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 第875节

见无法劝动阿町,恰努普只能派人像保护其他射手一样,派人保护着在和军士兵发起冲锋后,便给予和军迎头重击的阿町。

阿町如刚才摧毁和军的炮阵一般,与她的“射击小组”将所有看上去比较难对付的和军士兵给逐一击毙、击伤。

和军自然也发现了身为“强劲火力点”的阿町,数次试图对阿町所在的位置发动冲击但因阿町身处内城墙的最深处,而他们这些射手有大量的战士保护着他们,所以除非是将拦在他们身前的战士们给杀光了,或是趁隙放支冷箭来把阿町给击毙,否则他们注定是拿阿町没有半点办法的了。

阿町并不是城墙上仅有的女战士。

在这激烈的战场上,恰努普的独女艾素玛也在奋战着。

……

……

“嘶……”

艾素玛捂着自己的右手臂,右手臂源源不断传来的酸痛感,让艾素玛倒抽几口凉气。

自3天前开始,他们的兵力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像艾素玛这种颇有本事的女豪杰,也不得不上了战场。

3天的奋战,让艾素玛感觉像是过了3年。

战斗之剧烈,自然伴随着具具死状其惨的尸体。

就位于艾素玛左脚边的死尸,是她的同胞这人的头盖骨已被长枪给掀开。

而她右脚边的死尸,则是肚腹被砍了一刀,肠子顺着伤口流出来,堆在一双他试图将肠子塞回去而交叠着的双手上。

不远处的一名和军士兵,他的左腿受了重伤,整只左腿膝盖的部分,只剩一点皮肉相连,他靠仅剩的残肢一颠一颠地向后方逃亡着。

又是一名和军士兵,他的两条腿都受了重伤,于是他只能用手在地上爬行。

对于这种种惨状,艾素玛早已是无动于衷。

在这3日的奋战,给艾素玛带来的最大变化,便是让她彻底成为了一个对各种形状的死尸都不会再起什么反应的人。

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将这些和人都赶下去。

即使连日的拉弓射箭,已让艾素玛的手臂酸痛不已;即使现在每抬一次右臂,都痛得让艾素玛的五官扭曲,发出痛苦的哼叫;即使自己现在随时会死掉,艾素玛也还是咬紧着牙关,从箭壶中抽出新的箭矢,搭箭上弓……

……

……

一记自右上向左下的斜斩,将一名身姿极为雄壮的和军士兵的脸给砍烂。

顺着刀传递到汤神手臂上的,除了那杀人的触感之外,还有刀刃斩击所带来的反作用力。

这股反作用力一口气传递到汤神的肩膀,如根根细针一般扎向汤神的神经。

“唔……”

将刀从这名脸被劈烂的和军士兵身上收回来后,汤神抬起左手捂着自己的右臂膀。

汤神的右臂膀,现在因剧烈的运动,充血程度极其夸张,块块肌肉紧绷,根根青筋爆起。

毫不停歇的苦战,让汤神的右臂膀早已处于一种过劳的状态,达到了他这具老朽身体所能达到的极限。

现在,汤神每挥一刀,肌肉、骨骼就会发出剧痛,向汤神做出着抗议。

“快!把这个老头给杀掉!”

“这老头杀了我们不少人了!”

“围住他!围住他!”

邻近的5名和军士兵发现了汤神的异样,所以挺枪朝汤神围拢而来。

然而……他们才刚踏进到汤神的三步之内,一道弧形的刀光便将他们全数笼罩,掠过他们身上的每处要害。

……

……

时间的流逝,不会因任何事物变快或变慢。

原本黯淡的阳光,慢慢转变为了夕阳特有的橘黄色的光。

在这个照明全部靠火的时代里,幕府军显然是不具备夜战的本事。

能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展开夜战的部队,基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像幕府军这种在和平生活里沦陷、堕落已久的部队,若是展开夜战,恐怕还没见到敌人,自己这边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出现大规模的“非战斗减员”。

稻森望着头顶已转变为橘黄色的天空,手中的军配、嘴中的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

红月要塞的内城墙仍未陷落!

“……稻森大人。”稻森身旁的一名亲信,生怕昨日扬言要一日之内攻下红月要塞的稻森意气用事,强行要求部队在夜晚继续战斗,于是他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夜幕要降临了,我们……”

“我知道!!”

