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甩着还带水汽的脑袋出现在食堂的时候,却发现克里斯蒂娜没有去她的军官餐厅。
就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煎蛋卷、荷包蛋、三明治,小块布朗尼蛋糕,还有一杯燕麦片牛奶。
这种配置看起来相当的微妙,这大概是厨师想要她吃得健康一点?
不过,看那模样并没有打算立即享用,而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这大概就是在等我这个“无业游民”吧。
皮尔斯这么想着,顺手从台前取过营养早餐,端着餐盘走过去
。
“是你啊。”
“呃,不欢迎?”
“倒不如说,今天等的就是你。”
既然这么说,他也就知道接受这份邀请。
没想到,传入他耳中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现在有小队了吗?”
这算是故意在伤口撒盐……?
刚坐下的皮尔斯顿时眼角抽搐起来,顿时觉得身下的长凳有些烫,颇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没……没有。”
“有一支小队近期就将返回,缺员,试着加入看看?”
再过去的几个星期里,皮尔斯过得可是糟糕透顶,真搞不懂为什么分配只有一次,而且那些与他同期的受训者也已经顺利融入战斗分队。
让他羡慕极了。
无论他怎么询问,得到的答复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
满员、还没有组建新小队的想法,要不就是“不具备实施的条件,请耐心等候”。
若是直接去找林戴尔的话,倒也能得到确切的回复。
因为他的归属早
就被定了下来。
“想,请问是那支小队?”
果不其然,皮尔斯马上问道,“他们马上就会结束部署吗?”
“是的。”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那支小队在最近三个月的部署中多次重拳出击,可是自身也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人员折损近半,这个糟糕的现实摆在联合作战司令部的面前。
所以,他们不得不考虑提前结束这支作战分队的部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出现人员折损倒也不是小队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前线的支援力量紧张,抢走了原本属于作战分队的支援。
本来以速度为王、如同刺客般隐匿行动的作战分队被迫转入防御战,并且预定的支援中途被抢走。
那么,牺牲就在所难免。
枪战本来就是概率事件,一旦重复的小概率事件多了之后,只会向着必然事件前进。
刚开始,因为人员素质的差距,杰森和克莱蒙森能够很好地组织防御。
可是随着敌人的援兵不断增多,所要面对的可就不只是零星地弹雨。
伤亡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产生。
“下周带点微酿果酒,这算是他们的老传统。”
克里斯蒂娜三两下解决餐盘内的东西,然后几口喝完牛奶。
“这样真的好吗?”
“很好。”
第六卷 恶化 : 第四章 各自的小心思
漆黑的地板映照出踩踏着响亮脚步、不停往前迈进的男人一正一反的身影。
这里是只有梁柱与地板的空间。
与其说没有墙壁,倒不如说走廊两侧的透明玻璃能够让通过者切实观察到活跃在各个办公室内的研究员们。
终于,男子穿越成群的办公区后,进入开阔的空间。
由梁柱支撑而成的这个圆形空间,下方分各位好几片不同的花园,透过镶嵌在地板的透明玻璃,让这个室内花园宛如漂浮在空中一般。
弥漫在四周的静谧以及花香,让人联想到泯灭于历史中的巴比伦悬苑。
冷不防从走廊尽头,落下一个浑浊的、音色低沉的男声。
“听证结果,不怎么喜人吧。”
弗雷德里克在眼镜之下细眯双眸,可以摆出为难的语气说道:
“不能这样说吧,议员先生。别看他们那样拒绝,不少人可是心动不已,资本就是这么贪婪呀。”
说着,他垂下视线,停留在搭理空中花园的园丁身上。
下面的园丁注意到视线,转身看向落地窗前的西装男,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挥手问好。
弗雷德里克友善地挥挥手。
对于为自己干活的人,也不分高低贵贱,他总是习惯性地释放善意。
“计划准
备得怎么样了?”
身材走、看上去肥硕无比的参议员,顶着一张皱巴巴、却又弹性十足的冷笑。
他的眼眸里倒映着花园的影子,以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你好歹也算是风流人物,没想到只有这种结果?我们必须完成的重责大约有六件,由你亲自执行两件,终日不务正业的你目前连一件都没完成。”
古怪平缓的语气,没有让弗雷德里克改变面上的笑容。
“既然他们不允许……那么,就人为制造一起。”
“?”
朗戴维斯参议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表情却透露出嘲讽:
“今天就是实验正式开始的日子,不去亲自盯着吗?如果失效的话,这对于你、我来说,可就是天大的打击。拍族长的马匹根本没用,谁叫他的心情比风向鸡转得更快。”
“呵呵,他现在痴迷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女人,大概没心思来管我们这些小虾米。”
弗雷德里克面露不屑。
“我们无法约束他,因为他是家族推举出来的族长。”
“如果他要吻你,你也不会抗拒?”
“如果他要求的话,不过应该不可能才对。从他的性向选择来看,不过,因为他那副模样,愿意投身的女性也多不胜数吧。”
听到这个对于玩笑话一本正经的回答,弗雷德里克难得笑出声。
笑完,便迈开长腿向公司深处走去。
“对了,你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
“什么样的东西?”
“一个很好的消息,那是‘G’,你应该见到过吧。”
弗雷德里克闻言,不禁面露难色。不过,因为背对着议员,所以才没有让对方得知自己此时的态度。
一直以来的正常生活,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产生变化。
“G”是怎么被弄到手的,无从得知,也无法阻止,变化的时刻悄悄接近。
世界,包容这一切,隐藏这一切,运行不停。
现在,是时候考虑如何脱身,如何彻底洗白上岸。
这件策划已久的事,弗雷德里克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
……
放眼望去就像是烂泥坑的地方,少女的脸上,出现的是挑衅似的笑容。
小小的鼻子以及柔软的脸颊因兴奋感而鼓起来。
不过,她却比平时更为小心地戒备着眼前的家伙。
当然,这是为了避免因自大而出丑,所以全力以赴的状态。
击败克劳萨的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细说,只是表示击败后,潜藏在他身体内的寄生虫发狂。
具体的经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无论面对何种对手,都不能让对方有按照自身原定计划进行实施的余裕。
必须使得整个战斗节奏
崩溃,然后自己巧妙地主导,最后趁虚而入,加以击破。
这是入队后才学到的东西。
在那之前,她并没有被这样传授,也没有学习一定的战斗模式。
只是一昧地同马克进行,以将随即迎面作战为目的的“行动测试”,以两人间不断进行袭击、反应、袭击、反应的形势。
这是非常折磨的事情。
久而久之,这种行为模式便被深深地灌输进少女的身体里。
当然,对于日以继日都以战斗来折磨她的马克威尔斯金,完全没有感到讨厌。
与此相反,不如说非常喜欢来的更加贴切。
马克正以一种跟其他人不同的方式培养着自己,这件事当时只有雪莉不太理解之外,铃木洋子是持有支持态度的。
原因无他,就是从自身上的痛楚中所发现的,失败就意味着彻底失去生存权利的警醒。
而且之所以会受伤,完全由拙劣的防御所找来的,自作自受的意外事故。
即便如此,自己还是在这样茁壮地成长着。
只可惜,这种方法并不能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