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响应了士郎的召唤,他便已经将这些执念暂时搁置,而将拯救人理放在第一考虑要素上。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麾下不需要罗马人,是否认可这一点,是我和御主之间达成合作的前提。”
汉尼拔是一个善于伪装的男人,但他此刻的话语却是出于真心。
与罗马誓不两立,是他身为英灵传说的骨干,违背了这一点,便意味着践踏他的底线。
“那便如你所言。”
士郎也充分尊重了他的意愿,和藤丸立香表达了兵分两路的想法:咕哒夫和玛修跟随尼禄皇帝正面对抗联合帝国,而他则与汉尼拔一起深入敌后。
“这正是我所习惯的战术。”
汉尼拔因为长期征战而导致的独眼中,闪耀出异样的光芒。
虽然为了维持人理,他无法将尼禄统治的帝国作为战争目标,但俗话说:眼不见就心不烦。
只要罗马人不以盟友的形式出现在眼前,让他专心靠着自己所组建的军队,击败复数罗马皇帝所统率的联合王国,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乐趣。
召唤汉尼拔,使用了大量的拟似灵子结晶,剩余的存量并不足以进行第二次完整的英灵召唤。
不过迦勒底还有一种根据已经记录的从者灵基数据,召唤出“虚拟从者”从者之影的技术,士郎关照藤丸立香:先和玛修乘坐热气球回到皇宫,与尼禄合流,遇事不决召唤临时的从者之影也足以护身。
反正原剧情中,他也是和玛修、芙芙、还有一堆从者之影通关了各大特异点。
那么这个特异点中多出的强敌,便由他来剪尽。
……
塞纳巴姆城,也罗马人征服高卢时曾经屠戮一空过的一座城池,即使没有人理的错乱,这座城市也没有从那场屠杀中缓过劲来。
直到一百年多后,它才换上了一个更为世人所熟知的名字:奥尔良,并在后世成为了法兰西皇室的发源地。
高卢是罗马帝国和联合王国对峙的重要战场,而这座城市则被成分复杂的联合王国驻军所占据。
“统统给我闭嘴!”
原本嘈杂的军营中,数位罗马籍的军官来回奔走,大声呵斥着不断摩擦中的马其顿人、波斯人和斯巴达人。
即使被划分了不同的驻扎区,这些仅仅因为同样被圣杯召唤,才不得不并肩作战的世仇,依然无法放下彼此的仇怨。
总之,只有幼帝、大流士三世、列奥尼达一世等作为各自领袖的从者,才能让他们完全服气。
但编制总有打乱的时候,而在联合王国中,以复数形式存在,而且拥有本土加成的众多罗马皇帝从者,无疑占据着最大的话语权。
因此,罗马军官们也趾高气昂的指挥着其他派系的士兵,并让后者们敢怒不敢言。
“别用那种怀恨在心的眼神瞪着我!”
一位军官指着桀骜不驯的斯巴达士兵吼道,“这个军团的统率者,是帝国历史上著名的仁慈皇帝,换做其他军团,你们这些挑事者免不了更严厉的责罚!”
这句话倒是得到了众人的公认,那位皇帝虽然不是五贤王之一,却也有着仁慈宽宏的名声:他可以原谅刺杀自己的贵族青年,并与普通公民其乐融融的共用一个浴场,并在死后被冠以“神圣”之名。
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军营逐渐陷入安静之中,世仇间彼此亢奋的气氛,也随之消散,直到此时,士兵们才感觉到:军营的气温似乎处于异常的降低之中。
“是敌军的魔术师!”
神代还未消散,联合王国的军官们,也不乏有了解魔术之人,甚至拥有与普通的魔术师进行对抗的经验及配备。
但很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从者的宝具。
远处传来了巨兽的嘶鸣,一些经验丰富的罗马军官,顿时面如土色:他们听出了这声战吼,来自魔兽种之外,陆地上最庞大的动物大象。
在他们的印象中,的确有一支军队,准确来说是一个人,以驱使战象而著称。
那个人是整个罗马历史上挥之不去的梦魇。
“快去请陛下出马!”
