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索性放下笔,看着她:“你觉得是不是我害死了你父亲?”
甄琛泪如雨下,摇头道:“他们……”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王逸轻轻将她揽在怀中,拍了拍她的脊背,“到了神京,甄家还会再起,姑娘也不要过于伤心。”
这些天来,甄琛满腹委屈,周边都是劝自己的声音,要是自己不同意,甄家就大难临头。
现在父兄都没了,甄家风雨飘摇,甄琛又自怨自艾,似乎自己成了甄家的灾星,若自己能主动些,兴许父兄就不会这样的结局?
她柔肠纠结,只想和他说一句话,“不管如何,甄琛不会嫁给别人。”随即转头走了,隐隐传来伤心的痛哭。
当时甄应嘉几次请他到甄家商议,他都没同意,直到他将甄琛的庚帖送来,他就知道甄家确实走投无路,可以一举将他们拿下,完成皇帝交办的任务。
至于将甄姑娘纳入房中?
王逸笑了笑,继续写完奏章,遣快马送回神京。
和他的奏章一起的,还有甄家恳请迁回神京的折子。
窗外,花瓣被人踩在泥里,大壮匆匆忙忙赶上来,“二爷,不好了,扬州来信,说是林老爷不好了!”
王逸心中咯噔一下,“前几天来人不是好好好儿的吗?”
大壮擦去额上的汗水,“听他们说,林老爷上午还在接见盐商,下午便昏倒,眼看不行了!林忠管家让二奶奶赶紧回去!”
王逸皱眉,命副将看守甄家,自己急忙赶回薛家园子。
黛玉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见到王逸,伤心的扑在他怀中,“哥哥,爹爹让我回扬州!”
王逸安慰道:“玉儿莫急,咱们立刻启程回扬州!”
可是黛玉含泪道:“哥哥,爹爹让我告诉你,甄家在金陵盘根错节,万不可轻率。703哥哥还是留在金陵,我一个人回扬州就好了。”
王逸不听,执意要去。
黛玉哭道:“哥哥,爹爹的心思我最清楚,要是哥哥为了他的事儿,因私废公,他肯定不高兴,这样对他的病不好。哥哥暂且忍耐几日,这儿忙完了,再回扬州不迟。”
王逸搂住黛玉,“我让金陵最好的大夫,买齐最好的药,一块儿过江去。”他又拉过宝琴和岫烟,“两位妹妹替我陪着玉儿。”
宝琴岫烟乖巧的点头,“二哥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守着二嫂嫂,不会有事的!”
王逸又轻声交代紫鹃和晴雯三姐,“若是岳父仙去,你们就伴在玉儿身边儿,半步也不许离开!玉儿身子弱,你们多带人参燕窝,早晚熬汤扳粥喂给她吃。”
晴雯扯着王逸的袖子,担心道:“二爷,我们都去了,谁照顾二爷?不如我留下吧?”
王逸沉声道:“玉儿没事我就没事,你们都去,我还嫌人手不够,到时候劝不住玉儿。”
这时,智明大师念了声佛号,“贫尼略通药理,或者有所裨益!”
王逸黛玉大喜过望,急忙过来拜见,“辛苦大师了!”
智明大师笑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启程吧!”
于是王逸立刻安排车马,另派五百兵士护卫,过江回扬州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凤姐作威荣国府(上)
林如海病已入膏肓,一应药石针灸,百般医治都不济事。即便每日用人参滋养,也日渐虚弱,昏迷不醒的时间越来越长。
黛玉衣不解带泪不曾干,一直守在床边,已经十分疲累憔悴。
幸而有智明大师时时开解宽慰,姊妹们又伴在一块儿,才稍减忧伤。
不过数日光景,林如海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黛玉伤心的如泪人一般。
众人一边将他后世的衣履悄悄治备下,一边催促王逸尽早回扬州料理。
王逸虽然惦念黛玉,但直到甄应嘉发引已完,皇帝的圣旨才姗姗来迟。
不出所料,皇帝先是严厉斥责甄应嘉父子贪婪横暴为祸一方,甄应嘉已死,追夺诰封,甄惟厚弑杀亲父,丧尽天良,依律处决。然后遵照太上皇皇太后旨意,赦免甄家眷属,迁往神京安置,克日启程。
甄家往日出行赫赫扬扬,摆场依仗绵延数里,如今匆匆就道,主子没有轿子,与丫头媳妇混在一起,总共车马不过数十,缓缓而行。前后押送的官军倒有五703百人,甄家上下无不心惊胆颤。
当最后一辆车赶出去,王逸便令禁军查封整座府邸。
贾雨村意气风发,指挥衙役将正门上的金匾取下扔在地下,“奉圣赐第”四个金字黯然失色。
一个曾经显赫无比的家族就此落幕。
王逸笑道:“雨村兄此次功劳不小,只怕高升在即!”
