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下面。”
“为什么？”
“你不怕高吗？”
“……”
克莱儿站在门前，细细观摩手边散发着荧光的操控面板时，安全门自动弹开了。
虽然猜到这里就是“监视者”生活的地方，但她还是一点一点地慢慢向前移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由于周围十分安静，因此给人的体感是这里非常危险。
穿过一排排闪烁着光点的柜机，这种东西大概是被称作“服务器”的电子设备吧，莫伊拉沿途一直
看着那些机器，完全没想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还有如此高科技的地方。
“克莱儿，你看那个。这些影响里面、还有这些区域，我们大都去过。”
“她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研究所里自动解锁的监牢，被设置在半空的钥匙。总是在关键时刻开启的大门、不经意间取得的药物、水和食物……”
克莱儿发现沿途所有的不解，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你看这个。”
她走到一侧的操控闸刀前，轻轻拉下之后，上面荧幕里显示的流水画面就出现了变动。左边的闸门升起，右边的闸门落下。
“可是，这有什么用？我们从来就没去过那里。”
“证明她在这里操控所有测试者的证据。”
通往核心的道路已经展现在她们脚下，克莱儿果断踏上悬空走廊，最终出现在亚莉克斯眼前。
“我找到你了。”
“你这样大老远跑来只是为了说再见？”亚莉克斯看着后面脏兮兮的两位，颇为感动地继续说道：“好感动，真的。”
接着，她向前走了两步，“一切都准备就绪。我已经克服了恐惧，成为神的路途已经开启。”
“从玻璃后面出来，这样我才能客串一次奎托斯。”
克莱儿微微偏头，低声说道：“奎托斯是谁？”
“电视游戏里的主角，他弑神了。”
对于克莱儿与莫伊拉的窃窃私语，亚莉克斯并不在乎她们的肆意妄为，反而将自己的宽容当作赏赐。
“只剩下最后
一个测试了，最后一个要跨过的门槛。”
“她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
“我哥哥的解脱是死亡，很快滴，那也会是我们的结局。”
亚莉克斯扔下手包，拿着手枪站在两人面前，自顾自地说道：“我将分享他的命运，然后我会超越他，作为神归来。”
“你要做什么？”
“……解脱。”
亚莉克斯就这么把枪指着太阳穴，砰
“……？什么？就这样？”
就再来克莱儿一脸懵逼的状态中，塔顶空间的幽蓝灯光瞬间切换为红色。机械合成的女声慢条斯理地述说着这个设施即将迎来的命运。
“警告，保密协议已经启动，上层塔尖自会程序即刻开始。若您现在正位于影响区域内，请保持冷静，仅剩的时间可以让您写下足够长度的遗言……重复，保密协议已经……”
听到这种蜂鸣，克莱儿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受困惑、震惊、惊慌等复杂情绪控制的莫伊拉，掉头就沿着悬空回廊快步下行。
“……为什么……不走电梯呢？”
“想死你可以从这里跳下去，更快。”
克莱儿没好气地呛了一口莫伊拉，“快点跑起来！”
安装在顶层的炸药挨个起爆，对于急于奔命的两人来说，不仅要避开随时可能从天而降的建材，还要规避金属破片的袭击。这严重拖慢了她们下行的进度。
“FUCK，为什么里面还有那些东西？！”
眼眼前那个蹒跚的身体已经被烈火裹挟，但他之
前毕竟是人类。
“抱歉。”
克莱儿虽然不会被同情心弄昏了头，如果忘了他们不是怪物而是受害者的话，势必会丢掉一些属于人类的格律。
她不知道哥哥克里斯是怎么做的，但那绝对是不可失去的一些关键品格。
将两颗子弹从左脸和额头送进大脑之后，“污染者”临死前发出让人拼命想把耳朵堵起来的嚎叫，随后便像一滩烂泥般倒在了下去。
浑浊的液体从鼓胀的裂口中淌出来，散发着难言的腥臭。
“别动，附近还有其他东西。”
克莱儿出声警告道。眼角余光撇见有有栏杆产生了奇怪的扭曲，直接掉转枪口，以极快的速度清空弹匣。已经算不清在途中遇到多少次这种可以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怪物了。
那种东西的原型生物应该是某种昆虫，在病毒的影响下产生了跃迁式的进化，成为一种可怕的人造生物。
它分泌无色无味的气体引起生物的视觉神经障碍，并能调节自身花纹使自己隐没在环境之中。
接着，就能利用“猎物不能见”的姿态接近猎物，在利用强有力的钝足将其捕获。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克莱儿远距离目睹了这种怪物捕猎的画面，她可能还真无法意识到存在这种特别的变异类型。
人类总想要掌握力量，成为主宰世界的神，却总是在追求的途中创造出怪物。
想到这里，克莱儿忽然想到卡夫卡的另一段话：
