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弑神者的体质缩短差距，尝试企及到我的领域吧——如果能做到的话！”
没有畏畏缩缩，相反萨尔瓦托雷还兴奋得不行。
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提升自己的攻击强度，将所有能够触及到的地方都化为了剑的领域。
在还是普通不入流骑士的时候，他所仅有的就是剑。
而哪怕是在成为弑神者之后，他所有的一切也是为剑而服务。
弑神者是奇迹的产物。
能够成为弑神者的、成为了弑神者的，都是足以伸手触及奇迹的存在。
所以···
如果区区‘弑神者’真的开始向【剑】进发的话，他也想看看这三个字能否抵得过他过去二十四年的人生。
“嗡！！！”
在那无尽的攻势之下，已经察觉到自己开始有点疲于奔命的罗盘没有选择逃避——他的身上，那类似于萨尔瓦托雷身上咒力爆发，却完全不同的能量波动了起来，仅仅是存在本身便是向四周空间散发出如同湖泊一般的涟漪。
【咸卦法】
将念与魔力相互混合起来，使得全身的新陈代谢、血液、肌肉乃至说是思考速度都加深的状态——相当不可思议，但认真审视起来又相当浅显合理的能力。
不是‘获得’的，而是‘掌握’的力量。
原本那已经开始勉强的呼吸重新充裕了起来。
大脑对于视觉、嗅觉、触觉的处理再度开始清晰，那如同下棋深读一般的浆糊状态，也像是解结那般变得通透···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地压榨出这个状态的全部潜力。
“铿锵！铿锵！铿锵————”
双方剑刃交鸣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之上任何一处绽放。
看到了、思考到了、行动到了、预测到了——学习到了。
完完全全超负荷。
萨尔瓦托雷自战斗一开始就挥舞的刀剑延伸至今，每一刻每一秒都在重新回映于罗盘的大脑当中。
这里面有着什么‘规则’？
他会如何选择下一招？
为什么会以如此的‘规则’进行战斗？
如何能够挡得下这一招？
以及···能够从他的‘规则’当中学到什么——更进一步地学到超过这个‘规则’之外属于自己的部分？
压榨自己的所有。
去思考。
去行动。
去——变强。
第123章失去色彩的眼中世界
很多人在战斗当中讲究的就是一个放空大脑。
在那以分秒乃至是毫秒变化的过程当中，让人去实时对情况分析简直太为难人了——正因此，在这种战斗当中，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武艺套路以及战斗经验才显得可贵。
不需要过多思考就能让大脑本能下达指令，让身体直接做出回应，做出正确的应对法破解对方的攻击或者说招架架势。
不过现在的场面不同。
萨尔瓦托雷是怎样对战斗进行规划的罗盘不知道——但起码现在的他，是在大脑都已经开始发烫的情况下高速运转着思考，对整场战斗进行计算，才以此在那四面八方仿若无尽的剑海当中支撑下来的。
停下来的那一刻，就是败北。
两人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如果用数据化一点的分级直观评价的话，大概就是罗盘有着英灵技能级别大概【C】到【B】的评价——而萨尔瓦托雷起码有着【A++】的层次。
罗盘已经足够努力了。
在第三试炼世界的时候，不过刚刚从喀戎身上获得教导而开始起步从【E】成长，现在第五试炼世界有这个级别已经相当不错了——体感时间过去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年半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已。
但现实不会因为努力与否而有所区分。
双方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不能甚至不能用‘临场突破’这些额外因素抹平——再打一万场，也只会输一万场。
两者之间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罗盘能够‘思考’。
本来他就不是单纯的武道家或者剑客，是由魔术师中途转职而来的【魔剑士】，对于脑袋里面运转东西的状态并不陌生。
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抱着学习的想法来的。
所以，这次他不求‘赢’···或者说，虽说尽全力做好了准备，但实际就连他自己都没抱有胜过这位剑之王的幻想。
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进步而来。
将普通人的、弑神者的、咸卦法状态的大脑，全速运转起来。
