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方连做2个深呼吸,胸膛的起伏节奏再次变得正常,从“无我境界”的状态中缓缓退出。
刚才,在安芸在那叽里呱啦、自顾自地讲着那堆绪方根本没有在听的废话时,绪方已默默地再次用出“源之呼吸”。
然后靠着“无我境界”的力量将此人给一击秒杀。
对付此人,绪方其实并不需要进入“无我境界”,在常态下绪方也能将这人给打败。
只是没有办法将他给一击秒杀而已。
毕竟此人还是有些水平的,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脚虾。
常态中的绪方,在不使用无我二刀流的情况下,至少也需要3、4招才能将此人给放倒。
用3、4招来打倒安芸?绪方才不干。
绪方要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绪方要的,是好好教训下这个家伙。
安芸刚才所说的一句话,让绪方感觉非常地刺耳。
就是那句“女人就不该拿武器,女人拿起武器,只会让被她们所握的武器想要哭泣而已”。
这句话让绪方回想起了自己在虾夷地所结交的那帮朋友奇拿村的村民们。
少了大半青壮男性的奇拿村,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所打倒。
村中的大半女性拿起了弓箭和长矛,十分坚强地将男人和女人的活都给干了。
绪方一直都十分敬佩奇拿村中这些坚强的女孩。
安芸刚才的那番话,是对奇拿村那些坚强的女孩的冒犯。
自己所尊敬地朋友被如此冒犯这让绪方非常地不悦。
安芸让绪方觉得不爽的,还不仅于此。
他对一色花下如此重的手,这种行径也同样让绪方感到不悦。
安芸刚才对一色花的那一刀,不论怎么看都超过切磋的范围了。
绪方不清楚安芸和一色花是不是有啥过节,才让安芸的下手如此之重。
他也不想知道安芸和一色花到底有没有过节。
他只要知道一色花是他的朋友,而他的朋友差点被人打得要在床上长期躺着就可以了。
综合以上种种原因,绪方在从一色花的手中接过木刀后,他便打定了主意这人刚才是怎么秒杀北原那些人的,他就要怎么秒杀他。
在解除了“无我境界”后,绪方垂眸瞥了眼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安芸他右肩和右脖颈之间的位置,现在已经肿得老高。
根据刚才顺着木刀传回来的手感,这家伙的右肩的骨头和右锁骨大概都已经断了。
不过断归断,还是能接回来的,绪方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下太重的手。
此人的种种作为虽让绪方极其地不悦,但罪不至死。
否则,绪方若是全力出击,凭他现在20点的基础力量,再加上“无我境界”所加持的增幅,哪怕是用木刀,也能将这安芸给轻轻松松砍死……不,是砸死。
我本来只是想静静地当个看客的,为何事态会发生成这样呢……
绪方转动着脑袋,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周围坐于道场边上的众人,除了直周和一色花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摆出了相同的表情:
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呆地看着绪方。
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跟失了魂一般,所以道场现在格外安静,落针可闻。
过了好半晌,这份死一般的寂静才终于被打破。
“快!快把你们师弟给抬回来!”元明馆的馆主八木慌忙地朝身旁的几名弟子喊道。
那几名弟子收到八木的命令后,慌慌忙忙地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将安芸给抬下来。
在安芸被抬下去时,绪方则默默地将头上的斗笠给稍稍压低,提着刀朝他刚刚所坐的位置大步走去。
他走到哪,众人的视线就跟到哪。
时不时地能听到点吞咽唾沫的声音。
自安芸突然开始“发疯”,向南条发出挑战开始,众人的情绪就像坐了起伏极大的过山车一般。
原本寂静的道场,现在也总算是陆陆续续有说话声出现。
“喂,这个戴斗笠和面巾的人是谁啊?一色剑馆啥时候多出来这么个人了?是一色剑馆最近新请的食客吗?”
“好像不是,这人似乎就只是一色先生邀请来观看‘大试合’的宾客而已。”
“宾客?一色剑馆是从哪请来的这么一位剑豪?”
“一色剑馆竟然还和这么一位强大的剑豪有着关系……那以后还有谁敢去惹一色剑馆啊?”
“太强了……那人刚才的动作,我完全看不清……”
“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真岛吾郎。”
“听这人刚才的声音……他似乎还很年轻啊……感觉其年龄大概也就20岁上下。”
“太不公平了……同样是20来岁,我连‘目录’资格都没有拿到,人家的剑术就已经登峰造极了……”(目录:剑术中低免许皆传一等的级别)
“可恶啊……真是羡慕啊……不仅有着如此厉害的身手,还和一色小姐的感情很好的样子……刚才一直看他和一色花小姐在那聊天……”
“糟了……他刚刚和一色小姐在那聊天时,我还咒骂过他……他应该不会听到我刚才对他的骂声吧?”