军官们绝望的传递着讯息。
“吾主巴力啊!
赐下雷霆、风暴与丰收的吾主啊!
敬请明鉴吾这份复仇的意志。
翻越山巅,为吾之仇敌降下突袭的雷罚!翻越山巅的雷光!”
数秒之前,正是汉尼拔真名解放了自己的宝具,让阿尔卑斯山海拔3000米以上的寒冷彻骨,降临在这座罗马军队所驻扎的城市。
战象们发出牵引着雷霆之力的战吼,代表着迦太基这个国家的信仰和汉尼拔本人的雷霆意志。
同时,作为汉尼拔笼络各族罗马敌对者的事迹具现,风雪中穿插着代表着昔日迦太基同盟军的无数武器。
迦太基人惯用的弯刀,高卢人的重剑,努米底亚骑兵的标枪,以及巴利阿里投石兵的飞石。
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型的王之财宝,向着联合王国的军营发起猛攻。
原剧情中,第二特异点的凯撒曾经说过一句话:“蠢货!人类怎么可能是从者的对手?”
尽管这个道理对一些挂比来说可能不适用,但眼下,一整个军团的士兵很可能都要葬送在汉尼拔的宝具之下。
就在此时,军营中传出了一声叹息,并以魔力展开了巨大且辉煌的圆形建筑,挡住了雷霆与兵刃的冲击。
“圆形竞技场,原来是那位皇帝。”
远处的士郎,望着这座足以代表罗马历史的闪耀建筑,默默感慨道。
071.双面皇帝
圆形竞技场虽然以其巨大的体积和魔力,本身就可以用于防御。
但它作为宝具的意义,却不仅仅是一栋建筑。
无数闪亮的灯光,由竞技场墙面上的镂空处传出闪耀的光辉,这正是罗马人的最爱角斗士之间展开万众瞩目决战的聚光灯。
众多由魔力汇聚而成的角斗士、甚至猛兽,呐喊着从竞技场中鱼贯而出,朝着罗马的克星展开勇猛无畏的冲锋。
受到这一宝具的鼓舞,驻扎在这座城市的军人们也纷纷展开自豪的欢呼。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那位站在高处,并且刚刚释放了宝具的皇帝身上,将其视作唯一可以信赖之人。
“不用惊慌失措,因为余来了!”
那位皇帝身材不高,但体格却极其健硕,眼中散发着和蔼的光芒,再加上标志性的宝具,士郎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罗马帝国第十代皇帝提图斯。
联合王国号称拥有复数存在的罗马皇帝,原剧情中只出现了神祖、凯撒和卡利古拉,另外,荆轲出场时还提到过:她已经杀死了三位皇帝从者。
毕竟月球史中的始皇帝强到飞天,荆轲的设定强度也跟着水涨船高,区区三位本土加成的罗马皇帝自然不在话下。
但士郎也没想到,自己刚深入敌后不久,便遇上了一位知名度颇高的贤王。
提图斯作为第十代皇帝,听起来似乎和尼禄的时代相隔甚是遥远,但实际上,公元69年,罗马在短短一年间换了四位皇帝。
因此,提图斯和尼禄实际上是一个时代的人,就在罗马城中,还能找到年方21岁,真人青春版的提图斯。
在提图斯担任皇帝之前,也曾被冠以“第二个尼禄”的恶名,不仅生活放荡、营私舞弊,并且在担任执政官期间,以残酷暴虐的手段对抗政敌,甚至以宴会为由将叛乱者骗到自己的住所,再将其杀死。
虽然就地格杀后,他出示了此人的谋反证据,但此举违反了罗马人的宴会文化,遭致了空前的恐惧和非议。
罗马史官曾经记载:“从来不曾有过哪位皇帝在登上皇位时,像他这样有负众望和违背民意的。”
毕竟就算是卡利古拉和尼禄这样的暴君,上位前还都将本性隐藏的很好。
而提图斯则是反其道而行之:上位前放飞自我,上位后却将完全展露出一代明君的做派。
他对国家施以仁政以宽大和谐为主,尊重人民的财产。甚至饶恕了预谋刺杀自己的贵族。
明明获悉弟弟图密善曾经参与谋反,但提图斯却从未向他下手,反而对外宣称图密善是自己的同僚和继承人,并私下流泪恳求后者能与他相亲相爱。
说实话,前后形象完全相反,反差过于巨大,让很多历史学家也不禁怀疑这是一种过犹不及的演技。
毕竟在登基之处,为了平息对自己不利的公众舆论,提图斯还曾经将自己深爱的犹太公主贝勒妮斯送出罗马,目的性不可谓不明显。
但圣人论迹不论心,提图斯的仁政为国家发展做出了贡献,为尼禄擦了不少屁股,而且还深知罗马人的爱好,自掏腰包的建造了著名的圆形竞技场。
不作为的领导者,要比贪官或者暴君还要可怕,提图斯虽然可能是演技派,但他所做的实绩,还是赢得了人民的爱戴。
并且在这个特异点中,依然是罗马军人们内心的支柱。
“罗马人们!继续赞颂余吧!”