亲信的话仍未说完,稻森便用一记怒吼将亲信的话头打断。

捱了稻森一记吼叫,这名亲信立即闭紧嘴巴,挺直腰杆,不敢再多言。

稻森用像是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朝远处的城塞倾泻着火光。

过了足足半晌,稻森才终于沉着嗓子说道:

“……撤退。准备过夜。”

……

……

“和人……退了……”恰努普望着如退潮一般徐徐后撤的和军,低声呢喃。

所有人都与恰努普一样,看着退去的和军,每个人眼中、脸上的神色都极其复杂。

在目送着和军退去后,他们面面相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是布满血污,每个人都是满面疲倦。

明明又一次成功击退了和军的攻击,又撑住了一天,但几乎没有一人是面带喜意的。

凡是本来脸上就要出现喜意的,但在见到少了许多眼熟的面孔后,见到还活着的人都是一副让人不忍多看的模样后,那抹喜意便会彻底烟消云散。

明明再一次成功击退了爬上来的和军,城墙上的氛围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恰努普,你受伤了?”这时,前来寻找恰努普的雷坦诺埃,用讶异的目光看着恰努普的脸。

恰努普的侧脸,现在多了一道从左眼角划到右眼角的巨大伤痕。

“没事,只是刚才不慎被一名和人的长枪给划到而已。”

说罢,恰努普从雷坦诺埃的身上收回目光,用复杂的神色环顾着周围:“又少了……很多人啊……”

“……先让孩子们都先撤下吧。”雷坦诺埃轻声道,“我看很多孩子,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让体力还行的孩子们留在城墙上站哨,其余那些累得快倒下的孩子,就让他们快点到城墙底下休息,准备吃饭。”恰努普说,“咱俩分工合作吧。我来分配今夜站哨的人员,你带一批人将伤员都抬下去,并清理下城墙。”

雷坦诺埃点了点头,便快步从恰努普的眼前离开,而恰努普也开始有序地指挥着还能好好走路的战士们有序从城墙上撤离。

“阿町小姐。”

在战士们依照着恰努普的安排有序从城墙上撤下后,恰努普找到了阿町。

阿町的这“狙击小组”的其他组员,现在已全都撤下去了,仅剩阿町一人还留在原地坐着。

她仰着头,眺望着城外像是在看着远处,又像是在看着什么别的东西。

“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同时也太感谢你了。”恰努普的言辞中,毫不掩饰他的感激之意,“现在和军退了,你也快点下去休息一下吧。”

今日,在阿町找到他,跟恰努普说她想试着用她的火枪来对和军的炮阵展开远距离射击时,他最终之所以会同意让阿町上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阿町是绪方的妻子。

“真岛君是个不可思议的人,那他的妻子说不定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这便是恰努普当时的想法。

再加上阿町执意要求让她上阵,怎么说也说不过她,最终恰努普就抱着“试一试吧”的想法,让阿町她上阵了。

最终,事实证明她真不愧是真岛君这种豪杰的妻子。

“恰努普先生,你这样谢来谢去的,就不可不必了。”阿町冲恰努普微笑着,“我和你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这座城塞若是帮了,对我来说也是灭顶之灾。”

“更何况,你们对我们来说也有着很大的恩情。”

“先是协助我们一起找那对医生。之后又是给受伤的我治伤。”

“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坐视不理、袖手旁观的理由。”

“我好久没有到户外了,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库诺娅的诊所里。”

说到这,阿町转过头,将目光重新转到城外的远方。

“我想在这里待一会,等会就会下去休息。”

见阿町都这么说了,恰努普自然也没法再说些什么,跟阿町叮嘱了“夜晚很凉,注意不要冻着了”之类的话后,便接着去指挥孩子们有序从城墙上撤下。

……

……

这是一个无月无星的夜晚。

今日白天,在刮起那颇为骇人的风雪后,那积压在天空之上的乌云,仍没有彻底散开。

在这场抗争刚开始时,红月要塞的众人每日晚上还会欢庆着今日又成功将和人挡在城外。

而现在城塞内已无类似的景象发生。

在夜幕降下后,除了需要在城墙上站哨的战士们之外,其余人纷纷从城墙上撤下。

少了说笑声。

连走路声都轻了许多。

大家都像是一具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机械般地拿过各自今日的晚餐,各找了一处地方,静静地吃起来。

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以及时不时从“治疗区”那传来的痛呼、哀嚎声。

艾素玛抱着自己酸胀的右臂膀,坐在一处内城墙墙根底下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揉捏、按摩着右臂膀的肌肉。

这时,艾素玛突然感到身前的光线一暗有人站到了他的身前。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去看,便听到头顶传来对她来说相当熟悉、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

“艾素玛。”

“普契纳?”艾素玛抬起头,用掺有些许惊喜之色在内的目光看向站在她身前、这道身影的主人雷坦诺埃的独子,同时也算是她的青梅竹马的普契纳。

和才刚上城墙3天的艾素玛不同,普契纳是自开战第一天就在城墙上奋战的人或许是因为战斗太艰苦了吧,普契纳他那有些雄壮的身体,现在似乎消瘦了一些。

“我都忘记上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了。”艾素玛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地,示意普契纳坐下。

“你弟弟呢?”普契纳一边坐下,一边问。

“他现在正在库诺娅的麾下帮忙,我有去看过他几次,他所负责的工作还挺累的。”

二人在如此对答之后,便双双沉默了起来。

不过虽然二人都在沉默,但没有一人觉得二人之间的氛围尴尬。

过去不知多久,沉默的氛围才终于被打破,而打破这氛围的人是艾素玛。

“……普契纳,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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