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痛苦一无所知 第350节

对于吉村勇斗来说,仅仅杀死玄生一郎还不够解气,他要将对方刻画成一个卑鄙无耻的蟊贼,身为武士居然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然后以此为契机彻底将玄生一郎连同他身后的新阴流搞臭,永远别想抬起头来!

此时富田家的其他武士也问讯赶到了这里,吉村勇斗连忙指着玄生一郎逃跑的方向说:“蟊贼朝着那个方向跑了!”

一群人连忙顺着吉村勇斗指的方向追去,剩下几人留下来查看现场的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穿着灰色武士服的武士说:“是有贼人闯进来了吗?好大的胆子!”

“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也是路过的时候听到惨叫声才过来的,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用刀把从后背把门房杀死了,对方看到我之后就逃走了。”吉村勇斗故意装作疑惑的说:“不过我看他手上好像抓着一个钱袋,被我发现之后为了方便逃跑,把钱袋当武器丢出来了。”

此时钱袋就落在地上,散了一地的钱币。

这是另外一名穿着黑色武士服的武士发现情况,蹲下来指着地上门房的尸体说:“这个伤口....是打刀才能造成的伤口!”

“打刀?”穿着灰色武士服的武士听到后顿时脸色一变说:“难道说行凶者还是一个武士?”

一旁的吉村勇斗适时的补充道说:“我看那个贼人好像是穿着武士服。”

“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穿着灰色武士服的武士表情凝重的说:“如果真的是一个武士的话,身为武士居然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简直就是武士的耻辱,不可饶恕!”

“长相我没太看清,不过....”吉村勇斗装出回忆的表情说:“我模模糊糊听到门房死之前喊了一个名字,好像叫做....玄生一郎?”

“玄生一郎?”

灰色武士服的武士和黑色武士服的武士对视一眼,皱着眉头说:“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我也没听过。”吉村勇斗先是摇摇头,然后在对面两个武士思考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插话道:“不过我这几天倒是无意间听说,最近好像有一个无赖武士经常来咱们家族门口叫门,试图想要混进家族找一份工作,门房已经拒绝了这个无赖武士好几次了。”

听到吉村勇斗的话,灰色武士服的武士想了想,然后一拍巴掌说:“我知道了!这个叫做玄生一郎的家伙就是那个无赖武士,因为一直都找不到工作,所以跑到这里偷东西,然后偷东西的途中看到了一直拒绝他的门房,怀恨在心之下就顺手出手杀了门房,接过没想到门房死之前居然发出声音,所以才暴露了行踪。”

“很有可能。”吉村勇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装出一副理中客的态度说:“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要谨慎一点,毕竟这关系到一个武士的声誉,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不会的。”灰色武士服的武士斩钉截铁的一挥手说:“我这就去报告家主,这种恶劣的事情是对富田家族的挑衅,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说罢灰色武士服的武士便和黑色武士服的武士匆匆离去,看样子是去报告家主了。

吉村勇斗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在关键时刻给予一些信息上的引导,这些人自然就会推论出他想要的答案,而且还坚信是自己推理出来的,并对这个结果坚信不疑。

想到玄生一郎以后被通缉的日子,吉村勇斗呵呵的冷笑了几声,然后便吹着口哨离去。

至于地上死去的门房的尸体,谁管他,等下自然会有人收拾,只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死了也就死了。 玄生一郎从富田家族逃出来后,头也不敢回的一路狂奔,一路上丝毫不敢停歇,一直跑到一个无人的小巷,这才敢暂时停下来稍微喘口气。

“呼哧呼哧”

玄生一郎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现在算是暂时逃过一劫,玄生一郎也趁着休息的时间,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回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暂时冷静下来的玄生一郎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是越想玄生一郎越觉得有些绝望,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辩驳的机会和反抗的证据。

整个富田家族见过自己,并且知道自己来干嘛的只有门房和吉村勇斗两个人,现在门房死了说不了话,吉村勇斗又是陷害他的人,再加上吉村勇斗本身就是富田家族的武士,仅凭自己的一张嘴想要说服富田家族相信是吉村勇斗在陷害自己,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更别说后来他为了保命逃跑,更加坐实了做贼心虚的想法。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阶段,除非吉村勇斗突然良心发现,否则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落魄武士的辩解。

