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在纪先生面前,鸣人才会难得的露出少年心性,让人猛然想起他也只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人,正是应该肆意挥洒青春,放纵浪荡的年纪。
纪先生和鸣人笑闹了一阵,这才一正脸色开始讲起。
“要学习浩然气,首先要明白什么是浩然气。”
纪先生讲起自己家的根本大法,也正襟危坐起来。
“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纪先生如同往常讲解经典子籍一般娓娓道来:
“讲的便是这浩然之气,最是宏达刚强,它是人心中的正道之气,要用心中的仁义和道德去温养它,这样它就可以逐渐壮大,直至充宿与天地之间。
正所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这个气叫做正气,也是浩然之气。”
“浩然正气。”鸣人默默听着纪先生的话语,因为有之前多年学习的积累,所以这个浩然气对于鸣人并不像混元功那么难以理解:“既然浩然气也是一种气,那么它和之前纪先生说的那些天地间的混元三气,亦或者阴阳二气有什么不同呢?”
“问得好。”纪先生赞赏的看了一眼鸣人说:“一下子就问道点子上了。”
“天地分清浊二气,上则为日星,下则为河岳。这是天地之气,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从天地诞生那一刻起就存在的客观规律。
而咱们儒家所说的气则不同,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浩然气是独属于人的气,原本是没有的,是通过一代代先贤们筚路蓝缕才开创出来的东西,只属于我们人族的浩然正气!”
“浩然气它不像天地间的清浊二气,就算过去了千千万万年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浩然气它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调整,代表着每个时代每个人心中的正义,它也并不高贵,它就是所有人族心中那股最朴素,最质朴的价值观。”
纪先生语气悠然的说:“虽然时代会变,社会会变,但是正义不会变,每一代读书人心中那颗追求正义的心也不会变。”
鸣人听着纪先生的描述,脸上难以抑制的露出震撼的表情,正因为他刚才才学过混元功,所以更能理解纪先生口中创造出凭空独属于人族自己的气是多么夸张的一件事情。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地面前人类只不过是如同蚂蚁般的存在,而人族的先祖居然可以创造出能够和天地清浊二气相提并论的浩然正气,并且还通过一代代人的努力,让浩然正气充宿于天地之间,这已经不是移山填海级别的努力了,简直就是开天辟地般的工作。
“道家通过向天地自然学习,以求超脱凡俗,做到天地同寿,日月同辉,而我们儒家不同,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超脱,我们修炼永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自己更加深入的融入到人民之中。”
纪先生用低沉醇厚的嗓音缓缓说道:“我并不反对你学习道家的方式,甚至主动教你混元功,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真正的根在哪里。”
说到这里纪先生停顿了一下,指着自己的心口表情严肃的说:“人字一撇一捺,左右支撑,顶天立地,就算你以后混元功大成,自身化作小宇宙,也不能忘了自己心中那个顶天立地的人,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你要牢牢记住,我们人族万族之灵的称号,不是靠谁施舍的,也不是靠天地垂青的,而是靠我们人族自己一点点奋斗,堂堂正正争打出来的!”
鸣人动容的看着纪先生,他这是第一次看见纪先生用如此慷慨激昂的声音说出这些话,之前纪先生给鸣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做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就好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沉静的表面下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然而今天的纪先生却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宝剑,向世界展现着自己锋利的寒光。
鸣人也一脸认真的看着纪先生说:“先生的话我一定会牢牢记在心中,必定不会忘记自己身为人族的身份。”
“小鸣人我还是很放心的。”纪先生欣慰的点点头说:“说到浩然气的修炼方法,其实很简单,两个字,问心。”
“问心?”鸣人露出疑惑的表情说:“怎么问?”
