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身的武力值或许不大，可尖叫者发出的刺耳声音足以让附近的丧尸活跃起来。
不用克里斯蒂娜催促，亚当向前奔跑起来，他们的目的地依旧未变，街区尽头“T”字路口的建筑的一扇铁门。
以穿越建筑的方式摆脱尾随而至的尸群，比盲目顺着公路逃命要高明得多。
第十卷 高橡树镇之灾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路障
天是漆黑的，喧闹的街区沉寂下来。广告灯牌和玻璃幕墙一样漆黑，幢幢高楼里在夜空之中，想是一座座树立的墓碑。
斯蒂芬看着这座城市，灯红酒绿的都市彻底失去了颜色，只剩下沉默的黑。
“嘿，斯蒂芬，想什么呢？”
上士肯特伯恩见车内的气氛很压抑，想要找点话出来。
“没什么。”
“哦，好的。”
他默默告诉自己：别想太复杂，说不定连车顶机枪都没有用上的机会。
出发前，伯恩站在车边使劲吸着最后一支烟，试图控制自己的紧张情绪。谁都知道吸烟对职业生涯有着极高的威胁，但在临战前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来上两根。
所有人都清楚本次作战地点差不多是城中最糟糕的地方，行动任务也可能会是最棘手的一回。
此时他心底的感觉就和在空降兵学校第一次跳伞前一模一样。
车上每名队员的反应都有所不同，唯一相似的是他们都在平复心中的紧张、不安等情绪。与其他普通士兵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更擅长处理这些困扰的情绪，使自己在迎接挑战时处于最佳的战斗状态。
情况跟出发前通知的差别不大。进入市区后，不时能看见四处奔走的家伙。他们普遍肢体残缺，要不就是被某种东西削掉了半个脑袋。
路况糟糕到难以置信。
部分老旧的街区更是被撞毁的公交车、私家车堵得严严实实。
失去了红绿灯的管控，交通变得混乱用堵是理所应当的局面。
那些面色狰狞、神色怪异的家伙不断扑倒对灾难毫无察觉的普通人，惊悚的局面让很多本可幸存的行人心态焦急，只顾着逃难，最终慌乱中把自己的小命送到镰刀前，让死神毫不费力地取走宝贵的生命。
领航员借着夜光在地图上搜寻可用的道路，绝大多数尝试都被残骸和火焰所阻拦。不少路口的车祸其实并不惨烈，只不过需要驾驶员猛踩油门撞过去。
问题在于之后，路障一个接着一个，驾驶体验简直是地狱。
上次见到如此情形，还是在学校的课堂上教官带领他们研究摩加迪沙之战的时候。当时的游骑兵车队所面临的窘境几乎在这里完美复刻。就严重程度来说，起码不用面对成千上万的民兵武装，能让斯蒂芬安心不少。
“下车警戒。”
领航中士哈维李斯特在无线电里说到：
“我要检查前面的路况，如果还不行的话，就只能弃车步行进入。你们最好用心祈祷
下，上帝玩意给面子呢？”
“闭上你的臭嘴，其余人照办。”
斯蒂芬说完，抓起步枪推开车门，向车队两旁走去。
绝对不能弃车步行，绝大多数的补给载重都由车来运输。舍弃的两台悍马就意味着他们随时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困境。
除去两名操控机枪的队员，其余人也都各自散开，尽力将所有的面都照顾上。
哈维拎着自己的武器，在队友的掩护下小跑着走到车祸现场。选择这里作为突破口的理由很简单，没有明显的火焰，也没有汽油挥发时逸散的独特味道。
小时候，他还觉得汽油的味道满吸引人的。读高中后，他才知道具体原因。汽油中的芳香甜味吸入后会让人产生一种精神振奋，有陶醉、朦胧的欣快感觉，类似于醉酒后的“酩酊状态”。
在那之后，他就对这种味道脱了敏。
大概是神秘的因缘在作祟，哈维逐渐成了小队里最懂爆炸物和化学品的一员。很多涉及管制化学药品交易的案子，他们都不用额外调配专家同行。
这种情形在2005年后，就更没人提出异议了因为他拿到了有机化学的博士学位。
哈维向前移动，伴随着步枪时有开火的动静，他翻上最外的残破轿车探望里面的情况。
通过破拆或者直接定向爆炸的方式，就算能开辟出足以让悍马通过的路径。可若是内里的路况也很糟糕的话，就是白费功夫，甚至还会为他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Fuck！”
让他破口开骂的不是路上的那些钢铁障碍，就通行度来说，足以容纳车队继续前进。
真正让他烦恼的是那些漫无目的游荡的死者，它们有的已经被火焰吞噬，但在高温破坏所有的肌肉组织和神经系统前，火炬依旧能四处游走。
最近的丧尸似乎发现了站在轿车残骸上的哈维，它的脸上有多处严重划伤，肿胀加淤青看起来就像戴着副恐怖面具。
很明显，它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死了。
“斯蒂芬，我们有麻烦了。”
“什么？”
“你上来看看。”
哈维说完就挂断了联络，甚至连给队长询问的机会都没有。斯蒂芬皱了皱眉头，哈维的技能非常可靠，若是他也没法拿主意的话，肯定是遇上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若是炸开的话……它们肯定会兴奋起来。重机枪操控起来的话，半个城市都听得见，那样的话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矢之的。”
