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理石的台阶彰显着这栋建筑的奢华,森严的守卫和寒光毕露的青铜武器也展示着这栋建筑的重要性。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这个文明的中心。
那两个守卫向即墨说了些什么,然后捧着那块卡斯兰娜的家徽匆匆奔上了阶梯,这个时候,又有人举着巨大的树叶走了过来,好像是侍女,为他挡下暴晒的阳光。
不一会,他听见了脚步声,那是应该是一双金质的鞋子,带着特有的,高傲的脚步,急匆匆地踏了过来。
守卫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身后的侍女更是放下了叶伞,跪了下去,那是臣服。
只有即墨依旧抬着脑袋,迎着太阳。
首先,是一个金色的少女。
金色的长发,白金般的肌肤,上身穿着金色的胸甲,腰间围着白麻,脚底是一双金色的高跟。
整个人都从内而外透着一股高傲,但是,在那高傲之中也出现了好奇的神色,那双赤红的眼睛带着玩味,直盯了过来。
紧接着,是一个少年。
白发蓝眸的少年。
和他父亲一样湛蓝的眼睛,又和他母亲一样的双眼皮。
少年几步就跳下了楼梯,抓住了即墨的手,他的瞳孔在颤抖,张了张嘴,支吾着本该消亡的语言:
“墨……叔叔?”
啪!
布袋落在了地上,里面的麦芽糖和其它小零食滚了出来,即墨呆楞楞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他这才明白,一百年,并不短。
物殆,人非。
第一百八十五章 父亲
“就是这里吗?”
“是的,叔叔。”
白发的少年和金发少女都站在即墨身前,天光从头顶那圆形的庭空照下来,照亮了面前的冰。
冰,冰做的碑,冰做的坟。
凯文安静地睡在里面,他一半的身躯已经化为了冰蓝的鳞甲,狰狞可怖。
“父亲他……即使到最后,也依旧站在了那些需要保护的人面前。”
少年的颤音,和拼命抑制的泪水。
即墨只觉得有些闷,他张了张嘴,但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
崩坏兽化的身躯,代表着凯文作为融合战士的基因出现了崩溃。
作为第一位融合战士,他幸运地躲过了80的失败率,但是他还是没躲过作为“第一例”的不成熟技术带来的遗毒。
“两年前。”
“不,我是说凯文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五十七年前。”
“是吗……”
即墨叹了口气,盘腿坐了下来,看着躺在冰坟里的凯文,拍了拍身旁:
“坐吧,恩奇都。”
恩奇都,少年的名字。恩奇都卡斯兰娜,即墨觉得这个名字应该是i起的。
率先坐下来的倒不是他,而是那个跟着他们一同过来的少女,翘着腿,坐姿很不端正。
等她坐定,恩奇都才坐下,很规矩,和少女的高傲完全不同。
“这位是?”
恩奇都露出了一个微笑,算是稍稍扫去了他脸上的阴霾:
“吉尔伽美什。乌鲁克的王。”
被称为吉尔伽美什的少女稍稍颔首,算是一个招呼了。
即墨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说说吧,从你记得原初开始。”
恩奇都稍稍舒了口气,眯起眼睛,他在回忆,然后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孩子的故事。
孩子的记忆,一开始就是苍茫的旅途,和一个从来没有碰过他的父亲。
是的,直到父亲去世,他也没有碰过他的孩子。
但是,孩子明白,他的父亲是爱他的。
父亲会给他打水;会将烤熟的肉吹凉再递给他;会走在他前面,为他挡下旅途的风沙;会给他铺好草垫,将最柔软的草皮让给他睡;会给他唱跑调难听的歌谣,也会讲述曾经的故事,那里面也提到了您,墨叔叔,父亲说,如果有人带着卡斯兰娜的家徽来找的时候,一定是您。
这细微的一切,都是一个父亲笨拙的爱。
后来,当他长到父亲的胸口时,他被父亲摔了个嘴啃泥。
从那个时候开始,男孩开始了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