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听好，你们几个。你要不就完全信任我，要不就散伙。这得由你自己选择。”
斯蒂芬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少女的诘难：
“我知道，中校。我们都明白，这次的任务很重要。”
队长不是傻瓜，他不止一次在电视和某些特殊场合见到过“亚当本福德”这个人。而坐在后排身着迷彩服、压低帽子试图遮住脸的家伙，他的脸实在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这是她从前向来没有担心和负责过的事情，谨慎千分、万分也不为过。
没有功德圆满，没有一步登天。还有不要命的家伙前去调查线索，此时生死未知。
她离开前曾想阻止，但克里斯蒂娜明白，根本拦不住里昂。他跟大家都一样，想要世界上的所有生化病毒消失殆尽。
做了这么多有效果吗？真正让“T”“G”之流逐渐销声匿迹的不是他们的打击、追查，而是技术的迭代，新产品的出现。
这是最无奈的事情。
她想，里昂的观点是人才是核心，而非技术与产物。
城市已经死了。
在当街尾转向时，她看到建筑物旁边有着新线的刮痕和油漆印子。显然有人刚在这里逃过一劫。这边还有台车。看来也没能逃多远。
窗户被打碎了，门上遍布弹孔。
司机命数至此，腥味引来了不少想要果腹的家伙们。活尸开始有味道了，想来大部分丧尸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进入死亡程序。
斯蒂芬很快做了决定，他要把这大玩意儿引导至城市角落驻扎的未知单位处，让他们来解决后面的狂热粉丝。
天气逐渐好了起来，凉爽的凌晨意味着天明后的太阳会很温暖，又有凉爽的山风吹拂。
“中校，你看3点钟方向，有车队。”
“我们的人？”
“不是，你看后面！”
科菲和他的助手看得头皮发麻，那两台车确实是自己人的车。
通报上没有，不代表它不存在。下一秒，中校连声怒喝，让所有轮休的士兵起来，布防准备对付即将迎来的挑战。
合众国腹地深处，居然会出现提醒如此庞大的怪物。
难以置信。
科菲瞬间想到在家的女儿和妻子，但他并未将思念之情显露在脸上，这份强烈的情感已经被他置之脑后。身为主官绝对不能崩溃。
今天的天气真好。
“布
置火力点，准备！”
悍马车里一直密切关注着情形的克里斯蒂娜暗骂一声，下个路口出的两栋建筑已经有人布防。斯蒂芬这家伙，完全是在冒险。
他的算盘很明白，打算让“敌对”友军替他们接下这场没必要的追逐。
克里斯蒂娜伸手压下亚当的身体，避免子弹穿过车窗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莫名其妙来个经典爆头。不过，若是12.7口径的重机枪子弹，那这一车人直接呼叫专业团队，全部抬走就行。
赌博吗？
“亚当有想好遗言吗？”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从两侧、从头顶传来，手指粗的弹壳敲在地板上，叮叮咚咚。会有遗言吗？大概会有的。
……
这实在是不公平，对不对？公平？为什么想在生命中要求公平呢？里昂奋力抱起长木，使其落回门后的卡槽内。
他问自己，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另外一种人，一个自我膨胀跟人格成反比的小人，一个心胸狭窄又喜欢全力的政客。
“你们是救援队吗？”
刚才在教堂里向他们提供掩护的男子问道：“其他的人呢？”
“抱歉啊……我们不是救兵。”
里昂这些因他们出现而兴奋，又因失望而离去的幸存者们。再度担心起自己会不会变成跟那些政客一样，并想着一个人在政治圈子里如何腐败的过程。
他害怕自己随着这种明显的选择次序而染上这些毛病，以某个理由或任务是如此重要，而忽略其他同样重要的东西。
例如生命。
「没错，又要做出选择了……而自己的选择永远是真相……」
里昂摇摇头，他发现自己看起来跟他们的差距其实很小了找出真相，摧毁利用B.O.W.得利的对
手。
对手不只是国际上的那些贩子，还有利用资源为他们提供渠道和支持的政客们。
令他筋疲力竭的正是这些琐事，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功劳是否得到应有的认可，还有职务等级与影响力的高低。
“在祭坛下方，有个通往地下的密闭门。”
海伦娜指着中央明亮的殿堂，圣母像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不过我们得想办法先打开那扇门。”
