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前方传来的怒喝让他立即绷紧脸。大拇指划过快慢机,从安全的保险位拨动至单发,保持战斗状态。
直到他走出隧洞后,才明白队长发火的理由。
“F**K,为什么这里会有Tricell的帐篷?!God damn it!他们究竟在这里做了什么?!”
席林丹佛站在帐篷前,不停地来回走动,手里还握着一本已经发黄的文件,另一只手在面前不断挥舞,嘴里接连蹦出某些需要去Google才能明白的词儿。
翟星文晃晃脑袋,反复睁闭眼,适应一下从峡谷上方投射而来的耀眼阳光。
不用刻意提,在场的人都有相同的愤懑想法。早期B.S.A.A.相当一部分经费,就来源于“Tricell”。
而且也是借助他们的人脉和影响力,才慢慢走上世界的前台。
或多或少,他们都有那么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夹杂在其中。
“打给克里斯吧。”
翟星文冲着特遣队里的通信联络员说道:
“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他,让克里斯来做决定。”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的光辉渐渐消逝,黑暗重新降临。峡谷之间,随处可以听到潜藏在半身高草丛中各种生灵的动静。
席林拨开草丛,向那被废弃的帐篷处走去,被惊起的鸟扑棱着翅膀,从栖息的暗处飞出;临建醒来的乌鸦呱呱惊叫,随即又安静下来,就像是被什么同伙拿吃的堵住了嘴。
没想到还有一道围栏不是很高,但全都是用绿漆涂抹,围栏之中纵横交错地嵌着粗铁丝,顶部还加了一圈向外倾斜的环形带刺铁丝禁止入内。
一个靠着药物就能赚得盆满钵满的公司,为什么要在非洲原始部落之后建立起医疗站,还在周围竖起这样的围栏。
要说主要服务的目标人群是后面的炼油厂?那些工人压根用不上这种规模的医疗团队。
它的主要目的肯定不是把牲畜、野兽拦在外面,也许是为了把人挡在外头呢?
席林从战友手上接过剪线钳,开始剪贴近地面的铁丝。
手握剪线钳每一次用力,都让他意识到了明显而又不可避免的事实,而他粗重的呼吸和发际冒出的汗水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无论他如何想方设法保持身体的状态虽说没有疯狂地锻炼,至少也是很刻苦的但他已经比不上那些正直青年的小伙子们,身体的反馈也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这种年头同样也只能在脑子里转转,不能想个没完。
现在还处在危险区,必须得把心思收回来。
通了!贴网上剪开了竖直的两条边,靠着地面的铁丝也已经剪断。
席林抓住围栏,把剪开的一小块铁网拽开,费尽力气剪破的口子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那么,让我们进去看看,三联自然资源开发公司在炼油厂里又卖了些什么药。”
……
克里斯蒂娜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书棱,低声抱怨道:“短会演变成世界峰会,最近两天可能都会耗在这里,好烦……”
她伸手抽屉里的那堆零碎里摸索着,找出几颗自己刚来时偷偷放在里面的糖果,“有谁想要来一块吗?”
同样坐在边上的旁听各国武官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用。这种时候,终究是严肃点才好。
后方的小插曲只有少数几个人注意到了,乔纳森弗里曼中将正是其中之一。他盯了一眼便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会议中去。
克里斯蒂娜无奈笑笑,飞快地剥掉糖纸,然后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阅读文件的功夫,一口吞掉糖纸上的酸甜果肉。
要她来说,这有什么好讨论的。谁的地盘就让谁派遣维和部队,替B.S.A.A.的部队收尾,维持城镇的基本秩序。
这样一来,更专业的部队就能腾出手来,赶去解决其他地方的麻烦。
对于克里斯蒂娜来说,出席这种会议当旁听人员相当痛苦。
坐在代表各方的席位里,什么也不能做;唯一允许的就是侧耳倾听,若是各方发言人能表达些实质性的内容还好,可说来说去全都是些废话,就极为折磨了。
倒也是难为了克里斯,这家伙坐在前面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打印文件,仿佛就是个艺术蜡像。
轮到他发言的时候,克里斯做得也是有模有样,至少说出来的都是些能入耳的人话。
重点也是放在如何处理非洲生物武器泛滥的现实问题,绝口不提那些政治上的事儿,尤其是地缘政治。
至于那些政客的说辞,就非常有诱惑力了:既引人入胜,又深奥难解;时而辞藻华丽,时而干脆利落,绵里藏针更是一绝。
他们之间的对话,却隐约浮现出来部分观点更多的是想要推诿责任。
相当一部分的指责更是以B.S.A.A.这个军事组织为由头,由非洲发生的诸多事件为核心,以此来讽刺挡住阻挠其成立、活动的政体,然后扩大自身的影响力。
简直就是菜市场。
克里斯蒂娜默默
叹了口气,刚挺直的身板又放松下来。
煎熬了大约三个小时,总算是从会令人窒息的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她总结了个不太妙的结论:这是一个达尔文式的世界,无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能生存下来的始终是强者。
当然,淘汰出局,也是大多数人的结局。
第八卷 血染北非 : 第九十七章 拆弹新手
“麻烦”这种说法或许言过其实了。
“该死。”