迎着原型竞技场的光辉,提图斯面色肃穆有如圣人,敞开双手朝着士兵们高喊道。
士兵们抱以更加高昂的欢呼,提图斯也仿佛从中受到了鼓舞,魔力反应持续上升。
“我先祖的仇敌啊!你确定要以野蛮的破坏行进,对抗余所代表的民意么?”
沐浴着圣者光辉的提图斯,朝着汉尼拔质问道。
但却收获了后者的嗤之以鼻:“我毁灭你,与你何干?”
战象还在持续嘶鸣和践踏,并引导出更加惊人的落雷,无论是轰击在英勇的角斗士身上、还是辉煌的斗兽场之上,都以对罗马的特攻加成,爆发出雷霆震落一般的破坏力度。
野生从者本来就弱于和御主并肩作战的从者,虽然提图斯似乎拥有某种从臣民的爱戴中汲取力量的能力,但他的宝具还是在汉尼拔的特攻效果下,消散在塞纳巴姆城的天空中。
“何其野蛮的行径啊!”
提图斯换了一副面孔,咬牙切齿道,“不愧是热衷献祭的邪恶民族子嗣!”
他所提到的,正是迦太基祭祀中将儿童活活烧死,献祭给巴力神的邪恶仪式,此举也引发了希腊人和后世基督教的愤怒和攻讦。
讽刺的是,迦太基最终灭亡之时,罗马人便将整座城市包括神庙付之一炬。
提图斯的言语称得上是诛心,但以汉尼拔钢铁一般的意志,却只是露出浅浅的冷笑:“以活人斗兽为乐的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至少我现在的立场,是宁愿搁置仇恨,也要维护人类最后的文明之火,而你们却是站在焚烧全人类历史的帮凶那一方!”
大哥不说二哥,希腊人的确有资格指责迦太基人,但罗马、尤其是皇室,也不以仁慈著称。
都是历史的局限产物。
提图斯对此无言以对,只能恶狠狠的表示:“我只是站在神祖的一方而已!他是不会出错的!必须要除掉你这个罗马的敌人……”
他身上散发出赤红色的光芒,表情也越来越凶恶。
士郎更是一直觉得,提图斯的状态有些奇怪:他之前的圣者光辉不似作伪,而此时的凶相毕露,同样也似乎出自真情实感。
“他的魔力反应似乎在变化!简直好像换了一个人!”
罗曼医生通过通讯设备提醒道。
士郎眉头一挑,想到了一种可能:双重人格或者人格分裂。
倒不是士郎料事如神,而是有亨利杰基尔和海德的例子在前。
“必须除掉你……吾所憎恨的维苏威火山啊,以岩浆散播吾之噩运吧!”
提图斯浑身散播着灼热的热气,释放了他的第二宝具。
072.这是一场试炼
“我能嗅到,你身上有火山灰的气味。”
提图斯远远眺望着风雪之中的汉尼拔道。
“我从埃特纳火山而来。”
汉尼拔面色平淡的答道,心中却是微微一异:这家伙的感知能力也太过分了吧?
“所以,怎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