“思考。”纪先生缓缓吐出两个字:“孟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从今天开始你要不断地思考自己的一言一行,想其中是否有违心之举,是否有不实之言,等到有一天你彻底想透了,想明白了,能够做到自心澄如明镜,日常一举一动皆能做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等到那一刻,不需要你去追逐,浩然正气自然会追随你而来。”
“等你拥有了浩然气之后,就会明白,浩然气是一切神通法术的克星。”纪先生微微一笑说:“在它面前一切怪力乱神通通都要被镇压,分解为最原始的纯粹灵气,不复之前所有的功能。”
鸣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同时也开始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做到了自心澄如明镜,答案当然是没有,还有太多的事情鸣人没有答案,太多人鸣人看不清楚,身在局中又怎么能轻松做到清者自清。
“小鸣人不用着急,你其实已经走在了正确的路上,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看着紧皱眉头的鸣人,纪先生轻轻揉了揉鸣人的头发说:“这广袤的世界正在像你张开手臂,去看吧,去寻找吧,去思考吧,用你学过的知识,用你敏锐的思维。
随着你的前进,心中镜子上的灰尘也会被一点点擦去,终有一天会绽放出属于你自己的光辉。”
清晨太阳升起,长谷龙生睁开有些朦胧的睡眼,抬手挡了挡有些刺眼的阳光,然后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从睡袋中钻出。
长谷龙生起身之后才发现鸣人坐在一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打坐,清晨的阳光之下额前金色的碎发显得熠熠生辉。
“鸣人,你昨晚没睡吗?”长谷龙生有些担心的说:“是睡不着吗?”
“没有的,你不用担心。”打坐中的鸣人睁开双眼,淡然的看着长谷龙生说:“我只是在试着感应一种东西,有人说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比较方便,我就试试看了。”
纪先生和鸣人说太阳初升的时候五行灵气最活跃,鸣人的确是感觉到了其中细微的区别,只是这点帮助还无法让他顺利和五行灵气缔结联系。
纪先生说不能把五行灵气当做死物,要用和朋友相处的态度对待它们,只是鸣人现在暂时还找不到那种感觉,如果要做朋友,那么双方总要交流的吧,那种一闪一闪的小光点鸣人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交流。
不过鸣人也没有着急,像是混元功这种功法,如果给他轻轻松松的就入门成功了,那才是真的有鬼了,这次游历的路还很长,他不缺时间。
至于另一门儒家的根本大法浩然气,更是急不来的东西,只不过要做到心境澄明,一尘不染的确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鸣人最后决定用笨办法。
不是说要擦去自己心中的尘埃吗,那他之后遇到每一件需要选择的事情就要更加谨慎,时时刻刻不忘问问自己的内心,哪怕一次只解决一点点疑惑,长久下来也总会彻底擦拭干净的。
鸣人走到河边用清水洗了把脸,在用五行灵气重塑腑之前,他基本上只能靠打坐来代替睡眠了,不过这对鸣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本身自从他练习了打坐入静之后就不怎么需要睡眠了,睡眠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个习惯。
长谷龙生也跟着鸣人在河边洗漱,至于九尾却不见踪影,在鸣人的感应中九尾应该就在方圆一里以内,估计是实在是闲得无聊出去逛了,在野外鸣人也懒得管九尾那么多。
两人洗漱结束后九尾也回来了,身上沾着一些泥土,手里还提着一只已经惨不忍睹的东西。
九尾将手上的东西递给鸣人说:“烤一下。”
“这是....野鸡?”鸣人不忍直视的看着那只上半身已经变成一团肉泥的野鸡,有些无语的看着九尾说:“你到出去就是去抓野鸡了?”