刚从厂区后门进入,引入眼帘的就是贴在输油管道下方的炸弹,丹尼尔伦恩上士看到那颗炸弹时说道。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炮弹……它应该……”
丹尼尔突然蹲了下来,他知道他搞错了……弹鼻形状不太对,因为撞击而扭曲过……但样子还是很奇怪。
“你们所有人都给退后……退后,”他不断挥手让旁边的战斗退开:“谁给我送一柄折叠铲。我要把它挖出来。”
“你倒是当心。”
“我应付得了。”丹尼尔说道后,转身从后面的之战友手里拿过折叠铲。
“我们有人手”席林队长还打算再劝说两句。
这名经验老到的EOD人员打断了队长的话,“让我来做,我会非常小心的。”
“不用过度碰到他,炸弹四周的土用铲子挖开,但只能用你的手移开炸弹上的泥土。我警告你,丹尼尔,这可是相当危险的事。”
“那么,你们
应该再往后退一点。”丹尼尔转头笑道。
他在这个时候,必须要表示出掌控局面的气质。杀个人事件很容易的事,处理B.O.W.也没有什么挑战性。
但这就不同了。
不知道是谁提的建议,最好是在队伍里配备专业的爆破兼排爆手。这是个非常有远见的人,才会想到这一茬。
此时,他恰好就派上了用场。
“让我的人一个人处于险境吗?” 席林夸张地问道。
他知道做这种事情需要点智慧,除此之外,他还需要在旁观察丹尼尔是不是像他外表一样的勇敢。
丹尼尔并未让人失望。他果断放下手上的累赘,身上只怀揣着一把手枪,嘴里咬着小电筒,另一只手还捏着小剪线钳。挂在腰间的小包就是工具箱,里面还有两支用来固定线缆的胶水。
而后,他跪在地上开始挖掘炸弹四周的泥土,动作非常小心。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才在炸弹四周挖了一个浅坑,挖掘出来的泥土在四周堆起了四个小土堆。
“只是个土制炸弹,我们通常叫它IED。我能处理!”
看到弹体之后,丹尼尔顿时被松下口气,顺手擦了把脸。
它不是一颗美制的炮弹,虽然看起来都大差不大,但形状不对,而且弹壳……
弹壳很明显是用破旧铁皮卷曲而成的,正常炮弹的弹壳是由厚铁铸造而成,所以当里面的炸药爆炸后,破碎的弹壳会化作成百上千的锋利小碎片,造成极大的杀伤效果。
而且为了封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炮弹的上半部分焊接在了上面。
这颗不一样,一看就知道它的壳太薄,根本不像是颗好炸弹。当然,炸死人没问题,炸掉输油管、点燃里面流淌的黑色血液也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丹尼尔弯下腰更靠近炸弹,用手把表面上的泥土拨开。他相当小心且仔细。已经满身是汗却丝毫没有减缓他的动作,
手上的肌肉纠结着,席
林相当欣赏这一点。他大概掘了两吨左右的泥土,然而却没有显露出多少疲惫之态,丹尼尔的动作跟机器一样持续而有力。
“操……我有个坏消息……”
蹲在泥坑里的丹尼尔用极为压抑的语气说五/&一|齐/|扒*仪N//J=伶/@伊}气+<死+=五%}酒~斯-咎{>扒{靶-{%/#玖|扒伶*|气>留+意道五-#一>七#八><记>}号>易=<玲八零①~灵$~①**⑦-④/⑤|~⑨$~④-*⑨*⑧$七}六+<一:“你们有谁想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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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丹尼尔蹲在坭坑里,用力拽出一根线来。
同样的细线足足有三根,它们从炮弹底部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延伸而去,这说明还有三枚炸弹被埋设在这座炼油厂内复杂管线的地下。
“这下面还有三枚炸弹,派几个人动作轻的人上来帮我挖土。”
“我们大概会在这里耽搁多久?”
“在没找到所有炸弹以前,没人能给出具体的时间。”
“多久?”
“可能三个小时,或者是四个小时……你知道的。”
丹尼尔原本计划要是在几分钟之内就拆掉这颗炸弹,给战友们好好露上一手。但随着时间的延长,原本轻松写意的心情变得愈发凝重。
也可能是因为棘手是谁在炼油厂下面安置这么多炸弹。炸掉这里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怀着不断高涨的怒火和怀疑,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丹尼尔发现情况好像变得更加令人困惑了。
不管怎样,他决定先处理好眼前的这枚炸弹。于是从兜里掏出一把刷子,然后开始清除这颗炸弹表面上残余的泥土。
“喂,你们这些人再往后面退一点。”他向后面的人警告道。
“没关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待在这里。”翟星文反而凑上前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队里爆炸专家的工作。
“现在这部分
工作很危险,退后。”
“老兄,刚才的战斗其实更危险。”翟星文指出,“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
“寻找保险装置,然后拆除雷管……操,我跟你讲这些干嘛,滚到后边去。”
丹尼尔二话不说,马上就要赶人走。
拆除爆炸装置的一条原则就是,越少人靠近拆爆点越好。能一个人解决,绝对不需要两个人。
这个来自兔家的大头兵或许没有接受过这种培训,不知道这个原则。
但他是一个老手了,反应过来后,立马厉声呵斥让好奇宝宝快点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