我的本质是：恐惧。确实，恐惧就是我的一部分，也许是我身上最好的那部分。完全承认恐惧的合理存在，比恐惧本身所要求获得的还要多，我这么做并不是由于任何压力，而是欣喜若狂，将自己的整个身心全部地向他倾注。
“是你错了啊，亚莉克斯。”
一直以来悬在空中的心放松下来，脑海里鸣奏的旋律徒然混乱，压抑已久的各种情绪在体内来回灌注。她期盼着它们的到来，同时呼出积淀多时的郁气。
手环骤
然闪烁起来，那本应该标志着克莱儿进入转换阶段的。
可是两秒之后，它又重新亮起绿光。随着情绪的变化，只要克莱儿希望，它就会变成何种色彩。
“没错，恐惧就是我的一部分，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
她猛地扯下手环，进而收紧掌心……再展开的时候，手环亮光的部分已经破损，露出藏在金属外壳下电路板的一角。
“你……？”
忙乱中，莫伊拉不经意间注意到落在地上的手环，而后震惊地看着跑在前面开路的克莱儿，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你在做什么，莫伊拉？！”
那双眼睛……似乎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莫伊拉正想要说什么，从天而降的碎石把她压在了地上。
“莫伊拉！快点起来，不准这样对我！”
“你该走了，克莱儿……救你自己……没关系的，不要回头……”
第九卷 喧嚣的世界 : 第七十九章 联合
“该死，有人能听到吗？……我叫莫伊拉伯顿，我目前就职于Terra Save，我和我的同事被强行带到这里，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手上被撞了该死的手环，然后…………重复一次，我的名字是莫伊拉伯顿，如果你知道我们在哪里，拜托你派人来救我们！”
克里斯蒂娜主动关掉了磁带机，将那盘充满电噪背景的磁带取出来，交还给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这份磁带，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她问道。
“三天前，一个付费邮包。”
“我那份邮包也是，有人直接寄到了华府BSAA的办事处，他似乎知道我的行程。”
雪莉忽然想起来她收到的包裹，交付手法和巴瑞收到磁带的方式如出一辙。
“关键是你怎么想，巴瑞。”
“肯定有人收到了消息，只是他们并没有选择开成公布……”
巴瑞坐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一盒香烟。正要打火的时候，动作停了下来，默默把烟插入盒中，收了回去。
“我们不介意的。”
“少抽点对身体好。”
巴瑞的手抖了一下，对于这个曾经在S.W.A.T.服役过的硬汉来说，是很少见的情景。
“至于怎么想，我想去找到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工作室的气氛骤然降到最低点，只剩下铃木洋子敲打键盘时的声响。克里斯蒂娜和雪莉一起，一边又一遍地审视着现在能拿到的所有资料。
洋子点开这两天的通报，俄方已经将太平洋上的某个港口封锁起来，彻底清查里面的走私货物。
当然，这是对外宣称的说法，真正的情况是中情局通过中方进行了情况通报，再借由他们之口传递给俄方。
这么做虽然有些繁琐，但胜在更有说服力。
虽然说港口滞留的生物耗材没有被转运出海，但仍然没有她想要见到的消息。也就是说，各方依旧搞不清这些被绑架者究竟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那些参与走私的人在无形中协助了生化实验的进行；可要论罪惩处的话，也会能用走私来量刑了。
“既然你们也没消息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像，有消息了。
”
洋子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那个略显紧张的人影。
她转过笔记本，指着一条消息道：“一艘活动在千叶()群岛海域的渔船捞起来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女子，是克莱儿。”
“莫伊拉呢？”
洋子摇摇头，“在她醒来之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巴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知道，参加宴会的人中有她的女儿，而克莱儿也是其中一员。
要他说，这种明显就属于高层的宴会，怎么可能会邀请新入职的员工参与呢。
可是，当晚的他措辞又搞错了，最终没能挽回一切。
只不过，克莱儿逃出来了，那莫伊拉呢？也飘在海上吗？
……
今天是纪念日。马克威尔金斯边想边从自己的公务车中走下来。他现在来到了阿灵顿国家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