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人类在夜里留下的痕迹已经灰飞烟灭,想要追查也无从查起
。
不知怎地,克里斯蒂娜在思考昨天的袭击与这场火灾的关系,时间的确巧妙。但没有证据能将两个案子串联起来。
毕竟袭击案涉及到了B.O.W.,而炼油厂爆炸事故就目前能了解到的消息都指向了原油爆炸。
克里斯蒂娜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她脑海里旋绕着已经复盘了不下十次的战斗。
那种能快速修复人体,还能让人变异出极具攻击性肢体的类型,只有一种东西能做到普拉卡系列的寄生虫。
她也怀疑是不是与“C”病毒有关,可结果还是那样,没有证据。
第十卷 高橡树镇之灾 : 第二十六章 感染者
米贾托维奇卡塔尼茨还没有机会看到新闻通讯社的报道,就从斯卡帕伯勒首府近郊的官方别墅中被传唤出来,立即飞往灾难现场。
在那里只停留了六个小时,又被召回斯卡帕伯勒做报告。
坐在IL-18客机上不那么宽敞的空间内,他想自己才接任三个月,就发生这种倒霉事。
为了当天稍晚的会议而复习笔记时,两位助理富有经验的年轻工程师被他留在现场为这场大混乱收尾尽可能采取措施拯救还可以救回来的部分。
为了对抗大火,上万人因而丧生,最严重的是那些经受过特殊训练人员的伤亡。
炼油厂几乎完全被摧毁,重建工作至少要三至四年,而且必须消耗大量的外汇储备本就不多的强势货币和黄金将会被消耗。
米贾托维奇丧气地想着,这下要完蛋了。
“咳咳”
通勤航班的座位狭小而拥挤,机舱里无论发生买什么都十分引人注目。机舱密闭,空气循环往复,要是有什么意味,也能即刻察觉。
米贾托维奇侧头向后望去,病恹恹的男人正蜷缩在座位上
。他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也许是湍流的影响,刚才飞机有些震动。
他用晕机袋捂着嘴,从肺部深处咳嗽,把某些东西呕进口袋。米贾托维奇看着那个袋子渐渐鼓起来,而后那个男人抬起头来,嘴唇上沾着混油黑色斑块的红色黏液,就好像在咀嚼某种生肉食。
双眼颜色仿佛红宝石,脸上毫无表情,挥手呼叫空乘时滑落的手腕遍布淤青。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几天前开始出现的星状红斑开始扩散,合并成大块的紫色淤青;他的整个面部也有些发青,面部肌肉没有很好的工作,这说明结缔组织在消融。
一张脸像是挂在名为头颅的架子上,面部正逐渐脱离颅骨。
米贾托维奇想了想,考虑到这是架前苏联留下的客机,他决定等客机落地后在拨打急救电话,把这个病人送往他该去的地方。
也许他乘上这架飞机就是想要在首府得到最好的救治。
“呕噗”
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米贾托维奇看着他重新打开呕吐袋,呕吐个不停按照这个量,胃早就空了才对,但他还在不停呕出深黑色的液体。
黑色呕吐物并不完全是黑的,液体有两种颜色,犹如沥青的黑色颗粒混在鲜红色的动脉血里。
这是内出血,气味让米贾托维奇感觉自己仿佛身临屠宰场。
只见那人合上晕机袋,里面盛满了呕吐物,口袋膨胀,里面的东西软趴趴的。他把口袋递给乘务员。
危险的神秘病毒在宿主体内掠夺养分,渗入身体从大脑到皮肤的每一个角落。
有研究表明,病毒极度扩增到最高峰时,一滴眼药水大小的患者体液内就有数以亿计的病毒。换句话说,占领宿主躯体的生物体企图将宿主转化成它本身。
然而转化过程不完全成功,结果制造出混有病毒的大量液化血肉,算是一种生物事故。但对于别有
用心的人来说,这也是种成功。
在这名男子体内发生的就是所谓的极度扩增,其外在表现正是黑色呕吐物。
无论怎么看,他整个人都显得很僵硬,就像机器运行很久没有得到妥善维护一样,动一下就会卡住。
青紫色的瘢痕好像又变大了些。
米贾托维对身边西装男子轻声嘱咐,示意随从同机组交涉,找最近的机场降落。必须争分夺秒,拖得越久病患的生还几率也就越低。
两分钟后,随从走了回来。
“机长同意,他正在联系机场。”
“干得不错。”
米贾托维奇点点头,继续关注着那名乘客,全然忘记即将迎来的质询。
坐飞机的时候,邻座若是突然发病,你肯定会向其他人呼救。可这人一声不吭,就那样坐在椅子上,环绕腰间的安全带死死控制住他的身体。
突然,他开始流鼻血。没有凝块的鲜红色动脉血顺着鼻孔淌出,滴在牙齿和下巴上。血怎么都止不住。
“先生,您还能坚持吗?十分钟后,我们就能落地了。”
这是两个小时以来最好的消息。
乘务员拿来乘客表,顺着位置找到乘客名字后,开口安抚道:“皮科尔先生……皮科尔先生?”