玄生一郎看向一旁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他举目望去,发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可以作为自己的容身之处。

回自己亲戚家的庭院吗,亦或者干脆直接回老家躲着。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富田家族一定会颁发通缉令,回了老家说不定还会牵连自己的家人。

那个叫吉村勇斗的人又知道自己的长相和名字,甚至连自己的流派和师傅的名字都知道,除非他就此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否则不可能逃过重重追捕。

当然他还有一个选择,一个身为武士最后的选择。

那就是切腹。

切腹是一个武士维护自己尊严最后的方法,无论这个武士生前做了多大的恶,只要他愿意选择切腹,那么便可以得到原谅,洗刷掉自己身上的罪名。

玄生一郎绝望之下,将目光投向自己右手的武士刀,只要他愿意选择用切腹来证明自己的青白,那么到时候无论富田家族相不相信他是清白的,都要选择不再追究,自己的家人也不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玄生一郎缓缓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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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鸣人背后背着四个牌匾,朝着一个占地面积十分广阔的道馆走去,身后则是跟着乌泱泱的一片人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庆典要举行呢,数量庞大的人群一直占满了鸣人身后宽阔的街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缓缓前进的巨龙,而鸣人就是这条巨龙的龙头。

鸣人在挑战了第一家道馆念首座流之后,便继续朝着第二家道馆神刀兑山流前去,期间没有发生什么波折,鸣人快速的搞定了神刀兑山流的门主,摘下牌匾朝着下一家道馆前去,轻松的仿佛是在逛街一般。

紧接着便是本心刀流,神道精武流两家道馆。

随着四家道馆挑战完毕,跟随在鸣人身后的人群也越来越庞大。

一开始鸣人挑战完念首座流的时候,只有大概不到一百人围观,但是随着他挑战的道馆越来越多,吸引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再加上人群之中各种呼朋引伴,让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来看这难得一见的热闹,还有路上溜达的街溜子看着人多,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也抱着凑然闹的心态加入其中。

如此一来,鸣人身后汇聚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不到一百人逐渐发展到现在的超过千人。

现在鸣人要挑战的是最后一家道馆,无住心剑流,只要成功,有这上千名观众宣传,明天鸣人的名字就会响彻这个铁之国都城。

至于被鸣人击败的那几个流派,只怕是要名声大损了。

没办法,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既然光明正大的开馆收徒,那就要经得起挑战,否则干脆滚回家种地去吧。

鸣人一路来到无住心剑流的大门口,此时在门口把手的几个弟子已经被鸣人身后乌泱泱的人群吓呆了,哆嗦着苍白的嘴唇不敢说话。

这几个弟子还以为鸣人是带着人来上门寻仇的,生怕自己刚一出声鸣人就一声令下,面前的上千人就把他们撕得粉碎。

鸣人站在道馆的大门口,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牌匾,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群,鸣人之前就一直在留意玄生一郎有没有来看,但是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对方,这让鸣人有点奇怪,毕竟玄生一郎说了要来看自己的比试的。

难道说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

鸣人心中暗想,不过此刻他也拖不了了,只能先去踢馆,等回去了再问问玄生一郎什么情况。

于是鸣人也不多嗦,顺手将自己背后的牌匾扶了扶,然后就直直的走进了道馆的大门口。

身后跟随的众人一看也想进来,但是一千多人哪里塞得下,只有走在最前面的一二百人挤了进去,剩下没进去的人也不散,就汇集在大门外,伸长脖子等待里面的消息,哪怕是看不到比试的场面,听里面的人说说也行啊。

至于看守道馆大门的无住心剑流的弟子,早就撒丫子跑回道馆里面去了,这么多人,他们可没有胆子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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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住心剑流的道馆不远处,一座高级酒楼最顶层的VIP包厢里,之前和剑道联盟五个老头谈话的年轻女人正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同时从窗户口观察无住心剑流道馆的情况,之前的年轻武士也依旧站在年轻女人身后一动不动。

