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说早上好吗？”马修阿克塞尔摘下军帽，交给侧旁的随侍人员。
“上校，你来了啊。现在所有人都不顾上问候，等下总统会直接向你询问。”
困意十足的海军部长侧过身，介绍道：“上校，这位是克里斯蒂娜中校。”
“这就是您常提到的那位吗？”
马修迎着被吵醒后那杀人般的目光，礼节性地同少女握了握手。
“抱歉，好像吵到你了。”
克里斯蒂娜拧过头，看向海军部长，张口就来：“Asshole，再吵醒我就把你的狗头拧下来！”
仿若诈尸般的演出，让远赴而来舰长一时愣了神。刚想好的介绍和合作请求都给堵在嘴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管她，这家伙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让她好好休息。”
马修看到部长的表情时，心都凉了半截。
“是有人死了，还是怎么回
事？”
“随便坐。”部长说到，“是有很多人死了，而且会有更多的人即将死去。”
“狗屎，”马修说道：“对不起，长官。”
“私下场合可以不说敬语吗？”克里斯蒂娜闭着眼，侧卧沙发上，不耐烦的说道：“听着很烦……”
“不用管她。”部长再三强调。
“德克萨斯是最早服役的潜艇之一，在性能上就仍然像个黑洞，执行静默航行时，反而向四周吸入噪音。”
“你倒是挺会讲场面话，上校。现在，我们能谈正事吗？”
部长打开公文包，抽出厚厚一叠电脑报表：
“我们搜索了数千平方英里的海域，依旧没有任何异常信号。”
“这点我们都知道，马修。”
他翻开面前的那叠文件，这些电脑生成的报告上基本都是声呐计算机的给出的结果。每次发现的声源方位和时间，另一组数据是四周的水文资料。
“当时舰队的声呐官兵肯定忙坏了，全都是杂音。”
他摊开其中几张，指着上面的记号：
“大概有二十七条渔船，附近还有两条货轮航线，而且我还看到这个区域内到处都是鲸鱼。所以，声纳部门很忙，也许负荷有点过重。同样，变温层也很结实。”
“说实话，我只是个飞行员和舰长，水下作战搞不太懂。但是，只要换成我来指挥潜艇，在面对全海军的封堵围剿下，一定是跟着航线上来来往往的货轮行动，而不是深度慢速潜航。”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可以利用货船的噪音掩盖自身。”部长承认道，随后他指着某个与众不同的噪音波峰：“这是什么？像是某种爆炸的记录。”
“这是我们的水面危机处理小组的工作，他们找到颗70年前的水雷，日货。”
“这不是开
玩笑吧？”
“是的。”
这些电脑记录的报表上面有一大堆黑点。从表面看来似乎大部分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杂音，就像撒了糖在地上，一批蚂蚁耗费数个小时在地上爬来爬去那样。
跟其他偶然事件没什么差遍，图案一点也没有规则可言。有些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噪点的点缀，有些地方却聚集起一大堆，然后又散开。
“你看这条方位线，”部长只着代表变温层的线条：“这条线上的噪点团出现了5次，而且只有它没有那么厚时才会出现。”
上校皱着眉说道：“5次？有可能只是与船的回波，或者是遥远区域的接触。”
“你是飞行员出身，当然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可惜了，这些证据相当薄弱，被系统和诸多声纳长忽略也很正常。”
“长官？”
“不是德克萨斯，可惜了。他们正在做导弹发射演练，速度相当快，声音是来自船体膨胀的噪音。”
“怎么判断的？上浮的速度足够快，而且船壳是钢铁做的，没有多大伸缩性。”
“当艇身穿过变温层时，’尾巴‘还留在变温层下，所以水面舰艇的拖拽式声呐和护航攻击潜艇才能捕捉到这点声音。”
此时，等待室里变得异常安静。马修看着报表上有一条模糊的线条，而线条位于的频率范围正好是某个熟悉对手的声纹频率之内。
情绪沮丧顿时涌起，数月来的超常规部署变得一文不值起来。
“显然，如果我是个赌徒当然，我不是，我只有一半的胜率。然而那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上校，你知道现在大体稳定的局势是建立在二次核反击的前提上的。”
核武器并不能毁灭地球，就算全世界所有的核武器加在一起，也远远达不到毁灭人类的地步。
核武器结合洲际弹道导弹的存在，让所有想发动战争的疯子都冷静下来，身居高位者可能会比平民百姓更加危险，大城市、各种指挥中心，都在打击目录上。
因为它的存在，战争的逻辑得以彻底改变。在死亡的威胁下，所有人对有核国家的战争闭口
不谈。
在使用这种武器时，一切的进攻和防御都没了意义。
有些东西不用比用了的作用更大。
虽然核武器密码听起来神秘，但据部长所知，夏延山地保和白宫地堡的核命令按钮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0”，甚至只有那一个按键。
可惜的是，即便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沙皇炸弹，对于幅员辽阔且人防设施完善的国家来说，并不足以摧毁一切。
四十年前的那段日子，差不多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危险的时代。
