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仔细一想……我的死……似乎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呢……
……
自穿越以来,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
遍体鳞伤先不说,连以真面目和阿町一起生活都办不到,没让阿町过上过一日的好日子,害她一直和我颠沛流离……
……
真对不起阿町呢……连让她过上平静日子的能力都没有……
……
这种总是在受伤、无法以真面目示人的生活,终于是……结束了吗……
……
一切都……结束了……
……
结束了……
……
……
……
……
“嗯?”
绪方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以惊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周围的景色,无比的熟悉。
熟悉到仅一眼,就认出了这儿是哪里。
这里是原剑馆的道场。
不大不小的道场,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道场边上的刀架与木刀,天花板和地板的那几块扫不干净的污渍……一切的一切,都与绪方记忆中的原剑馆别无二致。
呼!呼!呼!
绪方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木刀挥动的声音。
他转首向后看去。
这样子的说法……或许很奇怪,但绪方的确是看到了他自己。
不是看到镜面中倒映着的自己。
而是真的看到了有另一个自己,正在他身后的道场中央,正一丝不苟地对着身前的空气,练习着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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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叮!宿主完全吸收“不死之力”!】【6100】
自己看见自己在那练剑这副饱含冲击力的画面,让绪方下意识地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脸,确认着自己是否有在做梦。
“痛……!”
用右手的拇指还有食指在自己的脸颊上用力一掐后,像被针扎一般的刺痛感,让绪方的嘴不由得一咧。。
也是在这时,绪方才惊觉折磨了他近一整夜的不死毒,竟然消停了。
身体各处不再传来刺痛感,体温恢复正常,脑袋也不再感觉仿佛要裂成无数块,眼皮也不会再像挂了几块钢块般沉重。
拉开衣襟往自己的左脖颈一看仍旧有一块肌肤是紫色的,但面积竟已只剩原来的四分之一。
感受着刚才掐完脸颊后,脸颊所残留的那股刺痛感,以及这副恢复正常的躯体,巨量的疑问立即将绪方的脑袋给塞爆。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原剑馆?
为什么我会感觉到痛?这里不是我的梦境或幻觉吗?
一色小姐呢?丰臣氏的大军呢?
为什么会看见一个“我”在原剑馆里练剑。
……
过量的疑问,让绪方都不知该从哪开始思考起好了。
就在这时!
那个站在道场的中央,一直在对着身前的空气练习着挥剑的“绪方”缓缓停下了手中的木刀。
“初次见面。”
他擦了下并没有出汗的额头,向绪方露出友善的微笑。
看着“自己”在对着自己说“初次见面”过于强烈的违和感,让绪方都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绪方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绪方”,下意识地压低身体重心,并抬手摸向自己的左腰间,结果却摸了个空他的左腰间,空无一物。
“不用紧张。我不是敌人。”
“绪方”向绪方摆了摆手,然后抬起右手,摩梭着自己的下巴,作沉思状。
“要跟你解释我是谁的话……有些太难解释了。简单地来说,你可以把我当成另一个你。”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至于这里是哪里……这不需要我来解释吧?”
“这里是原剑馆啊。”
话说到这,他右手提着木刀,左手叉腰,用怀念的目光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然后又看了看脚下的地面。
“这里也算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呢。”
“穿越到这时代后,睁开眼所见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座原剑馆呢。”
“绪方”的这句话,宛如一段有着特殊魔力的魔咒,让绪方的脸色发生了骤变。
自己是穿越客这是绪方身上最大的秘密,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这秘密,包括阿町在内。
而眼前的“绪方”却轻描淡写地将他身上的这最大秘密给道出。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绪方”刚才对他所说的这句话,自动在绪方的脑海里再次回响。
而“绪方”的话音至此还未彻底落下,只听他接着说:
“在原剑馆里学剑的那段日子, 也是自穿越以来,最平静、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呢。”
“每天的日常生活, 就是上班、练剑。”
“除了手头拮据之外, 生活上几乎没有不好的地方。”
“有着安稳的住处,没有被全国通缉, 没有无法以真面目示人,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敌人。”
“只可惜……这美好的生活,没过多久便被糟蹋了呢。”
“绪方”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猛地感觉眼前一花!
脚下的这座原剑馆像一块被烧化了塑料一般, 天花板、墙壁、地板……所有的一切都在融化、扭曲。
绪方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呼,他脚下的原剑馆便融化、重组成了一个新的场景。
一个相当吵闹的新场景。
“他快没力气了!快!围住他!”
“他跑向你们那边了!”
“快上!”
……
听着这一道道略有些耳熟的呼喊, 绪方一愣, 连忙转动脑袋, 扫视四周。
又是一个……对绪方来说相当熟悉的地方。
绪方朝那一道道呼喊所传来的方向望去。
他看见了第3个自己。
第3个“他”正手持双刀, 浴血奋战, 与前赴后继的上百名武士战作一团。
而在战场的不远处, 坐在一颗大石块上的松平源内,像是在看着一出杰出的表演一样, 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如何豁出性命地为他战斗,一边露出开心的笑。
“这是在来到江户时代后, 我们所经历的第一场恶战呢。”
“绪方”手中的木刀这时竟已消失, 只见他将双手往后一背, 站在绪方的身旁,与绪方一起遥望着不远处的那血腥战场。
“以一己之力迎战上百武士……呵, 真亏当初的我们能有这么疯狂的想法呢。”
“啊,差点忘记说了你现在可以理解成我们俩正在看电影。”
“那个正在与松平源内的部下们厮杀的‘我’也好, 松平源内和他们的部下们也罢,我们能看见他们, 他们看不见我们,也碰不到我们。”
“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着要冲过去支援自己哦。”
“……我感觉我的脑子快转不过来了。”绪方闭紧双目,面带疲惫地抬手用力地揉了揉眉心,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突然从原剑馆转移到这里。”
“唔……!”这时,一道惨叫传入绪方的耳中。
应该没有比绪方还要熟悉这声音的人了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睁眼抬头,往不远处的战场看去第3个“他”因体力的下滑,不慎露出了破绽,让敌人砍中了左肩。
左肩的疼痛,让第3个“绪方”不由自主地发出低低的痛呼。
自拔刀冲向这上百名武士后,这样的伤势早就不知受了多少了。
遍体鳞伤, 鲜血汩汩地向外淌出,将身上的衣服染成血衣, 体力下滑,手脚都已经不听使唤。
自己已经快无再战之力了,可自己的眼前仍旧挤满了数不清的敌人。
战局……不论怎么看, 都已经定了。
然而,这位左肩刚吃了一刀的“绪方”,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怯意或惧意。
即使自己已经伤痕累累。
即使自己目前看来已无任何胜算。
他仍旧睁圆着仿佛有火焰在里面燃烧的双瞳, 执着地对眼前的敌人劈出手中的刀。
“……你那时可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进行第一次的突破、不知道自己要进入‘无我境界’了。”
站在绪方身旁的背着双手的“绪方”,缓缓转过身,以宛如审问般的口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