年轻女人名叫坊留衣,年轻武士则是叫做千叶右卫门。

原本剑道联盟的几个老头商量好要在今天对无住心剑流下手,趁着对方门派混乱想办法最后逼迫一次,让无住心剑流死去门主的女儿答应加入剑道联盟,同时让出自己手中的绝大部分权利,坊留衣则是来看热闹瞬间监督一下其他几人的。

但是鸣人的出现却大大出乎坊留衣的意料,即便是远远的从酒楼的包厢里眺望,她也能认出下面的鸣人就是前几天照片上的那个不知道长相的年轻武士。

“这应该不是那五个老家伙安排的吧。”坊留衣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趣的说:“根据昨天的消息,这个年轻武士是专门到处踢馆的,昨天踢了十二家小型道馆还不满意,今天居然找上中型道馆了?”

“不清楚。”千叶右卫门站在坊留衣身后,面无表情的说:“不过看样子声势闹得挺大的。”

“让底下人去查查就知道了,声势闹这么大应该很容易查到。”坊留衣敲了敲桌子,把门外守候的手下召唤进来说:“去查查,下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的手下点点头离开之后,坊留衣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千叶右卫门说:“这个小哥看起来不简单呀,如果真的是在挑战中型流派,右卫门,你有信心打败他吗?”

“我要杀他只需要不超过十招。”听到坊留衣揶揄的话语,千叶右卫门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如同泥塑的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冷的说:“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就算是有胆量挑战中型流派,也不过是个大一点的无名小卒,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说不定今天过了他就不是无名小卒了。”听到千叶右卫门的话,坊留衣捂着嘴娇笑道说:“如果他踢馆成功的话,明天他就要名扬整个铁之国都城了。”

“那又如何。”千叶右卫门看着下方街道上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说:“只不过挑赢了一个中型流派算什么,而且无住心剑流的门主前段时间还死了,估计他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专门跑来钻孔子的吧。”

“还特地号召了这么多普通人帮他造势,估计早就有所预谋。”说到这里,千叶右卫门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说:“整天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的家伙,我说杀他只用十招还说多了,要我看,三招足以。”

坊留衣听着千叶右卫门的话,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娇笑着看着千叶右卫门说:“右卫门,我发现你今天的话格外的多呀,平常你可没有这么多话的。”

听到坊留衣的调侃,千叶右卫门正想说些什么,这时之前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回来了。

“留衣大人,我已经打探到了。”手下进来后便低着头说:“这个家伙叫做波风面麻,是什么新阴流剑道的弟子,这次的确是来无住心剑流踢馆的,而且不止是无住心剑流,在这之前他已经踢了四家道馆了。”

“已经踢了四家了?”听到手下的话,坊留衣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个她的确是没有想到,于是追问道说:“都是哪四家?”

手下知道坊留衣肯定会问,所以早有准备的回答道:“之前的四家道馆分别是念首座流,神刀兑山流,本心刀流,还有神道精武流,全都是小有名气的中型流派。”

“居然是这四家道馆。”

坊留衣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这四家道馆她当然知道,都是加入到剑道联盟之中的道馆,实力都不算弱,算是中型流派之中的中坚力量,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年轻武士一口气全端了。

如果说昨天鸣人挑战十二家小道馆的消息还不值得坊留衣在意,纯粹就当个乐子来听,那么今天的消息就不由的坊留衣不重视了。

因为能够一天之内连续挑翻四家中型道馆,那么就证明这个年轻武士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定会成为她之后计划中的一个变数。

想到这里,坊留衣连忙追问道:“那这个波风面麻挑战前四家道馆的具体战斗情况,你们打听到了吗?”

既然这个波风面麻的实力已经足以引起重视,那么坊留衣就要开始收集对方的资料,以防止后面出现什么意外。

“具体的战斗情况....”手下听到坊留衣的问题,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说:“知道是知道.....”

坊留衣看到手下吞吞吐吐的样子,脸色顿时一沉说:“那还不快说!”

“是!”手下一看坊留衣脸色不对,连忙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这个叫做波风面麻的家伙,挑战前四家道馆的时候,每次都只出了一刀。”

“一刀?”