能够多行动一秒、多思考一秒，都是赚的。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渐渐的，世界在罗盘的眼中失去了色彩。
四周因为战斗而掀起的尘雾、蔚蓝的天空、苍茫的大地···全部色彩都从眼中消失。
不。
准确来说，不是从眼中消失，而是从大脑当中消失——眼睛依旧尽职尽责地吸收所有信息，但大脑却已经将这些东西全部抛弃了。
人类从外界获取的信息有八成以上来自于眼睛。
但这人眼极限垂直一百五十度、水平二百三十度的‘可视范围’当中，许许多多的信息都是无用的。
大脑本能地处理外界输入的信息，基本上都是‘一视同仁’的。
而现在···弑神者的身体不愧是奇迹锻造的产物。
在罗盘这个个体的身上，几乎发生了如同进化一般的现象——将多余关注目标的色彩抹去，甚至连线条都模糊掉，而让大脑更加明晰地集中处理关注目标相关的信息。
天空、大地、乃至大气都失去了颜色。
仅有那萨尔瓦托雷的身影和那一道道的刀光在视野当中还残留有变得浅薄的颜色——在这种时刻，色彩仅留有一部分进行分辨的留存，过于鲜明的颜色差异没有存在的必要。
只要能够捕捉到轨迹就行了。
捕捉到轨迹，在大脑当中重现三维立体的线路图···甚至能够做到像是第三人称的上帝视角一般，对对手全身状态的实时掌控。
变快了，也变得巧妙了。
明明萨尔瓦托雷还在不断加大着自己输出的力量，但罗盘此刻反而变得比刚才还要游刃有余一些。
做到了。
哪怕不使用未来视，不是那种玄妙的直觉或者心眼，他也能几乎做到‘明晰’下一刻的进展。
就像是下棋。
通过和对手不断的下，同时不断预读对方的思考方式···哪怕水平有所差距，也能提前算出对方的第一反应下法，然后有所预备与针对。
“嗯？”
而几乎是在罗盘进入到这种‘黑白模式’的第一刻，萨尔瓦托雷便是感觉出来了。
不是对方的武艺突然剧烈上升···而是在对方的后面，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刚才开始时候不过是单纯的模仿。
一招一式。
此刻，却像是真的将他的东西学了过去，并且还在尝试解读和破解。
不是单纯挥出的一招一式，而是包含了过去所有一切的‘剑道’——对方在重建着它，并且想要瓦解掉他。
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像是你玩箭头石头布卡片，一共二十甚至五十张，双方一一对应排列好之后翻开，结果全部都是对手赢了你一样···被人在看穿的感受，可一点都不好受。
“铿锵！”
剑刃与剑刃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不过，还是依旧。
“噗嗤——”
罗盘自己此刻已经几乎听不到的，身体也在激素麻痹作用下几乎无感知情况下，肌肤上又平添了一道小小的创口。
战斗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实际上，他的全身都已经算得上‘伤痕累累’了——全身的衣服几乎可以说就像是乞丐衣服的布条状。
差距依旧在。
哪怕进行预读也好，萨尔瓦托雷的境界依旧还在他之上。
“···”
就算是如此，从战斗开始看到现在的旁观者们，也了然情况地沉默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以他们的眼界，自然能够看得出从战斗热身开始，自家的剑之王便一直在加强着自己的剑艺输出。
本以为能够在刚开始平分秋色已经很厉害了···而战斗到现在，已经不是区区‘弑神者’三个字能够解释完全的了。
双方，甚至还没使用权能。
“真的是太有趣了。”
哪怕战斗至今呼吸也没急促过一次，身体没有一丝疲惫，也完全没有受到一点伤。
萨尔瓦托雷不是以弑神者对弑神者的身份，而是第一次以持剑之人的身份审视着全身虽然带着慌乱，气息却又平稳得可怕的罗盘。
“如果给你几年时候的话，说不定···不，只要专精于此的话，你肯定是能够追得上我的吧。”
战斗以来，萨尔瓦托雷第一次双手握上了剑柄。
本来只是抱着像是逛街走路捡到一张纸币的感觉，没想到却是捡起了一张中奖的彩票。
虽说他感兴趣的是【战斗】，而并不仅仅局限于【剑斗】——和草薙护堂用权能互攻，最后导致他在戈尔贡之石出现的时候实际都还受着伤，实际上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但果然。
就像是棋是两个人下的那样···抛除掉东方那位武侠王之后，能有人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起码可以窥视到自己的境界，这种感觉果然才是最爽的。
“——————”
是权能么？
那一道直冲天际的斩击，有着神的力量参入其中么？
有的吧。
毕竟以萨尔瓦托雷原本无法存储咒力的体质，是绝对不可能发得出如此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