女性娇柔的嗓音呼唤数次后,皮科尔才仰起头,被血液染红的双眼让她心里一颤,捻着纸巾的手不知怎地有些颤抖。
大抵是害怕吧。
“谢……”
皮科尔只来得及说这一句,整个人就停滞下来。塞在鼻孔的纸巾很快就被无法凝结的血
液染红。
大脑内堆积的血液凝块正在阻断血流,脑损伤抹除了他的人格,这是所谓的“人格解体”,生命活力和性格特质渐渐消失。
意识的高级功能首先磨灭,只剩下脑干深处的区域还有活力,仍在努力工作。吸气、呼气,维持身躯的基本能力。
尽管他还活着,但皮科尔夏尼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这具身体,只有他的肉身依然在运转。
客机穿过稀薄的云层,在塔台的指引下逐步降低高度。
看样子已经没事了,那名患者瘫坐座位里,似乎在打瞌睡……也许有乘客怀疑她是不是死了。
米贾托维奇知道他还活着,至少胸膛还在起伏。偶尔也会睁开猩红的双眼,眼珠也会左右扫视。
飞机开始降落,掠过稀疏的针叶林,颜色从顶尖的棕色回到绿色。
一分钟后,这架执行紧急降落程序的客机落在跑道上。
阳光山腰,天空清澈,只有一点薄而高的云朵。米贾托维奇摇摇头,今天的会议他肯定是赶不上了。
他无奈地偏头看向窗外,并不是想象中的救护车;而是那群穿着迷彩服肩上佩戴“剑与盾”标志的联合国部队,叫什么来着哦,B.S.A.A.这群人在这里做什么?
舷梯车即时架好,走在前面的六个人全副武装,被白色的防护服和透明面罩包裹着,背上还有隆起的装备。
顿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词:B.O.W.,接着额头浸出细密的汗珠。
“是他……”
米贾托维奇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倒数第三排左侧的那个男子。
只见他本来细瘦的身躯已经向外扩张了一轮,就像吹气球似的。
第十卷 高橡树镇之灾 : 第二
十七章 陌生感染
皮科尔动了动,他好像又能走路了。
挣扎着用肿胀的手解开安全带,摇摇晃晃站起身。沙黄色的衬衫沾满血污,随着走动身体各处蹦出裂缝,暗红的血珠滴落。
没有行李,因为行李全在体内,是大量增值后的无数病毒。
惊恐、害怕随着他的行动而逐渐蔓延至整个机舱,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凯文,你看到了吗?”
“应对小组后退……所有人后退!”凯文拿着无线电大声吼道,同时让执行封锁的机场警方也跟着向后退去。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在舷梯车上的“大胖子”。
突然,他进入了最终阶段:人体病毒炸弹爆炸了B.S.A.A.生物危害专家对这种情况的说法。他们对外时会用稍显礼貌的说法,患者“倒下了”。
实际上是从腹部轰然炸开,包裹在内的所有物体四散飞溅。致命病毒摧毁了宿主,此刻正忙着离开他的身体,“试图”找到新的宿主。
迎在最前的处理小组被喷的满身都是,肢体组织和血液在防护服上滑落。
“该死,我的防护服破了!”应对小组的某个人喊道。
“检查破口,不要慌。”波伊尔博格用无线电说道:“站在原地不要动,全体人员互相检查防护服,有破损立即报告。”
封锁线内外的警员爆发出惊叫,人连连后退。
“要怎么处理?”
“采集样本,至于乘客……”凯文想了会儿,说道:“在机场隔离,无论是谁!”
“明白,长官。
”
他盯着前边的半空的人体骨架,沉默了下来。伊欧尼亚,这个国家到底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东边先是炼油厂爆炸,而后这边又来了出B.O.W.自杀式袭击。
唯一亮眼的地方,大概就是它毫无存在感吧。一个月前,还有情报指出,保护伞公司在此地复苏。
总而言之,伊欧尼亚成了情报界的焦点。
12小时后,最早发现防护服破裂的士兵托马斯亨特上士报告说背痛和发热。过去的半天里,他的精神负担十分沉重,出现癔症的可能性极高。
但B.S.A.A.的防治人员并没有放过,他们同样穿着“太空服”走进隔离区,为亨特上士查体。
紧接着,他们发现亨特的眼球变红了。
迅速采集血液样本之后,医护人员将带来的两支抗病毒药剂注入患者体内。而取出的血液样本立即提取成血清。
血清是透明的金黄色液体,除去血液中的红血球后就能得到。
机关冷冻血清提交给各大实验室进行化验,其中有南非桑德林汉姆的国家病毒研究所,有亚特兰大疾控中心,也有B.S.A.A.旗下的合作实验室。
等待结果的时间是漫长的。
“FUCK,好痛。”
“疼痛等级评估,如果顶级为10的话,你认为是多少?”
“8级。”亨特回答说,“能给我用镇痛药吗?”
“不行。”随队医生拒绝道:“它会让你的心率过缓,有可能会心脏骤停。”
腹部的剧烈疼痛使得他用力敲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