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游走在昏暗的城堡内,穿行与一座座砖石泥房构成的迷宫般的窄巷中。
由于建造的年份过于久远,在前行途中难免也会踩到垃圾堆和泥水坑。
每当这个时候,克里斯蒂娜就能从通信网络中听到皮尔斯或者是里昂发出一阵阵牢骚。
有时,还有唯恐避之不及的声响比如污水溅出的声音会令他们付出远比弄脏一套衣服更高的代价。
悠远传来的闷声中还偶有脆响,这证明连那两名工具人警员也投入了战斗。
……
药物的制取、样本的提取,情报资料的收集已经完成,于是克里斯蒂娜和路易斯向门口走去。
可是她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活没干完,如果能将收集到的所有情报悉数带回,那就更好了。
这里仍然还有这么多的工作
需要去做,克里斯蒂娜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马上就要离开这间还没有仔细搜查的实验室,之后就只能将它抛之脑后。
他们都清楚在目标地带停留太久的风险,那样会给不断搜寻自己等人的奴仆更多做出反应的时间。
既然已经达成了此行的目的制取药物和收集样本,也是时候全身而退啦。
“喂,认真的。你想把样本交出去,我不反对,但是请你好好考虑自己的小命。”克里斯蒂娜把药瓶放进背囊里,用严肃的眼神看着路易斯。
“就这样吧。”路易斯再度挂上那副轻浮的表情,宛若绅士那样在门边挥手。
“另外,我给了你一份小礼物。”
“嗯哼?礼物?”
“放心,我会协助你们离开这里,跟我来。”
也不管克里斯蒂娜有什么反应,他径直走出实验室,然后关上门。
“总之,一切都留到结束后再说。”
克里斯蒂娜扭头看着他,“你明明都知道存在风险,为什么还要孤注一掷,那个女人到底是给出了多大的筹码?”
路易斯一言不发。
“艾达王,是这个女人吗?”听到名字的一瞬间,路易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动摇。
“你知道她?”
显然,他的神情并没有逃过克里斯蒂娜的眼睛,为了故意挑拨,她小声地说:“难道你……是想要……”
还没说完,拐角后面突然一阵骚乱,倒是让她把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从声音上来分辨就是,有数脚步不太稳的人正向这边走来,考虑到被寄生后的人大多都是步态不怎么稳定的人,不太可能是那些由于冠性作用而处于站立不稳的状态。
“喂,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发生
什么事儿了。”克里斯蒂娜转身对路易斯说道。
退出手枪弹匣,检查一下备弹,送回枪膛。
刚到转交就险些装上一个迎面而来的教徒,白色的涟漪顺着刀刃流动下来,相隔的距离足以让皮肤感到其锋锐所在。
克里斯蒂娜凭借直觉,并不做出任何防御动作,而是直接后仰。
再返回原有姿势,配合身体的动作,夺下那柄链刃,她轻声叹道:“真吓人。”
左手拽住铁索,猛地向后拉扯。
猝不及防的巨力沿着锁链传递,让本就显得僵硬的身体来不及应对,脚下一个趔趄便把大好的头颅送至枪口前。
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泛着寒光的刀刃便出现在身侧。
“唔?!”
克里斯蒂娜经过半秒的判断,必须闪避了。让教徒的尸体去应下劈砍,来不及。
她的脚下产生难以言喻的爆发力,身子似“往前”扑倒一般反转,如同翩翩起舞般,以一层薄纸的些微差距闪过。
展现出惊人的运动视力以及身体控制技巧。
随即理所当然的用手枪予以还击。
几乎发生在瞬间,数秒内的光景变换,让路易斯说不出话来,呆滞地看着前方的战斗、
“你这是……?”
克里斯蒂娜抓住另一个教徒的领口,横向用力拉扯后就成为一个挡箭牌,右手持握的手枪在它的腋下不断亮起火光。
最后松开时,尸骸正面已经插上了两支箭矢,还有好
几道深入骨髓的刀痕。
而前方,躺着六具尸骸。
“啊”
瞠目结舌,路易斯连着发出好几道不成文的音节,隔了好一阵,才颤颤巍巍地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种似是表演特技一般的闪躲,还有那种无法想象的巨力。
“?!”