好在疯狂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比起核武器来，生化病毒的效果可以预见，影响范围随着用量大小而变得可控，与生产、保存相对每年消耗数千万美元的核武器库相比，它的性价比无疑是最高的。
这也是那些疯子现在青睐有机生物武器的根本原因。
“好吧，部长。”马修顿了一下：“看来搜索任务得继续下去，直到我们确认它已经沉没为止。”
部长合上文件夹，若是在平时他会对这艘行动果断的未知潜艇很感兴趣，但现在他只能为“德克萨斯号”而感到心烦。
亚当本福德总统回到白宫后，第一时间问询的不是高橡树市的生化灾难，他转而问起海军的搜寻工作，这意味着他很担心会有新的生化灾害出现。
显然，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因为“北卡罗来纳”号的残骸证明了它所搭载的潜射导弹都是装载雾化病毒的弹头。
只要导弹发射，就必然会导致某个地方出现严重的问题。不能说挑起世界大战，至少也能让小片区域陷入无穷无尽的混乱。
“喂，中校，你有什么看法？”
“
没有！我不是潜艇海员，别问我！”
克里斯蒂娜把沙发枕蒙在脑袋上，试图屏蔽一切外界的噪音。雪莉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潜艇是你们水下部队丢的，跟她有个毛线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啊。
而且海军部长是不是脑子有病，为什么不去找个潜艇军官过来，反而和一个飞行员像模像样地讨论声呐……
淦！
PS：寄，居然为了标题章节数修了三次
第十卷 高橡树镇之灾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规避风险
马修曾经听到些传言，例如半年前诺福克818号码头曾经关闭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有关于海军不知道怎么搞到一些潜射导弹的完整设计图及真正的零件，还有某空军基地曾经试射过两枚外表跟现役所有导弹都不像的导弹。
这种传言只会在大洋深处航行的军官餐厅里的人们才敢提及。
关于这些事的真实性，只需看他制服上所挂的一枚杰出服役勋章即可，这是和平时期所颁发的最高荣誉。这枚略章上有颗星，表示这是第二次向马修颁发这项荣誉。
比起其他舰长，他获得下次晋升已经不远。
部长看向躺在沙发上，毫无睡相可言少女，心道这小家伙可能也会创下记录。毕竟履历上的那些事迹就足够精彩，现在总统也对她青睐有加。
“总统先生什么时候才会有空？”
“很紧张？马上就会轮到你。”
部长看了眼手表，破晓的初光已至，椭圆形办公室里还是人声嘈杂，看来总统要对付的不仅是混乱的内阁，还有跟动物园差不多的国会议员们。
“主要是运气不好，甚至也可以称为好运，反正情势已经糟糕透顶了，我们也不介意再糟糕一点，而我们也学到一点东西。我们现在比以往更加了解弗吉尼亚级潜艇。嘿，犯错后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能从错误中学习，对吧？”
“的确如此。”
马修皱着眉头，心里依旧对失
踪的深海巨鲨充满担忧。
“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毕竟不会变得更坏。”
“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担心吗？”部长问道。
“是什么？”
“我们在过去十年来，除了部分特殊单位对B.O.W.有所接触外，由于部队的特殊性质很少有直接与怪物有所接触。”
这位老部长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曾经是世界上最好的。”
“道格拉斯，我们现在还是全世界最强的。”
马修这么说时，底气稍显不足，最近没有对外公开的消息实在太多。一旦被外界知晓的话，他们势必沦为全世界同行的笑话。
丢了两艘核潜艇，还有一艘航空母舰下层船舱严重污染，这些在他们这些舰长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实在是颜面无存啊。
……
黎明的到来令她自动开机起床，撑着懒腰从沙发上爬起来，双腿屈膝向两侧展开。白皙的脚背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克里斯蒂娜打着呵欠，忽然有点讨厌生物钟的准时。
“好热……”
就算这个时候醒来，困意依然健在，甚至变得更强了些。窗外一片晴朗，柔和的阳光照亮了染成一片的红木地板，和煦的微风摇摆着窗帘，吹拂着少女的身体。
吹进房里的风舒适到让她闭上双眼果然应该接着睡的！
“好舒服。”
早前在这里叽喳个不停
的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一旁等候听从吩咐的侍者还在。
没等克里斯蒂娜开口，他便迎上来说道：
“中校，请跟我来，洗漱用具和换洗的衣物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哦。”
侍者微微欠身，替她拉开侧旁的房间。
“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