“你是想问，我们要不要继续绕路吗？”
斯蒂芬明白哈维的想法，他也非常犹豫。
哈维看着被安全带锁在驾驶位上的丧尸，后者不断扒拉着窗户，双手被玻璃扎割得伤痕累累。每一次挥手都会洒下许多液体。
要是时间允许的话，他甚至想要看看血液流光后，丧尸还会不会行动。
“炸开它，我们有任务需要执行，不是吗？”
“给我五分钟。”
斯蒂芬拍了拍哈维的肩膀，跪姿蹲在车顶为队员提供掩护。凭借柴油发动机提供的马力，悍马从丧尸群中碾出一条路来并非不可行。
M2HB重机枪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开动，否则的话，全城的怪物或幸运儿都知道有武装力量进入了。
“喂，威廉，过来。”
留在后车附近的威廉约翰斯顿收起他的MK20狙击支援步枪，向前方的路障区赶去。
“队长，要做什么？”
“干
掉他们。”斯蒂芬指了指前方摇来晃去的人头，“为接下来的飙车做准备。”
“数量真多，能做掉一部分就算不错了。”
威廉约翰斯顿把枪背在身后，后退点小距离后猛一冲刺，左腿猛蹬轿车残骸，一举翻上侧旁公交车。
“我准备好了。”
“开始吧。”
第十卷 高橡树镇之灾 : 第一百二十章 误杀
不久，街道上和两侧的巷口处便聚集了更多的丧尸，枪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幸好哈维的胆子足够大，他打算利用炸药清除路障时，利用冲击力一举清扫前方的丧尸群。
幸好这些废车构成的路障足够多，一时半会儿要想冲破基本不可能。站在上面不仅安全可靠，而且视野极佳。
拇指按下释放按钮，井内的弹匣应声而落，斯蒂芬任由它落在车顶，不紧不慢地从胸前抽出新的插入弹匣井。释放枪击，子弹被回弹的枪击送入枪膛。
随即撞针敲入弹底，底火瞬间激发，带着使用者的必杀意志离开枪膛，钻入目标的脑门。
HK416朝着迎面奔来的食人恶魔无情开火，将那些家伙脆弱的头盖骨轰得粉碎。当丧尸痉挛着倒下时，偶尔会有几滴散发着腥味的血液甩到他脸上。
斯蒂芬用手背轻轻地将其拭去。
柏油路缺乏养护而出现的裂缝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鲜红的血在缝隙间汇成一股股溪流，在地上画出一条条细线，最后在低洼处汇聚成血潭。
这一景象让人觉得恶心。
威廉约翰斯顿的动作就优雅得多，备用的弹匣早早地摆在手边，需要更换弹药时直接拿取即可。退下的弹匣整整齐齐摆在一块，方便回收也方便确认数量。
被病毒烧坏脑子的疯子们对死亡毫无敬畏之心，它们的低吟此起彼伏，就算前面的家伙倒下了，后面的家伙也会接过冲锋的职责。
冲得越靠前，就越有可能弄到食物
。
怪物近在咫尺，哈维只是抬头瞥了一眼，便继续手上的工作。
再有1分钟就够了，他一步步后退同时检查起爆线缆。
万一引爆失败，就只能换条路重来了。
现在小队人手本来就严重不足，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想来在这座城市里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Fire in the Hole!”
哈维拿起引爆器，一边铺设最后的起爆线路，一边后退大喊：
“Fire in the Hole!”
确认所有队员和车辆倒退至安全距离后，他连续下压三次起爆器。
火光一闪而逝，挡在路口的两台轿车直接被炸得侧向翻滚，紧接着更加密集和剧烈的声响在烟雾后面传来。气浪裹挟的不只是烟尘，还有许多碎石和崩飞的铁片。
有两名队员躲在车门后边，铁片撞在装甲门上时带来的冲击力带着车门猛地敲在他们的胳膊上。
倒是负责通信联络的队员坐在车上，对爆炸没有任何实感。
“小怪兽，这里是Apache-3，通信检查，收到请回答。”
……
从她身后某处，远远传来了“轰隆”的声音。克里斯蒂娜转过身，感觉自己的肠胃都要绞在了一起，手中的枪瞄向四周。
亚当单手扶着墙努力大口吸气，尝试慢慢呼出，以试图让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
咚、咚、咚……
是踩踏地板所发出的声
音，是谁呢？
克里斯蒂娜高举着枪静静站在底层，她试图通过瞄准镜，从楼梯间的缝隙看到上面的情景。虽然她并不认为丧尸还残留有开门和上下楼的智慧，但也不想去冒险。
于是，她让亚当躲进楼梯下方的三角空间中，同时拜托他照看其他方向。
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只要对方出现在楼梯间平台，自己就能第一时间确认，然后还可以根据结果选择是否直接将其射杀。
在她的意识中，其实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即便他没有转变为丧尸。
如果亚当本福德没有在这里，克里斯蒂娜或许会留手，也许他掌握有与众不同的情报，能让她知道这座城市究竟是怎样沦陷的……
伴随着脚步贴近，克里斯蒂娜将6X倍率调回1X，保险关闭，食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可以压下。她可以保证接下来的半秒内会有非常精彩的枪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