意想不到的撞击让克里斯蒂娜往前摔倒,但她立刻单手扶地旋身,顺手以手枪指向持握盾牌敌人的双脚。
萨拉扎设手下的奴仆,所使用的武器几乎都是冷兵器,不知道库存多久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啧,舒服了。”
赤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把一切都炸飞。
看来闯入实验室的有缘人,所获到的差不多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实验室下方的走廊,由于内部引发的大爆炸而岌岌可危的晃动着,大片烟尘顺着通道向四面八方散去。
“好像,用的有点多。算了,这与我无关。”
克里斯蒂娜还不至于为这事儿发愣,于是一边联络里昂,一面处理那些来势汹汹的寄生奴仆。
对于里昂和皮尔斯来说,下水道和地下牢房几乎就成了那些昆
虫类怪物的聚居地。
在Plagas寄生虫的应用试验中,所生成的“昆虫人”是使他们产生困扰的主要原因。
体型和人类差不多大小,尽管形似跳蚤,但还是能从四肢、腹部观察到属于人类的特征。
困扰的另一个点便是它们能够隐匿于周边的环境当中,只能通过声音和稍微扭曲的外形来判断其位置,十分难缠。
看到那双巨大的利爪就能知道,一旦被抓到就会被撕得大差不差,死相应该是很难看吧。
届时,收集到的残骸会是什么样,都不好说。
皮尔斯躲过一团凭空出现的液体,抬枪立马予以反击。
直到那东西彻底失去动弹后,他才侧头看向地板上不断冒出烟雾的坑洞。
“这是腐蚀性极强的酸液,所有人都小心。”
似乎发现这一群人不好惹,在还未遭到针对前,隐形虫人四肢并用,将主要的空间留出来。
请君入瓮?
霎时间,与虫鸣一般无二的声音在囚牢走廊中此起彼伏,更是让里昂和皮尔斯担忧不已,向前的步调反而变得更慢。
事实证明,就算是即便是人体寄生虫实验的产物,也懂得欺软怕硬这个道理。
它们有能力对这片区域的薄弱环节发起一次更大规模的偷袭,利用自身的天然能力,对阿什莉或者是警员们采取毁灭性的袭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虫鸣的声调忽然有了那么些变动,不太寻常。
皮尔斯怀疑这里面罕有某种加密信息,只有它们和更上位的人主人能够明白大概只要拥有支配型寄生虫,就能成为虫语者?
和世界上绝大多数动物一样,都会都会默认沾有自己气息的地方为领
地。
挂在牢房壁面的一头怪物如此想到,谁闯入领地,那么谁就要接受惩罚。
躺倒在地上的同类尸骸并不能引起它的任何注意,更没有警告的意味。
在它们的世界里,捕猎失败而亡就证明对方的无能,只有胜者才能得到可口的食物。
地面的积水映照出皮尔斯模糊的脸颊,从那上面看不出什么。
紧张?怀疑?害怕?还是说充满攻击的野望。
可能有正人应该做这样的评估,但实际上也没有,他小心翼翼地不要犯下任何过错,即便是后天成为的捕猎者会抓住渺小的机会。
在缺乏人手的情况下,探索这种阴暗环境的行动绝对是挑起战斗的捷径。
缓缓地前进,皮尔斯紧盯着正前方,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透明的怪物躲藏在哪里。
应该不能算透明,而是那种怪物可以让体表模拟周边环境,尽可能让自身与环境融于一体。
这时候,皮尔斯的目光放在侧前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它的轮廓。
它呢,沉稳地就像是个老练的猎手,缓步向前,尽量不让体表的伪装出现过度的波动。
等到噪声忽然想起的时候,它才得以理解,或者说醒悟:同类们选择避让的主要缘故。
近乎不可见的火光,以及子弹破空的声音,在这只寄生虫人的耳朵回响,紧随而来的就是刻骨铭心的刺痛……
它惊慌得一次次跃起,在天花板与地面直接来回蹦。
皮尔斯呢,则一点也不惊慌,稳扎稳打。
等到支撑肉体活动的血液流失殆尽时,跳动的力气已然消失殆尽,即在绝望地左右乱窜乱跳时,皮尔斯抽出手枪,把它的脑袋一下击穿。
它倒在地上抽搐着,抽搐地在地
上挣扎,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阴暗幽冷的廊道里。
还用那扁长的身体、尾巴和脑袋拍打着地面,知道皮尔斯再度用手枪击穿它那丑陋的大脑,这东西抖了一下,彻底一动不动了。
“安全。”
新人的嗓音从前面传来,里昂点点头,招呼着两名警员向继续向前移动。
重新回到人类世界后,受到的欢迎程度没有超出众人的想象。
带着火焰的箭矢在挂满人像的房间穿梭,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内部的装潢,占领高位,正居高临下对着小队疯狂射击。
箭矢唰唰地落在实木覆盖的墙壁上,不时击碎看起来昂贵的古老摆件。
箭矢离他们如此接近正如帕布洛所念叨的那样,“他们仿佛索命一般呼喊着我的名字。”
这么多年的战斗,使得里昂早就领悟到,在局势不甚明了的情况下,一定要充分利用好自己的掩护,保持一定的射击频率,而且,要不停地迅速移动。
如果没有这样做,他们早就被前方大厅涌来的低级教徒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