，还有一架从嘉手纳起飞的电子战飞机。
虽然时间稍微晚一点，但是并不妨碍EC-135执行电磁压制任务。通常情况下，RC-135锁定信号后，将由EC-135进行电磁压制。两者一前一后的编队方式，正好符合这种战术安排。
更远处，还有三架正全速赶来的P-3C反潜巡逻机。
即使是性能先进的核潜艇，只要被P-3C发现，唯一的选择就是选择反潜指挥官的思维盲区逃跑，或者把希望寄托在鱼雷诱饵与噪音干扰弹上。
增援已经上路，让柯姆瑞思克吃了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