“你不告诉我底下有些什么东西吗？”
里昂看着她，心里对档案里的诸多评价充满怀疑。此时的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描述中的那么“正义”，反而像是个渴望着复仇的可怜人。
“不如眼见为凭吧。”
海伦娜完全不在乎这里的幸存者们，她所思所想所行皆为扳倒西蒙斯。
除此之外，别无他念。
重要的是，她完全抓住了里昂的痛点，用“真相”的诱饵引导着正义骑士的行动。
第十卷 高橡树镇之灾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教堂琐事
“喂，你们必须振作起来。”
里昂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显得乐观一些：“救援是不会来这里的，至少暂时不会。但如果你们愿意团结起来……”
“你的脑子出问题
了吗？”
白衬衫男子打断了他的话。在他的视线中摇曳着希望破灭的失望。
“我哪儿也不去。”
“他说的没错，这座教堂是最好的避难所。”
头发花白的男子缓步走过来：“介绍下，我叫沃利斯罗斯。”
“里昂，叫我里昂就好。”
里昂看看他，劝说道：
“市区的情况还在恶化，那些东西已经快扩散到市郊。附近的警卫队只能执行封锁任务，救援的话可能还得登上好些天。没有水和食物，你们撑不了多久。”
“别担心，年轻人。我的儿子，马可！他在B.S.A.A.。马可很快就会赶过来，来救我们大家的！”
沃利斯的语气有些激动，他就像看到了石墙另一边的景象那样，直愣愣地盯着里昂进来的那道门。
里昂以为他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而有些精神恍惚，也可能是他儿子没有说清加入BSAA与服役的差异。
沃利斯应该是知道这点的，但因为灾难的突然爆发，亲人、妻子的突然逝去让他无法接受，才会这样……
于是，里昂一边这样劝解自己一边点点头：
“那么，我们最好……”
老人又一次打断了他，语气跟其他人不同，满是遗憾的声音：
“那孩子还在外面，可能刚刚登上飞机。他一定会赶来的。”
“他一定会来的。”
沃
利斯慢慢靠在石墙上，不再搭理里昂。
是的，到这个年岁的家伙脑袋还没萎缩到痴呆的程度。
正常人拥有的逻辑推理能力他一样具备，甚至因为丰富的人生阅历，使其光凭借只言片语或些许细节就能猜到许多年轻人意识不到的东西。
“你该走了，年轻人。”
里昂很清楚在那含蓄的表情下其实隐藏着深深的恐惧和悲伤，他之前也见过一些一些为了不被糟糕情绪纠缠而强行平静的人，所以自己大概很难说服眼前的这名男子。
海伦娜完全不想与这些幸运儿们交谈，她更关心隐匿在地下的研究所。
她强行屏蔽了自己多余的感情，尽量让自己不要变得意志消沉。而在这种时候，仇恨的意志最为牢靠。体察民情只会让自己动摇，本就千疮百孔的内心会更早迎来崩塌。
海伦娜指着高处的受难者祭台，小声说道：
“在这个石像下方有阶梯……之前这里明明是打开的……怎么办……？”
里昂把手枪插进腰间的枪套里，抚摸着大理石材质的石棺。中央的细线在指尖的压力下吞没了些许皮肉，里昂有点开始相信下面存在着密道。
“调查一下这附近吧，只要它真的存在，那么开启的办法除了内部和远程外，外侧开启的机关就在附近。”
里昂站在角落里，拿起小圣母像看了看。接着，他屈膝半蹲在墙根，双手成捧。
“来吧，我送你上去看看。”
海伦娜慢慢向后退了一步，一点没客气。快步小跑，右脚踏在掌心时，一股向上的力量从下方传来。她感觉自己就像飞起来了一样，直接跃上进三米高的教堂第二层走廊。
“你到底是……？”
“锻炼得来的力量而已。”
里昂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转而继续研究起祭坛周围的东西。
不想说，那就算了。
海伦娜撇撇嘴，转身向悬空走廊的末端走去。她好像发现了什么，跟下面祭台极为相似的东西。
“喂，里昂，圣女像交给我。”
她心里有了猜测，如果圣女像的作用是这样的话……海伦娜转头看向对侧，那边的布局就是这里的镜像。小平台应该有座同样的雕像……
他说得没错，机关就在这里。
“由两位圣女敞开通道”，墙壁雕刻的铭文就是指引。海伦娜记得有个案子，是法兰西的一名收藏家的遭遇。他本人是个强迫症患者，古堡的藏书室里所有的书籍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唯独在第二层的书阁有书架不同，墙后就是密室，专门用来存储他的藏品。而要想进入就得输入三组四十六个字母随机组合的十位数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