手下进来之后就站在坊留衣身后千叶右卫门顿时眉头一皱,直接开口问道:“什么一刀?”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一刀。”手下是第一次听到千叶右卫门说话,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然后连忙回答道说:“这个波风面麻每次踢馆的时候都只出一刀,然后对面的门主就被他敲晕倒在地上,所以才说只有一刀。”

“一刀....”

听着手下的话,千叶右卫门口中口中喃喃自语,只不过这次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思索着说:“从头到尾只出一刀?难道说他也会说一刀流的?还是说居合流派的?”

千叶右卫门所在的北辰一刀流也是以出手果决战斗速度快著称的,号称杀敌只需一刀,但是也只是一个口号,像鸣人这种真的每次只出一刀,在北辰一刀流之中除了双方实力差距极大之外,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而坊留衣的关注点则和千叶右卫门完全不同,听着手下的报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那按照如今的情况,这个叫做波风面麻的家伙应该实力很强,无住心剑流也挡不住他?”

“应该是这样的。”手下点了点头说:“别说无住心剑流的前门主死了,就算是没死,估计也挡不住这个家伙,毕竟就算是无住心剑流的前门主,和另外四个流派的门主相比强的很有限,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战胜另外四个流派的门主。”

“这样啊....”坊留衣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对着手下说:“你去找另外五个长老,告诉他们今天的计划取消,暂时按兵不动。”

“计划取消?”手下小心的看着坊留衣说:“那要是五个长老问起来为什么要取消,我该怎么解释?”

“你叫告诉他们我有更好的计划。”

坊留衣摆摆手示意手下快去通知,然后转过头看着窗口外的无住心剑流道馆,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说:

“既然有人愿意帮咱们把脏活累活做了,又何必要再多此一举呢。”

手下离开之后,坊留衣看着一旁一言不发的千叶右卫门,像是打趣一般说:“听了刚才的消息,右卫门你现在觉得自己还能在三招之内打败这个波风面麻吗?”

说着有意,听者更有意。

听着坊留衣的问题,千叶右卫门并没有回答,只是抓着武士刀的右手不自觉的握紧。 鸣人走进无住心剑流的道馆,这个道馆比今天鸣人去的那四家中型流派的道馆都要大,其他四家中型流派的道馆已经很大了,无住心剑流的则更加夸张。

光是从前厅走到后方的道场就要差不多十分钟,而且一路上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比起道馆跟像是一个像是一个大型的庭院。

不过虽然道馆很大,但是鸣人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多少无住心剑流的弟子,就算是见到了也都是神色紧张,形色匆匆,看到鸣人就连忙低下头不敢对视,匆匆离去。

这就让鸣人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无住心剑流是他今天挑战的五家中型流派之中实力最强,弟子人数最多的一个,但是为什么进入到道馆之后反而看不到几个人,比最开始挑战的念首座流的道馆都不如。

带着疑惑来到道馆最深处的正式道场,鸣人心中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因为面前的这个正式道场虽然看上去十分豪华,但是门口居然一个看守的弟子都没有,甚至是大门都是敞开的,从外面就能直接看到里面的情况。

从门外往里看,能够看到道场内有大概三四百人的样子,只不过这些人好像正在争吵着什么事情,各自分成了两派相互对峙。

其中站在左边的一派人数比较多,大概有二百多人的样子,全部由男弟子组成,领头的是一个有些秃顶的长相猥琐的中年人。

而另一边少数比较少的一方大概有一百多不到二百人,其中女弟子的数量占了三分之一左右,估计所有的女弟子都在这边,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长相脱俗,有着一双英气眉毛和清澈双眼,扎着高马尾的女子。

鸣人之刚靠近道场的大门,就听到门内的中年男子和英气女子吵了起来。

“夕云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怒视着说:“我能让你掌管这么多天流派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最好现在就把门主的位置让出来,否则我要你吃不来兜着走!”

名叫夕云菱的高挑女子毫不示弱的看着对面的中年猥琐男说:“父亲大人死之前亲手将夕云流交给了我,我就是当之无愧的夕云流门主!凭什么要让出门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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