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水面与水下的舰艇都是我们的人。再说了，潜艇多天尾随水面舰艇。
辛普森与马汉数次向上报告，司令部不断通过长波电台呼叫他们，水面舰艇也在战斗发生前数次用声呐暗号识别请求回应，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既然不是巧合……”
“那就与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
“安纳波利斯枪战、恶魔岛渡轮袭击案都与之有关联。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里昂朝乔治伸出手，接过文件后递给了亚当。等到总统翻开文件后，他才说道：
“三年前，我们决定与俄罗斯联手解决东斯拉夫问题，开始调整战略计划。当时包括国务卿与前任国防部长在内的众多要员都相信，我们解决寄生虫的问题之后，最有可能趁虚而入填补势力真空的是俄罗斯，而它将会负责维持周边区域的安定局势。”
“我记得那次会议，因为双方的交换就是这么做的。”
“事实证明，我们的判断没错。”
亚当朝里昂看了眼，目光又回到了文件上。
“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从高加索区域被驱离的极端势力。有足够多的情报证明，其中一些比较温和的派别得到了来自资金和技术上的支持。”
“这些都因为NATO的收缩和俄罗斯的战略部署有关。”
“只可惜，他们并没有接过烂摊子。”
里昂的目光在亚当身上停留了一阵，才说道：
“受东斯拉夫战乱影响的反而是俄罗斯自身。要维持数千万人口的正常生活秩序，已经让他们花光了所有的精力。”
事情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就连乔治这个局外人也逐渐了
解伊欧尼亚乱局的起源。但还是无法解释两艘潜艇一艘沉没、一艘不知所踪的局面。
亚当和里昂同时陷入了沉思，宽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书页翻动时的哗啦声。乔治坐在一旁，忍不住用手扯了下领带的结。
“你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证明这些事件之间的联系。却没有告诉我，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证明‘伊欧尼亚’才是所有事情的根源。”
“是吗？”
亚当看了眼手上的文件：“线索都在里面？”
里昂知道，总统每天要翻越数十份文件，早就对公文厌烦透顶了。
“非常详细，我还是简单提醒一下：如果您决定翻看手上的文件，最好做好当街被射杀的心理准备。”
“那我更有兴趣了。”
里昂注视着那份文件。
亚当犹豫了一下，不但没有合上交换，反而光明正大地摊在桌上，翻看起来。
看到总统的这个动作，乔治不得不相信，这位总统并不完全是个权术专家，反而有种冒险家的风范。
亚当突然说道：“北卡罗莱纳号的母港情况怎么样？”
“呵呵，当晚负责补给的两名军官自杀，仓储管理员失踪，我们猜他也死了。”
“有趣。”
亚当闻讯忍不住笑起来，他记得当年有人发明过模拟自杀的小仪器。
只需要把死者的手臂套上特制的橡胶皮套内，而后操控着拉动绳索就可以强制让他手腕弯曲，最终把手枪指向自己的脑袋。
而死
者不会有任何被绳索捆绑的痕迹，指纹以及手上的火药残余，能检测到的东西应有尽有。
如果行刑者贴心点的话，他们还会为死者留下情深意切、催人泪下的遗信。
在他死亡后大约2至3小时，就会有被安排的无辜路人经过，偶然发现了这起“自杀”。
“不过，他们似乎忘了，死人也会说话。”
里昂与亚当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基地港务人员和武器库房涉及到的所有人都是调查对象。尽管不一定能抓住隐匿的策划者，但起码有了最基本的调查方向，顺藤摸瓜可以查出许多有价值的消息。
第十卷 高橡树镇之灾 : 第五十三章 调查之始
离开白宫后，里昂一言不发，默不作声的思考着。
乔治整理好文件资料，他此行的任务圆满完成。至少让对方明白了伊欧尼亚境内蔓延的病毒的危险性。
“看起来总统不是那么聪明。”
里昂回过神来，看了布莱恩一眼，说道：“你不太了解总统，他不但聪明，还非常聪明，至少比你想象的要聪明。”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还有些鲁莽。”
“他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里昂伸手在博士肩头拍了拍，解释道：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就提交了一份详细的说明。我敢打赌，那份文件在被烧毁前，亚当从头到尾看过，还不止一遍。虽然他手握大权，即便触犯了法律也能动用行政赦免。
但是总统并非至高无上，更不能为所欲为。在那个位置上，面对这种来自内部的问题，他必须小心谨慎，尽量不与实际行动沾上边。
亚当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但他不会直接询问我们，也不会过问