“嗯。”九尾淡定的点点头,然后不耐烦的晃了晃手里还滴着鲜血的野鸡说:“快点,我有点饿了。”
“这幅样子还怎么吃啊。”鸣人看着内脏肠子还有鲜血混成一团的野鸡,实在是不知道九尾怎么抓的,不过他可以确定这个野鸡生前一定是遭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最后几人将就吃饭团解决了早饭,虽然鸣人很想吐槽,但是九尾好歹是好心弄早饭去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将那只惨遭蹂躏的野鸡埋起来,希望它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吃过早饭后几人就继续出发,这次目标十分明确,鸣人决定直接一路赶到一个火之国边境位置的城市,然后在那里补给一下物资,顺便休整一下,然后就可以乘船去伊那利所在的波之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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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穴中,倒挂在顶部的石钟乳滴答滴答的滴着水滴,一阵扭曲过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地穴逐渐出现一个个把透明的人型,半透明的身影不时闪烁一下,就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一般。
突然出现在地穴中的这些人统一穿着黑底红云的长袍,全身除了眼睛之外就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黑色剪影轮廓。
长门召唤结束之后,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到场的只有七个人之后,于是发出疑问。
“怎么只有七个人。”长门冷冷的看着其他几人说:“还有两个人呢。”
“你问我我们问谁去。”一旁的迪达拉撇撇嘴说:“也许他们两个也像之前的大蛇丸一样背叛了。”
“不会的。”这时小南发现是飞段和角都两人没来,于是开口道:“这两个人没有叛逃的理由,晓是唯一能接纳他们的组织。”
当初招募角都和飞段那就是小南与长门亲自去的,对于这两人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
角都和飞段与当初野心勃勃的大蛇丸不同,这两人是真的没有什么高尚的追求,角都唯一的爱好就是赚钱,而飞段更简单,只要能让他开心的杀人还有信奉邪神教就行,在晓中这两人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限制,自然也就不存在叛逃的理由。
最关键的是,角都这么多年挣的钱很大一部分都用在晓的行动上了,最起码小南是花了不少的,按照角都那个财迷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放手的。
“看来首领对这两位十分信任啊。”这时宇智波鼬突然发话了,表情淡淡的说:“既然不是叛逃,那么不来参加集会,除了极小概率的特殊情况之外,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宇智波说完后,原本有些嘈杂的场面刹那间安静下来,就连平常最话痨的迪达拉也不说话了。
宇智波鼬说的那个可能是什么,他们自然能够猜到,自从晓建立之后,就从来没有发生过有人死亡的情况,就算是当初叛逃的大蛇丸,现在也好好的活在世上,突然听到有两人可能已经死了,这让周围的几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加入晓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屠村灭族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谁手上没有个几十上百条的人命。
而这些亡命之徒之所以能够聚在一起还没有爆发冲突,除了首领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以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彼此之间虽然可能不太对付,但是对于对方的实力还是认可的,都没有百分之一百拿下对方的信心,否则早就打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死了?”蝎发出几声刺耳的冷笑,然后沙哑着嗓子说:“如果真的死了也好,废物没有资格继续存在。”
“不可能!”小南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定道:“他们两个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被人杀死。”
小南是知道角都和飞段的手段的,如果说要在晓之中找出两个生命力最强的人,那么就非这两个人莫属。
如果说角都和飞段打不过别人还情有可原,但是就这么突然的被人杀死,小南有点无法理解。
“不可能?不可能什么?”蝎嗤笑一声看着小南说:“不可能被人杀死?就算是女人,也不要这么天真吧。”
“你!”小南眼神一凝就想呵斥回去,但是为了晓内部的稳定,还是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我只是说可能性很小,我希望同组织的伙伴没事有什么不对吗?”
“伙伴?”蝎发出一阵渗人的冷笑,反问一句后便不再说什么。
“那两人的事情先不做讨论,我之后自然回去查证。”这是长门开口了,冷冷的看着其他几人说:“诸位的行动进行的如何了,都能完成自己那份任务吗?”
“我们不要忘了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长门扫视过众人:“我们终将改变这个世界。”
忍术版的视频通话结束之后,某处森林中,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干柿鬼鲛看向宇智波鼬。
“鼬先生,那两人真的死了吗?”干柿鬼鲛抚摸着背后的鲛肌说:“你说有可能是谁干的?”
“这些暂时只是我的猜测,不过那两人最起码也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宇智波鼬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默默看着眼前的流水说:“至于是谁干的...这些都不好说,甚至有可能是自己人也说不定。”
“自己人?你是说晓里面...”干柿鬼鲛表情一愣:“但是他们没理由这么做啊?”