贾雨村笑容满面,躬身拱手道:“多亏侯爷提携,雨村才有今日。只是这甄家……着实可惜了些!”贪婪的看着门内金碧辉煌。
王逸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贵知足,这些日子你也该捞够了。封条一贴,登记入册了的东西都是皇上的,咱们就是一两银子也不能动。我这就要去扬州,让你的人手脚干净点,不可因小失大。”
贾雨村忙收起嘴脸,正色道:“请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严加巡察,不使朝廷受损。”见大壮牵着马,立刻接过缰绳,抓住笼头。
王逸这才翻身上马,揽辔离开。
贾雨村站在台阶上,脸上谦卑的笑容渐渐消失,代之以讥讽,“真是妇人之仁,既然推倒了甄家,就该斩草除根。”一只脚踏在金匾上,张狂的大笑。
王逸经过一条小巷,从巷子里立刻抬出几顶轿子跟上。
神京荣国府。
当王逸在扬州做下好大事业,建功封侯的时候,皇帝也点了贾政学差,一家子喜气盈腮,陈贺不已。到了八月二十日,贾政拜过宗祠及贾母起身,宝玉诸子弟等送至城外,洒泪而还。
宝玉当日便搬回老太太的碧纱橱内。不多时便静极思动,故态复萌了。元春累谏,奈何老太太教歇两日,宝玉更加没了约束。
正房后抱厦内,元春李纨并宝钗湘云三春正在小聚。
元春端坐书案后,仔细点校宝玉做的诗词文章,看了一会儿,自觉无从下笔,叹道:“也难为他了!”
湘云好奇的拿起来看,念了开头两句,“以孰愈问贤者,欲其自省也。夫子贡与颜渊,果孰俞耶,夫子岂不知之?”
接着往下瞟了两眼,“平平无奇,一点儿味儿也没有。”随手便放下了。
李纨放下针黹,笑道:“这也算方正,终究有个章程,若再肯花些功夫,未必不能进学的。”
元春摇摇头:“终是无心在此,说的再多也没用处。你看父亲在时,日日督促,眼见有了成就,而今父亲去了任上,这文章也就敷衍了事,不看也罢!”
湘云想起一件事:“昨日我见宝玉整日闲逛,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让他多学学经济学问,即便不能像逸哥哥那样都升官封侯,也好过一辈子碌碌无为啊!他便冲我横眉冷眼,不理我了。”
探春笑道:“云丫头怕是故意的,明知宝二哥和逸哥哥不和,还激他!”
湘云坐在宝钗身边,“我说的都是实话,才懒得激他呢!家里的爷儿们都有了正经事儿,琏二哥外放了知州,环哥儿做了兵马司,兰儿去了国子监,连琮哥儿也去京兆府做了推官,只他一个儿还在跟戏子混。”
宝钗伸出指头点在她额头,打趣道:“你虽这么说,可是句句里头都少不了他?”
湘云羞恼道:“宝姐姐,你坏死了,我这是恨铁不成钢!看着往日的情分,不忍心罢了。对了!”她挽着宝钗,笑道:“宝姐姐,逸哥哥在扬州和林姐姐成了亲,是不是等逸哥哥回来,就会娶你?哦,是娶你们?”将手指在房中画了一个圈儿,“到时候,姐姐妹妹们都穿着大红嫁衣,那景象一定好看极了!”
宝钗脸灿红霞,啐道:“上回你婶婶来和舅太太说了好多事儿,小心你家里也给你说亲!”故意说岔了。
谁知湘云红了脸,“婶婶她们张罗的,我哪里清楚?”神情扭捏,与往常爽朗作风迥异,着实让人疑心。
于是惜春惊讶道:“这么说云姐姐也是咱们家的?”
湘云恼羞成怒,啐道:“四丫头,你胡说什么?我撕了你的嘴!”将袖子卷起来,就要去抓她。
两人便在房里打闹起来。
“哎哟!”凤姐掀起帘子进来,才要说话,湘云没头没脑的和她撞了个满怀。
凤姐见是湘云,顿时转怒为喜,笑道:“你这丫头,知道我给你带了好消息,高兴的不是?”
湘云还躲着惜春,急道:“凤姐姐,你帮我拦着惜春,她一定疯了。”
凤姐拉住这个扯了那个,好容易劝住了,拿起宝钗边上一盅茶,一口吃了,才笑道:“舅太太打发香菱几个来送衣裳,咱们都只一份,单云丫头有两份!”