调查进展。只有这样，才能在必要的时候置身事外。
只有站在事外，才能看清藏在浑水下的真相。”
“你是说……”
“知道他为什么让我主导D.S.O.并成为外勤部长吗？”
乔治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如果总统需要找个人，把部署在阿富汗的军队撤回来，就应该换个D.O.D.部长，而不是耗费四年时间推动建立新的情报机构。”
里昂正色道：“虽然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以及其他的一些情报机构都在特殊领域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但比起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
两年前，接受任命之前，我与亚当单独谈过一次。谈话内容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可以知道，总统需要一个极有魄力与经验的人来掌管D.S.O，应付我们从战略扩张转为收缩时遇到的各种麻烦。”
“这么说，发生在各地的生化袭击，连同最近的潜艇失踪，全都在你们的掌控中？”
“正确的来讲，是对那些生物兵器袭击案有所预料，但潜艇反叛是却超出底线。”
不知里昂想到些什么，忍不住轻叹口气：
“这次搞不好，连你我身边的人都会惹上麻烦。不仅如此，那艘潜艇在那些人的指引下随时可能会引发一系列战乱。后果有多严重，你肯定很清楚。我们没有总统授权，谁也不敢妄自做主。”
“那开始的时候，总统为什么没有明确指示？”
“你还没搞明白吗？遇到这种问题，他保持沉默就是给了我们暗示。”
“可是……”
“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在东边二楼的小餐厅用餐吗？”
“不知
道。”
乔治倒是很实诚，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里是总统一家的私人餐厅，家庭用餐地点。因为亚当的家人总在餐桌上话家里长短，所以小餐厅没有布置任何录音设备，谈话内容不会被记录下来。”
里昂一边检查车辆安全，一边解释道：“现在，你还觉得总统不够聪明吗？”
乔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里昂的意思。
“即便如此，总统仍然非常谨慎。好在他没有反对我的调查活动。”
“这么说……”
乔治想到了很多。
比如突然被扶上舰长位置同时还拿到编队指挥职位的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少女，最近销声匿迹的铃木洋子，以及两年前直接跨越准将，一次拿到两颗星的马克威尔金斯。
这还是他所知道的部分。
没想到里昂竟然在这些活动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这也说明了，那位总统先生看似位高权重，实际上能倚靠的力量并不多。与其借用那些摇摆不定议员的资源，倒不如亲手扶起可信之人。
显然，他的策略成功了。
“给哈尼根打电话，让她准备半小时后去会议室。”
乔治摇摇头，他只是个病毒学者才对啊。怎么现在更像是安全行动部所属的干员一样。
不到半小时，直升机把里昂与乔治送到了D.S.O.总部的停机坪上。他们来到会议室时，几位负责外勤的小组长已经等候多时。
会议开始后，首先由乔治介绍了新型病毒的可怕之处，接着里昂说明了向总统汇报的事情。
“总统的态度很明确，当
务之急是查清病毒的来源，以及查找幕后真凶。”
里昂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很清楚，总统心里也有数。”
……
这里的景象对大多数人而言是恐怖的。天空上密布着厚实的云层，电光沿着云层不断游动，沉闷的轰鸣自上方一阵阵传来。
「我应该睡觉了。」
克里斯蒂娜提醒自己，应该储备精力，才能撑过其他无法休息的时候，但她太过紧张而无法入睡。
马汉号与辛普森号一前一后，以16节的速度2驶向通往波罗的海的狭窄航道。跟随在后方的是B.S.A.A.的装备运输船队，货舱内装满了轮式战车、枪炮，以及成箱的弹药。
她的对空搜索雷达显示出有大量的航班降落至卡拉克斯湾机场，飞机的乘客毋庸置疑，全都是B.S.A.A.作战部队的士兵。
空运虽然快，但是需要面临人员等装备的窘境。
就算是美军，用光提前准备的物资之后，还是得仰仗丑陋、巨大而又缓慢的商用船只提供后续补给。
或许，现代商船的航速有所提高、载重量也大幅增长，但数量仍然偏少。
克里斯蒂娜走到舰桥上的雷达监视荧幕前，观察运输机的飞行航线。每个雷达信号里大概都有里两到三百人。
“又来了一艘商船，舰长。”
左侧舷的观察手指着地平线上的小黑点说道：“那是艘荷兰旗的货柜船，我猜它载的也是军需品。”
自从战争开始后，这条航线上来来往往的全都是运送军需品的散装货轮。
就连他们自己也是战争的一部分。
第十卷 高
橡树镇之灾 : 第五十四章 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