“年纪20岁上下,还有着如此厉害的身手……希望他的长相不是一色小姐所喜欢的那一型……”
……
虽说场内几乎所有的人现在都用呆愣的表情看着绪方,但不同的人,其表情的“精彩程度、“震撼情绪饱含度”还是各有不同的。
表情的“震撼情绪饱含度”最高的人,是刚与安芸交过手的那俩馆长南条和志村。尤其是南条。
他们俩都和安芸交过手,所以安芸的实力几斤几两,他们都一清二楚。
虽败给安芸,这让他们非常地不甘心,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安芸的实力的确是极强,安芸对他们的胜利,没有任何运气的成分。
安芸都如此厉害……那将安芸给秒杀了的这个“斗笠人”……又将有多厉害?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因全副身心都放在了绪方的身上,所以南条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嘴巴自刚才开始都张成了小小的“O”形。
他对绪方的了解,仅有“他是一色直周所请来的宾客”而已。
南条不仅是个武士、剑客,同时也是个剑馆的运营者。
在震撼过后,南条的大脑迅速转动了起来。
他现在正在认真思考着思考着之后该如何加深与一色剑馆的关系,以及该如何通过一色剑馆的这层关系,抱上这位“斗笠大剑豪”的大腿。
和如此厉害的剑豪是友人的关系,一色剑馆大发了!
赶紧与大发了的一色剑馆搞好关系,绝对有利无害!
论表情的“震撼情绪饱含度”,是南条夺魁首。
但若论表情的“精彩程度”……说来也巧,在这方面夺得魁首的人,也是全兵馆的人正是北原。
此时……人类的任何词汇都难以形容北原现在的表情。
望着绪方缓步走回座位的背影,一个念头在北原的脑海中缓缓浮现:
原来……这才是一色先生他如此礼遇这人的原因吗……?
北原回想起刚才他在剑馆门外找绪方的茬,然后被直周训斥的一幕幕。
他当时只以为绪方应该是什么高官的子孙、巨商的后代,才能以如此年纪被直周这般礼遇。
这番自我辩解过后,北原还隐隐有些瞧不起绪方,觉得此人只不过是蒙受祖上的蒙荫,和他这个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实力拼出一份事业的人相比,实在是差远了。
直到现在,目睹了绪方刚才秒杀安芸的惊人一剑后,北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的那番自我辩解,实在是太可笑了……
此人会如此受直周的礼遇,才不是因为什么他是什么高官、巨商的子孙……
这时,北原脑海中这纷乱的念头猛地一变一串记忆片段在北原的脑海中浮现。
这一连串的记忆片段,一张张人脸。
全都是一色花的那些好友的脸。
北原想起了这串记忆片段是啥了。
这是北原询问一色花的那些好友“一色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时,一色花的这些好友回答北原时的一幕幕。
他收到了不同的回答,但绝大部分人都给出了相同的答案一色花喜欢剑术强悍的人。
这一串串回忆片段在北原的脑海中飞掠完毕,北原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的目光像有意识一般,自动转到了一色花的身上。
在转到一色花的身上后,他恰好看到了……一色花面带淡淡的笑意,看着缓步走回来的绪方。
……
……
刚才,在看到绪方帮她接下安芸的那记若是硬接定会受伤不轻的斩击,以及绪方仅以一击就秒杀了连败南条、志村,不可一世的安芸时,过往的回忆在一色花的眼前闪现。
她回想起了此前和绪方一起抗击海盗的那一幕幕。
当时的那一幕幕,和眼前的光景,出奇地吻合。
都是在她差点受重伤之际,绪方及时现身,接着帮她打败了那些差点弄伤了她的人。
认识绪方以来,这是她第二次被绪方所救。
一色花现在感觉自己很奇怪。
之前,在与绪方合力抗击海盗时,被绪方所救时,她的心情是有些沮丧的。
她是个好强的女孩。
因实力不济而被他人所救这让一色花有种自尊心受挫的感觉。
然而,神奇的是今日再一次被绪方所救后,她竟神奇地没有再感到分毫的沮丧。
不仅不感到沮丧,看着缓步走回来的绪方,其嘴角还微微上翘,一抹喜色和笑意随着上翘的嘴角而浮现。
一色花现在还不仅仅是感到淡淡的喜悦而已。
在看到场内所有的人都在以敬畏的目光看着绪方后,竟还有种……类似于自豪的情绪于一色花的心底里浮现。
“真岛先生。”在绪方回来后,直周赶忙迎了上来,“刚才,实在是太谢谢您了,若不是您及时的出手相救,我现在恐怕得急急忙忙地将小女抬去医馆了。”
“不用谢。”绪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向绪方郑重地道谢过后,直周将严肃中带着怒意的目光,投向现在表情不知为何,非常难看的八木身上。
“八木又八郎。”直周直呼着八木的全名,“刚才贵馆的安芸右之助与小女的较量,想必你也看到了吧?”
“贵馆的安芸右之助刚才对小女所用的那一击,不论怎么看,都超过了切磋的范畴。”
“若不是这位在下请来的贵宾及时出手相助,小女现在恐怕已经被慌忙送去医馆救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