话音未落,丰儿急匆匆的进来,神色慌张道:“二奶奶,太太让你即刻过去。”
凤姐皱眉道:“知道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丰儿回道:“听说金陵甄家坏了事,几个婆子急着找太太商量,现在都跪了一地了。”
凤姐吃惊道:“这么快?”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她们说道:“你们都别散了,一会儿有事儿找你们。”.
第一百三十五章凤姐作威荣国府(下)
林如海病已入膏肓,一应药石针灸,百般医治都不济事。即便每日用人参滋养,也日渐虚弱,昏迷不醒的时间越来越长。
黛玉衣不解带泪不曾干,一直守在床边,已经十分疲累憔悴。
幸而有智明大师时时开解宽慰,姊妹们又伴在一块儿,才稍减忧伤。
不过数日光景,林如海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黛玉伤心的如泪人一般。
众人一边将他后世的衣履悄悄治备下,一边催促王逸尽早回扬州料理。
王逸虽然惦念黛玉,但直到甄应嘉发引已完,皇帝的圣旨才姗姗来迟。
不出所料,皇帝先是严厉斥责甄应嘉父子贪婪横暴为祸一方,甄应嘉已死,追夺诰封,甄惟厚弑杀亲父,丧尽天良,依律处决。然后遵照太上皇皇太后旨意,赦免甄家眷属,迁往神京安置,克日启程。
甄家往日出行赫赫扬扬,摆场依仗绵延数里,如今匆匆就道,主子没有轿子,与丫头媳妇混在一起,总共车马不过数十,缓缓而行。前后押送的官军倒有五703百人,甄家上下无不心惊胆颤。
当最后一辆车赶出去,王逸便令禁军查封整座府邸。
贾雨村意气风发,指挥衙役将正门上的金匾取下扔在地下,“奉圣赐第”四个金字黯然失色。
一个曾经显赫无比的家族就此落幕。
王逸笑道:“雨村兄此次功劳不小,只怕高升在即!”
贾雨村笑容满面,躬身拱手道:“多亏侯爷提携,雨村才有今日。只是这甄家……着实可惜了些!”贪婪的看着门内金碧辉煌。
王逸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贵知足,这些日子你也该捞够了。封条一贴,登记入册了的东西都是皇上的,咱们就是一两银子也不能动。我这就要去扬州,让你的人手脚干净点,不可因小失大。”
贾雨村忙收起嘴脸,正色道:“请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严加巡察,不使朝廷受损。”见大壮牵着马,立刻接过缰绳,抓住笼头。
王逸这才翻身上马,揽辔离开。
贾雨村站在台阶上,脸上谦卑的笑容渐渐消失,代之以讥讽,“真是妇人之仁,既然推倒了甄家,就该斩草除根。”一只脚踏在金匾上,张狂的大笑。
王逸经过一条小巷,从巷子里立刻抬出几顶轿子跟上。
神京荣国府。
当王逸在扬州做下好大事业,建功封侯的时候,皇帝也点了贾政学差,一家子喜气盈腮,陈贺不已。到了八月二十日,贾政拜过宗祠及贾母起身,宝玉诸子弟等送至城外,洒泪而还。
宝玉当日便搬回老太太的碧纱橱内。不多时便静极思动,故态复萌了。元春累谏,奈何老太太教歇两日,宝玉更加没了约束。
正房后抱厦内,元春李纨并宝钗湘云三春正在小聚。
元春端坐书案后,仔细点校宝玉做的诗词文章,看了一会儿,自觉无从下笔,叹道:“也难为他了!”
湘云好奇的拿起来看,念了开头两句,“以孰愈问贤者,欲其自省也。夫子贡与颜渊,果孰俞耶,夫子岂不知之?”
接着往下瞟了两眼,“平平无奇,一点儿味儿也没有。”随手便放下了。
李纨放下针黹,笑道:“这也算方正,终究有个章程,若再肯花些功夫,未必不能进学的。”
元春摇摇头:“终是无心在此,说的再多也没用处。你看父亲在时,日日督促,眼见有了成就,而今父亲去了任上,这文章也就敷衍了事,不看也罢!”
湘云想起一件事:“昨日我见宝玉整日闲逛,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让他多学学经济学问,即便不能像逸哥哥那样都升官封侯,也好过一辈子碌碌无为啊!他便冲我横眉冷眼,不理我了。”
探春笑道:“云丫头怕是故意的,明知宝二哥和逸哥哥不和,还激他!”
湘云坐在宝钗身边,“我说的都是实话,才懒得激他呢!家里的爷儿们都有了正经事儿,琏二哥外放了知州,环哥儿做了兵马司,兰儿去了国子监,连琮哥儿也去京兆府做了推官,只他一个儿还在跟戏子混。”
宝钗伸出指头点在她额头,打趣道:“你虽这么说,可是句句里头都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