“如果真的被别人知道那就不叫理由了。”宇智波鼬语气淡然的说:“加入到晓的人里面,有几个没有自己的心思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和目的,甚至有谁是外界的间谍我都不意外。”
对于宇智波鼬来说,他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间谍,虽然三代火影死亡之后他已经失去了可信任的联络之人,不过这也不妨碍他离间一下身边的干柿鬼鲛。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干柿鬼鲛站在宇智波鼬身后半步位置,突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说:“那鼬先生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加入晓?”
“我?”宇智波鼬的声调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河水说:“我只是一个等死之人罢了。”
干柿鬼鲛看着身前宇智波鼬的背影,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他其实已经看出宇智波鼬加入晓的目的并不单纯,只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个无处可去之人,既然和宇智波鼬搭档的挺舒服的,那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长门结束了忍术的施展,喘着粗气躺回答床上。
“真的联系不上飞段和角都他们吗?”一旁的小南有些担心的看着虚弱的长门,然后欲言又止的说:“以他们两个的能力,怎么可能....”
“的确是联系不上,他们都没有做出反应。”长门摇了摇头说:“虽然我也知道他们的能力,但是联系不上就是联系不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会不会是他们的戒指被抢了?”小南有些犹豫的说:“所以才联络不上。”
要说晓中谁最重要,除了首领长门和一旁辅助的小南之外,应该就是角都了。
虽然角都的战力在晓中远远算不上出彩,但是他可是把握着晓的财政命脉,在晓积蓄好力量君临天下之前,哪一样工作不需要钱,甚至晓中的成员每次执行任务都不是免费的,无论是抓捕人柱力,还是收集情报,这些都是要发钱的,要不然人家凭啥帮你。
大家都是忍者,执行任务收钱这是基本素养,没有钱想都别想。
所以角都突然莫名失踪,最担心的就是长门和小南两人,你让他们再去哪找这种实力强大,还什么也不要就喜欢挣钱的队友。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们之后亲自去看看吧。”长门叹了口气说:“你还记得角都的据点吗?”
“嗯,我记得,角都在那里专门有一批人帮他打理财务。”小南点点头说:“角都有没有出事,去哪里一看便知。”
角都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回据点查查账本,如果没事那么一定能够在据点等到他,但是如果一直等不到角都的话....
以角都视财如命的性格,如果长时间都不回来查看,那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三天过去,鸣人三人经过连续三天在野外露宿跋涉,终于来到了一处火之国边境位置的城市。
长谷龙生看着出现在远处的城市轮廓,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风餐露宿其实没什么,他以前家破人亡流浪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只是野外的蚊虫真的太多了,晚上叮得他睡不着觉。
最关键的是这些蚊虫既不叮九尾,也不叮鸣人,就死死盯着他一个人吸,弄得他苦不堪言,如今到了城里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九尾则是更些迫不及待了,自从上一次泡过温泉之后他就对这个活动上瘾了,那种被温暖的水流轻轻包裹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三人便走近城市,虽然只是个边境的小城市但是入城税依旧是少不了,只不过比之前的那个低一点,只要一百两一个人,行礼更是免费。
看来这座城市的城主也有一定的经济头脑,如果高了那就真的没有人来了,能收一点是一点不是。
进了城之后,九尾就嚷嚷着要去温泉旅馆住,鸣人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反正便宜的温泉旅馆也不贵,他正好也想好好泡一泡温泉。
几人走在街上,很快便选定了一家看上去不大但是十分干净整洁的温泉旅馆,鸣人正准备进去时,无意间扫过街上的店铺,突然表情一愣。
“鸣人?”长谷龙生刚进店门,突然发现什么的鸣人没有跟进来,不由的回过头疑惑的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倒不如说太好了。”鸣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个长谷龙生看不明白的灿烂笑容,转头对着长谷龙生呕:“你们两个先进去,我有点事情,你们不用管我。”
说罢鸣人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身后的长谷龙生纳闷的挠了挠头,也只能跟着自己先进去了。
街边的一个冷饮店,一位穿着粉红色和服的温婉女子正在其中忙碌。
“这是您的草莓刨冰,一共十两。”白笑着将手中的刨冰递给面前的小孩儿:“这是找的零钱,收好别丢了。”
就在白招呼完顾客低头整理柜台的时候,一个有些耳熟的清朗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