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对叛逆期的女儿无可奈何一样,冬马耀子轻叹了一声,拿起了咖啡杯,微微起眼眸道。
“最近你在钢琴曲的进步很大啊……”
“那种事不用你管!!”
想也没想的冬马和纱满是恼怒的瞪着冬马耀子,那恼怒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龇牙咧嘴的小奶猫一般。
“居然对自己的钢琴老师说这种话……”冬马耀子楞了一下,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炸毛一般的少女。
明白自己完全是在无理取闹的冬马和纱脸庞微微一红,冷哼了一声,偏过了头。
看着自己女儿那可爱的反应,冬马耀子半眯着眼眸,抿了一口甜腻的咖啡,语气颇为玩味地说道。
“看来,还在为我不打算带你去维也纳而生气?”
冬马和纱身子一颤,随即又装作没事人一样,拿起方糖盒子,开始朝着自己那杯黑咖啡加起白糖。
冬马耀子笑了笑,将咖啡杯放到了桌子上,面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冬马和纱,她怎么可能猜不出冬马和纱那默认的心思。
“如果是之前的你的话,我想不到带你去参加维也纳音乐节的理由,不过现在的你,倒是能达到我的要求了。”
冬马和纱微微睁大了眼眸,原本故作冷淡的面庞瞬间崩盘,目光中透着一丝丝说不出的欣喜。
然而下一秒,冬马和纱目光中欣喜猛然一滞,脸庞在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要出国吗?”
“这不是当然的事情吗?”冬马耀子满是讶异的看着冬马和纱道,好似惊讶冬马和纱为什么提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机票我定在后天,去不去随你,毕竟你也十六岁了,多少也该有点主见了。”
犹如平常在家里的表现一样,冬马耀子强硬的定下了日期,不过于过去不容许女儿忤逆不同,这次她反倒说出了让冬马和纱自己决定的宣言。
就像是例行公事的通知一样,在说完后,喝完了咖啡冬马耀子便起身前往自己的书房,准备处理剩余的公务。
伴随着嘎吱的关门声,冬马和纱低着头,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开始了不自然的颤抖,指骨甚至由于那相握的力道而微微发白了起来。
在客厅呆坐了十数分钟,冬马和纱想也不想的站起身子,快步朝着门外跑去……
就在冬马和纱站在公寓楼下伸手拦车的时候,本该在房间内处理公务的冬马耀子靠在走廊的栏杆上,从怀里掏出了一包女士香烟给自己点上。
看着楼底下一脸焦躁,不断环顾四周,寻找车辆的冬马和纱,冬马耀子悠悠哉哉的吐了个烟圈,有些无奈的叹气了一声道。
“在钢琴的演奏上浇筑心意,这笨蛋居然用那种十八世纪的老套告白方式……明明一直在讽刺我生活放荡,但这孩子怎么就不懂的学几招呢!”
在一星期前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少女日常练习的时候,冬马耀子就读懂自家女儿心思变化了。
结果一个礼拜过去,每天回到家的时候听到那种‘落伍’的演奏,她哪里还猜不到冬马和纱那别扭的傲娇再度发作的事实。
目送着冬马和纱坐上计程车,冬马耀子脸上泛起了‘计划通过’的神情。
“这次的料下的应该足够大了呢~”
这样下来,她家那个只敢在钢琴曲上表达那青涩爱意的笨蛋女儿,估计就有动力跑去抢男人了吧?
冬马和纱的进步是实实在在的,虽然不懂她哪里学来的,完全就是天马行空的演奏方式,但达到了她心中的要求的确是真的。
而实际上,她想带对方去维也纳参加音乐节的想法也是真心实意的。如果是假话的话,冬马耀子敢肯定对自己了解异常的女儿一定会察觉到丝丝异常。
然而这些真实想法只不过是在自家女儿告白失败后的‘养伤方案’而已。
而且,她虽然的确想带冬马和纱到国外深造,但实际上,她却是希望自己没有用到这个方案的一天。
心中这样想着,冬马耀子目送着计程车缓缓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
坐在计程车的后座上,冬马和纱抿着唇,渾身好似失去了力气一样,软绵绵的靠在了车椅上,双眸无神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她感觉自己应该欣喜才对。
原本这数个月来,她与冬马耀子矛盾的冲突点都是建立在对方拒绝带她一同前往维也纳,打算将学艺不精的她丢在岛国作为前提的。
按理来说,她应该高兴才对,自己的进步被母亲发现,随后察觉到自己努力的母亲选择带自己前往维也纳吗,参加那个让她年少成名的世界音乐峰会。
在峰会上崭露头角,随后就像是重走一边冬马耀子的人生历程一样,在40岁之前成为世界知名的钢琴演奏家。
这是原本冬马和纱希望的发展,但现在她却觉的这种未来,似乎有些碍眼了。
想到早间那抱住自己的有力臂膀,冬马和纱觉的,似乎自己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的样子。
这样想着,少女的眼眸的空洞越发明显了。
冬马和纱从来不是一个果断的人,单亲家庭的童年造成了她略有些‘母控’的倾向。
在她看来,陪母亲出国,在渴望的关怀中成长,不为一个理想的未来。
而对于初尝恋爱滋味的少女而言,她又偏向于恋人一同待在岛国,平平淡淡的度过每一份时光。
陷入纠结中的冬马和纱想也没想的打车前往足立区,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的想要在某人身上获取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答案。
“如果是悠的话……”呢喃的话语在车内轻轻回响着。
第340章 被赋予的决定权 【番外】
“嘎吱——!”
门扉被轻轻推开,悠缓步走入了玄关之中,他现在所抵达的,依旧是那作为录音棚使用的小别墅。
原本作为星名歌呗作私人音乐室使用的这个房间,现在倒有点像他和冬马和纱私会的据点一样,这让原主人很是气恼了一阵。
走廊的灯光十分昏暗,但对于悠而言,发现那蹲坐在楼梯口上,环抱着膝盖的冬马和纱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怎么了,突然用电话把我喊过来……”
悠抬手按下了电灯的开关,米白色的明亮灯光,顿时照亮了整个走廊,也照亮了冬马和纱那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庞。